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那谁他俩看起来还挺登对的,他家那位一般人站在旁边都有压力,他居然没被压过去。”
“这谁啊?”眼神不好使的,眯着眼看了半天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那谁!”旁边人恨铁不成钢的小声提醒。
“哪谁?”
“谢……”
“谁!”
“没认出来吧,我一开始也差点没认出来。”
那人舌头都差点打结,“你你你你你说他是……我靠!”
“之前不还有人说人家过的不好呢嘛,打脸了吧。”
虽然谢诚言离职数年,但人不江湖,但江湖流传着他的传说,徐清秋和陶姮仍在公司,围绕着他们的花边新闻从来没断过。
签下字,一笔6位数的买卖就成交了。
徐清秋和谢诚言并肩走下楼,两人神色愉悦地聊着天,出门的时候,徐清秋自然虚扶了一下他的背,很亲昵。
一众人扒着窗口看。
直到白车离去,消失了踪影,他们才回到了工位上。
“小三上位都能过这么好?真没天理。”有人忿忿不平地抱怨。
下一刻,脑袋挨了个毛栗子,小姑娘义愤填膺地唾道,“听一些人胡说,人家两个正儿八经是大学初恋,白月光懂不懂?两人因为异地恋分手了,后来又复合了,什么小三!再说,姮姐都说了她和徐清秋没在一起过,一个个的造什么谣?人亲口说的你们不信,拿谣言当真相,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知道?”那人不服。
“我给你看徐的朋友圈,背景就算他俩大学时候的照片,傻了吧?”
“还真是啊……”
少年背着双肩包,拎着外卖盒并肩走在夕阳笼罩的操场上,一个人勾着另一个人的肩,不知道是谁朝他们喊了一声,两人一齐转过身,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不用过多赘述也足以窥见,他们相爱这个事实。
番外8
冷气开得很足的车里,棠棠仰着小脑袋在安全椅中睡得很香,谢诚言抽出她攥在手里的玩具装进奶蓝色的小书包里。
“几点了?”
“才一点半,今天到得还挺早,先找家咖啡店坐坐。”徐清秋把车停到商场入口处,让谢诚言带着女儿先下,他去找车位。
每周六下午两点是棠棠的游泳课。
谢诚言一手抱起棠棠,一手背着她的小书包走下车。
棠棠迷迷糊糊被颠醒了,揉着眼睛,四下看了看,依恋地抱着谢诚言脖子,扭脸埋进宽阔的怀中。
“爸比,Daddy干嘛去惹?”
“Daddy停车去了,我们在这里等Daddy,宝宝热不热呀?”
“热。”
“那我们先到商场里去。”
棠棠乖乖点了点头。
“爸比,亲亲。”棠棠捧住谢诚言的脸,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谢诚言抹了下脸上粘哒哒的口水,笑着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臭臭。”
“不臭臭,香香。”小家伙奶声奶气地说着,又凑上去亲了好几口。
谢诚言无奈的纵容着自家宝贝女儿胡闹,不经意间一个身影闯入视线。
他个字不高,戴了副无框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乖巧温顺,长了副很容易让人产生怜悯的样貌。
谢诚言掉头就走。
“言哥。”
林舒宁先一步发现了他,当了七年朋友,还有过一夜露水情缘,不打声招呼说不过去。
谢诚言皱了皱眉,加快步子,顺手把女儿连帽衫上的兔耳朵给她带上了。他不想见到这个人,特别是在徐清秋和女儿面前,这会让他觉得不堪。
棠棠打了个哈欠,趴在谢诚言肩上啃手指。
谢诚言不自觉地搂紧女儿,“我们去商场门口等Daddy。”
“谢诚言!言哥。”林舒宁追上前。
“有什么事吗?”
“果然是你啊,我还当是认错人了呢。”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谢诚言,刚刚差一点没认出来,同样的人,明明样貌也没什么变化,可气质却大相径了,再没有从前的冷漠阴郁。往那儿一站,就会让人心生好感,温柔又内敛,身上那股淡淡的疏离感,也在看向怀里可爱的孩子时化为乌有。
他的眼神看上去甚至比从前还要干净几分,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单纯,而是能完全掌握住自己人生的从容,一看就知道只有良好的环境下才能养出的模样。
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他悄悄端详着被谢诚言掩住的孩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张小脸。看到谢诚言警惕的神色后,他收回眼神,温温柔柔地笑了笑,“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过得怎么样?这是你女儿吗?言哥你结婚了?怎么没听说?”
停车的徐清秋紧接着就跟了进来,没有看他,对女儿宠溺地笑了一下,把小家伙的手指从嘴里拉了出来,“乖宝宝,不吃手手了。”
谢诚言顿时汗毛倒立,扭头去看他的表情。
徐清秋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变化。
林舒宁在看到徐清秋一瞬间,神色变得复杂且震惊,他终于知道这孩子为什么看着眼熟了,活脱脱翻版徐清秋。
他很快回过神,对徐清秋打了声招呼,“学长好。”
经过时光的沉淀,徐清秋比几年前还要夺目,光是云淡风轻的站在那儿就让人挪不开眼,就像上好的沉香,不燥不峻,温润而泽。
“你好,棠棠叫叔叔。”徐清秋摸了摸棠棠的脑袋。
棠棠听话地喊了声,“叔叔好。”
“真可爱,宝贝你叫什么呀?”
棠棠似乎是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一声不吭地回过头抱住谢诚言。
“徐语棠。”谢诚言说。
对方听到徐这个姓,诧异地看了眼徐清秋。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谢诚言不自在地想要逃离。
林舒宁再一次拦住他,“难得碰上,坐下一起喝杯东西吧。”
这么坚持,徐清秋倒想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了,“也行。”
进了商场中庭的咖啡铺,徐清秋给谢诚言拉开椅子。
棠棠不乐意地撅起小嘴,“爸比,我们什么时候去上课?”
“过一会儿就去。”谢诚言坐立难安。
“多久呀?”
“十分钟。”徐清秋答。
“我现在就想去。”
“你现在就想去呀?小赵老师还没下课呢。”徐清秋耐心地和她解释。
棠棠表情很苦恼。
一家三口亲密无间,林舒宁插不上话,只好干坐着。
“我去点杯喝的。”徐清秋起身,谢诚言刚想跟上就被他压住了肩,轻拍了两下,“坐。”
谢诚言如坐针毡,就这一个字被他拆成了几份,掰开了揉碎了反复分析,他是生气了吗?到底坐还是不坐?
徐清秋还真没想那么多,单纯觉得没必要那么多人一拥而上。
正当谢诚言内心挣扎的时候,棠棠先坐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角,扭着下去,“咖啡,给Daddy。”
“想帮Daddy点咖啡是吗?”谢诚言得到女儿的肯定回答后,把她抱下去,“去吧。”摸摸小脑袋,目送女儿跑到徐清秋身边。
徐清秋扶住扑到他腿边的小团子,“你问言言和那个叔叔要喝什么?慢慢走,不能跑。”
小复读机跟谢诚言一板一眼地复述,“言言,Daddy问你要喝什么?”回头看林舒宁时热情明显消失了一大半,气鼓鼓的。
学游泳的地方有个活动室,棠棠本来可以提前去搭积木的,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叔叔非要拉着他们说话,也不知道要说多久,害得她都不能提前去玩积木了。
而且,爸比不想和他说话,他还非要找爸比说话,真是不礼貌,“那个叔叔,喝什么?”
“都可以,棠棠帮我选一个。”谢诚言俯下身。
“好哒,棠棠会帮言言选一个最好喝哒!”
“我也随便,谢谢宝贝。”
“哦。”小姑娘没好气的一甩麻花辫,跑了。
徐清秋教棠棠和收银员说,“两杯Dirty,一杯常温蜂蜜柚子茶,一杯巧克力牛奶。”
棠棠有样学样,顺利完成任务,得瑟地跑回谢诚言身边,和爸比汇报,“全部是棠棠点的。”
谢诚言把小小一只抱到腿上,毫不吝啬地夸奖,“这么厉害!”
棠棠点点小脑袋,“超级厉害哒!”
一直找不到插话档口的林舒宁终于逮着机会了,“棠棠,你更喜欢哪个爸爸呀?”
“都喜欢!”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呢?”
“那叔叔你是更喜欢你的Daddy,还是更喜欢你的爸比?”
“……”徐清秋的女儿,果然和他一样的伶牙俐齿。
服务生端上饮料,谢诚言拿过冰咖啡喝了一口,徐清秋眉头拧成川字,用温热的红茶拿铁换下他手里的冰饮,“能不能自觉点?”
“它不冰。”
“那也不行。”徐清秋将它拿远。
“言哥,我跟你换吧,我没喝过。”林舒宁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
谢诚言哪敢接话,还好小棉袄站出来解了围。
“爸比,你喝我的。”棠棠捧着小奶盒递给谢诚言。
“谢谢棠棠。”谢诚言佯装喝了一口,摸女儿小脑袋,把吸管递回女儿嘴边。
徐清秋看了眼林舒宁,轻笑了下。
这个表情落在对方眼里就成了鄙夷,大的惯会膈应人,小东西也不遑多让。
没过一会儿,棠棠就拉着徐清秋要去看玩具。
徐清秋欣然首肯。
林舒宁不禁感叹,“学长真宠孩子。”
谢诚言认同地点点头。
林舒宁话锋一转,语气半是不满半是庆幸地问:“原来结婚以后什么事都会被管着啊?什么事都要让着另一半,难怪越来越多的人都不想结婚了。”
在面对徐清秋的时候,谢诚言的确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然而,如果换了个他不太在乎的对象,感官就变得十分迟钝了。
他懒得去判断别人话里的那些小心思,不过是个过路人,何必放在心上。
因此,他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深想,视线追随着不看远处的女儿和徐清秋,说:“他对我远比我对自己更上心。”
因为心理疾病,谢诚言长期在服用三环类药物,药物对肠胃有一定的损伤,他的胃原本就不好,严重起来更是得去医院打止痛,因此在食物方面徐清秋看得尤其的紧。
好在,目前情况比较稳定,医生逐步给他减了药量。
林舒宁不明所以地皱了眉头,他没听说过两人之间有谁是那个千分之三。如果要是的话,在学校那会儿就该传遍了。这孩子只有可能是二人是通过别的什么不正当途径获得的,那小女孩长得又和徐清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想当然的认为谢诚言是在帮徐清秋养女儿。
“养孩子很累吧?”
“辛苦不能说没有,但是更多的是开心。”谢诚言坦诚地回答。
林舒宁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追问道:“不想再要个孩子吗?”
这话说得离奇,他们又不是封建余孽,不生个十个八个孩子就对不起地下的祖宗似的。再者说,他们家里的事,轮得到一个外人来操心?
“为什么?”谢诚言语气微沉。
林舒宁见他听不懂好赖话,只好挑破这层窗户纸,“言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也得为自己考虑,有个自己的孩子,就算再亲近毕竟也不是亲生的……”
“你听谁说棠棠不是我们亲生的?”谢诚言冷冷地问。
“这孩子不是学长的吗……”林舒宁讷讷地开口。
徐清秋牵着一蹦一跳的女儿走来,正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了下说,“是我的,也是我们俩的。”
棠棠抢答,“我是言言生的,对吧,Daddy~”
徐清秋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对。”
林舒宁失手打翻了咖啡杯,震惊地看向谢诚言,他怎么也没想到谢诚言这么高傲的人居然愿意,“你是说……这......这孩子是......”
“嗯。”谢诚言毫不回避的应了下来,“你不是问过我值不值得,不论是现在还是从前,他们这都是我辈子做过的最好的选择。”
这话相当窝心,徐清秋晃了晃女儿的小手,“听见没棠棠宝宝,言言说你是他做过最好的选择。”
女儿仰起头冲他甜甜一笑。
林舒宁表情僵硬在脸上,一边手忙脚乱地擦着被咖啡沾湿的衬衫袖口,一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徐清秋,“言哥……我们之后还可不可以再见面。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当普通朋友。我来松沪出差,呆一周左右,这边也没有熟人,我就想请你们吃个饭……”
谢诚言捏紧拳头,出了一手的冷汗,还有完没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提心吊胆过了。他打断林舒宁,“你早晚会认识新的人和事,我很珍惜我现在的生活,所以不用再见了。”
所有一切有可能会摧毁如今生活的人或事,他都会敬而远之。
这番表衷心,倒是说到徐清秋的心坎上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林舒宁也没有理由再留下了,临走前他恋恋不舍地看着谢诚言说:“那……祝你幸福。”
“会的,谢谢。”徐清秋替身边的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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