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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万里丹山路(玄幻灵异)——四季奶糖

时间:2024-10-10 09:39:11  作者:四季奶糖
  曹若愚:“……”
  柳惊霜见他吃瘪,心情好了些,大发慈悲似的说了句:“就那样吧。”
  曹若愚点点头,引燃了所有火符。烈火骤起,将那冰冷的躯体彻底吞没。曹若愚虔诚地祈祷着:“李兄,下辈子平安康健。”
  “啊——”
  陈彦又发出一声惨叫,身上的符纸崩裂,他又一次冲了过来,曹若愚死死按住他,柳惊霜就跟看热闹似的,吊着眉梢瞧着他俩。
  曹若愚将这辈子学过的术法通通用了个遍,也没办法让陈彦清醒过来。他就像彻底沦为了傀儡,没了自己的意识。曹若愚握紧拳头,望着那张扭曲疯狂的脸,怎么也下不去手。
  他发现陈彦把胡子刮了。
  这让陈彦显得年轻许多,不再盛气凌人,不再外强中干。
  陈彦好像是下定了决心,要从头来过,要洗心革面,要挺起脊梁,再堂堂正正地活着。五柳山庄早就落没了,谁都说不准它哪天就会消失于这个世间,像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宗门那样,成为书上薄薄的一页纸,甚至是寥寥几笔,堪堪数语。可陈彦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竭尽全力地维持着那份体面,他要用奉行的道义来贯彻这份体面。哪怕会被笑话是以卵击石,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可他还是出发。他踏出北地的那一刻,也许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他也许永远不会想到,会落得如此悲凉的结局。
  他还没来得及朝敌人射出第一支箭,就倒在了这瓢泼大雨中,倒在了这阴谋诡计里。
  曹若愚明白他堕化的理由,所以深刻感知到他的痛苦。
  曹若愚一拳打在了陈彦的眼窝处,吼道:“陈彦!你不是要重振五柳山庄吗?你现在这样自甘堕落,怎么对得起你姐姐!对得起你师父和死去的同门?”
  陈彦鼻青脸肿,眼皮都睁不开,不知道要呜咽着什么。可是听到“姐姐”,听到“师父”,他又安静了下来,没有再挣扎。
  “陈彦,你姐姐和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曹若愚天真地以为,他还有救。
  可转瞬间,陈彦身体里便爆发出强烈的魔气,和崔玄一样,生出了另一副躯壳。曹若愚顿时被掀翻在地,陈彦两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黑影的力量也强加在了曹若愚身上,令他动弹不得。
  曹若愚喘不过气,两眼上翻,他单手结印,掌心聚气,一巴掌打中了那黑影的命门,连带着陈彦也一同打倒在地。
  “你一定要这样和他耗着吗?”柳惊霜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也看到了,他根本救不回来的,你再这么耗下去,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曹若愚胸膛起伏,大口大口喘着气:“我知道。”
  “临渊还有人在等你。”柳惊霜旁敲侧击着。
  “我知道了。”曹若愚说着,竟哽咽起来,很是委屈的模样,“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他拔剑,剑影流辉,身法卓然。
  他一剑劈碎了那个黑影。
  强烈的魔气横冲直撞,将整个山洞撞了个粉碎,李宣嘉的骨灰也一同埋在了下面,就像个坟墓。
  曹若愚挥剑,涤荡四野,周围瞬间一片清明之色。陈彦双目流血,仍旧赤手空拳地攻击着他。曹若愚不死心地再叫了一声:“陈彦。”
  陈彦直直撞了过来,剑身染血,剑芒顿时黯淡了下去。鲜血顺着剑锋,慢慢淌到了剑柄处,染透了曹若愚的掌心。
  年轻人喉头一紧,想哭,又哭不出来。
  他听见陈彦轻轻地吐出两个字:“骑……马……”
  及至此刻,陈彦能想起来的,便是那个春天,他们一行人在雪山牧场骑马。他就跟在姐姐后面,见她挥舞着马鞭,一骑绝尘。
  陈彦头一歪,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些血迹很快被大雨冲刷干净,只留下一个窟窿眼,无声地望着阴沉的天空。
  曹若愚擦了擦脸,不知道抹去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他挥过很多次剑,可从来没有想过,剑锋所指,也会是某个相熟的,大概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曹若愚只觉得眼眶发热,怎么擦都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但现在不能停下,更不能被雨淋湿。他费力地背起陈彦,将人放到了那片山洞废墟上。他没有再看柳惊霜,而是自己摸黑画了符,但雨水太大了,符纸即使施了术,也很快烂成了一团。
  曹若愚有些恼火,但更多的是不甘心,不忍心。他挖空心思也想不到好办法。柳惊霜兴许猜到了他的想法,正要上前,却见那剑灵又钻了出来,漫漫灵光竟是形成了一道伞似的弧形。
  “你画吧,我给你挡着。”那剑灵仍然浮在半空,微微低着头,看着曹若愚。
  “嗯。”年轻人点点头,马上又行动起来。
  柳惊霜缩回手,默然不语。
 
 
第167章 
  安葬完两个人, 曹若愚又带着尹晓棠赶赴临渊。一路上,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尤其是柳惊霜,不知道在想什么, 脸色阴沉得可怕。曹若愚心情不大好, 便当作没看见。唯一不同的, 是他的剑灵并没有向往常那样钻回剑身内,而是坐在了剑柄上,看上去虚无缥缈,实际上稳稳当当,有些分量。曹若愚没有多问, 御剑直行。
  他能感觉到打在自己身上的雨点小了些。
  落地前,他看了眼始终坐在自己肩上, 一言不发的剑灵, 默默地收了剑。没想到,剑灵忽地下了地,站在了他身边。曹若愚一愣:“你能走路?”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话听着好像在讽刺对方是个瘸腿。
  果不其然,剑灵张嘴就怼了他一句:“我有手有脚,四肢健全,怎么不能走?”
  曹若愚欲言又止,想想就不和他争辩了, 剑灵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干嘛?”
  剑灵不说话, 就是拽着他的衣角不松手, 曹若愚没办法, 便由着他去了。要说剑灵虽然性格像个大爷,但模样完完全全就是个小孩, 站在曹若愚身边,还没到对方腰那儿,曹若愚总觉得自己步子迈大了,他都能摔个脸朝地。柳惊霜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那凌厉的眼神好像要把曹若愚捅个窟窿出来。
  曹若愚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了眼沉默的尹晓棠:“这位姑娘,你跟紧我。”
  对方点了点头,不愿意出声。曹若愚知道她伤心,可眼下也没时间劝解了。他带着人过了山门,走在熟悉的山路上。原本正是红蕊白梅绽放的时节,如今却是满目疮痍。倒塌的树干,零落的树枝,坑坑洼洼的地面,无不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曹若愚越走越心惊,于是加快脚步往里边走。
  九渊岩被削去了一半,只剩最下面那个掉了漆的“岩”字还在苦苦支撑。曹若愚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脚步。
  倏然间,阴暗的角落里窜出几头发疯的灵鹿,冲着他们直直地撞了过来,曹若愚一个闪身避开了它们的攻击,顺手从剑袋中抽出佩剑,将那些灵鹿打晕在地。透骨的腐烂气息再次爆炸,曹若愚忍不住捂住口鼻,预感到大事不妙。他没有多说什么,抬脚就往临渊深处直奔。越往里走,越能看见一些动物的尸骸,甚至还有些人类的白骨。残破的一抹月白天青的剑袍无力地覆在上头,触目惊心。
  曹若愚鼻头一阵发酸,他走过倒塌的至阳殿,穿过早已枯败的松林竹海,翻过已经夷为平地的凤鸣鹿苑,和曾经春花烂漫的山坡。
  可是他谁也找不到。
  曹若愚急得团团转,他不知道照水聆泉究竟在哪个方位,他更不知道,为了更好地抵御外敌,文恪已经在结界上空设了一层隐踪咒,将最后的一处容身之所彻底隐匿。
  里边的人不打开,以他现在的能力,是进不去的。
  曹若愚站上一处高坡,眺望着这片荒芜之地,心中凄然,他喃喃着:“二师兄,文长老,你们究竟在哪儿啊?”
  他急得不行,又难过得不行,他迫切地要见到他挂念的人。
  “曹若愚?”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曹若愚一愣,慌忙转过头去。
  文恪撑着把红色的油纸伞,站在下方的一处避风口,仰头看向他。曹若愚怔怔的,迈出两步,随后便狂奔而去,一下扑进了那把伞下。
  文恪被抱了个满怀,差点没透过气来,闷闷地说着:“你,你松开点。”
  曹若愚像只小狗似的,呜咽了两声,头埋在对方颈侧,怎么都不肯松手。文恪无奈,只好费力地抽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好了好了,没事没事。”
  “我都要吓死了。”
  曹若愚哽咽着,他本来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的委屈、恐惧、不安要倾诉,可见了这人,又好像充满了勇气。他想他不能哭,这实在是太丢脸了。所以他忍耐住,低着头,用嘴唇轻轻蹭了蹭文恪颈侧温热的肌肤,小声道:“你怎么看得到我啊?万一不是我呢?”
  文恪觉得这个问题怪可爱的,笑着:“你,我还不能认不出来?你就是在床上翻个身,我都知道你是要滚下床,还是要抱着我。”
  曹若愚脸一红,嘟囔着:“我没有,我睡相挺好的。”
  他说着,便松开文恪,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人,文恪还想问点什么,曹若愚忽地扯了下他手里的伞,挡住了两个人的脸。文恪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轻柔的吻就落在了他的眉心。
  “我有事要和你说。”
  曹若愚挺直腰板,眼神飘到了别处,文恪莞尔:“行,知道了。”
  他道:“你们随我来,一边走一边说吧。”
  “嗯嗯。”曹若愚连连点头,便朝后面那两个人招了招手。
  尹晓棠不认得文恪,但也认得那身月白天青的剑袍,便拱手行了个礼,以示问好。柳惊霜则不一样,他看见文恪那张脸的时候,蓦地一惊,眉头又蹙了起来。文恪看不清他的神情,却也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充满了警惕和审视的意味。柳惊霜半个字没吭,文恪也没有追问,只是很有礼数地向他问了声好。
  曹若愚接过伞,一手牵住文恪,带着人往下边走。
  柳惊霜定定地望着他们的背影,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有点烦,有点乱,还有点想笑。
  “怪不得。”他嘀咕了一句,慢悠悠跟了上去。
  文恪领着曹若愚下了地牢。
  那个地方一如既往的阴冷干燥,曹若愚一进去,就觉得不太舒服。可是当他见到完好无损的傅及,又激动着跑了过去:“二师兄!”
  “三师弟?”
  傅及也是又惊又喜,曹若愚一把揽住他的肩:“二师兄,你没事吧?”
  “我没事。”傅及笑着,可曹若愚看得出来,他最近状态很不好,眼窝下有一片淡淡的乌青,想来多有心事。
  他安慰着:“二师兄,我见到师父和大师兄了,师父马上也会来临渊。”
  曹若愚想起师父的叮嘱,便压低了声音:“二师兄,如果你有什么难处,你就悄悄告诉我,我帮你想想办法,你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傅及微怔,不免感动:“我没事,你放心吧。”
  曹若愚这才点点头:“好。”
  他松开傅及,又介绍了下尹晓棠和一直臭着张脸的柳惊霜。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位柳前辈脸色特别难看,比来的时候还要难看。
  傅及正要问好,却听柳惊霜开口就问:“这个地牢,关了多少人?”
  “十个。”文恪解释道,“原本只关了荆溪和周昂,但这段时间,有不少正道同盟前来求援,可是很多人才到山下就死了,活下来的,也有癫狂之症,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暂时将他们安置在这地牢中。”
  “马上都杀了,一个不能留。”柳惊霜语出惊人,“他们不是疯了,是入魔的前兆,一旦自我意识垮塌,这魔障就会像瘟疫一样,吞噬掉其他人,你们也不例外。”
  文恪不语,他精通医理,非常清楚柳惊霜的意思,只是临到头,他还是无力地解释了一句:“我每日来送药,也有人的情况会好一些。”
  “好不了的,都是假象,这雨一日不停,入魔的人便只增不减。”柳惊霜有些恼火,他认为这些举措都是无用功,而且后患无穷,明明临渊已经自身难保,还要收留这些累赘,简直愚蠢。
  所以他态度很是强硬:“你们下不了手,就由我来。”
  “不可!”傅及一听这话,情绪就上来了,“他们情况好些了,一定有办法——”
  “我说没办法就是没办法!”柳惊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真出了事,你负责吗?非要再搭上几条无辜人命,你才能清醒吗?幼稚!天真!”
  傅及沉下脸:“凭什么你说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凭我是夜城之主!”柳惊霜大喝,“詹致淳那个死老头都不敢拿我怎么样,你也配来质疑我?”
  曹若愚瞪大了眼睛:“啊?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没长耳朵是吧?”柳惊霜白了他一眼,“这辈子投胎没投好,脑子没生出来吗?”
  曹若愚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倒没怎么生气,而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你先前怎么不说?”
  “先前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蠢。”柳惊霜两手抱胸,狠狠瞪了他一眼,傅及很不高兴:“你若要杀人,就先过我这一关。”
  “那我先宰了你!”
  “等等等等!”曹若愚一下拦在了两个人中间,“吵架有什么用?又不能解决问题。这样,我们先坐下来把事情理理,都到这一步了,吵架多伤感情啊,不利用团结。”
  “哼。”柳惊霜见了他那实诚样子,就想笑,阴阳怪气着,“什么感情?我跟你有哪门子感情?”
  曹若愚觉得这人脾气真怪,有时候真跟个无赖似的,他脑瓜子转了转,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怎么没感情?没感情,你送我个石头,还祝我平安?”
  柳惊霜被堵了一嘴,连珠炮似的嘴皮子顿时哑了火,半晌没吭声。
  曹若愚劝着:“坐下吧,没日没夜赶了这么久的路,不累吗?你总不能也被这大雨侵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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