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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愈(近代现代)——苏容与

时间:2024-10-13 06:43:11  作者:苏容与
  徐清秋按住他的手,微凉的手指接过杯子,“姐姐,姐夫,我敬你们,新婚快乐。”
  谢诚言看着徐清秋将他倒的那半杯酒一饮而尽,苦涩更加汹涌。
  “这还没结婚呢,就回护上了?”众人调侃徐清秋。
  徐清秋没说话,只是笑。
  这天,徐清秋帮他挡了好多酒。即使徐清秋酒量一向不错,也架不住喝了两人份,红的白的轮番上。
  散场时,徐清秋有些醉了,他酒品不错,和平常看不出太大的区别,就是沉默了些,他由着谢诚言扶出了门,怔怔地盯着地面,脑袋发胀,所有感官被无限延迟拉长,他丧失了对周遭的环境的感知力。
  谢梁柏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等着阿豪把车开过来。
  阿豪的父亲看着谢梁柏一下一下捶着那条有些萎缩的腿,叹了口气,“要不是四年前......”
  谢梁柏脸色陡然一变,打断了他的话,“不提了,过去了。”
  对方知道这是他的心病,也就不再多说,他看着落地窗里,顺着楼梯走下来的新娘一家人又叹道,“你们家真是多亏了孩子他姑,你们真应该好好谢她。还有你家老大,真是个有良心的孩子,一个人把你们家东拼西凑借的几十万还清了。”
  他们还记得,谢诚言那时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他一人四处筹钱,家里也是砸锅卖铁,这才保住了谢梁柏的一条腿。魏姗要照顾谢梁柏又要照看孩子,能做的也就是些零碎的活计。家里所有的担子和大笔负债,理所当然的都落到谢诚言一个人身上。这些年,他过得不容易。
  魏姗点头应了,“是,我家老大是个好的。”
  大姑姑瞥见几人的身影,和自家丈夫对视了一眼,向外走去,“小言啊……”
  谢梁柏立即给魏姗使了个眼色。
  魏姗上前截住了姑妈,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走到了一旁,“他姑,老大他对象喝多了,他得看顾着。这回芸芸结婚,老大给包了个大红包。”
  谢诚言朝那头看了两眼,他本想上前去打声招呼,可看了看身边站得摇摇晃晃的徐清秋,只得和姑妈点了点头,搀着徐清秋先上了车。
  ……
  谢诚言拿着湿毛巾,轻手轻脚地推开一道门缝,侧身挤进了卧室。徐清秋一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睡下了,他不想吵醒徐清秋,就没有开灯,摸黑往床边走去。外头还在吵吵嚷嚷,喧闹中满溢着欢笑。在喧嚷一片的寂静里,熟悉的气息忽然在他面前放大,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一只潮热而有力的手掌扣住手腕一把扯了过去,抵在了墙壁上,温软的触感随即落在了唇上。
  他下意识想推开,却又生生顿在了原地。
  那一瞬间,随着夜空中升腾而起的烟花,谢诚言脑海中也轰然炸开了漫天绚烂。
  徐清秋吻住了他。
  谢诚言微微睁大了眼睛,唇上抵着的那片柔软,带着点力度地摩挲着,有些眷恋,又有些急切,压抑已久的想念破笼而出。
  他说,“言言,我想你了。”
  听到这句话的一霎那,谢诚言眼眶就泛起了潮湿。他的后背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墙面上,胸前是一具灼热的体温,一面冰凉,一面滚烫。
  他甚至快要嫉妒深藏在徐清秋心底那个永远干净纯粹的少年了,徐清秋想的那个人,他爱的那个人是从来都是二十岁的谢诚言,而不是现在的自己。
  他在吻他,他不爱他。
  谢诚言几乎被这种割裂的感觉撕扯成两半。
  可他没有反抗,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放任徐清秋滚烫的舌尖轻而易举地探进牙关,缓缓地勾过同样柔软的舌尖交缠在一起。谢诚言睫毛微微地颤动着,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一眨不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人,舍不得闭上眼。
  徐清秋你那么喜欢他,能不能也把这份喜欢稍微匀我一点。
  徐清秋脑子糊成一片,他眼底只有一个温顺的,不带任何攻击性的,任由他为所欲为的谢诚言。他伸手搂着谢诚言的窄腰,按住他的后脑,更加激烈地吻着他,指间挑开他薄薄的T恤摸了进去。
  被修长的指间滑过的那寸寸皮肤几乎要灼烧起来将谢诚言融化,他在自己快要陷进去前一刻,偏过了头。
  理智最终战胜了被沉沦的欲望。
  徐清秋不肯放开他,顺势吻住他的脖颈,牙齿在脆弱的皮肤上细细研磨啃噬,逼得谢诚言仰起头,发出一声闷哼。
  谢诚言手掌抵在他的胸口,目光闪烁,极轻地开了口,“你能不能……再问一次……”
  你还愿不愿意接受你现在眼前的这个谢诚言?
  只要你再说一次,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可是徐清秋倏然冷静了下来,他把额头抵在谢诚言肩头微微喘息着,暧昧气氛消散殆尽。欲望冷却,再无半分旖旎。
  烟花燃尽,只剩下浓重到散不开的烟雾,遮住了原本清亮的夜空。
  借着门缝中透进昏黄的光线,谢诚言侧过脸试图去看清楚徐清秋的表情,可他的神情掩在光亮不可企及之处,无法看清。谢诚言喉结滚动了两下,咽下了到嘴边的苦涩。
  徐清秋放开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坐下。
  谢诚言靠着墙上低着头,痛苦的神色被黑暗吞没。
  他过了片刻才走过去,递上毛巾,“擦把脸。”
  徐清秋接过毛巾,拿在手里没有动。他抬手抚上谢诚言还看不出什么变化的小腹,掌心下的小生命轻轻动了两下,热切地回应着他的爸爸。
  徐清秋勾了勾唇,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可眼中却恰恰与之相反,盛满了悲伤和迷茫,眼底泛着泪光。徐清秋将脸埋入毛巾中。
  一样的人明明就站在眼前,可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谢诚言别过脸去,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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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谢诚言如果不拒绝,放任的话,两个人就又会不清不楚地发生关系。但是如果不问清楚,不要到一个确定的答案,就这么将错就错,这就不是谢诚言了。
 
 
第三十九章 :流言
  两个人挤在同一张床上,床不大,容纳两个1米8朝上的男人显得有些狭仄。谢诚言背对着他,蜷缩着,失眠了一整晚。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那一晚发生的事,也极度厌恶自己。明明有无数种宣泄方式,为什么偏偏就自毁式的选择了万劫不复的那一种。借口!这都是借口,说到底不过是克服不了藏在骨子里的劣根性。但凡遇上过不去的坎就非得和那种事扯上关系吗?他还真不是个东西……
  徐清秋醒来的时候,谢诚言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他撑着额头缓缓坐起身,硬邦邦的床板硌的他浑身都疼,也不知道谢诚言是怎么在这张床上睡了那么多年的。想到他,指尖无意识的缩了一下,上面似乎还依稀残留着那个人的体温。徐清秋懊恼地锤了一下床铺,喝酒果然误事。
  他在洗手间磨蹭了半天才出了房门,归根结底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昨天脑子不清醒时的一时冲动。
  好在,没等他纠结太久,魏姗就来告诉他谢诚言买菜去了。她今天要送儿子去补习老师家,还要去工厂干一天活儿,没时间去菜市场。魏姗又怕他一个人呆闷了,说,“过会儿等小言回来让他带你去附近走走。”
  “没事没事,不用麻烦。”徐清秋巴不得谢诚言晚一点回来,好给他多留一点喘息的时间。他一想起昨天的事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谢诚言现在肯定特别得意吧,这么轻而易举地拿捏了他,他恨自己这张不争气的嘴,竟然对着背叛自己的人说出了想你了这种话。最讽刺的是,他……竟然被推开了!可他又不得不“感谢”谢诚言推开了他,否则事情只会更加脱轨。
  徐清秋觉得憋闷到了极点,他问趴在饭桌上写卷子的谢天齐,“附近有没有小超市?”
  “余哥你要去超市啊?超市要到街上去才有,但是村口那边有个小卖部,巷子口左拐,直走下去就到了。我能跟你一块儿去吗?”谢天齐立刻坐直了,两眼放光。
  “你妈让你去吗?”徐清秋不太想让他跟着,他本来就心烦,出去为的是躲个清净,这小孩跟上来,少不了在他旁边吵嚷。
  魏姗抱着一盆衣服要出去晾,碰巧听到了,也不见外,停下了脚步,朝徐清秋笑说,“小齐做了一上午卷子了,再做也没定心了,让他跟着去吧。”
  既然魏姗都发话了,徐清秋也不好再推脱。
  小卖部不算小,卖的东西也很杂,从薯片、八宝粥到洗脸盆、沐浴露。烟酒也有,不过徐清秋沿着货架看了一圈没能找到他常抽的那个牌子,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了另一种。
  “余哥!你帮我也结一下呗。”谢天齐抓着几包零食在冰柜旁掏冰激凌,听到徐清秋选好了,猴精猴精地蹿了过来。
  “好。你还想要别的什么吗?”徐清秋爽快答应了,用度方面他向来大方,何况对面还是个孩子。
  谢天齐一听乐个不停,一溜烟跑走,又去拿了两板平时舍不得买的牌子巧克力,又一阵风似的冲了回来,“谢谢我余哥!”
  “不客气。”徐清秋笑了一下。
  徐清秋走出小卖部,眯着眼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抓着烟,找了片有树荫的地方。撕开烟盒外层的塑料包装捏在手里,四下看了圈没找着垃圾桶,只能揣回了口袋里。他推开烟盒,抽出根烟,把滤嘴在烟盒上敲了两下,叼进嘴里。
  火星闪了闪,一股浓重的烟雾从他口中呼出。
  谢天齐往后躲了两步,蹲在树下拆了根冰棍,摸出手机,一边吮一边刷小视频。
  忽然,一阵交谈声落入徐清秋的耳中。他们站的地方恰好在小卖部后面的香樟树下,繁茂的枝叶在海风中摇摇曳曳,抖了两人一身绿。徐清秋本来不会在意,只不过听到对方提及了自己,才留了个心。
  先开口的似乎是刚才跟在身后他买烟的男人,那人在小卖部里就偷偷打量了他好几眼,那人问店主,“刚刚那个谁啊?看着面生。”
  “老谢家老大的对象,淞沪来的。”店主答。
  “哟,看着真不一样啊,他家现在老大混的挺好的啊?”
  “八成不错,不然也不会叫人家看上了。”
  “说起来,当初我姨还想把她外甥女介绍给谢家老大呢,给我妈拦住了。”
  店主“啊”了一声,虽然是反问,语气却十分笃定,“还是因为当初的事啊?”
  对方“嗨哟”了一声,一副他明知故问的模样,“那是,这当娘的跑了,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谢家的种,嫁过去不是害了人家吗?他们也只能骗骗外面的人,不然谁家愿意把孩子许给他。”
  店主叹道,“也是啊,如果是老谢亲生的,哪会把那仔送去他老娘那里,一待就是十几年不闻不问的。”
  徐清秋皱眉,抬头往那边看。他从来没听谢诚言提过他的妈妈,以为只是离婚了,怎么也不会想到还另有隐情。他扫了一眼谢天齐,这孩子盯着手机傻乐着,压根没注意那头的动静。
  那人嗤笑了一声,唾道,“谢梁柏也是个孬的,连自己女人都管不住,给人买这买那,结果那婊子跑了。这脸都丢尽了,要我早没脸在这地方待了!还有那崽子,他看着不膈应吗?你看那么张脸,有哪点像谢梁柏?放我,早就把他给打死了,还能给养到这么大!那仔也是老谢的克星,腿不是也因为他才成这样的……”
  店主“啧”了一声,“那女的长得那么好,还是外地的,搞不好一开始就是被谢家骗来的,拐来的都有可能!”
  对方听后,鄙夷地笑了起来,“哈哈,那又怎么样?都嫁人了孩子都有了,就该老实了!说到底还是谢梁柏没本事,孬货!”
  徐清秋眉头紧锁,他俯下身把烟头踩在脚下碾了碾,摸出口袋里的塑料纸包住,捏在手里。他听着别人在说谢诚言,说谢诚言的父亲,心里不是滋味。这么多年,就算他和谢诚言吵得再凶,说得再难听,也没这几句来的刺耳。
  他是家属院长大的孩子,邻里之间,各家各户彼此都认识,就算有时候人们私下里碎嘴几句,也会留几分颜面,好给日后打交道留一丝余地。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谢诚言的父亲永远都在针对谢诚言了。不难想象一个跑了女人的男人,在一个相对闭塞的小渔村的处境。那些数不尽的风言风语铺天盖地将一个“无能”的男人淹死在唾沫星子中。这个承受了来自外界种种屈辱的男人,能对这个女人留下来的孩子多好,可想而知。
  舆论的压力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了谢诚言父亲的身上,在他转身看到更加无力反抗的儿子时,又将这把刀拔出,一刀刀捅进幼小身躯里。
  一层压着一层,受害者也是施暴者,施暴者也是受害者。最后所有的屈辱、压迫和痛苦全部叠加着宣泄在了谢诚言一个人身上。
  徐清秋不太敢想,一个小孩子要怎么去面对这么大的恶意和数不清的闲言碎语,以及来自父亲的恨意。
  他心下烦躁,又点了支烟,猛吸了一口,两人在一起那么久,他竟然对这些一无所知。他踱到谢天齐身边喊了声,“小齐。”
  “啊?”谢天齐应了声,眼睛还粘在屏幕上移不开。
  “你哥的妈妈……”
  谢天齐听到这话,脸色一变,顾不上手机,踮着脚,上来就要捂徐清秋的嘴。
  徐清秋退了两步,拦住了他的手,“怎么了?”
  谢天齐神色紧张,压着声音道,“你可千万别提这件事,被我爸听到了他又要发疯了!”
  他把徐清秋拽到一边小声说,“这个事我家不让提的。”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厌恶表情,这是他最讨厌谢诚言的地方,说起来就气,他把冰棒棍咬成两截,吐到地上,“我小时候可没少因为这事被人追着叫杂种他弟,小杂种。我跟他又不是一个妈,他是杂种,干我鸟事!他一个人霍霍了我们全家,谁都要跟着他被骂。”
  隔了这么多年,那些孩子连谢诚言同父异母的弟弟都不放过,他没办法去设想谢诚言在小时候遭受过多少欺凌。
  以谢诚言的性子他不会不反抗,可反抗了又能改变什么?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按在墙角揍得满身是伤。等回家后谢梁柏看到谢诚言身上的痕迹,先入为主的觉得是谢诚言不安分,一天到晚就在外面招惹是非,免不了还得再挨一顿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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