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洗去浮毛,撕开薄薄的皮,递到谢诚言嘴边,“尝尝好不好吃,今天路过水果店的时候,看到好多人在买,说是特别甜。”
谢诚言就着他的手啃了一口。
“甜吗?”
“甜。”
徐清秋跟着凑上去,咬了一口,肯定道:“确实挺甜的。”皮薄肉多的桃子,渗出一串汁水顺着他的手腕缓缓淌下。
谢诚言拉过他的皓白的手腕,舌头一卷,舔去汁水,“哪家的?改天我去看看。”
徐清秋眸子暗了暗,“明天带你去。”说着,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半个桃子,他想吃人。
谢诚言挑眉,极轻地勾了一下唇,挑衅地望向他,歪了歪脑袋,一脸怎么这么不禁勾引的表情。
徐清秋心底压制的火焰“蹭”地一下窜了起来,恨得牙痒痒,他一把搂过谢诚言重重吻了上去,一边亲一边盘算着之后要他怎么还回来。
不知死活的人竟然还发出了闷笑。
“以后有你哭的时候!”徐清秋凶狠地威胁他。
“我不信,你试试。”
徐清秋一个巧劲儿,将他抱到案台上,牢牢地将人困在怀里,手掌按着他的膝盖,平日里温柔得能掐出水的眼眉中,带上了一股狠厉,忍得眼睛都泛了红,“言言,不许勾引我。”
谢诚言像只打碎了水杯,还有恃无恐的猫,晃着尾巴,用长腿勾了勾他的腰,“别吃饭了,吃别的。”
徐清秋再也忍不住了,就在手触及他的衣角时,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门铃。
“谁!”徐清秋语气相当冲,好事被打断,就算是圣人也坐不住。
“清秋,开门,我和你妈来看你们了。”徐建平温雅平稳的声音传进来。
徐清秋憋闷地深吸一口气。
谢诚言凛了一下,安抚地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拉齐了他的衣服,拍拍他的肩,示意去开门。
徐清秋极力压下心头的躁动拉开门,“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谢诚言也喊了声爸,妈。
“怎么了?吵架啦?听你刚刚语气不好。”徐建平问。
徐清秋一张脸涨的青白,干笑了两声,“没有,刚在打电话,工作上有个烦人的事。我俩……好得很。”说着悄悄勾了勾谢诚言的手心。
谢诚言警告地瞥了他一眼,连忙抽开手。
徐父徐母假装没看见两人的眉来眼去,拎着几个大袋子进了门。
刚睡醒的小奶猫伸了个懒腰,围在几人脚下,跟着脚步蹦蹦跳跳。
“南瓜好。”姚锦华跟小猫打了声招呼,瞧见厨房间餐台上冒着热气的菜碟,从手上的袋子里拿出几个保鲜盒,“看着真不错,一看就是言言做的吧。我们来给你们加几个菜,我掐着点炖了条鱼,做了两个小凉菜带过来的。”
“正好一起吃,言言做饭可好吃了。我给你们拿个碗筷去。”
姚锦华边指挥着自家老公和儿子端菜,边和扭头对谢诚言说:“言言啊高兴做就做,不高兴做就点外卖,要是怕外面的不健康,就上家里来吃。”
说着她又笑呵呵地拿出新买的衣服,两件羽绒服,颜色和款式一模一样,像是养了对双胞胎的家长,生怕让孩子觉得厚此薄彼,无论什么都准备双份的,“昨天我和你们爸爸去逛街了。正好看到羽绒服挺不错的,给你和言言一人买了一件,也不知道言言穿了合不合身。”
谢诚言展开双手由着姚锦华摆弄,“合身。”
“颜色喜欢吗?不喜欢妈妈改天带你去店里换,你喜欢什么样的自己挑。”
“喜欢的,您选的我都喜欢。”平日里巧舌如簧的人,在一碰到亲人的关心就开始笨嘴笨舌起来,生怕漂亮的话说出口,显得轻挑。
“让孩子们先吃饭。一会儿再试。”徐父挥着手招呼。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晚饭。
送徐父徐母离开后,徐清秋躺进了柔软的沙发里,听着电视里时下热播的剧集的声音,撑着头端详一旁抱着小猫的谢诚言。
“宝宝出生之后跟你姓吧。”
他不想让谢诚言太孤单,想让他与这个世界的连结更紧密一些。
谢诚言听到他这么说,诧异了一瞬,果断摇头否决,“不要,跟你姓。”
“宝宝是你生的,应该跟你姓,跟谁姓都是咱俩的孩子。”
“我不喜欢这个姓。”
谢梁柏没把他当儿子,他却还要冠着他的姓。他习惯了也就算了,宝宝绝对不要和他们沾一丁点边。
徐清秋想了想确实有他的道理,便不再反驳,转而欠兮兮地去逗他“那你也跟我姓得了,徐诚言也挺好听的。”
谢诚言哼笑了一声,“怎么那么敢想呢?”
“胆子大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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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补一首原创歌曲《在一个盛夏的傍晚》,这首歌本来是《南临大学》那章打算发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拖到了现在才做完。
非剧情歌,单曲。
特别青春校园的一首歌~~~全平台可搜到。
策划:苏容与&倏祢
作曲/编曲:小田老师
和声编写:欠下光年
歌手:大魔王哈哈刀
混音:岁语
词作:苏容与
完结章会发一首剧情歌叫《余温》,目前已经制作完成啦~~

第一百章 :新生
谢诚言焦虑地在落地窗边走来走去。
徐清秋被他晃得眼花,放下书问,“怎么了?”
“他什么时候出来?12月中旬考试,万一他要等到41周才出来,我就赶不上考试了。”谢诚言扶着恼人的肚子,连带着看崽子他爹也越发不顺眼起来。
“……咱俩也说了不算,明天去问问医生。”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婆要生孩子,这哪是他想管就管得了的,徐清秋眨巴了几下眼睛交出了能解答问题的人选,顺利“躲过一劫”。
私立医院总是比公立医院精致许多,价格自然也水涨船高,谢诚言看到每晚的标价后,心头不禁在滴血,不就是多人房变成单人房,照料更细心些,餐食好吃点,除此之外他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徐清秋搬出了一个让他无法反驳的理由,他这么做纯属为了自己,他徐大少爷得陪床,折叠床上睡几宿,再好的人都要硬成僵尸了,他不想为难自己。
正所谓,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以他对谢诚言的了解,这人可以委屈自己,但半点不舍得委屈他。
不出所料,谢诚言无奈地应承下来。
医生带他们去三楼的家庭房参观了一圈,刚迈出房间,远处传来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把即将要成为新手爸爸的两个人吓得愣在了原地。
医生泰然自若地解释说,剖腹产后压肚子,可以预防大出血……
徐清秋扶住退后了一步的谢诚言,手不自觉收紧,“剖腹产也这么疼吗?”
“看个人体质,也有人觉得可以忍受,不过身体条件合适不建议剖。”医生说。
这话并没有给惊魂未定的俩人带来任何安慰,本想做一个少受点罪的选择,可显然两者之间的区别仅在于一个之前疼,一个之后疼。
徐清秋握住另一只同样冰凉的手问,“言言,你怎么想?听你的。”
“我……”
他能说,哪一样都不想要吗?
说不害怕是假的,他腰上受伤的位置不是很好,恢复的不大理想,打不了无痛,而后路又被堵死了,面临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抉择。
“我们再想想。”徐清秋接过他的话回答。
谢诚言到底是对自己狠到极致的人,短暂犹豫了一瞬,面不改色地拍板,“还是不剖了,恢复期太长,来不及参加考试,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休息。”
徐清秋心头浮上一层密密麻麻的疼,“其实明年……”如果宝宝按时出生,谢诚言的休息时间不过一周,太短了。
谢诚言比他镇定,反过来安抚地捏了捏他苍白的指尖,“都一样,再说我已经歇得够久了。”
“……好,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全都听你的。”
在生育这件事上,所有的痛苦的风险都是由谢诚言一人承担,勉强召回的理智告诉他不该去干涉其中任何一个决定。
随着考试时间的逼近,谢诚言的压力直线上升,加上宝宝睡眠周期短,每隔四十分钟就要闹腾一会儿,他的睡眠质量断崖式下跌,睡一会儿醒一会儿。
最忧心的人还属徐清秋,熬了一周,终是坐不住了,拉着谢诚言直奔医院。
医院长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谢诚言不喜欢这股味道,皱起眉头,把脸埋进徐清秋的大衣里。
徐清秋伸手环住他,手掌贴上瘦长的腰线缓缓揉按着,谢诚言的肚子始终算不上大,但宝宝的体型并没有因此变小,只是位置靠后,看起来没那么明显。也因为这样,宝宝的重量全都落在了脊柱上,站行坐躺,无论哪种姿势对谢诚言来说都是折磨。
“你们多少周了?”坐在长椅另一端的年轻夫妇开口搭讪,这俩人从他们进来就一直腻腻歪歪的搂在一起,时不时的亲亲抱抱,徐清秋想无视都难。
要不是谢诚言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多少得秀回去,让他们见识一下一山更比一山高。
小情侣间该死的胜负欲。
“38周了。”徐清秋端得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淡淡回答。
活泼的男人满脸震惊,“都足月了!怎么才跟我五、六个月的时候的肚子一样大……我这刚满八个月,都已经重了20斤了。”说完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是吃的比较多啦,也不能光怪宝宝。”
对方圆润的身型和谢诚言单薄的身型形成了鲜明对比,徐清秋低头看了看怀里没几两肉的人,叹了口气,“太瘦了不好。”
谢诚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小腹一阵酸胀的坠感打断,他撑着椅子缓缓起身,“……我去一下卫生间。”
浑身上下有种没由来的不舒服。
徐清秋连忙起身搀住他,“不是刚去过?我陪你去。”
“不用,你在这里等医生。”谢诚言按下了他。
从洗手间回来后,谢诚言神色倦怠地靠在椅背上,接连打了几个哈欠,一双手适时的出现,将他带进怀里。
“累了?睡了一会儿,到了叫你。”
“嗯。”
徐清秋低头拭去他眼角的湿润,碰了碰他眼底的青黑,“睡吧。”
从医院出来在附近找了一家馆子用过晚饭,踏上回家的路程。冬天天黑得早,五点半就完全暗了下来,路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徐清秋开得很小心,前方路况不好,发生了一起连续追尾事故将高架堵的水泄不通,汽车红色尾灯绵延了好几公里。
半个小时只往前挪了几百米,谢诚言坐得有些烦躁,身底下还有股奇怪的温热感挥之不去,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腰疼?”徐清秋看他来回换姿势有点担心。
“没事,你好好开车。”
徐清秋趁着再一次刹车的空档往谢诚言的方向看了眼,这一眼差点让他心脏停跳,谢诚言裤子被洇湿了一小片,“言言……”
谢诚言顺着徐清秋的目光往下看,顿时也懵了。
徐清秋的心脏疯狂的跳动起来,手抖得握不住方向盘,有一分要当爸爸的激动,剩下的九分都是担心。堵成这样救护车都过不来,万一生在车里,又或者发生什么危急的情况他该怎么办?
“疼吗?疼不疼?言言……”
“不疼,我没事,好好开车。”谢诚言手伸了过去,轻轻握住他的胳膊,声音格外平稳。徐清秋一颗才心落了地,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所担心的情况并未发生,返回医院,医生表示正常吃喝,好好睡一觉,保存体力,离宝宝出生还早着。
徐清秋终于缓过气来,重重坐回床边。
谢诚言瞅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腾出一只刷视频的手,半圈住人,抿嘴笑道:“一点都不疼,放心吧,明天之前就能收获一只新鲜出炉的奶包子了。”说着,把手里的动画片递过去,“看汤姆和杰瑞昂。”
这时的两人,谁也不曾想到,生产过程竟会极其不顺利,徐清秋更是每每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一夜过后,宝宝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肚子里,谢诚言半点痛感也没有。
医生再次检查后,觉得进度有些缓慢了,便开了药。
一切都要从那瓶倒霉的催产素开始说起。
随着冰凉的点滴缓缓流进血管,谢诚言眼前变得模糊起来,眼神无法聚焦。
徐清秋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谢诚言抓住眼前移动的虚影,“别闹,我还没有瞎。”
徐清秋失笑,眉宇却始终没有松开。
谢诚言有点晕,脑袋昏沉沉的,慢慢反应开始上来了,浑身都是虚汗,又冷又疼。
强制加快的进程,使得疼痛来的猛烈而猝不及防。
“嘶——”谢诚言抓着栏杆,吸了一口冷气,一只手托着肚子,身体绷得死紧,脖子扯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徐清秋大气不敢出,想替他分担却无能为力,只能握住他的手,用力的握着,借此给他一点微不足道的慰藉。
熬过这阵疼痛,谢诚言急促地喘了几声,“徐清秋……”
“宝贝,我在。”
谢诚言扯住徐清秋衣角,冰凉的额头贴上去蹭了蹭,像一只寻求抚慰的小动物,“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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