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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客(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4-10-07 15:18:36  作者:常文钟
  “你喊他坐起来吃饭,他躺在被子里直接张个嘴巴,说让我把饭给他倒进去,最近吃饼和米,都得给他用米汤泡着吃,因为他懒得嚼。”
  “那天傍晚,我给他端饭吃,进门就闻到满屋臭味,稀罕地见他坐靠在床边,原来是拉裤兜子里了,我问他为什么不喊我给他端香桶,他就同我装疯卖傻,我只得忍着恶心,给他清洗身子,再换上干净衣裤和被褥。”
  陆栖月已是泪流满面,抽抽鼻子反而笑起来:“图南,你说,娘的命为何这样苦?”
  水图南建议:“以后无论怎样,都让他下床吃饭。”
  又不是一点不会动,偏瘫的胳膊和腿都逐渐开始恢复了,竟然还懒成那样。
  “那不行,”陆栖月立马拒绝,“他太懒,我拖都拖不下来他。”
  水图南:“不起就不给他饭吃,不信矫不过来他的臭德行。”
  陆栖月总是不肯做出改变:“不行的,改不掉,他从小就是这么懒惰,他娘给他惯坏了,我能怎么办?”
  水图南:“既然你不肯矫治他,那你就受着吧。”
  陆栖月的眼泪掉得更凶:“是我的命苦,当年不懂事,被你爹花言巧语骗了,你外公也是个稀烂的,甚至都不找人打听打听,便将我嫁出门,我能怎么办?”
  水图南再一次肯定,陆栖月受的苦若是有十分,那么六分皆是她自找的。
  “都怪我心善,耳朵根子也软,不如你铁石心肠,”陆栖月哽咽着擦眼泪感慨。
  水图南缠着棉线没出声,心里想,若是阿娘总这样,这世上便再没什么办法,能救阿娘于水火。
  在陆栖月的抽噎声中,水图南恍然明白了之前于霁尘说过的那些话。
  于霁尘说,她不会对陆栖月实施所谓的报复,因为陆栖月自有报应要受,看样子,于霁尘说的,便是陆栖月而今的遭遇了。
  ·
  又忙叨叨几日过去,再有两日便是除夕,江宁今日有场较大的盛会,是商行请人择了好,选在今日祭灶头。
  水氏织造新被大通融并,虽仍居织造龙头,江宁商行却以水德音的情况为由,没给水图南送请柬。
  “我也没料到于霁尘会不来,给大通送请柬时,江逾白的意思是于霁尘会来,谁晓得江逾白当真是讲得客套话。”
  单独为侯艳洁设置的休息室里,负责祭灶头事宜的侯艳洁儿子侯琐,百忙之中被他爹急吼吼拉来答话。
  他轻蔑地轻轻嗤笑出声:“不过于霁尘不就不来,往年他也没得露过面,今年也不是非要他来不可。”
  他最是和于霁尘不对付,认为是于霁尘抢了他的女人,他原本,是打算从外地回来后,就到水园提亲,娶水图南给他做续弦的!水德音很早之前就在酒桌上暗示过他的!
  结果被那个姓于的矮冬瓜横叉一脚。
  “你个蠢货!”侯艳洁皱纹横生有如沟壑的脸上,露出几分压不住的焦躁,“往年于霁尘不露面也就算了,今年他吞掉水氏,又一力促成汤若固和史泰第的利益调停,史泰第方才亲口问于霁尘为何没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于霁尘如今水涨船高,已不是商会能压得住。侯艳洁并不指望儿子能看到这一层面,他道:“你无论如何也要在正式祭灶台前,把于霁尘给我弄过来。”
  见刚愎自用的儿子仍是满脸不在乎,侯艳洁沉重道:“再这样下去,我这个位子迟早是于霁尘的,哪里轮得到你子承父业?”
  可是侯琐打心底里讨厌于霁尘,吊起眼梢道:“于霁尘那个矮冬瓜,从来满肚子拐,他不来正好不抢我风头,爹你不要总是看不起我,史泰第在乎他怎么了,我也是有真本事在身的,岂会轻易被那个矮冬瓜比下去?”
  他笃定道:“放心吧爹,江宁商会是我们侯家的,会长的位置谁也抢不走,史泰第问起于霁尘兴许只是随口,等过会事多起来,宴席开始,两杯酒下肚他估计就忘了这茬。”
  侯艳洁顿时感觉头大如斗,心想我怎么生了这样个蠢货,嘴里急道:“你亲自去趟状元巷于家,趁着大礼开始前,亲自把水图南请过来参加,要是请不来,你也就别回来了。”
  “……”见老爹爹态度强硬,侯琐不服地扯扯嘴角,转身离开。
  侯艳洁今年六十有余,自他爹手里接过商会会长的位置,至今已有二十余年,有些事,看得自然比他儿子深远。
  半个月前,商会商议祭灶头的邀请名单,商会里那些德高望重资历深厚的人,无不反对邀请水图南,七嘴八舌说来说去,无非因为嫌她是个丫头片子。
  以前水氏无论谁管织造,都是水德音来参加祭灶头大会,如今那人烂在泥里,众人便默认水氏织造没了人,水家绝户了。
  关于是否要请水图南,侯艳洁心里是摇摆的。
  此前,他让人给大通发的请柬,内容便有些含糊,若是强行解释,那份请帖可以解释为同时请了于霁尘和水图南两个,谁让他们是一家人呢。
  直到半刻前,拨冗前来与宴的布政使史泰第,亲口问了于霁尘和水图南,侯艳洁心里的平衡秤,这才终于往一边倒去。
  只是谁成想,他让人稍加打听于霁尘为何没来,往年都是说于老板身体不适,今年大通给出的理由,竟然是商会没有邀请水氏织造。
  所以于霁尘不来了。
  心腹在门口迎接上侯艳洁,有些担心:“老爷,要不我再找个可靠点的人,跟着少爷去于家?于霁尘过于狡猾,少爷恐不是其对手。”
  侯琐被于家那个水图南的美□□惑,至今还是有些念念不忘,心腹怕自家的草包少爷把事情搞砸,反而惹怒于霁尘。
  大家都晓得,少爷是个经不起激的二胡卵子,于霁尘又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两人压根不是一个水平上的,但若闹掰,少爷还不得让人碾压成孙子。
  下着楼的侯艳洁,瞧着楼下喧嚣热闹的祭灶大会现场,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放心,你担心的事,肯定会发生。”
  可是他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要的就是惹怒于霁尘,于霁尘越是怒得嚣张,对他而言越是有利。
  这几年来,侯艳洁没少研究这个拉拢不来、却也不和他对立的于霁尘。
  现下这年轻人风光无两,在商行的实力地位直逼他这个会长,甚至连史泰第都对他赞赏有加,可是出头的椽子先烂掉,出头的鸟儿先死掉,侯艳洁要为自己多多打算筹谋。
  知子莫若父,侯琐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实在没有辜负他老爹爹的良苦用心。
  乘车奔来状元巷于家时,于家家门开着,院子里架着口油锅,于霁尘的心腹毕税,和没见过的一个傻子,在炸不属于江宁过年常见的吃食。
  “哎,”侯琐不请自入,吊起眼睛睥睨问:“于霁尘和水图南呢?”
  毕税自然认识侯会长家这个草包儿子,站起身道:“不知侯少爷找我东家有何贵干?”
  侯琐轻蔑一笑,摆摆手懒得多言:“我找他。”
  话音刚落,水图南提着个竹篮从回廊那边过来,见到侯琐,她心里有些嫌恶,还是微笑着迎过来:“什么风把侯少爷吹来寒舍了?江老板不是代表大通去参商行大会了?”
  “关大通何事呢,少爷亲自来,自然是请你去参加大会,”侯琐拱手而笑,油头粉面的样子委实令人作呕。
  偏生他自我感觉良好,自以为风度翩翩,笑着冲水图南挑眉:“不知水老板肯否赏脸?”
  这个看见美貌女子就忘记自己几斤几两的东西,看多了实在令人眼疼。
  水图南道:“呦,那这可不敢怠慢,”转头吩咐毕税:“快去书房请你东家来,就说有贵客到,让她别忙了。”
  于霁尘哪里是在书房忙,分明是昨晚几人玩游戏,她输给水图南,今日被罚在后园打扫。
  这厢毕税趋步去请于霁尘,小小的庭院里没了别人,侯琐扫眼那边那个满脸冒傻气的傻子,语气油腻问水图南:“上次一别,今已八个月余,水小东家别来无恙?”
  有客登门,照礼需待之,水图南再不喜欢侯琐,也不得不在于霁尘过来前稍微接待之,她侧身将人往厅堂里请:“外面冷,侯少爷且先厅里请坐?”
  “不必了,我只是顺道过来看看你,否则,姓于的不值得少爷亲自来请。”侯琐说着话再往前一步,靠的更近,仿佛他与面前女子是非常那个相熟的关系。
  水图南自是向后退去,脸上挂着客气的笑,眼底难掩嫌恶:“侯少爷还请慎言。”
  “慎什么言?若非当时我不在江宁,又怎么会把你让给于霁尘那个矮冬瓜?”侯琐竟毫无顾忌地再上前一步,要来拉水图南的手。
  被水图南飞快躲开,连退好几步拉开距离,稍微提高声音:“侯琐,这是在我家!”
  这个侯琐,三十来岁的人了,一事无成,仗着自己家几代人皆是商会会长,平日欺男霸女,目无法度,惹得人人敢怒不敢言,而今竟然嚣张到如此地步。
  不晓得于霁尘在后园磨叽什么,迟迟不见过来,水图南声音提高,秧秧抽出根燃烧着的木柴,冲过来挡在南南身前,生气地对着侯琐:“滚!”
  侯琐被燃烧的木条吓得往后一仰,不怒反笑:“你刚才是骂少爷我了?”
  秧秧不说话,举着木条瞪他。
  侯琐倒是不把个傻子放在眼里,隔过秧秧,继续对水图南道:“虽然你被迫嫁给于霁尘,但少爷不会介意的,水图南,你晓得我钟意你不是一年两年,反正你和姓于的还没成婚,跟我吧。”
  “侯小老板,您这样说多冒昧呐。”
  一道清秀的声音及时响起,分明还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实则吓得侯琐往后退了半步。
  于霁尘这死鬼终于露面了,水图南咻地盯过来,仿佛在怨她来的迟,又仿佛在不满这个馊主意。
  “于,你就是于霁尘呐,”没见过大通东家的侯琐,在不知从何而起的恐惧中,把大步走过来挡在他面前的人上下打量,“奉家父之命,我特意来请阁下和尊夫人,共与商行大会。”
  于霁尘抱起胳膊,假笑着反打量侯琐:“可方才我听阁下对内子所言,可不是这么回事呀。”
  “嘁,”侯琐看着水图南娇娇小小躲到于霁尘身后的样子,不免醋意大发,拿眼角蔑人道:“一个女人而已,有钱多少得不到?于老板是明白人,我便也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女人,”他指向水图南,“迟早是我的!”
  “是么,”于霁尘冷然一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作者有话说:
  【1】肉头:你说你的,我干我的
  
 
45、第四十五章
  祭灶头原本是祭灶那日,平常天南海北各自奔波的江宁籍商贾们,回到家乡凑在一起聚聚。
  后经数代人发展壮大,祭灶头对江宁商行来说,已经算是背离它的初始意义,而成为江宁商贾彼此间承认身份,以及党同伐异排除异己的一个……大型攀比活动。
  尤其是会长侯艳洁为给他儿子立威望,让侯琐负责祭灶头事宜后,这几年来,大会倒是越办越豪华奢侈,形式花样百出,内容反而愈发无意义,分明令人倍感乏味,众人偏还得装模作样,处处捧侯琐的臭脚,变相讨侯艳洁开心。
  原因很简单,无非是谁能让会长心情舒畅,谁的生意就会好做些。有人的地方,便会有些不可理喻的心思存在,把原本清正的风气,一步步逼上歪斜之道。
  这些人一面唾弃鄙夷这种捧臭脚的阿谀奉承,一面又上赶着巴结示好,只希望自己能入会长的眼,别人统统比不过他。
  会场布置的场地是登高台的形状,听说寓意着节节高,最下层的会场坐的是江宁的底层小商。
  某张桌前,七八个彼此有点交情的商人,在和被侯艳洁打发来接待的会长心腹寒暄过后,恭送了对方继续去与别人寒暄。
  那人走后,桌前的大胡子男人“呸!”地吐出嘴里的炒葵花籽皮,眼睛盯着那人的背影,低声酸道:“这侯会长架子是越来越大了,似我们这般的人来参加大会,竟只配他侯家打发个下人招待。”
  旁边,一个黑瘦的男人给大胡子续茶,摆了下手劝道:“没得办法,谁让咱们的经营不够大,给少爷缴的兴会金,没有上面那几层的人多呢,上不去那几层高台,我们便只能在这最下层,看人家高台上敲锣打鼓喀。”
  “少爷”在江宁商行特指侯琐,不必提姓,只一说少爷,便人人都晓得是他,闻得此言,桌前几人齐齐讥讽而笑。
  眼睛小如缝隙的男人伸手抓把炒葵花籽,嘴巴上沾着圈嗑葵花籽嗑出来的黑,自嘲道:“下年我也勒紧裤腰带,给少爷缴上五十金的兴会费,上得那几层高台,瞧瞧上面究竟有何不同。”
  奚落话出口,众人又是阵心照不宣的讽笑。
  满脸麻子的男人把嗑出来的葵花籽皮,用力丢在面前积攒了大半葵花籽皮的茶碗里,调侃:“五十金,那怕不是得比大通那位还要有钱。”
  提起大通,桌前几人来了兴致,肥头大耳的男人上身前倾过来,大庭广众下放低声音,吸引得众人纷纷附耳过来。
  且见这魁肥者,那双老鼠般的小圆眼睛滴溜溜往周围一扫,见没人注意这边,他神秘道:“据我所知,大通今年,压根没给少爷缴那所谓的兴会费,所以这次大会没请大通。”
  “不对吧,”在众人惊诧时,额头上三道皱纹的男人道:“方才还瞧见大通二老板江逾白了,祭灶头的大会能不请大通?那可是大通!”
  立马有人附和:“就是,大通可是茶行这个,”他比出大拇指,“江宁靠茶绸瓷盐而兴,祭灶头不请水氏都说得过去,不请大通就真是犯蠢了。”
  现场往来嘈杂,无人留意他人的对话,魁肥男人嘁地一声笑,声音压得更低:“你晓得什么,江逾白是跟在布政使轿子后面来的,无论大通有没被邀请,他都进得来。”
  “大通不给少爷缴兴会金的真正原因,”他言之凿凿,用右手手背反向遮挡在左侧嘴边:“是因为水氏织造那个女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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