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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万里丹山路(玄幻灵异)——四季奶糖

时间:2024-10-10 09:39:11  作者:四季奶糖
  沈景越不言,默然离去。
  此时的夜城内。
  叶星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他站在聚魔池边上,望着那贲张的鎏金色的泉眼,无声地笑了。
  聚魔池犹如一只镶嵌在这寂静城池中的眼睛,凝望着所有觊觎之人的贪婪、欲望和野心。
  叶星在泉眼中,见到了自己的倒影。
  这张年轻的,像是被岁月封存的脸,已经有了一些腐朽的气息。
  得到兰因琴弦,打开封印纪灵均的剑匣,迫在眉睫。
  叶星走出密道,走上城中高处,施术传音。
  低沉的声音借由大雨之势传遍各地。黑暗中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站着,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冲出束缚。
  栾易山自然也听到了。
  但他握着血淋淋的剑,没有说话。
  尤小帆双脚瘫软,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着:“别杀我,别杀我!我师父……我师父造的孽,和……和我没有关系啊!”
  尤小帆当栾易山是为五柳山庄寻仇来的。
  可青年只是轻笑一声:“给我个理由。”
  “什么?”
  “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栾易山剑锋一指,便抵在了尤小帆脖子上,对方吓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哭着:“你杀了我这么多同门,还要怎么样?这么多条人命,还不够赔吗?我师父师娘都死了,我听海崖群龙无首,苟延残喘,你何必赶尽杀绝?”
  “我好像没有说过,我是五柳山庄那头的吧?”栾易山冷笑,剑锋划着尤小帆脆弱的皮肤,吓得对方哇哇大叫:“那你是哪头的!我不认识你啊!”
  “峰主命你寻找兰因琴弦的下落,若半月未果,必毒发身亡。可我观你神色,不似将死之人。”栾易山歪头,露出一个残忍的可怖的微笑,“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第173章 
  “你说, 这是为什么呢?”
  阴冷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这寂静之地,浮雕溅血,遍地横尸, 潮湿的海风绕过剑尖, 落到尤小帆喉结处。他哆哆嗦嗦地愣在原地, 一个字都说不出。
  “我数到三。”
  栾易山再次开口,尤小帆浑身一震,豆大的汗珠从额角落下来,问道:“我……我……我要是说了,你……你能不能别杀我?”
  栾易山嗤笑, 剑锋一偏,吓得尤小帆一个哆嗦, 鬓角就被削去了大半, 他登时大叫:“别别别杀我!我说!我说!”
  “哼。”栾易山收剑,尤小帆抖着肩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我……我们……听海崖……有……有一颗祖传的宝珠……”
  他深深吐纳着气息,生怕自己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他道:“那颗宝珠本来轮不到我师父的,可我大师伯英年早逝,就被我师父占了便宜……”
  “宝珠?”
  “对对对,就在, 就在我门中地宫内。”尤小帆声音压低了许多,很是心虚的模样, “听以前的师叔们说, 听海崖终年被海雾覆盖, 难见日光,崖下虫蛇遍布, 海上妖物横行,祖师爷当年开宗立派,就是借此宝珠,搏得一席之地。而我无晴门,也是得名于此地风光。”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像是在安抚自己:“祖师爷故去之后,那颗宝珠就与他一同埋进了地宫深处,我无情门便一直避居于此,与世无争。可,可我师父好大喜功,就,就……”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栾易山挑了挑眉:“既然那宝珠已与你祖师爷一同埋了,那你又怎么得到?你不会欺师灭祖,撬了他老人家的棺材吧?”
  “没有没有。”尤小帆一惊,连连摇头,“祖师爷在最下面呢,宝珠在他上面五层,你下到地宫后就能看到那宝珠了。不然以我的能耐,我也没本事去撬他老人家的棺材啊。”
  他说着,偷偷瞄了眼栾易山,可一见对方那张冷脸,他又吓得赶忙低下头去。栾易山只是思量片刻,就淡淡说道:“带我去那个地宫。”
  “你不会是要把那颗宝珠拿走吧?”尤小帆哭丧着脸,“这可是我听海崖的命根子,你要是拿走了,我死了以后怎么有脸去见我师父师娘啊?”
  “你这窝囊样,也见不到他们。”栾易山掌心一转,拿着剑鞘拍拍他的脸,“不过话说回来,你就算再窝囊再无用,也比他们强得多。”
  说着,栾易山就像拎小鸡似的,将人从地上薅了起来,“前面带路。”
  尤小帆望着满地的同门尸首,心生悲凉,栾易山冷声质问:“还不走?”
  对方慌张地点了个头,就缩着脑袋,领着他去了地宫。
  那地宫的入口建在无情门偏殿内侧,一座幻海生莲的石雕下方。尤小帆托着那朵石莲,转了一圈,石雕便移开了位置,露出下方的幽深隧道。顺着隧道中的石阶往下走,第一层略显破败,只有一座海上仙山的浮雕,和一张类似供台的小桌子。当然上面已落满灰尘,可见已多日无人搭理。
  栾易山瞥了眼,没有说话。
  下到第二层,四面石壁光滑,并无特殊之处,只有中央有一口八角井,井上悬锁,锁中嵌珠,珠光斐然,如日光辉。
  尤小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祖师爷,不肖弟子又来叨扰您了,还请您大发慈悲,救我一救。”
  言罢,他以头抢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就见那宝珠流光溢彩,如彩云漫天,笼罩住整个灰暗的空间,将二人身形完全遮盖。尤小帆伏地,身体内气血翻涌,顿时呕出一股淤血,栾易山蹙眉,心想,这宝珠到底什么来历,为何他以前从未听说过?
  尤小帆吐出几口毒血,瞬间觉得经络舒畅,气海调和,甚至恍惚间以为自己还能跟栾易山搏一搏。可他刚要站起来,又被对方一脚踹得跪了下去。
  行吧,还是打不过人家。
  尤小帆悄悄扇了自己一巴掌,小声唾弃着:“没用的东西。”
  “那宝珠能取下来吗?”栾易山问。
  “不知道,没人取过,也没人敢啊。”尤小帆嘀咕着,栾易山便上前一步,试探性地踩在了井边,却被宝珠之灵气震开。
  虽是强横,但并不伤人。
  栾易山站定,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个礼:“前辈在上,晚辈并无冒犯之意。然,世道艰辛,天下苍生已不堪重负,晚辈请愿前辈泉下有知,再助我等一臂之力,力挽狂澜。”
  “你你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尤小帆想骂又不敢骂,情急之下,脑子竟灵光乍现,质问着,“你又没中毒,你要这珠子干什么?”
  “听海涯终年浸淫在岚瘴、毒水、妖气之中,可你们却始终无事,说明这颗宝珠定有驱邪除秽之功。而这连绵大雨,早已将这天地毁得千疮百孔。”
  栾易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昔日天裂,女娲炼石补天,而今,我们如何不能效仿,借此宝珠,堵住那天崩似的大雨?”
  尤小帆惊得愣在了原地。
  话音刚落,栾易山再叩首,那八角井中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神秘莫测,尤小帆又是腿一软,跪了下来。
  “允。”
  井下传来了若有似无的回应。
  只见那锁链自行断开,宝珠出窍,径直落入栾易山手中。
  “谢前辈。”
  他再叩首,方才起身,将那宝珠收入囊中。尤小帆像是受惊过度,整个人呆呆傻傻地望着他,栾易山不屑一顾,踹了他一脚,帮他醒醒神:“今日我不杀你,滚吧。”
  尤小帆滚到地上,这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攥住他的裤腿:“你不是无渡峰派来的吗?你刚刚那番说辞,究竟,究竟——”
  “我是谁不重要。”栾易山冷冷地踢开他,“重要的是,我现在心情好,决定暂不杀你,你与其在这儿纠结我的身份,不如立刻逃命去。你说,我在不在理?”
  尤小帆瞪大了眼睛,一时竟是无言。
  “临渊现任掌门孙夷则,是个好人,你不如即刻去投奔他。”
  栾易山扭头就走。
  “还有,你被叶星下毒一事,是我瞎猜的。”
  栾易山的声音渐行渐远,尤小帆恍然,又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才跌跌撞撞朝外奔去。
  栾易山先去了一个地方,他本做好了一场恶战的准备,没想到,却意外地得到了信任。他沉默地看了眼那个人,小声地说了句:“多谢。”
  “保重。”
  栾易山心头微怔,竟是笑了,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这大概是他最后的一丝真情流露。
  他很快来到了夜城外,骨河边,注视着那血色长河,没由来地一阵眩晕。而后他缓缓蹲下身,坐在了那荒凉的石头上。
  一天之内奔波两地,确实太累了。
  栾易山捂着脸,试图挡住那铺天盖地的雨水。连绵不绝的雨声钻入耳膜,令他有些心烦意乱。
  栾易山不知怎地,又想起姐姐,想起年少时的雪山、骏马和落日,想起那天有个束着马尾,分外活泼的少女掀开他房间的窗户,大声问他:“骑马去吗?”
  “小山,去不去骑马?”
  陈彦从一边露出半个头,栾易山只是瞧了瞧这姐弟俩,抱着他那盆没长开的山茶花,往里屋走。
  栾易山不喜欢骑马,他觉得颠簸,也嫌那群人聒噪、吵闹。
  他不喜欢热闹。
  更重要的是,他出生时就有不足之症,年幼时几乎不能走路。后来父母千辛万苦给他治病,也没有太大的好转,以至于他只能在这小小的院落里勉强走几步。走得太多或是走得太快,都会被人看出来,他的腿疾。
  姐姐马上就是北地最有名的铸剑师了,可他一事无成。
  栾易山讨厌这样的生活。
  他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度过下半辈子。
  可是他没能如愿。
  陈勉一掌劈断了他房门上的锁,指挥着陈彦和崔玄,一人抱住他一条腿,将他架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栾易山恼羞成怒,可那时候,他根本挣不开,两条腿甚至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他狠狠瞪了眼始作俑者,可陈勉却满不在乎:“小舟要去外面送剑,得三五天才能回来,她临走前托我好好照顾你。走吧,别闷在屋里了,咱们骑马去!”
  “我不去骑马!”
  “你骑我弟弟的马,那马儿乖顺。”陈勉打了个响指,“走!咱们出发!”
  栾易山脸红脖子粗,大声叫着:“陈勉,你无赖!”
  可陈勉早跑远了,根本听不见,只有陈彦会小声安慰他:“你别惹我姐姐生气了,她也是为你好,我的马给你骑,它真的特别特别乖。”
  栾易山像条活鱼似的挣扎着,可压根儿拧不过俩人,最终还是去骑马了。
  陈勉老喜欢带着她那几个虾兵蟹将来捉弄他。
  栾易山总说陈彦、崔玄他们是陈勉的狗腿子,可他们听了,只会哈哈大笑。
  但去玩的次数多了,栾易山慢慢就接受了。陈彦的马就是很乖,跟他这个人一样憨直,陈勉除了一身好本事,还会训鹰。
  她有一只独属于自己的猎魂鹰,那是庄主送她的生辰贺礼。这只猎魂鹰,还是一只蛋的时候,陈勉就养在了身边。
  后来,她带着栾易山坐过一次。
  坐在宽大的鹰脊上,雪山遨游的时候,栾易山感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轻快之感。
  日光洒下起伏的群山,金光皑皑,美不胜收。
  “准备好了,我们要俯冲了。”少女握拳,发号施令,陈彦和崔玄一人抱住了栾易山一条胳膊,尤其是陈彦,吓得大叫,被崔玄一手捂住了嘴。
  “别叫,小心雪崩。”
  “哈哈。”这次,倒是栾易山先笑出了声。
  “轰隆隆——”
  一道大雷劈在了他的脚边,栾易山缓缓起身,脸颊两侧有几道水痕,不知是泪,还是雨。
  他见了来人,又是那真假难辨的恭敬脸色:“见过峰主。”
  “嗯,让你久等了。”叶星似笑非笑,“你我虽是主仆,可你毕竟是修道之人,无法进入夜城。”
  “峰主说笑了。”栾易山眯了眯眼,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吩咐你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尤小帆已进入临渊,只是我怕打草惊蛇,并未随其深入。”
  “那就好,随我去一趟连天野。”
  栾易山不解:“峰主为何要去哪里?”
  “那几个小毛头不会坐以待毙,兴许他们已经找到了对付我的办法,若真是如此,那么连天野的地堡,就是他们能选择的最佳位置。而且——”叶星勾起嘴角,笑得别有意味,“我养的鹰,差不多要破壳了。”
  栾易山心头大震,他迅速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神情,叶星却压低了声音,不轻不重地说着:“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陈彦,听说临渊倾覆,便带着几个人从五柳山庄出发,赶去支援,你说,他是不是不自量力?”
  栾易山心下怒骂,这个弱智,一天到晚就没让人省心的时候!
  可他面上不显,只淡淡说着:“陈彦这人,虚荣心强,好面子又没本事,别人稍加鼓动,他就信了,不足为患。”
  “是这样。”叶星笑了笑,眼神却格外冷酷,犹如一把利剑,要把栾易山捅出好几个窟窿眼来。
  他嘴角上扬,轻蔑地说着:“陈彦,太不自量力了,他与你年纪相仿,又是少时好友,可竟半分都不如你。”
  “峰主抬爱了。”
  “所以我把他杀了,省得麻烦。”
  栾易山感觉被人敲了一闷棍,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般,僵在了原地。好在这雨势磅礴,早已将他淋得了透心凉,叶星倒未看出异常来。他拍拍栾易山的肩膀,笑问:“你不会怪我吧?我也是为你好,大战在即,你可不能因为陈彦这种蠢货徇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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