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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客(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4-10-07 15:18:36  作者:常文钟
  不是没找过以前被侯琐欺负过的受害人,结果不出所料,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指认侯琐,于霁尘为此也头疼过,好在还有个祭灶头大会能利用。
  祭灶头大会,整个江宁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出点什么事,谁也甭想糊弄地按下去。
  “我一直以为,侯艳洁是个独立不攀附的人,最多无非和史泰第关系好些。”水图南倒是说的真心话,“这些年来,没听说过侯艳洁和汤若固有过什么往来。”
  江宁谁人不知,侯艳洁二十多年来不攀附衙门,不惧怕权贵,还尽可能地代表商行利益?要么为何几乎人人尊敬他呢,十几年前,他曾一力扛回过衙门给商贾增税的官令,说来是个大好人呢。
  但身在江宁,若是没有投靠哪方势力,便压根站不住脚,连历代任商会会长的侯家也不例外。
  “管他是谁的狗,说到底无非是个稍有点道行的沽名钓誉之徒,”于霁尘清亮的眼睛里闪烁着过抹狠戾,语气仍旧是轻松的,“弄死他不是难事,正好,也能用他敲打敲打三通钱庄,让三通的手不要伸的太长。”
  “……”
  “霁尘呐。”水图南无声轻叹,带了点无奈的笑意,怎么办,她实在招架不住于霁尘偶尔露出来的凶狠样子。
  “好我不这样讲了,”于霁尘扬起眉,两手分按在两个膝盖上,往前倾身凑近过来,“你说,会是我先把汤若固拉下马,还是你会先赢水孔昭?”
  奈何于霁尘实在是个实力不详的,水图南也猜测不出来,出身霍门的她究竟是季皇后的人,还是新投靠了势头渐兴的东宫。
  无论是季后还是东宫,两棵都是足够倚靠的树,背靠大树好乘凉,于霁尘的底气,不是江宁这些人能扛得住。
  “才不要和你比输赢,”水图南招手示意过来,继续给那张脸擦药,手里放轻了力道,“你对侯艳洁下手,变相震慑三通钱庄,确实帮到了我,我正发愁要如何扛三通呢。”
  于霁尘眯起眼角,一根手指轻轻戳在水图南肩窝,故意拖长调子:“小妹妹不讲实话呐,你敢和九海做生意,原本不就打算拿大通来替你扛三通?”
  被看穿了,好吧,本来就没想过能瞒得住于霁尘,水图南拍开她的手,继续专心给那张脸擦药,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她道:“你这人,是怎么生得这样聪明呢?”
  “没办法,天生一人,必使之活,”于霁尘倒是不谦虚,药擦在脸上,凉凉的,“有人精于算,有人工于谋,我虽不比你擅算,但也没落你下乘过多。”
  水图南却沉默须臾,微笑道:“等着这事过去,我便不再用那些心计去算人和事了,以此兴者以此亡,你说呢?”
  于霁尘回以微笑:“由不得我。”
  .
  江逾白所料不错,除夕夜,各家团圆满城欢庆时,侯艳洁躲过几方眼线,鬼鬼祟祟在千湍院见到汤若固。
  嘲娘斟了酒,识趣地要退下,被汤若固拉住,留坐在身边。
  外面的喧闹传不进来这里,窒息般的沉默中,侯艳洁扶着桌沿,泫然欲泣地跪了下来,恳求:“干爹,您救救儿子吧!”
  汤若固不到四十岁,侯艳洁年过花甲,须发灰白者给青丝壮年者磕头叫爹,这副场景也着实滑稽,嘲娘暗暗捏紧合在袖子里的手,她从来不知,堂堂江宁商会的会长,竟然也是汤若固的干儿子。
  汤若固示意嘲娘,将桌上的满盅酒拿给侯艳洁,待看着侯艳洁双手接下,还没忘道了句“谢谢干娘”,汤若固这才开口问:“当初你把嘲娘献给我时,有否想过,有朝一日,要跪在这里管她叫干娘?”
  侯艳洁双手捧着酒盅,轻颤中洒出些许酒液,苦涩道:“干爹莫这样讲,能为干爹找到干娘陪伴,是儿子莫大的荣幸。”
  汤若固似乎被眼前这副场景取悦,轻轻笑了笑,声音并不像寻常人以为中的尖锐细亮。
  他拉住嘲娘的手把玩,对侯艳洁道:“你可晓得,大约在半年前,于霁尘也曾这样跪在我面前,求我伸手拉他一把?”
  侯艳洁有些迷惑了,不晓得这死阉人说这些做什么,只好恭敬道:“恕儿子蠢笨。”
  汤若固又笑一声:“我的儿,你才不蠢,你是聪明过头,自以为是了。”
  不待话音落下,侯艳洁战战兢兢中一个头磕到地上,还不敢弄洒酒盅里的酒:“干爹这是说的哪里话,儿子哪里敢在干爹面前耍小聪明,这回实在是于霁尘逼得儿子走投无路了,干爹,求您救救儿子,救救您的干孙子吧!”
  侯琐这会就跪在门外,自侯艳洁进来见汤若固起,就勒令侯琐跪在外面请罪了。
  “干爹,”侯艳洁哭起来,老泪横流,“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本是想着把会长的位置留给他,好让他继续孝敬干爹,为干爹您做事,可是侯琐确实还年轻,做事有不周全的地方,此番让于霁尘拿去了短处,这几日城里谣言四起,侯琐恐怕会因德行有损,从此失去竞争会长的机会!”
  “干爹,”侯艳洁哭求,“请您给儿子和孙子一个继续孝敬您的机会吧!”
  见堂堂江宁商行会长跪倒地上,像条狗一样苦苦哀求自己,汤若固这才感觉,自己昔年在宫里吃过的苦没白费。
  而今他在江宁,山高皇帝远,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宫里那个老东西要弃他,他也未必就害怕!
  “哎呀,瞧你哭的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快起来吧,”汤若固亲自扶这老不死起来,坐下,端着他的手强迫他喝下酒盅里的酒,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随和:
  “这件事,确实是我那孙儿莽撞了,于霁尘是我亲自引进织造行的,若非有他从中运作,水德音下狱时,我又岂能从飞翎卫手里过一遭,而毫发无伤?”
  喝下去的酒非常辣,不停灼着侯艳洁的喉管和胃,让他忍不住想咳嗽,又不得不忍着答话:“干爹的意思是,史泰第手下的于霁尘,其实是我们这边的?”
  见汤若固没有否认,侯艳洁一激动,捂着嘴咳嗽好几声,拔高声音诧异道:“那他此举是何用意?!”
  低吼完,侯艳洁脚底猛然窜上股寒意,冻得他牙关打颤:“难道,难道是干爹的,安排?”
  他不可置信地觑着太监的脸色,用力吞咽一下,小心试探:“不知,不知干爹此举,是、是何用意?”
  见侯艳洁如此恐慌,汤若固哈哈大笑起来:“不是我授意小于的,我让人去问了,小于说,侯琐动手打人,完全是因为他先惹的小于,小于同他理论,他却先动了手。”
  “我的老儿子呐,”汤若固示意嘲娘拿出几分检举书,放到侯艳洁面前,“这事从头到尾没人设计没人陷害,完全是你的宝贝儿子,我这个便宜孙子,他自找苦吃哈哈哈哈……”
  这件事仿佛非常好笑,笑得汤若固捧腹拍大腿。
  在汤若固令人发毛的大笑声中,侯艳洁深深吐纳着稳住自己,去拆面前的几份检举书。
  匆匆扫几眼,侯艳洁瞪大的眼睛里登时波涛汹涌,惊诧得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来:“这几个,这几个人他们!”
  写检举书的几个人,竟然是明确表示过投靠在他麾下效力的商人!
  汤若固按按笑酸的眼角,拈起兰花指的手,在检举书上点了两下:“这下晓得了吧,侯琐伤了小于,你反而要感谢小于,如果不然,你看得见身边哪个是人,哪个是鬼?”
  冷汗刷然而下,给衙门写检举书的几个人,有人手里握着能直接要侯艳洁老命的证据。
  从汤若固处离开,侯艳洁立马说出几个人名,吩咐儿子道:“带上可靠的伙计,去把这几个人给我弄过来,老子倒是要看看,究竟哪个王八蛋有这个本事,想要老子的命!”
  跪了许久的侯琐还在状况外,一瘸一拐跟着他爹走出千湍院:“不是,爹,您好歹告诉我一句这是什么情况吧!这几个人您不都让我称做叔父的么!还有邱老板,您不是打算把您外孙女嫁他家孙子么?!”
  “你懂个屁!坏就坏在你惹了于霁尘那个小阎罗,幸也幸在你招惹的是他!”
  侯艳洁当真怒了,大步流星登上马车,劈头就骂:“对商会会长之位蠢蠢欲动的人,嗅到此绝好机会,不用于霁尘亲自动手,便像恶鬼扑食般,要把我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大家早想对我动手了,只是没有人敢做第一个,如今借着你打于霁尘的机会,一股脑扑上来了。”侯艳洁越说越气,感觉整个世道都背叛了他,一个巴掌重重拍在膝盖上:
  “敢打我的主意,老子让他们全部吃不了兜着走!”
  
 
47、第四十七章
  年节了,整个江宁城都沉浸在欢庆之中,衙门封笔、农家开酒、工人歇假,唯独商市半刻不曾歇闭。
  新年节庆也好,天子恩赦也罢,贩夫走卒照旧引车贩浆,非是如此,无以为活。
  水图南买来份杂果,和秧秧分着吃,待转过身时,她已是站在街道最边的地方,仍旧被围看表演的人群,挤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被于霁尘及时拉住。
  因着脸上挂彩,于霁尘头戴宽沿冬帽,围着围巾,把脸遮得只露出双清亮的眼睛,道:“要不找家酒楼,登高处去观舞狮比赛?”
  这是在江宁城中轴的居定长街上,街宽数丈,街两侧商铺林立,悬挂的招子更是花样百出,看得人眼花缭乱,水图南反手拉着于霁尘站稳,继续踮脚仰头看边斗边爬高的漂亮狮子:“这种时候进不去那些地方的,哪里都是人挤人,我们再看一会,回家吃饭的好。”
  舞狮在斗技,欢呼声如潮,水图南和秧秧互相扶着踮脚看,眼角余光里只见得于霁尘在旁边晃来晃去,不晓得在晃什么。
  不多时,街上那只黄狮子和红狮子缠斗正酣时,有人从密不透风的人群中精准挤过来,在于霁尘耳边来禀报了什么,呼声喊浪的背景下,水图南只依稀听见于霁尘问了句,“当真?”
  什么当真不当真?
  锣鼓喧天中,水图南边为舞狮喝彩,边忍不住分神去瞥于霁尘。然而四目相对,于霁尘回她以微笑,而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陌生人,也已不知何时离开,不见了。
  “找什么?”见水图南眼睛在自己周围一通乱找,于霁尘笑眯眯问。
  “我方才分明看见有个人来找你的,”水图南纳闷道:“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于霁尘仍旧是笑眯眯的样子:“没什么,一点小事,你继续看舞狮。”
  说到这里,这人清亮的眼睛里,隐约露出几分不大喜欢的情绪。
  是了,毕税曾说过,她东家不喜欢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凑,她东家,也不喜欢过年。
  乃要陪秧秧出来看热闹散心,于霁尘总是要出来这一趟的,水图南本想说沾点秧秧的光,可看见于霁尘眼里一闪而过的枯燥无聊,她又有些不忍心。
  遂拽着于霁尘附耳过来,把出门前提过的建议再说:“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和秧秧自己玩,你放心,我绝对会看护好秧秧的,你可以先回家给我们做饭。”
  秧秧曾经走丢过,吓得于霁尘几乎丢了半条命,这事江逾白告诉过她。
  于霁尘按了下她的帽子,差点给她按得帽沿盖住眼:“玩你们的就是,我要是耐不住烦,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还有啊,”她看着水图南把暖帽扒拉上去,露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补充道:“直接在外面吃吧,回去还得再做,懒得下厨。”
  “……”
  倒是懒得坦率。
  水图南心里莫名一阵轻痒,想去捧于霁尘的脸,又想起这人脸上尚且带彩,改而拍了拍她结实的肩膀:“就听你的。”
  舞狮堵得整条长街水泄不通,几人待找家饭馆坐下,时间已过午时三刻。
  于霁尘早已饿得腹腔高鸣,不带店小二把前面客人用过的碗筷收拾干净,便捏着水牌坐下来,边朝水图南招手:“快来看看吃点什么。”
  飞快擦干净桌面的店小二,迎着水图南和秧秧入座,主动搭腔报上自家招牌菜。
  三人分别点了菜,小二送来壶热水,水图南倒来三杯分掉,问秧秧:“听说下午有舞龙,晚上有舞灯,我们今天晚上再回家怎么样?”
  秧秧一口气喝完杯中水,抿抿嘴看向于霁尘:“尘尘睡觉。”
  别看秧秧心智有缺,但她记得清楚,每岁大年初一时,尘尘上午陪她玩,下午躺在家里睡,在别人走亲戚拜新年时,尘尘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枯燥又无聊。
  连江江来找尘尘下棋,尘尘都是敷衍的。
  听了秧秧的话,还没等水图南问“尘尘睡觉”是什么意思,那厢里进来几个结伴而行的妇人,其中有认识秧秧的,大嗓门道:“这不是秧秧嘛!”
  于霁尘应声转头,原来是菜市上经常卖菜给秧秧的菜贩。
  秧秧点头,乐呵呵冲她们笑。于霁尘也同她们示礼,互相道了新岁安泰。
  用饭高峰已经过去,饭铺里不似半个时辰前客多,那几人找了空桌子坐下,红衣妇人大嗓门道:“秧秧今天穿的的新衣服真好看!”
  秧秧被夸,高兴得摇头晃脑,笑没了眼,拖长声音,调子悠扬:“南南给我买哒~在东市,只有我有哦。”
  从头饰到鞋袜,整套的衣物装饰是南南在东市给买的,尤其她身上这套衣裙,整个江宁只此一套,今晨江逾白夸秧秧时,秧秧还原地转了圈给江江看,出门时都是蹦蹦跳跳的。
  红衣妇人打量水图南,嘴里热情道:“这就是南南吧,噢呦,早得听秧秧讲南南好、南南漂亮,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呢!”
  陌生的寒暄中,无非是当着人面说人话,背地里头说鬼话,那几个人夸了水图南漂亮,又夸了于霁尘好福气,左右逃不出那几句俗世语。
  直到店小二把饭菜送上来。
  秧秧怕吃饭弄脏衣服,自己给自己往胸前戴了巾子,水图南耳朵好,在嘈杂的环境中,听见那几个妇人在聊菜市上的鸡毛蒜皮。
  很明显,于霁尘也听见了的。
  大娘们在聊她们东城菜市督市队的人,年前因为有陌生菜农来摆摊卖菜,不肯缴纳秩序费,而被殴打致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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