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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鱼(近代现代)——柳眠琴

时间:2024-10-11 09:15:39  作者:柳眠琴
  闻安闻言转头看了邵凌一会儿,看得邵凌有些莫名其妙,闻安才移开视线,想了想说:“我有一个非常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一下。”
  “什么?”邵凌说。
  似乎说出这个东西,确实耗了闻安很大勇气,闻安踌躇了好半天,才说:“说实话,像他这样的病人,我也是第一次见。”
  毕竟这世上哪儿来那么多袁为那样的变态,又哪儿来关知鱼这样坚韧且称得上是幸运的人呢?大多数像他这样沦为性奴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疯掉,自杀,或者被杀,等不到人来救的。
  “这个在心理学上,实际是不被伦理所许可的。我个人建议,你可以用他适应的方式,为他重新塑造世界观,淡化痛苦的经历,帮助他从之前的痛苦之中走出来。”
  邵凌不解道:“重新塑造世界观,什么意思?”
  闻安说:“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都知道每个人的人格是独立的是吧?但是他主人所做的事情,就是让他改变这个认知,让他确信他是为主人的存在而存在的,他的价值在于为主人服务,使主人高兴,人格从属于主人,或者说根本没有人格,只是一件器物。”
  “你要做的就是相反的事情。”
  邵凌:“需要我怎么做?”
  闻安说:“你可以用bdsm的方式,对他进行重新塑造,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设想,我觉得通过你来对他进行治疗,比我直接治疗要有效得多。”
  和闻安谈过之后,邵凌回书房查找了一些关于bdsm的资料,发现通过bdsm来治愈奴隶其实并不是个新鲜的说法。理想的主奴关系里,主人通过调教让奴隶变得更好,修正错误的价值观和行为,在这个目的达成之后,主人再引导奴隶,从跪着到站起来,成为一个人格更加健全的、完善的独立的人。
  但是在目前的bdsm圈里,做到最后一步的寥寥无几,对于大多数人而言,bdsm只是追求性快感的一种方式。也就是说,邵凌并没有太多可供参考的资料,不过,这时候闻安给邵凌发过来一些资料包,那里面是一些关于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社交恐惧症、bdsm等的研究,是闻安整理过后,挑出的适用于关知鱼的资料。
  闻安说:“我会定期过来检查病人的情况的,有需要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过,有些东西光靠我们医生是解决不了的。”
  邵凌在书房里,看了一下午的资料,也没看完,到晚上时,他想起关知鱼一个人在房间里,没有人陪,叫来助理问:“你知道他下午都做了些什么吗?有再寻死吗?”
  助理说:“他什么也没做。”
  邵凌:“什么也没做?”
  助理:“对,闻先生走后,他就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坐在床边看窗外的天空,一动不动,也没有寻死。”
  邵凌当然不知道,关知鱼被袁为关起来后,也是这个状态,闻言蹙了眉,挥挥手,助理刚要离开,他又说:“叫他们准备一点饭菜,端过来,两人份的。”
  助理应下了。
  饭菜依旧是邵凌亲自端到房间里去的,他敲了门,屋里的人没有反应,邵凌便自动推门进来,见屋内一片黑暗,灯都没开。他抬手开了灯,发现关知鱼正躺在床上,用手挡着眼睛。
  邵凌将饭菜桌子上,把桌子拖到了床边,这动静惊到了关知鱼,他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坐起来,那张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苍白了,眼眶凹陷,活像具行尸走肉。
  邵凌了搬张椅子,在桌边坐下,把筷子给关知鱼布好,敲了敲桌。
  “不饿吗,吃饭了。”
  关知鱼这才挪了挪屁股,坐到床边来,拿起筷子,僵硬地吃着饭,但他不是很有胃口,只吃了一点。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饭吃完了,邵凌命人将碗筷收了,站在床边,指了指地面,说:
  “关知鱼,过来跪下。”
 
 
第27章 小鱼
  邵凌并没有像袁为那样叫“关关”,而是叫了全名“关知鱼”。关知鱼想来还是怕邵凌的,听到指令后,没有反抗,沉默又顺从地从床上爬起来,弯下膝盖,在邵凌身前跪下。
  关知鱼这样毫不反抗的模样,让邵凌的感觉很是奇怪,正常人,如果有谁跟他说跪下,想必第一反应是一脚踹上来,而不是听话地跪下。邵凌不由叹口气,心说袁为可真是厉害,把人调教成这样。
  邵凌没有说话,关知鱼也没有动静,安静地跪在那里。
  邵凌问:“之前袁为是怎么称呼你的?”
  关知鱼答道:“主人叫我关关。”
  “关关?”邵凌挑了一下眉,弯腰用手指捏着关知鱼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他说,“从今以后,你不叫关关了,你叫小鱼,你的主人是我,不可以叫袁为主人。”
  邵凌的话让关知鱼的目光怔了一瞬,不知道为什么,关知鱼的眼眶迅速红了,小声说:“关关……”
  在邵凌的逼视下,关知鱼将那两个字收了回去。
  邵凌说:“袁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你要是不想吃苦头,就听我的话。只要听话,我就会对你好。”
  “知道了么,小鱼?”
  关知鱼跪在那里,仰头望着邵凌。邵凌的五官比起袁为来,没那么具有侵略性,反像个优雅、生来便居高临下的贵族。他俯视着关知鱼,就好像他原本就是一个骄傲的dom。
  关知鱼乌黑的眸子里并不是恐惧,不是憎恶,而是茫然,以及挣扎,像飘在大海里的一叶扁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无所适从。他好像习惯了顺从,又好像保留着对袁为的忠诚。他是谁?是小鱼?是……是关关,他是袁为的,他是袁为的奴隶。
  关知鱼像突然找寻到了自己的方向,神情一下子变得抗拒起来,跌坐在地上,没再像刚才那样跪得那么笔直了。邵凌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到了关知鱼,见他纤瘦的腰身弯下去,像一只虾米那样,抱着头,惊恐地向后倒退,摇头道:“不……不,我不是小鱼,我是关关……我是主人的,主人叫我关关……”
  关知鱼整个反应的过程都落在邵凌眼里,邵凌蹙着眉,恨铁不成钢似地抓住关知鱼的手腕。
  然而关知鱼却突然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仿佛见了极为可怖的东西。
  “放开!放开我!主人……主人!”
  他歇斯底里地想要逃离,甚至用牙齿去咬邵凌的手,他左手腕上的伤口在这样激烈的挣扎中崩开了,温热的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触目惊心。
  “关知鱼!”邵凌忍无可忍,吼了一嗓子,一把将关知鱼按在了床边。
  不知道是被震住了,还是为何,关知鱼不再尖叫了,瞳孔在眼眸里发着颤,怔怔地看着邵凌,胸膛仍在急剧起伏着。整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哆嗦着。纤长的眼睫一眨,浸透眼眶的泪水便唰地流了下来。
  邵凌咬牙,眼前的人苍白得像一朵在风中即将凋零的花,美得惊人,也脆弱得叫人心惊。
  邵凌闭了闭眼,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耐心地说:“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通知你,以后我是你的主人,你给我忘掉那个人渣,不许再想着他,听到没?”
  关知鱼轻轻抽泣了一下,低下头去,纤细的脖颈像要折断似的,不堪重负地承受着头颅。被泪水打湿的头发粘在脸侧,而眼泪仍在不知不觉地掉,止也止不住。
  “邵先生。”半晌,关知鱼略带哽咽的声音响起来了,沙哑极了。
  邵凌垂眸看着他。
  关知鱼将手从邵凌的手里抽出来,掩面痛哭,断断续续地低声道:“邵先生,你让我死了吧,你让我死了吧……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好爱袁为,我爱他,我控制不住地想恨你……你救我根本不值得。”
  邵凌静静看着关知鱼崩溃痛苦,心底涌上一些不可名状的心疼。可他以为他对关知鱼只是见色起意的。
  邵凌的手犹豫了几圈,还是抬起来,放到了关知鱼的肩膀上。
  青年单薄的身体,瘦得简直有些硌手了。
  “别哭了。”邵凌说。
  关知鱼还在哭。
  邵凌又暴躁了,一把将关知鱼拎起来,扔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我叫你别哭了。”
  关知鱼睁开朦胧的泪眼看向邵凌,身体仍止不住地抽动,又因为两人的姿势而感到有些畏惧害怕,在几不可查地颤抖着。
  邵凌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侧身坐在旁边,弯腰给关知鱼擦了擦眼泪,将泪湿的头发拨到一边。他静静垂眸看着关知鱼,关知鱼也回望着他。
  邵凌摸了摸关知鱼细白的脖颈,想到之前见到关知鱼时,他戴着的那个项圈,那个是bdsm主奴关系里的身份象征,是极重要的东西,也难怪关知鱼起初会那么着急地想找。不过,死了就是死了,东西找回来也没用。
  邵凌莫名地对身下的人产生了一丝难言的占有欲。
  他俯下身,对关知鱼道:“改天我给你定制一个新的项圈,写上我的名字,你必须戴着。”
  关知鱼并没有拒绝的权利,濡湿的睫毛颤了一下。
  邵凌也没有强迫他这么快回应自己,手指从关知鱼的脖颈摸下去,摸到他瘦骨嶙峋的锁骨、胳膊和胸膛,不满意地皱了皱眉,说:“以后一日三餐必须按时吃,一顿也不可以少,我会安排人根据你的身体状况,给你准备合适的饭菜。”
  关知鱼依旧是沉默,手腕上流出来的血弄脏了床单。
  邵凌直起腰,道:“别动,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邵凌这些年过来,也是经常受伤的人,给关知鱼止血,消了一下炎,重新绑上绷带。这个过程中关知鱼一直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绑好绷带后,邵凌说:“再让我看到它流血,我就罚你跑五公里,你要是怕生人,不要紧,跑步机直接搬房间里来。”
  “……”关知鱼大约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主人。
  做完了这些,邵凌看了看时间,才八点,便问:“你平时都干些什么?”
  关知鱼眼睛茫然了一下。
  邵凌说:“被袁为关起来的时候。”
  关知鱼:“……看书。”
  “什么书?”
  “哲学,叔本华,尼采。”
  邵凌皱了一下眉:“还做什么?”
  关知鱼努力回想了一下,摇摇头。
  邵凌:“什么意思?”
  关知鱼:“什么都没做。”
  人一不做事情,就容易胡思乱想。
  邵凌说:“以后不能什么都不做,你以前是跳舞的,喜欢跳舞么?”
  关知鱼停顿了一下,点头。
  邵凌说:“等你身体恢复一些,就继续练跳舞吧,需要什么告诉我。至于在身体恢复之前,看些书可以,但是别再看叔本华、尼采了。”
  关知鱼:“……那看什么?”
  邵凌想了想:“我那儿最多的是经济学和管理学方面的书籍。”邵家黑白两道都混,明面上也有些干净的生意做。
  关知鱼并不懂这些。
  他虽没说话,邵凌竟懂得了他的意思,笑着说:“不懂?不懂没关系,我平时工作比较忙,你自己看看,看不懂地记下来,我回来可以问我。你要是不怕,也可以问我助理,我可以给你安排个人。”
  关知鱼连忙摇头,安排个人还是算了。
  邵凌说:“那我明天给你送两本基础的过来。”邵凌工作其实挺忙的,袁为刚死,袁家倒了,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为了关知鱼,他在家耽误的时间够长了。
  因此随后邵凌就回书房处理今天堆积的工作了,让关知鱼好好休息。
  邵凌走后,房间内又只剩下关知鱼一个人,安安静静,空空荡荡,像极了他被袁为监禁的那些日子。可那些日子,他知道他的主人会回来,会抱着他,亲吻他,会鞭打他,也会抚摸他。
  可现在不会了,主人再也回不来了。
 
 
第28章 新的开始
  关知鱼无声地叹了口气,关了灯,仰头靠在床头上,眼睛怔怔地看着黑暗出神。清冷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铺了一地银白的霜,好似雪光,寒到人的心底。
  关知鱼抬起右手,攥住自己的胸口。
  疼。
  心脏像绞起来一样的疼,几乎不能呼吸了。
  他跌跌撞撞地起身走到窗边,幻想着自己好像在袁为那间房子里,他日复一日地在这儿等袁为。他抬头看向窗外,却发现窗外的景色截然不同。
  ……截然不同,回不去了。
  关知鱼眯起眼睛,仿佛看到黑暗中有辆汽车驶近,高大英俊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就好像那天晚上,他来接他一样。
  关知鱼一闭上眼,就听到那天袁为在他耳边说的话。
  “你永远是我的。”
  没有了主人的世界好冷清啊……关知鱼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腕,再睁开眼时,眼前的世界忽然充满了浓浓的荒诞感,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关知鱼蹙起眉,这种不真实感让他觉得自己也仿佛像一个假的人,而他必须要做什么来寻找到他还活着的证明。关知鱼粗暴地扯开了左手腕上的纱布,纱布上沾着伤口上凝固的血,被撕开时,连着伤口一起被撕开了。
  刺痛。
  血又流了出来,就仿佛那天袁为倒在他怀里时,他满手的鲜血,那么刺目。
  ……袁为,袁为,袁为。
  关知鱼忽然憎恨起自己来,为什么要时时刻刻得念着他,想着他?!明明那是个不可饶恕的变态。
  疼痛让关知鱼咬了牙,旋即想起一件事来,邵凌说过,如果再看到他把伤口弄流血,就会惩罚他,罚他跑五公里。
  关知鱼觉得有些荒谬,为什么会有跑五公里这样奇怪的惩罚。
  但想到明天邵凌看到他伤口时的表情,关知鱼心里莫名有一些害怕——邵凌真的会生气地惩罚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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