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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万里丹山路(玄幻灵异)——四季奶糖

时间:2024-10-10 09:39:11  作者:四季奶糖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纪怀钧将得到的天外陨铁收进一方上好的檀木匣中,他眼神一瞥,又看见了那个在桥边遇到的老头。
  他顿时警觉起来:“这陨铁先到先得,你可不能硬抢。”
  “老头儿不会做这种事,我就是来看看。”老人微微颔首,可纪怀钧没有再停留,抱着那木匣就跑了。
  纪怀钧在找铸剑池,他需要一个能力高超但是又能守口如瓶的铸剑师。
  他来到了临渊。
  彼时的临渊,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当时的掌门孙安道,为人尚且宽和,刚柔并济,称得上是一代楷模。
  不过他最令人称道的,是培养出了孙雪华这样优秀的弟子。
  但这是后话了。
  孙安道望着怀抱木匣的陌生人,问他:“你说,你希望我能用这天外陨铁锻造出一把好剑?”
  “正是。作为交换,我愿听凭孙掌门差遣。”纪怀钧头一次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当然,以他的性子,他可能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低头。
  孙安道抚掌大笑:“不必,陨铁交给我,我自会造出这世上最好的剑。”
  纪怀钧感觉事情太简单,太顺利了,甚至有点茫然:“过段时间,会有人来取剑。”
  “可以。”
  纪怀钧蹙眉,孙安道眼神凌厉:“只要取剑之人,能让这把剑威名远扬,我便同意。”
  “这是必然。”
  纪怀钧信誓旦旦。
  他想,不会有人比施故更适合这把剑,更能让这把剑名扬四海。
  他只是想不通孙安道的用意。
  无他,只因那时候,孙安道要与秋闻夏一争高低。他雄心壮志地要让临渊盖过锁春谷一头。所以他答应了,他要让世人都知道,从今往后,临渊便要一骑绝尘。
  纪怀钧与孙安道各怀心事,却意外地共同完成了一件事。
  一年后,施故登门挑战,败于孙安道。对方却认为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便将那把剑赠与他。
  “这把剑,金光流辉,剑破邪出,长夜不生,鬼魅无形,名曰破夜。”
  “老朽祝你扶摇万里,一展宏图。”
  孙安道说着,指引他去锁春谷,见一见那神秘的秋闻夏。
  施故道了声谢,即刻出发。
  秋闻夏并不常出谷,也不是终年不出谷。
  施故在一年后碰到了他,再败。秋闻夏也送了他一把剑,说好事成双,便为那把剑赐名“明曙”。
  “道友与我锁春谷甚是有缘。”秋闻夏手持拂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仙风道骨,悲天悯人,“如此,我便为道友算上一卦。”
  施故敛了性子:“愿闻其详。”
  秋闻夏告诉他,他此生会有三败,前两败会助他登峰造极,而第三败,会要他的命。
  施故听了,咂咂嘴,问他:“怎么个死法呢?是窝囊死了,还是和旁人同归于尽了?”
  “一切,看你选择。”秋闻夏叮嘱他,“今后切记不可妄造杀业,行事留有余地,莫要穷追不舍。”
  施故闻言,笑了笑:“再说吧,今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他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秋谷主,能否再求您一卦?”
  “什么卦?”
  “算算我以后会不会孤独终老。”
  秋闻夏莞尔:“自会有人为你而来,但不是现在,是很多年后。”
  施故愣了愣,笑了:“那我会努力活到很多年后的,多谢前辈,就此别过。”
  他携剑离去。
  从那天起,属于他的时代便拉开了帷幕。
 
 
第143章 
  纪怀钧同样见证了施故如日中天的每一刻。
  只是他没有想到, 纪灵均会在此时选择离开。
  那天,恰好是个黄昏。夕阳西下,余晖渐散, 天尽头墨色的夜幕正缓缓铺开, 飞鸟投林, 露水无声。
  施故在河边清理自己的伤口。
  他又一次受伤了,那深可见骨的刀痕横亘在他的右臂之上,触目尽心。他小心翼翼上了药,包扎好,而后望着水中倒影, 自嘲笑了笑:“脸上可能要留疤了。那谁谁可真狠,差点要我的命。”
  纪灵均不言, 她出神地注视着施故, 想的却是,哪怕这人已经足够强悍,可还是会遇到可怕的对手,会在无止尽的杀戮中受伤、跌倒,再发了疯似的向前冲。
  像一只野兽。
  她黯然神伤,她问:“小故,你累不累?”
  “不累。”施故直起腰,再过一两个月, 他就而立之年了,生得高大魁梧, 再不能看见小时候瘦弱的影子。
  “我累了。”
  纪灵均轻声说着, 施故一愣, 接着便释然了。他知道终有这么一天,他知道, 从自己选择这条道路开始,他与纪灵均就不可避免地渐行渐远。
  神女怜爱世人,怜爱他和被他杀死的人。
  “你下面打算去哪儿?”施故背对着她,装作毫不在意地拂去掌心的水珠。纪灵均垂着眼帘:“陆茗你记得吗?”
  施故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最终定格在十六岁那年的长街,某个背着药箱徐徐走来的身影。
  那人一身月白天青的剑袍,在寂寥的长街上格外瞩目。
  “兄台,你可算醒了,还好陆馆主在此处讲学,否则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年少的明逸唠叨个不停,施故只觉得脑袋嗡嗡在响,他吃力地抬起眼皮,却怎么都看不清来人。
  “没事,你躺着吧。”
  那人似乎笑了笑,说话温温柔柔的,不急不缓。施故感觉灵魂都在下沉,静悄悄地睡着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人是临渊弟子,思辨馆代馆主,陆茗。那时候的陆茗,有着与年纪不大相称的沉稳,做事总是慢条斯理的,还爱跟施故讲些大道理。施故不爱听,可纪灵均喜欢,他便从不说什么。
  施故的十六岁,是狼狈流离的十六岁,也是不可思议的十六岁。
  在那一年,他遇到了年少的明逸、田烈、凌满蹊,遇到了学识渊博的陆茗,遇到了后来种种是非恩怨最初的因果。
  也许施故直到在秋夜山上耗尽最后一滴心血,也没有发觉,他的人生早已与这万千红尘牵扯在了一起。
  “你要去临渊了吗?”施故问纪灵均,对方不置可否,施故便没有再追问,只道:“那你多多保重。”
  纪灵均与他道别,并交给他一把琴。
  “这是我,这是他给我的。”纪灵均没有将那句“哥哥”说出口,她始终微微低着头,淡淡忧愁蹙于眉间,施故听懂了,这是纪怀钧给他妹妹的琴。
  “燕知不是让你给她一把琴吗?你就将这个给她,别说是我给你的。”纪灵均顿了顿,“她见了我,总是很生气的样子,我走之后,你好好和她解释,我想她会接受的。”
  施故不言,只是注视着怀中这把琴。
  琴木古朴,琴弦流辉,琴音悠长,如长风入松,似静水深流。
  “希望她会喜欢吧。”施故没有告诉纪灵均,他并不知道要如何劝解燕知,他对此毫无办法。
  纪灵均也不知,这把琴,是她父母的遗物,是纪怀钧拼死保下的。她只知道,那天哥哥抱着年幼的她,说以后教她弹琴,她高兴坏了,她说,我一定好好练习。
  纪灵均没有说过,其实她很喜欢纪怀钧,这是她唯一的哥哥,唯一的亲人,哪怕一个月只能见一次面,那种深埋于骨血之中的亲情,也无法被磨灭、被摧毁。即使经历那场大火,她也没有怨恨,她想,也许哥哥是有苦衷的。她在等一个解释,她想燕知也是的。
  只是她没有想过,燕知的执念远比她见到的要深,施故亦不是能言善辩之人。
  “此琴名叫兰因,据说为亡灵聚魂,哪怕三魂七魄已经灰飞烟灭,只要执念尚在,便能再起尘缘。”纪灵均说着,施故却心生怀疑:“此话当真?”
  “不知真假,但那是我——”纪灵均又是一顿,“是他说的。”
  施故闻言,点了点头:“好。”
  夕阳终于燃尽了它最后一丝余温,夜幕彻底降了下来。
  施故从河水中走上来,轻声道:“我送送你。”
  纪灵均没有说话。
  他们静静地走向了夜晚。
  树下的纪怀钧,满心苦涩。
  他也要走了,他心里有种预感,这可能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见到妹妹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
  纪灵均去到临渊,便入主照水聆泉,闭门不出。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需要去静养。陆茗给了她一根飘带,遮住她的眼睛,教她清心定神之术,免她夜夜梦魇之苦。
  施故从此鲜与纪灵均联系,而那把兰因琴,他交给燕知后,也没能如愿与这人和好如初。
  他释然了,他觉得与其互相看不顺眼,不如就此相忘于江湖。
  他们彻底分崩离析。
  纪怀钧还在寻找翎雀宫的路上。
  有一天,他路过一处千年古刹,在那里的地宫之中,见到了一幅画像。不知是何年何月所作,也不知画师何人,画上那位老者手持拂尘,慈眉善目,身后一只仙鹤正欲展翅高飞,脚下还睡着一只毛茸茸的狐狸团子。
  “翎雀宫掌门,詹致淳。”
  那画像之下,有个小小的注释。
  纪怀钧一愣,急匆匆出了那古刹,往郊外跑去。
  詹致淳,不就是那个他偶遇了两次的老头?
  纪怀钧不敢置信,一路跑到了荒郊野外,才堪堪停下。
  他又一次茫然了。
  上天好像在戏弄他,一次次给他希望,又一次次让希望破灭。
  纪怀钧漫无目的地漂泊到了一处村落。
  那地方邪祟横行,危险重重。
  纪怀钧心情不好,便顺手解决了这些麻烦。他捡了路边一把刀,手起刀落,杀得眼眶发红。刀口卷刃之时,他又一次见到了那个老头。
  对方好像有些诧异,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纪怀钧突然笑了声,像是在自嘲:“詹掌门。”
  詹致淳明白了一切。
  纪怀钧在古刹中听说了他的故事,便大致猜到了对方红尘漂泊的用意。
  他说:“我们来做个交换,怎么样?”
  詹致淳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虑,可纪怀钧提出的条件,却令人难以拒绝。
  “好。”
  詹致淳答应了。
  纪怀钧得到了詹致淳这个算不上援手的盟友。
  他重振旗鼓,去寻找可以组成剑阵的另外四人。
  结果并不如意,甚至可以算得上十分糟糕。
  施故在看热闹的途中,救了几个小年轻,而他自己与魔君大打出手,掉入溯回之畔的江中,不知所踪。
  纪怀钧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昏过去。
  他不懂,他不明白,好端端的,施故为什么要和魔君起冲突?
  他匆匆赶去救人,在对方即将下黄泉的时候,吊住了这人一口气。
  施故内丹尽碎,全部修为一夕散尽,青丝变白发,形容枯槁。
  纪怀钧看着眼前这人,没由来地一阵眩晕。他闭上眼,缓了缓,这才冷静下来。他坐在地上,以手覆面,施故气若游丝地躺在冰冷的地上,面色苍白。
  纪怀钧想,他这一生无疑是失败的,不如就此认输吧。
  去他娘的天道,去他娘的人间。
  纪怀钧承受不了这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他抽出一把短刀,准备先了结施故,再了结自己。
  内丹尽碎,他必不可能活,只要再轻轻给上一刀,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纪怀钧想,他只是帮施故解决痛苦。
  “师父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纪怀钧喃喃着,却被一道凌厉的弦音打倒在地。
  看清来人的时候,双方显然都愣住了。
  纪怀钧先反应过来,冷笑着:“好久不见啊,妹妹。”
  “你要干什么?”纪灵均震惊、愤怒,那双藏于薄纱之下的眼睛悄悄蕴了些水雾,“我问你,你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杀人啊。”纪怀钧笑了笑,纪灵均定定的,竟不知要作何反应。
  纪怀钧捡起那把短刀:“让开点,我不想伤你。”
  “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早疯了!”数十年来的艰辛、苦涩和委屈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纪怀钧歇斯底里地吼着,“你懂什么?你懂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会沦落至此!受尽屈辱!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纪灵均怔住了,不敢置信:“你,在恨我吗?”
  “是。”纪怀钧红着眼,一字一顿地说着,“我恨你。”
  纪灵均不动了。
  二人僵持着,纪怀钧站起身,沉默地走了。
  他没有回头。
  两行热泪自颊边落下,纪灵均呢喃着:“哥哥,你怎么会恨我呢?”
  “我怎么会恨你呢?可是我好累,我真的太累了。”
  纪怀钧捶了两下心口,那里痛得皮肉都要裂开了似的,而后他无力地垂下双手,失魂落魄地走了。
  他挑灯夜读,找到了救活施故的方法。
  他去到曜真洞天,在那个幽暗的暗河之中,击杀了一只无辜的旋龟,催着那菩提业果开花长叶。他取了自己的心头血,和那传说中延年益寿的花叶混在一起,捣烂、晒干,做成茶叶,泡了水,再偷偷喂给施故,好让他继续活着。
  这种法子,很烂,等同于纪怀钧要不断给施故渡些灵气。
  但除此以外,没有什么办法。纪怀钧总不能将自己的内丹剖给这个人,他还有大事未了,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纪怀钧跟在施故后面观望了一阵子。
  那人爱喝酒,后来又爱上抽旱烟,像是真没几年活头了似的,自暴自弃,邋遢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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