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喜欢和他做这种事多一些,还是喜欢他这个人多一些。
等给人清理干净,谢晨才将人从浴缸里捞出来,仔细擦干净身体后,才塞进了被子里。
微弱的光芒洒在韩诺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谢晨目色深深,直勾勾地盯着这张柔和俊美的睡颜。
韩诺有些怕黑,没办法在全黑的环境下安宁熟睡,谢晨将小夜灯光线又调暗了一些,这样亮度的光线对他的睡眠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谢晨亲手亲脚的爬上了床,缓缓靠近韩诺的身体,伸手搂住他的腰,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肆无忌惮的摄取着他身上的还未完全消散的淡淡清香。
韩诺一动不动的侧身躺着,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明明没有半点力气,也没有半点精力,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他睁着眼睛,目光空洞地望着月光洒落进来的白色阴影。
酣畅淋漓的姓事之后,谢晨也感觉到了疲累,习惯了等着韩诺睡着后再闭眼睛,对于他是否睡着,谢晨从对方的呼吸都能轻易辨别。
“你怎么了,不是累了吗?为什么不睡?”
“没什么,你睡你的。”韩诺淡淡地答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因为韩诺对自己不上心,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谢晨总觉得这个人心里像是压了什么很重的心事似的。
齐扬说韩诺冷酷无情,谢晨并不赞同,从韩诺身上,他好几次都看到温柔的一面,只不过这种温柔太隐秘、太短暂,需要耐心去挖掘。
就好比现在,清醒的时候,韩诺自控到了极点,像四季豆一样油盐不吃进,气他、欺负他、折腾他,他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一声不吭。
但适才,他累到了极致,也就顾不上掩饰,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绪才稍稍流露些许。
谢晨撑着身体,看着韩诺的侧颜,又问了一句:“工作上的事?不能和我说说?我又不是帮不上了你。”
“没有。”韩诺闭上眼,又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与克制,半晌才道:“困了,我睡了。”
每次和他沟通,韩诺总是这样。
谢晨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幅爱搭不理的态度,本想争论两句,想想时间也不早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他将人又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像是哄小孩儿似的,闭上眼,轻轻拍着韩诺的屁股。
到底是消耗了太多体力,没拍两下,自己就睡着了。
黑暗中,韩诺缓缓睁开眼睛,侧头看向谢晨,月光的照耀下,这双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里扭转着复杂而迷茫的情绪。
清浅的呼吸渐渐平稳,谢晨已经熟睡了过去,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枕头被褥里,乌黑的睫毛垂下,那双原本锐利的瞳仁掩在其后,所有锐气敛得一干二净。
韩诺轻轻将手臂从被子里拿了出来,越过谢晨的身体,从枕边拿起了他的电话,将所有他手机上接收到的文件转发给了自己。
手机屏幕倒影出韩诺面无表情地脸,他仔细的查阅着,十几份文件,依然找不到他想要的犯罪证据。
谢晨很少做梦,但今天却莫名其妙的做了很多梦,光怪陆离,睡到半夜,他突然感觉怀里的人不安的扭动了起来。
谢晨睡觉不太沉,有动静就会清醒,睁开眼就看到韩诺整个身体都蜷缩进了被子里,从外面只能看到一圈圆形的轮廓。
又开始了?
谢晨伸出手,挑开被角向下一压,露出那张微微汗湿的脸。
紧蹙的眉心挤出了一道山峦沟壑,像是在承受着什么痛苦的梦魇一般,双臂以一种自保的姿势抱着自己,不断流下的眼泪已经打湿了眼角下的床单。
谢晨知道他这是又做噩梦了,靠拢过去,习惯性伸手轻轻抚慰着他的额头。
之前的时候,他会直接从梦境中将韩诺喊醒,可每次喊醒过后,韩诺便再也睡不着了,瞪着眼睛一瞪瞪一宿。
后来无意之间发现,给他摸摸额头,他也能慢慢安稳,所以至那之后,每次韩诺做噩梦谢晨都会这么做。
为着这事儿,他还专门问过医生,医生说做噩梦原因挺多,有可能是精神衰弱,也有可能是抑郁症、焦虑障碍,或者呼吸障碍、帕金森病、脑卒中。
谢晨觉得这他妈太吓人,硬是拖着人去检查,结果心理医生看了,身体也检查了,什么毛病也没检查出来,最后还是认为是太累了,精神衰弱。
所以每次,一到十一点,不管韩诺在干什么,谢晨都强势的给人按床上睡觉。
最开始,韩诺也不肯依他,说有工作没完成,犟着要起来,被谢晨狠狠修理了几次,韩诺才知道怕了。
现在到点儿也不用谢晨喊,自己就爬上了床。
手段虽说强硬了些,但韩诺明显的做噩梦的次数少了很多,精神也是一天天的好起来。
谢晨有些纳闷,自打韩诺睡好了,做噩梦的情况好了很多,这一个月没上班,按道理,也休息好了,怎么今天又开始做噩梦了?
轻柔的抚摸带着熟悉的气息让睡梦中的韩诺似乎感觉到了安心,蜷缩的身体慢慢舒张开来,无意识的朝着谢晨这边贴了贴,直到亲到对方的脸,才像是找到令他安心的港湾,没在动了,不多会儿就再次陷入到沉睡之中。
谢晨泛起一些涩涩的甜蜜,一年多的相处,韩诺从没主动过,若真说主动,也就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无意识的靠近了。
往往这个时候,谢晨总有种韩诺依赖自己、离不开自己的错觉。
放在外面的手隔着韩诺的身体,替他掖好身后的被子,平躺的谢晨轻轻翻了个身,面对面的抱着韩诺,嘴唇贴着他的额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谢晨雷打不动的7点起床,在韩诺睁眼之时,便习惯性的吻了吻他的脸颊,送上了一个早安吻。
只要是和韩诺做过,谢晨保管心情好,见对方还迷糊着,忍不住笑了出来:“醒了就起来吃早餐。”
第5章
“嗯。”像是回答,又像是舒服的嘤咛。
谢晨唇角不自觉的就扩大一圈,他就特喜欢韩诺早上刚醒的这会儿,迷迷瞪瞪、柔软的声线,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嗯了却没动,相反像是舍不得热乎被子的孩子似的,身体还往里面缩了缩。
谢晨失笑:“要我给你穿衣服?”
“不用了。”韩诺拽住被子,不让他掀开。
谢晨有个很不好的习惯,睡觉不让人穿衣服,醒来都是光溜溜的。
一本正经的说裸睡对身体好,实际上却是自己手欠,喜欢抓着韩诺睡觉。
这会儿韩诺正常的起床反应还没消退,让谢晨看到,肯定又要恶作剧地抓着玩。
玩着玩着玩起火的事,已经发生过好几次,韩诺不想让他看到,更不想以身喂狼。
谢晨在这方面的需求很大,在韩诺眼里,他就是条泰迪,但凡闻着点儿味儿,随时随地都能提枪上阵。
所以韩诺一直都骂他畜生。
“我自己穿。”
迷糊的声线听的谢晨心里发酥,他偷了口香,乐呵呵地说:“那行吧,你快点儿啊,我先下去等你。”
韩诺点头应下,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受伤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虽然多少还是有些别扭,但也不太妨碍正常的行走,若不是谢晨逼着,韩诺早就不想再坐轮椅。
下了楼,早餐已经摆放好,谢晨正拿着勺子给韩诺舀粥。
“快过来坐下吃,今天做的紫薯粥,还有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
“嗯。”
韩诺一眼扫过餐桌,对于吃的,他并不特别在意,两个人吃,实在没必要做的这么丰盛。
“尝尝烤鸭,刚烤好的,可香了。”谢晨包了一块儿塞进了韩诺嘴里。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吃。”
“好不好吃?”
“好吃。”
到底是厨师手艺好,即便材料简单,做出来的饭菜也让人食欲大开。
谢晨见他吃的开心,估计着他心情应该不错,开始没话找话的和他聊天,韩诺只是听着,偶尔被谢晨逼急了才回那么一句。
谢晨“啧”一声:“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一个嗯就打发了?”
韩诺抬起眼皮,咽下口中的食物,语气淡淡地说:“你一天天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是比别人多条舌头吗?”
“欸你……”谢晨不跟他犟,给他气到了,他指定又不吃饭,回头还得哄,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五花肉有点肥,韩诺将瘦的咬掉,肥的扔进了谢晨碗里。
谢晨习以为常的夹起来吃了,转而说了句:“你昨晚又做噩梦了。”
韩诺睫毛颤了颤,脑海里,那血腥的场面,让他顿时没了什么食欲。
“你到底梦到什么了,每次都那么害怕?”这个问题,谢晨问过很多次,但每次韩诺都不肯说。
本以为这次他也不会多说什么,没曾想竟然破天荒的开了口:“杀人。”
谢晨“噗嗤”一口,差点没把他笑死:“你杀人?你连一只鸡都不敢杀。”
说来也确实挺好笑,陈管家从家里带来几只自家养的活鸡,说是味道好,送给他们吃。
韩诺嘴馋上回谢晨做的蒸鸡,谢晨当时忙着接电话,就让韩诺帮忙杀一下。
结果人是三催四请的进了厨房,刀也拿进去了,不过半晌也没听到鸡叫。
等谢晨电话接完了跑去看,韩诺吓得全身发抖冒冷汗,双手却死死把鸡头按进水里。
那鸡还在挣扎,谢晨这一来,韩诺就立刻撒开手,哆哆嗦嗦嘴皮子都发青,说是让谢晨来杀,鸡回头扑腾着翅膀,飞起来给他的手背啄了好几个血洞。
为这事儿,谢晨一直笑话他好久。
韩诺一听到鸡字,顿时就沉下脸。
一看他这样,谢晨立马憋住笑:“好了好了,不逗了,别发火,我没笑话你的意思。”
韩诺有些恼火:“那刚才是畜生在哼哼?”
“你他妈的,你一天天不跟我顶嘴能怎么样?”
韩诺坦言:“能疯。”
“行,能耐了是吧。”他偏过头,冲厨房喊了一嗓子:“陈叔,在外面把棍子给我拿过来。”
韩诺睫毛一颤,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谢晨挑眉,痞笑道:“继续跟我顶嘴啊。”
韩诺盯着他,不说话。
谢晨也不知道为什么,空着手对付韩诺,他还能跟你还手。
一旦拿竹棍,他就特别害怕,抽他他都忍着痛,半点儿都不带犟的,跑都不跑,跟东北傻狍子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所以在韩诺面前,没有什么是一根竹棍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是更多的竹棍。
不过谢晨要是真气急了,也不敢拿任何东西,怕自己没轻重,给人打伤了。
想到这事儿,他也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媳妇儿,你是不是小时候特别不听话,经常挨打啊?”
韩诺读书很用功,十五岁参加高考,拿下北京市的文科状元。
当时很多名校对他伸出橄榄枝,但他最终选择政法学院,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名声在外。
在谢晨眼里,他就是学霸加校草。
本是一句玩笑,也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他哪儿了,韩诺用力的咬了一下唇瓣,眼里压抑的情绪冰冷而尖锐,声线也骤然冷了下来。
“你闭嘴,再问我对你不客气了。”
这不客气就是要动手,谢晨心说自己也没说什么,怎么又给人逗起火了?
电话铃声响起,谢晨看了一眼手机来电显,将手里剥好的虾喂进韩诺嘴里,调戏道:“舔舔油,我接电话。”
韩诺打开他的爪子,没搭理他。
谢晨不乐意了,索性把手指塞进韩诺嘴里。
“舔舔啊,就让你舔个手指,又没要你舔别的地方,再说,我用嘴伺候你的时候,你不也挺爽的吗?”
韩诺面色微热,眼里有了压制不住的尴尬,谢晨的流氓话,他确实招架不住。
和谢晨上床,韩诺不觉得什么,因为这是两个人的共同需要。
但他就接受不了用嘴碰谢晨的东西,满满的都是心理障碍,每当谢晨有这个意图的时候,韩诺都反抗得分外激烈。
谢晨见他这样,也从没逼过他。
因为自己不喜欢,韩诺推己及人,理所当然的认为谢晨也不会喜欢。
没想到,谢晨却并不嫌弃,但凡自己没有想法,而他又特别需要的时候,总会用嘴。
好几次都因为谢晨躲避不及,直接弄进了嘴里。
韩诺没办法承认不爽,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一口咬住了谢晨的手指头。
“我操!”
谢晨疼得直抽气:“撒嘴!撒嘴!疼!妈的,老子就逗你玩玩儿,怎么还咬人呢?这么不禁逗的?什么脾气这是?”
韩诺垂下眼皮,继续吃着粥,连看他的功夫都省了。
修长的手指落下浅浅的牙印,到底是韩诺没舍得真用力咬,松开嘴,也不太疼。
望着他那张精致的脸蛋儿,还有红润嘴唇上的油渍,谢晨狠下声音说。
“老子都用嘴伺候你这么多次,让你舔舔手指都不干,总有一天,得让你也心甘情愿用嘴伺候我一回。”
韩诺抿了抿唇,没说话。
没准备纸,谢晨也懒得管,勾起小拇指划开了接听键,顺便点了外放。
还未开口,电话那边就传来吴杰惊呼的声音。
“晨哥,昨儿晚上出大事了!”
吴杰的八卦不是盖的,谁和谁偷情了,谁和谁打架了,谁又进局子了等等,于他而言,别人的八卦没有那一件不是大事。
谢晨又从盘子里拿出一只虾,边剥边漫不经心地问:“又谁出事了?”
“顾宸宇的弟弟,顾欣然,他昨天差点儿就没命了。”
韩诺闻言,眼神骤然一变。
顾欣然的名字一出,谢晨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眉头也不自觉地拧起来。
同顾宸宇一起长大,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顾欣然的情况,顾欣然患有血友病,而且病情还特别严重,并发症也多得很。
4/72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