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越界gl/亲吻疼痛(GL百合)——云深月朝

时间:2024-10-07 15:16:58  作者:云深月朝
  袋子里装了可乐雪碧,还隐约有酒。
  黎初用剪刀拆掉包装,向秦颂摊开手,细嫩的掌心躺着两枚耳钉,做工并不精细,碎钻镶歪了,上面的英文字母刻得歪歪扭扭。
  林知言在旁边说:“黎小初整个下午给你做的,不喜欢也收下呗。”
  秦颂又抬了抬眉眼,这回是直勾勾盯着黎初,寒冰覆盖的眸底看不出情绪。
  回忆和现实在脑海中打架,情绪也是。
  她称不上多开心,所以没发现荒芜贫瘠的干涸之处,逐渐长出了种子,在发芽生长。
  蛋糕选的高级奶油,秦颂木然坐在椅子上,手心里的耳钉攥得温热。
  等黎初忙活好一阵,才看见她头上滑稽地挂着一片花瓣,于是弯下腰:“你不要动呀。”
  那片花瓣被很轻柔地拿下,芬芳馥郁在鼻尖,像是互相吐出的气息。
  秦颂坐着也很高挑,穿西装正襟危坐的样子有种从冰面破出的庄重。
  黎初能想像出她上班时的模样,也能想像出阳鑫里的每一个人既害怕她,又孤立她。
  林知言开了啤酒和食物包装袋,炸鸡薯片,还有几盘水果,远远望着琳琅满目。
  “你俩干啥呢?”她坐在対面,目光暧昧:“电光石火的,还过生日不?”
  黎初立刻直腰,窘迫地将蜡烛拆开,一根接一根插在蛋糕上,摆弄完这些又四处胡乱摸索,焦急地说:“忘记买火机了!”
  “啊?”林知言站起来翻了翻桌子:“还真忘了,这脑子,我去便利店买。”
  秦颂沉默须臾,动作缓慢地从口袋拿出火机,同时还有一盒烟,她试了一下火,便打算亲自去点蜡烛。
  “我们来!”林知言一把抢过:“你是寿星,你最大,可不能动手干这活!”
  蜡烛是黎初选的,很小孩子气,嫩粉色像仙女棒一样,她们没特意提是几岁生日,围着草莓插了八根,还在中间插了一根。
  一共九根,在寿星眼下烟花般炸开,灯关了,三人的影子被火光摇曳在墙壁上,和黎初坐在対面双手合十唱生日歌的瞳孔里。
  秦颂今年二十九岁,是一个说年轻也不算年轻,说年长也不算年长的年龄,她遗忘了二十多年的生日,就在今天,全想了起来。
  同时想起来的还有玻璃窗里面的场景,还有冬日伤口被风刮得剧痛的触感。
  很忽然的,她开始头疼欲裂。
  记忆太摧毁心智,扎根在每一条神经里。
  另外两人依旧沉浸在拍手唱歌,秦颂微微皱眉,沉沉地说了声:“别唱了。”
  她不是不想过生日,而是这些色彩斑斓太讽刺,不断刷新着痛苦。
  真正的痛苦,也并不是身体上的疼。
  黎初的眼睛被烛光晃出水色:“那许愿吧。”她声音很轻,温泉般汩汩流动:“我们不出声了。”
  奶油味喷香扑鼻,秦颂睨着那些草莓果肉,轻缓决绝地吹灭了蜡烛。
  屋子陷入黑暗和沉默,好长时间没有动静,直到不知道谁的手机在空气里响起。
  林知言打开灯,秦颂正平静地接通电话,但很快,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连好看的嘴唇也跟着褪去血色。
  “现在过去。”秦颂拿走烟盒火机,只字未言地走了,走得非常急,窄裙下的腿快速晃动,黎初追了出去,却也只来得及见対方上出租的背影。
  她有种不安感,觉得出事了。
  因为秦颂太着急了,甚至不顾形象,在黎初的印象中她总是不急不缓,没有这样焦躁过。
  林知言拍拍她,惋惜地说:“要不我们吃吧?”
  黎初咬了咬唇,依依不舍地回了店里。
  深夜的大马路没多少车,出租很快就载着秦颂到了医院,楼下,记者围堵在前,见到她来面面相觑,辨认不出这个女人的容貌。
  秦颂从容不迫,边走边掏出口罩戴在脸上。
  等她走进去,记者们才反应过来,这是秦臻的女儿,也是郑乘风的养女。
  她很少出现在大众视角,这次却顶着万千摄像头来探望自己生父。
  媒体猜测,只怕秦臻不大好了。
  医院大堂内,秦颂从前台拿了卡进电梯,VIP病房在七楼,她的粉发和纹身过于瞩目,房门前的人几乎一秒就望见了:“在这。”
  秦颂走过去,叶婉清替她拉门:“你爸刚吃药睡下,估计醒来要等明天。”
  里面只开了一盏厕所小灯,得走很近才能看见病床上躺着的人,他面色差得离谱,剃了头发,光秃的脑袋压在枕头上,闭眼睡得不怎么安稳,眼珠在眼皮下直动。
  叶婉清搬了个椅子给秦颂,弯腰小声附耳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借着月光,秦颂看清楚了叶婉清的脸色,憔悴粗糙,一点也没有商业巨头妻子该有的富贵。
  女人和她対望一眼,苦笑着抚脸:“他这样,我也没心思打扮了。”
  秦颂默不作声地望回病床,注视着缓慢落下的点滴:“医生怎么说。”
  “时日无多。”叶婉清只说了四个字便凝滞住,紧接着声线哽塞:“积劳成疾,病入膏肓了。”
  女人埋在昏暗中的瞳仁浑浊发黄:“他留了遗产给你,到时候手续弄好就送过来,你爸力所能及了,不要怪他,他也没办法。”
  秦颂看似点了点头:“嗯。”
  叶婉清是秦臻后娶的妻子,风雨同舟二十几年,她対秦臻是有真情的,不单纯为利为钱。
  “去休息。”秦颂回头:“我在这。”
  见対方不动身,秦颂也不强求,双手撑在膝上,虎口抵着眉心,看起来很困顿。
  叶婉清抱出毯子盖在她肩上:“夜里凉,听说你加班了几个月,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这回换秦颂没动,叶婉清站了会,叹口气,像哄小孩儿一样:“今天生日吧?怎么不去和朋友们玩玩,还深夜赶过来。”
  秦颂保持撑额的动作:“没兴趣。”
  叶婉清抚平床单的褶皱:“你总这样,你爸很担心,也……很自责。”
  走廊有护士路过,屋内闪了一下。
  秦颂的眼眸浸了层黑色薄雾,闪的这下,雾加深许多:“不需要自责。”
  顿了顿,补充道:“不是他的问题。”
  “你不能被一个……烂人毁掉。”叶婉清自己没有小孩,家里只有秦昭,还不是亲儿子,虽然亲疏有别,但対比秦昭,她更喜欢秦颂。
  “他人的恶惩罚自己做什么,就是因为你这些年的状态,你爸才一直后悔,总说当年应该强行把你带走,加上你妈官司打赢了,他常年自责。”
  叶婉清温声细语地说:“我没什么立场劝你放下过去,但你的状态越来越差,他很担心。”
  弥留之际的家长总担忧孩子的后路有没有铺好,秦臻在病床上也不曾忘记为秦颂规划未来。
  “他这些天不肯休息,医生怎么劝都无用,等他醒了,尽量不要表现得太难过。”
  秦颂垂眸,睫毛重影在眼睑的乌青上,叶婉清看得有点心疼:“你哥哥已经连夜买机票了,兄妹俩多年没见,好好聊聊。”
  秦昭二十岁之后便一直在国外留学和工作,秦臻病重成这样才腾出了两天时间回来。
  他是第二天中午下的飞机,胡子拉碴地背着个牛仔旅行包,见到秦颂,眉头立刻紧拧起来:“怎么瘦成这幅德性了?郑乘风是不是又虐待你?”
  提起熟悉的名字,秦颂眼眸空洞,许久才轻描淡写地抬了抬唇:“没有。”
  秦昭比秦颂还要高,身材壮实宽厚,他将背包换到另一边,想用空余的手去抚秦颂的脸。
  秦颂偏头躲了一下,很快还是僵在原地,那只大手便很轻柔地触到了她苍白的颊。
  “是我的错。”秦昭面色凝重:“我马上准备回国了,这些年我不在,国内乱套了吧?”
  医院门口卡了许多私家车,喇叭声刺耳,秦颂低着头不言语,脖颈露出惨白的一块,秦昭越看越不是滋味:“进去吧,去看看爸爸。”
  “你先去,医院不让抽烟。”秦颂当着他的面打火,火苗舐在烟纸上,蹿得老高。
  秦昭心惊肉跳:“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还有这大面积纹身,不疼吗?”
  秦颂没回答,微仰头吐出一圈白色雾气,疼?那是病态的享受。
  其实她此刻有点想念黎初。
  秦昭捏了捏眉心,终究还是独自进去,他走后,秦颂回头望他,嘴里的烟徐徐上升。
  因为学业问题,秦昭来了两天就马上要赶回澳洲,临走前他单独叫来秦颂,两人一起打车去了机场。
  登机前,秦颂跟在秦昭身后,双手套进衣兜里,长久没打理的发根已经长出黑发,与下层的粉色相比很突兀。
  秦昭站在偌大的检票口处,他来得匆忙,只有肩上的包当行李,看起来空荡荡的。
  “哥哥回来就能保护你了。”他说。
  秦颂难得笑了一下,笑得很是寡淡:“不用。”
  秦昭的眼白充斥满血丝,强颜欢笑着,摸了摸眼前人的发顶:“等明年年初。”
  广播通知登机,他看一眼时间,不肯走。
  “我回医院。”外面下了点毛毛雨,秦颂把衣服帽子套到头上,转身出了机场。
  秦昭喉头噎着苦涩,未说出口的许多话终究被这个冷漠淡然的背影压下。
  他后悔当年为了逃避现实丢下国内的亲人,让他们背腹受敌,挣扎在生死之间。
  秦颂打车回了医院。
  因为下过雨,医院门前的地板很滑,所以如果有人拎着食盒小心走路会十分明显。
  她看见拎食盒的女生抬起了头,一双熟悉的,圆润的眼睛露出来,眼尾通红。
  医院是个看遍人间悲欢离合的地方,秦颂如此,黎初也不例外。
  大概是名为感同身受的同理心又在作祟,秦颂把烟盒放回口袋,无声地询问眼前人。
  黎初发白的唇珠紧紧抿起,带着哭腔回应:“胡院长时日无多了。”
  这是秦颂这两天听到最多的一个词,时日无多,四个字,组成一个人漫长短暂的一生。
  “你呢?”黎初抱好食盒,动作看着吃力。
  秦颂单手取下头上的帽子,发丝压得杂乱毛躁:“几楼。”
  黎初愣了愣,追上対方:“七楼。”
  刷卡声响起,黎初的心头跟着颤了颤,七楼是VIP病房,也是重症患者集中住院的地方,她望向秦颂,发觉対方垂在身旁的手有些微抖。
  应该是太难过了。
  胡院长在七零三,秦臻在七零四,病房倒不是隔壁,而是対门。
  两人在长长的走廊灯下分道扬镳,黎初的食盒抱在怀里,比她的脑袋还要高出几分,秦颂瞥了眼,觉得她的背影有些落寞。
  很难得的落寞,因为她总是很快乐,看不出太多悲伤和难过的情绪。
  那一天黎初哭着说胡院长病倒了,大概是渴求安慰,但那时候的秦颂沉浸在破碎的回忆里,剖开伤口的她像撕咬人的野兽,几乎六亲不认,闻不得一丝一毫血腥气。
  所以她才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想想,其实是无能为力,她没有办法解救谁,包括自己,也被困在了原地。
  秦颂反手关上门,缝隙照进一小束暖光,在消毒水味聚集的病房里极尽讽刺。
  “回来了?”秦臻勉强能说点简单的句子,声音苍老得看不出是叱咤江湖的房地产巨头。
  秦颂坐到他跟前,很轻地点头。
  “阳阳回……澳洲,你……怎么不回家?”
  “我请假了。”秦颂润湿干裂的唇,打补丁般补上一句:“不用担心。”
  秦臻吃力地笑了:“你……该好好……的生活。”
  扎着吊针的手千疮百孔,滞留针上的胶带甚至起了皮,灰尘扑黑了一小块。
  等会要叫护士来换,秦颂心想。
  “乐乐……”秦臻轻喊了一声。
  秦颂罕见地聚焦了瞳孔。
  她是秦家唯一的女孩,喜得千金的秦臻取名为“乐”,后来长辈们觉得乐字太单调不好听,便用了颂字,歌颂赞美的寓意。
  乐字便成了小名,现在只有秦臻这么喊她。
  “乐乐……你要学会想念……学会爱人……你……是活生生的……人啊。”秦臻依旧不怎么能说太多话,没几句开始大喘气,断断续续地咳嗽。
  叶婉清慢慢顺着他的胸口:“没事儿,乐乐就在这呢,不着急。”
  秦颂蜷了蜷指尖。
  床上的人缓过来,固执地继续开口:“……爸爸应该……早点接你回家……应该早点的……”
  “说什么呢。”叶婉清含着泪,脸色极差:“乐乐从来不怪你,她没有怪你。”
  秦臻很轻地摇头:“如果……如果……”
  话没说出口,机器响了,叶婉清挂满眼泪的脸变得惊慌失措,连忙去按铃。
  医生来得很快,从秦颂身边穿插进来,没检查多久,护士就开始清人:“家属先出去好吗?病人马上要动手术了。”
  白大褂沾染杂乱的味道来回动荡,秦颂被撞了一下,像块砧板上的豆腐,踉跄往后倒。
  墙粉刷的十分平整,她堪堪用手肘撑住身体,门被推动的床撞得哐当响,缝隙变大,暖色从外面照进来,才将房间再次点燃色彩。
  秦颂顺着色彩向外看,黎初跪在対门的床前,上身半趴在床上,正和被子里的人说话。
  这里的光线实在昏暗,秦颂即使用力聚焦,也只能看见対方被分割的五官。
  眼睛在黑暗里,唯有嘴唇亮着,一张一合地启动,但完全没有笑意。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