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绵屿打开导航软件,搜索谢致远入住的酒店,然后有了惊喜发现,那个酒店居然跟剧组酒店仅有一公里的距离。
晚上,忙碌了一天了谢致远收到了洛起风发来的小兔视频,依旧是同样的背景,没有互动,是小兔纯享版视频,今天小兔吃的是糖醋排骨,圆润润一只兔,看着就很好揉捏。
谢致远紧绷的神经唯有此时才能放松一二,他一如既往地保存了视频,想把小兔接回家的迫切心情又上了一个台阶。
而另一头,洛绵屿拍完视频后就去洗漱了,换好睡衣后,他趴在床上翘着小腿,一边对比路线,一边看下戏时间盘算着明日的行程。
不知是否快入夏的原因,自从到了滨海市,洛绵屿在夜间就很容易觉得燥热,今夜亦是如此,不多时,洛绵屿就脱了睡衣,换上了绸质的月白长袍。
洛绵屿想好了,明天回到酒店就去谢致远那儿,偷偷看一眼也是可以的吧。
这是洛绵屿的秘密行动,并不打算以洛绵屿这个身份示人,他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珍贵的隐身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因为即将见到饲养员,洛绵屿的情绪格外高涨,为了保证正常下班,他每一场戏都格外认真投入,在他的感染之下,整组人员都发挥得很好,基本上都是只拍三天以内过戏。
剧组的取景地多在滨海市的沿海街道,因此风光格外宜人。
休息时间,洛绵屿惬意地趴在小楼的栏杆上远眺海面,海风阵阵袭来,吹乱了他那一头柔软的黑发,连带着那双隐形的兔耳都被吹到了脑后。
方钰端着一杯果汁来找洛绵屿,也同样跟他一起欣赏风景,“别说,滨海市的气候比A市好多了,风景也好。”
洛绵屿接话道:“是啊,钰姐,我们可以挑一个时间和小C她们一起来度假!”
方钰现在主带洛绵屿,所以团队内没有执行经纪人,随行固定助理只有小C和阿辉,团队内还有一位宣发助理,一位飞行妆造助理。
洛绵屿是一只大方的小兔,除去公司给这些助理发工资外,他也会给大家发工资,并且还有团队旅行活动。
方钰随口道:“那你心愿六月就能实现了。”
洛绵屿呆了呆,不是很能理解方钰的话,“为什么?”
方钰疑惑看他一眼,说:“就是三月谈下来的那个旅行综艺呀,你亲自签的意向约,我不是早就把文件发你了吗?”她突然警觉,“洛绵屿,不是吧,你难道还没看?!”
洛绵屿并不想说话,三月对他来说简直是灾难!虽然最后收获了一个很会照顾小兔的饲养员也改变不了这是灾难的事实。
果不其然,文件已过期,时间正好是洛绵屿被小姑娘逮住送到饲养员家煎熬的那几天。
其实方钰这么一说,洛绵屿对这件事是有印象的:旅行综艺;合同已签。
洛绵屿心虚道:“钰姐,再发我一份呗。”
方钰颇为无奈,“我说你对自己的工作是真不上心啊,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说着,方钰把文件又发了洛绵屿一遍。
洛绵屿迅速浏览,看见拍摄时间,只觉得眼前一黑,他眸光微动,试探问:“钰姐,毁约的话,赔偿金多少啊?”
方钰把玻璃杯往旁边重重一放,冷笑道:“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这当然是假的,但是毁约也是不可能毁的。
小兔无声尖叫,这次还是让哥哥把他带走了,那下次呢,该怎么办,总不能再让哥哥把他带走吧,要么就是祈祷饲养员能够再次出差,而且还是出国那种。
洛绵屿现在颇有种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的紧迫感,但他就是小妖怪啊,这是根源,再这样下去无非就是两个走向,一是告诉饲养员他是小妖怪,二是跟假死遁走和饲养员分道扬镳。
洛绵屿头一次感到前途迷茫,分明三月之前他还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兔子。
然而再迷茫,小兔也不会轻易改变行程。
今晚按时收工,洛绵屿一到酒店就假意回房,紧接着贴上隐身符,化身小兔往外狂奔而去,就要见到饲养员啦,开心。
滨海市环岛高速上,一辆黑色的车高速行驶中,车内有浓重的血腥味,后排的男人表情冰冷地发出一道道指令,手臂上一道很深的伤口,一条血痕蜿蜒而下,血滴落在车内的地毯上。
车辆快速驶入一个高级私人医院中,医生给谢致远做了紧急处理,期间林秘战战兢兢地汇报着指令的执行情况,一边观察着老板的脸色。
单从谢致远平静的神色来看,没有人会想到就在不久前,他们遭受了一次袭击。
林秘问:“谢总,等会儿我们回酒店吗?”
谢致远抬了抬眼,语调冷漠,“回。”
林秘不敢多问,只是再次加强了酒店的安保措施。
酒店套房内,一只雪白的小兔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已经过了十二点,饲养员怎么还没回来呢,这也太奇怪了。
洛绵屿抬起毛绒小爪揉了揉眼睛,一蹦一跳地撑着在沙发扶手上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分明就是饲养员的房间呀,他没有跑错了。
小兔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然后屁股一扭推开卧室的门钻了进去,那他先回卧室等饲养员好了。
小兔子两脚一蹬,轻松上床,卧室里却没见小兔的身影,只见枕头微微下陷一小团,像是有什么小东西趴在了上方。
洛绵屿闭上了眼睛,两只小短耳乖乖贴在背部,他心态很好的,如果饲养员今晚真的不回来,那他就在这里睡一晚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小兔耳朵倏地支棱起来,眼睛里还写着迷茫,但身体非常诚实,已经往前跳动几步,打算前去迎接饲养员。
然而,下一刻,小兔就愣在了原地,他鼻尖轻嗅,在空气中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整只小兔的毛毛警觉得炸开,洛绵屿瞬间清醒,但不敢轻举妄动,他往后退了几步,贴着枕头,支棱着小短耳听外面的动静。
有人进来,却迟迟没有开灯。
洛绵屿是小妖怪,一般人伤害不了他。但饲养员不一样,他是人类,有无数种方式可以让人类受伤。万一进来的真是坏人,洛绵屿是万万不想让对方伤害到谢致远的。
正当小兔迈出试探的脚步时,套房客厅中却传来了一道玻璃砸在墙上的巨响,小兔被这阵声响吓到,浑身的毛毛瞬间又炸成一朵蒲公英。
这、这是怎么回事。
洛绵屿飞速蹦下床,拉开卧室的门朝客厅跑去。
淡淡的月光落在客厅中,小小一只兔贴着墙角而站,血腥味更重了,同样饲养员的气息也更重了,待看清客厅中的场景时,洛绵屿愣住了,小兔的眼睛缓慢地眨着,整只兔僵在了原地。
客厅一地狼狈,四处都是碎片,而他的饲养员先生正靠着墙边坐下,眉眼低垂,碎发盖住了饲养员英俊的眉眼,白色的衬衫暗红一片,血正顺着手腕缓缓流下,而他手心里紧握着一片碎片重重往伤口处滑动。
洛绵屿什么也顾不上了,小兔凭空消失,隐身符落地,连兔耳和兔尾巴都忘记收,披着一身月白的长袍朝饲养员跑去,他的声音还带着隐约的哭腔:“谢致远!”
听见这道声音,男人缓缓抬头,那张英俊的脸上沾染着血迹,眼神冷寂中透着疯狂,他就静静地坐在那儿,在黑夜之中如同诡魅的妖。
这是谢致远最具有攻击性的时刻,若是换一个知晓内情的人在这里,是绝不会冲上前的,可这是洛绵屿,一只勇敢的、希望饲养员不要伤害自己的小兔。
洛绵屿扑上去,夺走了碎片,往旁边狠狠一甩,握住了谢致远受伤的那条手臂,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谢致远,你又发什么疯啊!”
下一刻,洛绵屿就被按倒在了墙上,垂在肩上的洁白兔耳洁白毛毛上染上了血痕,洛绵屿又气哭了,这已经谢致远第二次弄脏他的毛毛!第二次!
小兔很愤怒,很生气,于是格外不客气地往前一趴咬在了饲养员的肩上,特别狠的一口,隐约见血。
很快,小兔就慢慢松口了,他的脸蛋贴在饲养员的肩膀上,眼泪浸透了衬衫覆在伤口上,他的声音绵软而沙哑,难过又委屈,“谢致远,我都答应你陪你治病了,你为什么还要伤害自己啊。”
谢致远的神情依旧是低沉而阴鸷的,他的意识处于一种混乱状态,身体本能应激,默认一切都是有进攻性的物品,眼前这人也是。
自从十岁那年,经过一场绑架后,谢致远就再也没有好过,毁灭性的因子刻在了他的骨血之中,疼痛和鲜血只会让他越发兴奋,让他无意识地攻击领地内的一切物品,恰如此时,这个不知死活闯入卧室中的人。
然而一滴眼泪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灼伤了他那在风暴中孑孓前行的灵魂。
脸侧边是毛茸茸的触感,很像小兔绵绵,又很像是那个少年人。
疼痛撕咬着谢致远的神经,他忍着强烈的不适推开了少年,然后对上了一双泪眼婆娑的纯澈眼眸,以及那双垂在黑发之间、洁白的兔耳。
一切都像梦一般,谢致远眼眸猩红,颤抖着双手想要去触碰那双兔耳。
但很快,撕裂感再度袭来,他发出痛苦的一声低吼,年少时期的那一片不见天地的密林如同一座牢笼、如影随形地纠缠着他的灵魂,要困住他,让他在其中死去。
他推开眼前的少年,狼狈地侧过身,从喉咙挤出沙哑的声音,“不想死就滚!”
就如同曾经许多次发病一样,就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亦或是一针镇定剂。
可是少年人没有离开,那一道温软的身体又靠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洛绵屿是洛家最可爱的小兔,也是洛家最倔强的小兔,区区一个饲养员根本制服不了他。
再说,他见过饲养员最柔软、狼狈的一面,才不害怕这只纸老虎呢。
“不要,你伤害不了我,我才不走。”洛绵屿吸着鼻子说,他这一走,指不定很会照顾小兔的饲养员就死在酒店里了。
正在专心与饲养员对抗的洛绵屿没有发觉自己的体温越来越高,也没有发现饲养员身上浮现了一抹潮红,更没发现体内的妖丹正在不安的躁动,着急与另一道气息汇合。
卧室内,异香渐浓,小兔真正的成年期姗姗来迟。
沉睡数年的火山终于爆发。
小兔与饲养员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一声闷哼。
洛绵屿身体一软跌落在了谢致远的怀中,他懵了一瞬,但尤记得不能让谢致远逃走,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顶着一双柔软的兔耳手脚并用、蛮横地爬进了谢致远怀中,两条柔软的手臂使劲儿搂着谢致远的脖子,淡粉的脸蛋上写满了蛮不讲理,“敢把我丢出去,你就会永远失去自己的小兔!”
而那爆发的灵力,让谢致远也瞬间恢复了清醒,他终于看清眼前少年的面孔,居然真的是洛绵屿。
可是洛绵屿头上顶着一双兔耳,谢致远迷茫了一瞬,所以这是在梦中吗?
很快,谢致远就无心顾及分辨这是否为梦境了。
他感觉下腹窜起一阵不正常的冲动,谢致远常年清心寡欲,但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什么。
他闷哼一声,想把洛绵屿推开,可是对方的手劲儿格外大,这让谢致远有种梦回A市酒店那一晚。
谢致远额头青筋暴起,英俊的脸上浮现一阵不正常的潮|红,“走开。”
“不行!你又自残怎么办!”洛绵屿心有余悸,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今晚绝不能再发生意外。
两人在黑暗中纠缠着,谁也不肯让谁。
真实的触感让谢致远完全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方才几近癫狂的自残没让他死,但是……怀中顶着兔耳的少年却……
谢致远握住洛绵的一只耳朵,低声吼道:“洛绵屿!你还没感受到吗!”
“感受到什么!”小兔从不认输,整只兔都努力贴上去。
可是下一刻,整只小兔就愣住了,他脸蛋爆红,接着那阵强烈的异香终于铺天盖地的爆发闯入了他的鼻腔中。
洛绵屿是一只知识渊博的小兔,他颤巍巍地挪了挪身体,声音微颤,“饲养员,我……我……”
情|热,象征着妖族真正迈入成年的显著指标。
洛绵屿身体不足,迟迟没有情|热,族中长辈都曾断言只要洛绵屿一天不把内丹修炼圆满就无法迈入成年期。
然而——在此刻,沉寂了许多年的情|热却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时间节点突然爆发,还把一个人类牵扯到了其中。
情|热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妖族,包括小兔洛绵屿和饲养员谢致远。
两人察觉不对时机已迟,异香涌动,小兔迅速进入状态,泪眼朦胧地吻上了饲养员的嘴唇,呜呜,他也不想的,可是真的很热,对不起了,饲养员!
第033章
情|热爆发, 彻底失控。
夜沉如水,满地碎片,月华落在一角, 隐约能窥见其中光景,两具身体紧紧地纠缠在一处,兔耳少年泪眼婆娑,紧紧地攀着男人的肩膀,最后脖颈后仰, 纤薄的身体拉成一弯新月, 眼泪不要命地砸在被面上。
小兔子已经被弄懵了, 他是一只单纯的小兔, 虽然知识渊博,却从没有过实践。
情|热太过生猛,本来力气就很大的饲养员更加凶了,小兔挠也挠了, 咬也咬了, 可是饲养员根本就不停。
小兔真的崩溃了,饲养员却很是餍足。
不知到了几点, 洛绵屿似乎已经能看见朦胧的霞光,满室狼藉, 小兔身上也是乱七八糟,被人紧紧抱在怀中,洛绵屿轻轻从饲养员怀里退了出来,抹了抹通红的眼角。
看着饲养员身上的抓痕,还有自己手腕、腰间的痕迹, 这会不用别人提醒,洛绵屿也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两只毛茸茸的兔耳耷拉在黑发间, 时不时轻轻颤动,洛绵屿悄悄下床,披着皱巴巴的月白长袍,赤足踩在地毯上离开了卧室。
这还是小兔子头一次闯那么大锅,在洛绵屿的认知中,这是要跟伴侣做的事情,可谢致远只是他的饲养员呀。
小兔哭哭,抖着耳朵,找到了一个角落把自己塞了进去,然后在早晨五点半给姐姐打了通电话,不敢找哥哥,怕挨揍。
洛家一家对这个弟弟都很上心,因此洛秋思很快就接通了电话,“绵绵,怎么啦。”
洛绵屿哽咽了一下,委委屈屈道:“姐姐,我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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