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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朔忍住笑，伸手把他的头扶稳，刚收回手就见他手机亮了，垂眸看了一眼，本来没打算理，忽然又变了卦，抓起接通了。
“喂。”
那头的程松一愣，又看了眼手机号确认自己没打错。
沈朔转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姜落：“找姜落是吧，他睡了，要没什么急事的话明天再打吧。”
第04章
一大早姜落就被程松电话轰炸醒了。
“你现在在哪儿呢？”
“家啊。”姜落刚洗漱完，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水。
程松吁了口气：“我过去。”
挂断电话不久，程松就来了，还顺路买了早饭，轻车熟路的到厨房拿了两个碗：“昨晚你跟沈朔在一起？”
“嗯，你怎么知道的？”姜落问。
“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他接的。”
“哦。昨天下雨沈老师送我回来的。”姜落昨天在车上睡得香，根本就不知道这事，“他跟你说什么了？”
程松：“说你睡了，让我有什么急事明天再打。要不是知道你的为人，我还以为你鬼混去了。”
姜落差点呛着：“怎么可能。”
“你说也真是，大晚上的心血来潮，逗我玩儿呢。”
姜落回想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笑。
“对了，你跟公司的合同不是还有五个月就到期了吗，你没事的时候看看对哪家有兴趣。”程松说。
姜落：“其实这段时间我已经在物色了，有两家我觉得还不错。”
程松：“哪两家？”
“一个星航，一个嘉诚。”
“嘉诚还不错，成立了十四、五年，人脉广、资源多，但就是以签有名气、或者正当红的为主。”程松说。
姜落心里清楚，前两年还好，他事业正处于巅峰期，选择的机会很多。但这个圈子竞争残酷，拔尖的新人如过江之鲫，如果没有过人的本事、拿的出手的作品，他谁都争不过。
程松又说：“星航成立时间短，优点是比较了解市场，但弊端是出的作品大多都是快餐，火是火了，但也是昙花一现，经不起沉淀。就好比一个人，帅归帅，但是没什么记忆点，当时看觉得好看，过了那段时间就想不起来了，我不是很推荐。反正还有时间，不用急，慢慢挑吧。”
姜落点了点头，他看了眼时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程松：“吃这么快干什么？不是九点才开始吗？”
“我去早点，运气好的话还能让沈老师给我开小灶，昨天跟他对过戏之后感觉顺了不少。”姜落说。
“行吧，我送你。”
姜落三两口吃完，把半杯奶抓在手里，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看见鞋柜上放了一把伞，是昨晚沈朔送他回家的时候让他用的，他回去找了袋子，把伞折叠整齐，又在里面放了些吃的。
到地方的时候提早了四十分钟，姜落推开门的时候就见沈朔已经坐着了。
“沈老师早。”姜落开口打招呼。
“早。”
“谢谢你的伞。”姜落袋子放在他手边。
沈朔朝里看了一眼：“都是给我的？”
“嗯，不知道你吃没吃早饭，随便带了点。”姜落翻翻袋子，“也不知道你都喜欢吃什么，这里面有个饼干我觉得还挺好吃的，有股奶香味，也不会过分甜。”
“我尝尝。”沈朔接过吃了一块，点头道，“不错。那咱们对戏？”
姜落点头，心中窃喜：“好。”
自从心思被撞破后，江鹿酩便开始有意的回避，像是要从对方的生活中退出去，躲了半个月之后，南川终于受不了将人拦在了巷子里，表了心意。
“开始吧。”沈朔没打开剧本。
姜落也不用，剧本他翻了十几遍，台词早已烂熟于心，他闭上眼，将所有的情节与场景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帮助自己尽快入戏。
“就当这是正式拍摄，代入进去，这样更好找感觉。”沈朔说。
姜落点了点头：“好。”
第一场戏的拍摄地点是在巷子里，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江鹿酩垂眸：“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南川一把把他摁回原地：“你这是连朋友都不想跟我做了？”
沈朔入了戏，加了些肢体动作，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姜落一把甩开：“我喜欢你，做不了朋友。而且你朋友那么多，应该也不缺我这一个吧？”
“江鹿酩，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利。”
“我也不是故意要避着你，而是知道我们没可能，你不会接受我，所以想让自己趁早断了心思。”姜落垂着眸，始终没跟沈朔对视，此刻他已经完全进入了情绪，他就是江鹿酩，面对一个明知没可能的人，他一面忍不住靠近，一面又不得不压住自己的情绪。
“断个屁，你说招惹就招惹，说断就断？我不同意！”
“那你想怎么办？！”
沈朔沉默，深呼吸了两下，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你说得对，我不想做你朋友……做你男朋友行吗？”
姜落猛地抬头，满脸不敢置信，眼眶又忍不住红了。
两个人的情绪、张力都很到位，
这场结束，沈朔鼓了鼓掌道：“状态越来越好了。”
姜落心中一喜：“真的？”
“嗯，情绪很不错。”沈朔说，“下场到吻戏那部分就做做动作找感觉，可以吧？”
姜落点头：“可以。”
感觉还在，姜落这次很顺利就进了情绪。
第二场，一场大雨打破了气氛，两个人落汤鸡似的跑回家，却碰巧家里停电。
还是雨夜，还是在这间狭窄逼仄的屋子里，两人之间的感情却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姜落说：“我去找找蜡烛。”
沈朔一把抓住他的手，用拇指磨着他的腕骨：“刚才我怎么瞧见你脸红了，江鹿酩你这人矛盾啊，平常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有时候却又硬的很，嘴也挺能说。现在又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我戳一下看看会不会漏气。”
说完，果真在他脸颊上戳了一下。
这段词姜落没记错的话，剧本里是没有的，是沈朔自己的发挥，但是他觉得这样反倒比剧本上更好。
他快速的接上，轻轻拍开他的手：“谁脸红，你看错了。”
“我看错？我眼神可好了，上可考场抄答案，下可网吧躲主任。”
江鹿酩忍不住笑出了声。
“终于笑了，好几天都没见你笑过了，就应该多笑，小小年纪干什么那么老成。”南川捏着他的脸，“这样好看。”
两个人闹着，眼睛都发着亮，这时候暧昧的氛围已经被烘托到了最高点。
沈朔身体前倾，在距离在姜落几寸的位置停下。
姜落猝不及防对上沈朔的视线，呼吸一窒，睁大眼，心脏猛烈跳动了起来。对视了五秒，沈朔才朝后靠去，打开水喝了一口。
“我去……我去洗把脸。”姜落站起来，站的太急还差点把椅子带倒，几乎是一路小跑出的训练室，他用冷水冲了一把脸，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脸红的已经没办法看了，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甚至有些分不清这情绪到底是戏中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有时候入戏太深的时候，姜落总会有这样的感觉。
又冲了两把脸，姜落才算是彻底给自己降温，回到训练室的时候，沈朔面色如常，反观他自己真是太不淡定了，姜落在心里好好反思了下自己。
沈朔抬眸看了他一眼，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找到感觉了。”姜落说，“沈老师觉得我刚才有不好的地方吗？”
“有一个地方，就是我要亲你的时候，你的身体朝后缩了，这还不是正式拍摄，没动真格呢。”沈朔说，“你这么躲可不行。”
姜落忙开口解释：“我不是躲，而是被吓到了，正式拍摄的时候肯定不会这样。”
“那就行。”
姜落点了点头。
这时，岳远推门进来了：“你们两什么时候来的？”
沈朔道：“有一阵儿了。”
“够敬业啊。”岳远欣慰的笑了笑，经过的时候看见姜落忽然皱了皱眉，“你这耳朵怎么那么红？身体不舒服？”
“啊？不是，就是有点热。”姜落忙搓了搓耳朵，感觉刚降下去的温度又上来了。
“热了就把空调温度降低点。”岳远拿起遥控器调了温度。
沈朔手抵在唇边，笑了起来。
岳远手机响起，他接起，没听两句就皱起了眉头：“什么？摔骨折了？怎么弄的？……没事没事，不用抱歉，让他好好养着吧……麻烦的是过不了几天就要开拍了，这个节骨眼还上哪儿找演员……啊行，你那边有合适的人选就行，这两天赶紧带来试试戏，可以的话就签了吧。”
挂断电话，沈朔问道：“谁摔着了？”
“就演江鹿酩弟弟的那个演员，戏份不多，但也是个重要角色。你看看这事闹的。”
岳远叹了口气，又出去打电话了。
姜落跟那个演员相处的不错，还互相加了微信，知道他摔伤了就慰问了几句，对方苦哈哈的给他发了张打了石膏的照片。
正低头聊着呢，面前的桌子被敲了敲。
沈朔问：“跟谁聊呢？”
“跟董茗。”姜落老老实实回答。
沈朔：“今天最后一天了，后面的戏不再看看？”
姜落其实早就看过了，但听沈朔这么说还是放下了手机，乖乖打开了剧本。
围读结束后岳远又跟副导、编剧谈了谈需要改的部分，敲定剧本之后他说道：“周五就正式进入拍摄了，前面校园里的戏份比较多，咱们在南城大学取景。到时候还是希望演员们都能住在酒店里，方便交流。都没问题吧？”
“没问题。”
大家应道。
姜落更没问题，他觉得住哪里都是一样的。
沈朔转了转手中的笔，开口问道：“刚才忘了问你，之前拍过吻戏吗？”
姜落想了想，诚实回道：“没有，有部戏里是借位，当时跟我搭戏的那个演员有男朋友，跟导演申请的。”
沈朔转头看他，笑道：“这部荧幕初吻啊？”
姜落脸又热了起来，恨不得把头埋桌子下面，咬着唇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沈朔怎么就跟这个话题杠上了。
第05章
中间这几天时间姜落也没闲着，拍了个杂志，忙完后又马不停蹄的收拾了行李，跟程松一起到了剧组安排的酒店，他提前了一晚，到的时候是晚上九点。
程松帮他拉着行李箱：“挺舍得花钱啊，五星级酒店，一包一个月，健身房游泳池都有，待会儿去看看？”
“累死了，你自己去吧。”姜落低头联系人拿房卡，打开手机就看到沈朔两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条微信，他那时候在忙，没顾上看，他连忙回了消息，等了一会儿没见沈朔回，怕他有什么急事就打了电话过去，大概十几秒那边才接通，听声音很嘈杂。
“沈老师在忙吗？”姜落小声问。
沈朔说：“这会儿还好。”
“我今天在忙，没看手机，刚才才看到你给我发消息了，怕你有急事找我。”姜落说。
“不是急事，就是我今晚有事过不去，听岳导说我们住隔壁，就想让你顺便把我房卡拿上去。”沈朔说。
姜落：“好，我正要去找剧务拿呢。”
“嗯，明天到了我直接找你？”
“好。”
那边传来了一道女声：“沈老师，该上场了。”
姜落听见沈朔应了一声，然后又对他说：“诶，不说了，我得忙了。”
“沈老师辛苦。”
说完这句话，姜落听见沈朔笑了下，他的声音很有磁性，这一声似乎就在耳边。
挂断电话，程松转头问：“沈朔让你帮他拿房卡？”
“嗯。”姜落点头。
拿了房卡进门，程松把行李箱放下，人往沙发上一窝：“这个点酒店也没饭了，点个外卖吧，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我先去洗澡。”姜落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就见程松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还叼着烟，程松没烟瘾，只有在心烦的时候才会摸出一支，姜落用毛巾擦了擦头发，问，“怎么了？”
程松看向他：“我跟你说件事。”
“你说。”
“剧组不是缺个人吗，前两天副导演领了个。”程松气的牙痒痒，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压住冒上来的火气，“是南屿。”
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姜落一怔。
“现在已经签合同了，应该这两天就会进组，到时候避免不了要见面，我也是刚刚才听到消息的。”程松边说边观察姜落的反应，却不想他脸上没什么变化，意外的淡定：“你不生气？”
姜落在沙发上坐下：“事情都过了几年了，就算再生气也没用，我还能阻止他进组？”
这话倒是没错。
“反正恶心也就恶心三、四个月，忍忍就过去了……”程松想安慰人，没安慰几句自己反倒忍不住了，“个屁！！这个傻逼！我现在想想他对你做过的事都恨不得一耳刮子拍上去，他也算是个人！娘胎里没发育完全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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