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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昏暗的室内看着彼此的脸。
沈朔的眉眼很好看，眼窝很深邃，瞳孔颜色也深，不笑的时候有些生人勿近的锋利感，但这么注视着你的时候，又让人觉得很深情。
对视了一会儿，沈朔缓慢凑近，他今天不知道喷了那款香水，是木质香，随着空调的暖风一起吹过来。姜落感觉晕晕乎乎，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
鼻尖快碰到的时候，沈朔才停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两个人的嘴唇距离很近，稍微一偏头就能亲到一起。
在朦胧的光线里两个人能看的就只有彼此，感受到的也是彼此。
就在姜落坚持不住的时候，沈朔才缓慢坐了回去：“找到感觉了没？”
姜落抬手揉了揉发烫的脸道：“找到了。”
“嗯。”沈朔站起身，抬手把灯打开，“其实吻戏也没什么好拍的，屏蔽掉所有的干扰，什么都不用想，就只想你我两个人，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就够了。”
姜落点了点头，他呼了口气，脸也红得不成样子，感觉被撩的大脑都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了，后知后觉有些臊得慌，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的雪还没停，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他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冷冽得风刮了进来。
沈朔：“干什么，想冻感冒啊。”
“我就是想透透气，感觉有点热。”姜落用手在脸前扇了扇，“可能是这屋里空调温度太高了。”
沈朔唇角上扬，拿着遥控器把温度调低了两度。
姜落去洗手间了一趟，洗了把脸，感觉冷静多了，走出来的时候沈朔正靠在床头跟经纪人打电话：“剧本修了是吧，发我邮箱就行，有空就看……没熬夜没抽烟没喝酒，我这段时间自律得很，你不是让裴蓝青盯着我呢吗，她天天跟你汇报情况，还多余问这一嘴？”
“嗯，这段时间都辛苦了，我待会儿给你发个红包，你带他们吃顿饭。”
那头估计都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沈朔应了几声好然后挂了电话。
姜落问道：“沈老师下部剧是什么题材？要是不方便透露的话……”
沈朔开口：“没什么不方便的，傅鸿文的组。”
姜落：“傅导？是要拍系列电影了吗？”
“嗯，这大冷天的还要剃个寸头。”沈朔随手拢了一把头发，“而且老傅对动作戏要求特别严格，进他的组拍戏每天都是高强度训练，累的跟狗似的。”
姜落：“但是你寸头也很帅的，而且沈老师演的真的特别好，特别有魅力。”
沈朔五官比例好，什么造型都能驾驭得住。
当初那部电影上映后，姜落是去电影院看的，那时是大年初一，他买的是夜场的票，影院里只有零星几个人，沈朔一出场就吸引了他的目光，特别是电影尾声，他站在墓碑前，把路边折来的一枝花轻轻放在了上面，然后抬手轻柔地摸了摸冰冷的石头，什么话也没说，却让人觉得说了很多。
沈朔抬眸笑道：“对我评价这么高啊？”
“嗯，是我最喜欢的角色之一，不是吹捧，是真心喜欢。”姜落认真道，“你真的让这个人物活起来了，让我不仅仅是个电影里的角色。”
沈朔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下：“搞得你像我迷弟似的。”
“因为真的很好。”姜落说，“沈老师今年是不是还有一部片要定档了，到时候我也一定去支持。”
沈朔问：“想来看首映吗？”
姜落眼前一亮：“真的？”
“骗你干什么，就看姜老师能不能赏脸了。”
姜落点了点头：“我到时候一定去！”
……
卧室的门被推开，岳远走进来道：“感情培养的差不多了吧，咱们开拍？”
沈朔说：“行，可以开始了。”
场记打板。
姜落站在卧室里：“你先坐，我给你找衣服。”
他从柜子里翻找，捧出了一件睡衣。
沈朔坐在床上，胸膛起伏，他开口问：“这件睡衣怎么还留着？”
姜落说：“没舍得丢，想着你什么时候还能穿。
“我知道我可以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但是我不想，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才见面，不想……就这么算了。”
他闭上眼，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刚开始，我以为时间久了就淡了，但是几年过去还是想，我每天都在想当初要是勇敢一点就好了，但是当时的情况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真的压得我喘不过气。”他顿了顿，“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我走了之后，你只会过得更好。”
姜落叹了口气，“我当年真的太幼稚了，走过了心里那道坎儿之后，发现那些好像也不算什么，被同学嘲笑也好，停学也好，都比不上跟你分开这几年让我这么难受。”
两个人对视，沈朔的眼睛慢慢红了。
“我说这些也不是想让你原谅你，而是想让你知道，你知道就够了。”
话刚说完，就被揽进了怀里，两个人胸膛贴着胸膛，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沈朔把他往怀里揉了揉：“以后都不准跑了，到时候真不追你了。”
姜落把头埋在他颈窝，眼眶又一次湿润了，他抬手回抱。
“咔！”岳远从监视器后站起身道：“特别好。”
两个人分开，姜落接过一旁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
“小情侣矛盾终于冰释前嫌了，看的我都心急。”一个姑娘说，“前两天都恨不得能成他们的嘴替，帮他们解释清楚。”
一群人被逗得哈哈笑。
“这证明咱们演员演得好。”岳远说，“收工收工，大家都辛苦了。进度赶赶，说不定还能提前杀青呢。”
沈朔把外套穿上，看了姜落一眼：“回酒店？”
姜落点了点头。
换了私服，两个人并肩出了剧组，外面的雪还没停，姜落把外套的拉链拉到了顶，遮到鼻子上方，只露出一双眼睛，几片雪落到了他发丝上，沈朔伸手扫落，然后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扣到了他头上。
“沈老师，那你……”
“没事，你戴吧，不是怕冷吗。”沈朔说。
没想到自己说过的话能被他记在心里，姜落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姜落点了点头。
“那这顶帽子我洗过再还你吧，到时候淋过雪就湿了。”
“嗯。”沈朔点了点头，“回去早点休息。”
回了酒店后，姜落先泡了个热水澡，他躺在浴缸里，脸颊被热气熏的泛红，脱下来的脏衣服都放在洗手池旁，上面放的是沈朔的帽子。
空闲的时候，姜落就会想想剧情，在脑海里先过一遍，要是没记错的话，明天还有一场吻戏。
姜落闭上眼，抬起胳膊搭在眼前，温热的水顺着脸流淌下去。
第24章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后, 姜落用毛巾擦了两下头发，然后坐在床边打开手机点进了沈朔的微博。
他最近因为杀青礼物的事焦头烂额，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要送什么, 就想随意翻翻, 说不定能找到沈朔感兴趣的东西呢, 微博他很少营业，基本都是宣传剧或者是一些商业代言, 及其偶尔会有一些随手拍的风景照跟剧组杀青照。
这条是拍《黑白》的时候, 寸头裸上身，已经卸了一半的妆，化上去的淤青跟血已经擦掉了大半。
沈朔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明显为了体型健身了, 浑身的肌肉看起来都是充满张力跟野性的。而且是原图直出, 后面几张就调了个黑色滤镜。
姜落抿了抿唇, 点开，放大。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董茗打来的电话。
“姜落, 还没睡呢吧？”
“还没。”
董茗那边人声嘈杂, 还有酒杯碰撞的声音, 听起来是在外面喝酒：“就是我之前不是提过要把你介绍给HT传媒的事吗，这事黄了, 虽然有点尴尬，但是我心想成不成的还是要跟你说一声。但是不是你的原因啊, 是他刚刚辞职, 准备跳槽了。”他怕姜落多想，忙开口解释。
他能这么上心姜落就已经很感激了, 而且最近也正好有了签约嘉诚的意向。
姜落道了声谢：“其实我正好也想跟你说，最近有公司联系我了, 但是合同还没签，也不算是百分百确定，等这边有消息了我告诉你。”
“那太好了。”董茗今晚话格外多，“虽然咱俩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看待的，心眼实诚，相处起来舒服，所以你有好的发展，我真的是实打实替你高兴。”
姜落笑了下道：“你身边有人吗？别喝太多。”
“有，我经纪人在呢。”董茗说，“待会儿司机就给我送回去了。”
“那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
姜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手机已经自动跳回了沈朔微博的界面，一打开就是腹肌照，一边觉得不好意思一边又没忍住多欣赏了两眼，然后姜落的表情凝固，眼睛慢慢睁大，他什么时候给这条微博点了个赞啊，他心里突地一跳，手忙脚乱的点了取消。
可能是刚才接电话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吧，十几分钟的时间……
早知道就切小号逛了。
姜落双手捂脸，一张脸红到爆炸，想死的心都有了，是别的微博也就算了，偏偏还是这个内容。
沈朔看见了会怎么想，平常看起来挺正经挺内敛的一个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微博看他的腹肌照？？
但是沈朔平常那么忙，可能根本就没注意呢。
姜落内心惴惴不安，自我安慰。心里想着事，这一晚他连觉都没睡好，一直做梦。
早上进了片场姜落一眼就看见了沈朔，他正坐在沙发上跟导演聊天，听见动静朝这边瞥了一眼。
姜落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今天一上来就是床戏啊。”沈朔问。
“嗯，就有个感觉就行了，咱们这个毕竟是校园剧的部分偏多，这方面的镜头也不能拍的太露骨，前面吻戏长点，后面就简单带过就行。”岳远对姜落招了招手，“你站那么老远干什么。”
姜落走了过去。
“这场吻戏你先主动。”岳远说。
姜落红着脸点了点头。
“今天正好验收一下成果，看沈朔教的怎么样。”岳远笑道。
沈朔眼睛含笑看了姜落一眼，“教谈不上，就是传授了两句经验。”
“那行，你们两个唠，我去那边看看他们布置的怎么样了。”岳远说完就走了。
沈朔看姜落跟个木桩子似的杵在一旁，有些发笑：“站的那么笔直，罚站呢？”
“我、我站会儿，早饭吃的有点多，活动一下。”
沈朔嗯了一声，把咖啡低了过去：“岳远请剧组的人喝咖啡，我帮你带了一杯。”
姜落接过，咖啡还热着，他捧着暖了暖手。
本来还觉得尴尬的要死，连对视都不敢对视，看沈朔一直没提才稍稍放下了心，觉得自己是白担心了一场。
……
片场布置好后，岳远特意清了清场，沈朔这边他倒是不担心，就是姜落脸皮儿太薄，又是第一次拍这种戏，怕他尴尬。
两个人躺在床上，姜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
“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僵，一大早就看起来不对劲。”沈朔唇角上扬，“是不是昨天的腹肌照看的不满意？”
！！
沈朔看见了吗？
姜落耳垂更红了。
“今天给你现场看。”
姜落小声道：“我就是不小心点到的。”
“哦。”沈朔意味深长，拖长调子“不小心打开了我的微博，不小心打开图片，再不小心点了赞。”
每说一个不小心，姜落的脸就会更热一点。
沈朔本来看他太紧张，想逗几句让他放松放松，看见姜落这幅样子又忍不住多欺负一会儿：“那既然看都看了，给个评价，我身材怎么样啊？”
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在各忙各的，没人注意这边。
姜落闭上眼，破罐子破摔：“特别好。”
“性感吗？”
“性感。”
……
房间里无关的人员已经清出去了七七八八。
“各就各位，准备开拍了。”
“六十四场第一镜……”
窗帘没完全拉严，透过来的一丝光线打在身上，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被对方身上的味道包裹，彼此感受体温。
姜落睁开眼看着面前的睡颜，他似乎是感觉有些不真实，抬手轻轻摸了摸沈朔的脸，随后就是失而复得的欣喜，他小心翼翼的凑上去，在沈朔嘴唇上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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