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微弱,但恰到好处地得到了想要的。
黎初收完,一只手搭在铁门上,动作迟疑:“不回家吗?”
她的唇很粉,所以衔着舌钉的时候柔软温暖,秦颂转动戒指,然后朝她勾了勾手。
黎初听话地走上来,乖巧的眸子纯得瞧不见污渍:“你很难受吗?我送你回去吧?”
秦颂的脸色没回血,炫彩灯关了之后,只有月光洒在脸上,银白衬得人更虚弱。
黎初开始担忧对方会不会中途晕倒。
然而秦颂虚脱归虚脱,体力和精力方面没耗损严重,她压低了腰身,好似月亮靠近水面。
灯笼下的吻因为月色变得缥缈,黎初没力气后仰太久,双手藤蔓般小心缠上秦颂,虚虚环住了肘下纤细的腰,远远看去像在拥抱。
只不过是单方面的,因为秦颂只伸出了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搭在黎初的后脑勺。
唇齿间的辗转有着道不明的缠绵,这么一刻,秦颂就像月亮掉到水中,不再高高在上,不再触不可及,晃荡着跌落。
她的拉链大概在电梯里被黎初急吼吼地扯坏了,彻底没法拉上,黎初近距离看见了开得很大的襟口边缘,镀了层淡色的轮廓。
即使有着纹身,细看之下挟满了伤痕。
于是黎初摸了上去,她记得血符的位置,从箭头延伸至箭尾,过瘦的身体没有肉,一直到腹部也只能摸到很薄的皮和骨头。
秦颂被热得离谱的掌心探索,很难不想到在电梯里难堪又隐忍的场景。
她抓住黎初想继续游离的腕骨往后退,眼里的晦涩没顾得上隐藏,沉默灼热地望着她,最后一言不发地回头,抬脚准备踏下台阶。
黎初秒回神,这次她有万分胆量,追上去抓住了秦颂扬得很高的外套下摆。
“我不会说出去的。”还是这句话,但沉默片刻后,她打补丁般:“没有关系的秦颂,人类有血有肉,这是常态。”
黎初搜肠刮肚地举例:“其实我很怕黑,我当时比你还怕,倒水的时候手都在抖。”
秦颂背对着kiss.me,想起病床上的秦臻,枯黄的面色黯淡,吐出来的气息带着死亡的腐朽。
他说,要学会想念,学会爱人。
可从来没人教过秦颂怎么爱人,她学不会。
她贫瘠荒芜的思想里只有如果厌恶便反抗,如果害怕便隐藏,如果难过那便装作若无其事。
秦颂觉得要豁达很难,她是清醒的,一些事情不能忘也没法释怀,真的很难。
身后,黎初的声音漂在空气里,那么轻:“这是病症,你没法控制,如果你是觉得因为被我看见而难堪,那我就当没发生过。”
秦颂想和以前一样,极具攻击力地训斥身后的人,甚至她已经回过头,伸出了手。
黎初定在原地没动,脖颈细长脆弱,被虎口拢着,仿佛下一秒再用力就会折断。
秦颂惯用强势尖锐的极端手法使别人屈服,因为她确实难堪,确实接受不了。
黎初艰难地咽口唾沫,秦颂感觉掌心微动了一下,很快恢复原来的柔软。
女孩子的眼睛总这么无暇,纯得连眼睑下的色素沉淀也在勾引人。
她面无表情地凝视她,手微微收紧,黎初感到窒息,立刻张开了嘴,和电梯里的她很像。
于是秦颂翘起唇,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痛苦吗,我们的痛苦对等了吗。”
黎初摇头,眼尾簌簌落着泪,她挤不出半个字,瞳中有些缺氧地茫然。
秦颂往前压了一步,黎初只能被动往后,走一步退一步,背压在半关的铁门上。
店里开了盏小灯,那根沾着情/色的链条在柜台上熠熠发光。
秦颂注视它片刻,放松了力气,黎初立刻撞响了门,弯着腰咳嗽,嘴里下意识说出含糊地求救:“好……疼……”
“怎么会疼。”秦颂垂下眸,冷淡地看着她:“十年前我就觉得是享受。”
黎初不认为她现在凶狠残暴,反而觉得她很可怜,极力维持支撑的样子真得很可怜。
有的人受到伤害会脆弱寻求庇佑,有的人却反之,竖起浑身尖刺攻击反抗。
挣扎在情绪爆发边缘的秦颂是后者。
黎初眼睛通红,眼白像铺了层血色薄纱,她慢慢站直,带着哭腔的声音鼻音很重:“那你就享受啊,我们不是签了合同吗?”
秦颂一愣。
她向来淡然,除了病,除了情绪失控。
但这瞬间确实惊愕,随之,她很快提起嘴角:“所以呢。”
这个笑像割开白玫瑰的刀,杀人不见血。
黎初勾了几丝凌乱的黑发在唇边,苍白与墨色对比,让人想肆意凌/虐摧毁。
她一动,睫毛也跟着颤了颤,眼神干净得不像话,没掺别的任何东西:“那你就履行合同啊。”
秦颂静静望她,判断话里的真实性。
“你这么有契约精神,那你就行动呀。”
“我也签字了,我会履行。”
于是秦颂举了许久的手耷回身侧,黎初的话如同引爆器,炸得气氛电光石火。
她却还在说:“病痛不难堪的,秦颂,是你自己觉得难堪,可越认为难堪,证明你越在意,你想逃离又必须依赖它们,不如全然接受。”
这几天一到凌晨就变凉,月亮被云遮住,很快隐匿在后,天空绵绵下出雨滴。
秦颂的粉紫色长发沾了些雨雾飘扬起,迷人好看,可也危险,含着刀刃。
“贪恋疼痛不是什么坏事。”黎初小声地说。
很长一段沉默后,秦颂先动了身,她一把将黎初推进了店里,还反手把铁门唰地拉上。
于是屋子中只有小灯暗暗照耀,黎初被推得趔趄往后,手下意识摁到柜台上,冰凉的触感硌得她骨肉钝痛。
往下一看,长条影子在空中摇晃荡漾。
秦颂的瞳色随着东西摇曳而忽明忽灭。
“不回家吗。”她摸出烟,打火时,只能瞧见一小片暖白相间的下颚线。
黎初斜视上楼的小门,两秒后看回眼前,秒懂了这个问句,她心跳如雷。
阁楼没有窗户,不开空调会闷热异常,黎初开了门就去床上摸遥控:“凉下来要等会。”
秦颂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弯腰准备脱鞋,黎初立刻去鞋柜拿出拖鞋:“这双干净的,我买大了,你应该可以穿上。”
刚才巧舌如簧,现在倒乖巧得像掉入陷阱的猎物,秦颂用后背把门顶上,靠在墙边环起手。
她手上还拎着楼下柜台上的那根东西,有一截估计已经捂成了体温的温度。
黎初瞪着它,承认此时此刻想要临阵脱逃,能拖一时是一时:“我先去洗澡,今天去了医院。”
没等秦颂回什么,她立即反身躲进厕所,还锁了门,在里面唏唏嘘嘘。
秦颂靠了会墙,猜测对方起码会在里面呆半小时,便不客气地坐到椅子上。
这里不算很小,全实木装修,为了显得没那么单调,桌上摆了两盆秀丽的花束。
电脑开着,页面停留在临走前的画面,但秦颂认为最后用电脑的人应该是林知言。
网址还是搭的外链,放大的视频全然展露,充满色/情和肉/欲,称得上不堪入目。
等黎初磨蹭出厕所的时候,秦颂交叠起双腿闭目养神,一眼望去和桌上的花莫名重合。
“要洗澡吗?”黎初的皮肤被热气熏成粉色,她没洗头发,用夹子高高挽起,有着平日看不出的成熟,鬓角的两缕尾梢湿了水,贴在耳前。
秦颂在声音响起的同时睁开了眼,直勾勾盯着,不带一丝避讳。
黎初慌得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锁骨上的牙印也因为待在过闷的地方太久,变得十足明显。
她们在过于狭小的空间,有着过于暧昧的气氛,还混着别的不合时宜的悸动,她更慌了。
于是浴巾抖落下来,黎初眼疾手地快抓住边缘,没让它全部掉落。
可秦颂就坐在右侧,看着轻柔的布料从两边绽开,边角沉甸甸地坠到小腿前。
她的目光平静、沉稳,似乎不为所谓。
黎初却快晕过去,心跳飞快,连同加速的血液全部涌上脑子,小腿肌肉紧绷着一动不动。
水汽从身后的浴室内渗透出来,秦颂凛冽的五官也被浸润的没了棱角,变得黏腻无比。
她胳膊旁的电脑屏幕一闪一动,虽然没有放出声音,但画面直接穿过肩膀,按顺序播放。
秦颂维持撑颌姿势,用冷淡的眼神睨她,背后不堪入目的视频接连不断地缩短进度条。
空气仿佛被钉死冻结凝固,陷入死寂。
许久,秦颂放下手,那流畅尖削的下巴扬了扬,往电脑方向划,不咸不淡地开了口。
“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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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想歪,正经学习
第21章021
黎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前学画画的时候,画室的同学早熟,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她纯属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但话从秦颂嘴里说出来,着实有些……诡异。
脑袋空白的十余秒里,秦颂已经走到了跟前,袖子一高一低卷在小臂上,她很少这么衣冠不整,可今天例外,还是名为难堪的例外。
黎初怀疑秦颂的病又开始了。
果然,她连领口也顾不上拢住就慢慢塌下腰,浅色的头发缠在锁骨钉上,一个冷淡的人,吐息却炙热得过分:“视频……”
黎初立即大声解释:“不是我看的!”
这窘迫的样子更像心虚,极力辩解的那种。
秦颂盯了她数秒,弯腰捡起浴巾的下摆。
黎初紧张得气息阻滞,一颗心不知道要跳到什么地步,只能扶墙呆站着任由对方摆弄。
布料冰凉的一角被掀起来,小腿理所当然暴露在外,秦颂闻到了沐浴露的香气,类似牛奶和椰子,特别小孩子的味道。
可意外的让人感到舒适,心里塌陷的地方好像也被奶香味儿填充满了。
一开始秦颂只是病态地想刺激黎初,现在却真的萌生出一丝别的想法。
氤氲潮湿的水蒸汽在无窗的小房间四处飘散,浴巾边角攥在她手里,摇摇欲坠的,不是那么能完全包裹住对面人的身体。
黎初下意识抬起双臂掩在身前,却忘记浴巾早就被撩开,沉重的那边正捏在秦颂手中。
一松手,重量便全部压到了她那儿。
秦颂抓得很轻,毛巾咻地落到木地板上,把两人之间唯一遮挡视线的东西清空。
黎初立即转身躲避,眼睫仓皇地紧阖起,整个人的皮肤呈现出羞涩的淡粉色。
可秦颂在身后一瞬不瞬地审视着,那双死气沉沉的眼和欲望扯不上任何联系。
她没来由升出屈辱和委屈,觉得自己好歹成年很久了,发育不算太糟糕吧?
秦颂每多看一秒,黎初就煎熬地压低一分,直到最后,她惊慌失措地想往厕所里冲。
其实秦颂不在意别人的死活,可意识反应比理智先跨出一步,她用手接住了对方。
只是承接的位置太……过于微妙,软颠颠的,带着非比寻常的细腻。
绯色腾地上脸,黎初又羞又惊,甚至起了悲愤交加的情绪。
她像一只熟透的基围虾,翻滚着用力着,因为眼皮前是秦颂扣不上领子而袒露的锁骨,耸立似山峰,所以想也不想地张嘴咬了下去。
这一口实在猝不及防,硬生生刺激到了秦颂的神经,她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反手将对方按在浴室门口的瓷砖壁上。
黎初瞬间被冰得清醒,发出微弱的呼声。
原本凝结成零度的气氛忽然高涨起来,秦颂隐忍冷淡的呼气,不紧不慢地吹在了黎初耳后。
巧得是笔记本此时黑屏了一下,紧接着突然放出了视频里的声音,带着粘稠,绵糯,和故意夸张的表演成分在里面,黎初很想过去关掉它。
可秦颂不给机会,胳膊撑在她头顶,高挑的身体阴影笼罩住灯光,意有所指地重复:“做吗。”
因为刚冲完澡,浴巾还在地上被她踩着,所以黎初身上没有东西做掩盖,她觉得有点冷。
等秦颂逐渐卸掉七分力气后,她顺势缠在了对方怀中,用劲夺取热源。
秦颂全身唯有这儿是暖和的,黎初手脚冰凉,呵着气想把胳膊放进源源不断传出热度的地方。
衬衫下,咖啡色内衣掉下肩头,黎初故意挑开很多,她想瞧瞧对方被彻底打乱秩序会怎样。
然而秦颂今天病得委实不轻,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亲近,没有推开,没有抗拒。
黎初心想,是那一口取悦到她了吗?
确实是,至少秦颂落下的吻温柔又缠绵,黎初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这么烫,从掌心往皮肉里渗,炙烤着左边心房。
跌入浓雾的二人眉眼都像染了层湿淋淋的潮气,连呼吸也被捂热。
秦颂眸光格外温润,即使这样,也没法消褪掉里面的寒,还是冷淡,还是不近人情。
她刻意放缓语调,声音充满情/色的循循善诱:“回答问题。”
“我……”黎初目光直瞪瞪的,心里忐忑起来,她不认为秦颂真是为了爱……而做这些事情。
秦颂垂着眼纵容她胡思乱想,只不过耐心不多,黎初看见她用牙磕碰舌钉。
相处这么段日子,黎初读得懂秦颂的一些生活细节,她再次觉得自己真厉害,竟然慢慢琢磨出一个淡漠之人的规律。
是不是证明,她们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秦颂的耐心消失殆尽,勾过前台拿上来的东西,撞击声清脆敲打在黎初忐忑不安的心上。
靠近的时候,秦颂与她鼻梁相连,亲密到落吻都带着揉碎的滚烫。
链条套在了黎初的颈间,像精致的项链,她被迫后仰,双眼茫然涣散。
原以为这根线会连在秦颂的身上,可现在被圈牢的人是她,只因为秦颂看见了黎初的双眼,圆而透,连沾着欲都那么纯。
泼墨般的黑发黏在被水汽晕开的脸颊上,唇瓣因为吹了凉风变得有些苍白,很容易让人有凌/虐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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