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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好意思。”柏正清解释道，“只是觉得你这种行为很像那种迷信的人，给喜欢的人做手工饼干，坚信把自己的血混进去对方吃掉就能让对方爱上自己然后两情相悦一样。”
“我们现在本来就是两情相悦好吧。”车晨奕皱眉，“怎么，你嫌它恶心？”
“不，我嫌蠢。”柏正清意味深长地看过去，“怕被它的迷信气息传染，变成执迷不悟的恋爱脑。”
车晨奕：“？”
“你什么意思！”车晨奕一下子扬了语气，“我告诉你，这手链你是戴也得戴，不带也得戴！”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见对方的表情像是有点急了，柏正清这才终于不再逗人，笑了几声，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换上了一副平静的语气：“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就不要再弄这些东西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但不需要用这种需要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好吗？”
“……”车晨奕依然一脸不情愿，盯着人的眼睛问道：“你生气了？”
“不是生气。”柏正清眨了眨眼，顿了顿才缓缓开口：“是有点心疼。”
“……”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平静地说出这种话，车晨奕一下子有些语塞，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个别别扭扭的“噢”字。
“但是我是Beta。”看着车晨奕没有接话的意思，柏正清于是继续柔着声缓缓说道，“不仅是现在，就算我一直戴着，也不会闻出它有什么味道……”
“本来就不是为了给你闻的。”车晨奕直白接话，“你什么时候想闻我的信息素了可以直接来找我本人，我让你闻个够，用不着闻那串石头。我给你戴这个是为了让你周围那些窥视你的人知道，你已经名花有主了，让他们别动什么想要撬我墙角的心思。”
柏正清：“……”
——你这危机意识也有点太过了吧。
不动声色叹了口气，他还是决定换一个话题。
“我平常不太了解珠宝之类的东西……”把手链绕在指尖摩挲了几下，虽说自己并不了解珠宝水晶这类东西，但是手里这条手串，哪怕是不怎么懂行的人，也至少能凭品相看出来这东西比常见的玉石或者水晶成色都好，再加上是车晨奕这种花钱如流水的人看上的礼物，不用想也知道绝对不便宜。
他不是什么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更何况是在车晨奕面前，委婉这个词也就免了，于是，他还是直白问道:“这个，你花了多少钱？”
“都说了不贵，再给你买上十串八串都没问题。”车晨奕双手抱着后脑勺往后仰倒在沙发上，随口说道，“你戴着就是了，我又不是搞推销的，你还担心我之后跟你要钱不成？”
“你别转移话题。”柏正清好声好气哄道。
“我没转移话题。”车晨奕答得迅速，“你要是想知道你就自己送去鉴定估价去。”
还不忘拿出自己擅长的那副阴阳怪气的语气补充道：“如果你真的有那个闲工夫的话。”
“给自己对象送礼物还要报价啊？那也太毁气氛了点。反正我不想告诉你，你只要知道这是我觉得很喜欢所以一定要送给你的礼物就行了。”
“……”看着车晨奕一脸闹别扭的样子和嘀嘀咕咕的语气，柏正清无奈，只好微微俯身，一只手撑在对方身侧的沙发上，另一只手伸过去捏对方的脸颊：“难过了？”
“你要是不收下不戴着我就难过了。”车晨奕没好气儿地答道，一把抓住柏正清的手腕按了下去，没让人捏到自己的脸，“开开心心给喜欢的人精心准备了礼物，结果人家不喜欢不想收，这种事换谁谁能开心得起来啊？”
“我也没说我不喜欢呀。”柏正清收了手，柔着声无奈笑道，“只是感觉……”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道：“感觉这样的礼物，我有点消受不起。”
“之前你经常买的那些什么甜点零食也就罢了，但是这次……”他看了看车晨奕的表情，才继续说道：“如果突然被送了过分贵重的礼物，一般人都会在心里感觉有压力的。”
“这有什么可压力的？都说了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一串手链而已，戴着呗。”车晨奕嘀嘀咕咕，“你刚才还说你没有不喜欢的……嘁，口是心非的男人……”
“我确实没有不喜欢。”柏正清没有跟车晨奕争什么，只是垂眼，指腹在那几颗深红色玫瑰花型的水晶上轻轻蹭了几下，依然是那副柔和平静的语气，“很漂亮，说实话我很喜欢……至于刚才为什么要那样，一个是因为在我看来它过于贵重了，我不想让你以后动不动就给我买这种贵重礼物，更何况听到你说把腺体液抽出来的时候，我想一下就觉得疼，当然也不希望你以后再做出这种不珍惜身体的行为。再就是因为我担心如果我一直戴着它，可能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困扰……”
“……”车晨奕撇了撇嘴，一脸委屈地把脑袋转向一旁，不看柏正清，“你怎么首先想到的是我的信息素会给别人带来困扰，你怎么不首先想想你如果不戴着我送的手链，你男朋友我会伤心会难过啊？”
柏正清彻底无奈，看车晨奕这委屈巴巴一副要犟到底的样子，想讲道理，又觉得可能不会有什么效果，而且自己好像也确实没有好好回应对方的心意，如果真要说的话，自己刚才的态度的确有些不够格……
于是，他还是决定先把人哄好了再说。
“……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戴了呀？”麻利地把手链戴在了右边手腕上，他把手伸到车晨奕眼前晃了晃，“你送都送了，我肯定不能不收吧，我什么时候成那种喜欢给别人泼冷水的人了？况且，我要是不收，难不成要等着你把这条带着你信息素的独一无二的手链送给除我以外的别人吗？”
“……这还差不多。”车晨奕这才终于换上了理直气壮的语气，把脑袋扭了回来，抬起胳膊，与对方伸过来的手掌心相贴，手指从对方指缝中挤了进去，得寸进尺般补充道：“以后你早上睡醒了起床了就把它戴上，出门也要戴着，不然我真的会难过的。”
“好好好，知道了。”柏正清顺着答道，想了想，还是说道：“谢谢。”
“这有什么可谢的？我给我心上人送礼物，天经地义，用不着搞得这么生疏！”上一秒还偏着脑袋闹别扭的车晨奕，这会儿已经换上了一副爽朗的笑容，像是见到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攥着柏正清的手饶有兴趣地揉捏着。
看着车晨奕多变的表情，柏正清笑了笑，放过了那些不太愉快的话题也捏了捏对方的手：“那现在呢？还难过吗？”
“我没有难过啊。”车晨奕立刻接话，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今天心情蛮不错的。刚才都说了，你要是不收我才不开心呢，既然你都已经收下了，那我还有什么可难过的？”
“……唉，行吧。你还真是动不动就给我来个措手不及。”柏正清笑着叹气，随口问道：“你今天不用约朋友出去玩？”
“不用，我今天闲得很。”车晨奕答道，“所以这不跑来找你了么。”
“况且你也知道的，我向来以你的事情为最优先。”
“那你一会儿是留在家里等我回来，还是跟我一起去店里玩一会儿？”柏正清没接车晨奕最后那句夸张的讨好，抬眼看了看客厅的挂表问道，“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我本来是打算整理一下冰箱的，但是你要是实在无聊的话，我陪你看部电影？”
“……”车晨奕这会儿倒是没有立刻接话，像是在沉思着什么，想了一会儿，突然看着柏正清眨了眨眼：“两三个小时的大好时光用来看电影太浪费了，我们干点别的吧。”
“……”就凭柏正清对车晨奕这个人的了解，他不可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不过他嘴上还是意思意思问了问：“不看电影的话，你还想干什么？让我陪你打游戏吗？”
“打什么游戏啊！你分明就知道我在说什么。”车晨奕也没跟人多绕弯子，一边说着一边就抬起了另一只胳膊揽住了对方的腰，不由分说地将人拉近自己，指尖从居家服的衣摆处探了进去，揉捏着对方的腰侧。
明明是询问的话语，从车晨奕口中问出来却像是在下达什么通知一样：
“做吗？”
柏正清：“……”
——果然是这样啊。
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他闭了闭眼，无奈妥协道：“唉，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特意跑过来这一趟，该不会就是为了拿这条手链收买我，目的不纯，只是为了过来跟我上床的吧。”
“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得到了对方的默许，车晨奕一个翻身，将两人的位置调换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了看此时被自己圈在身下的人，满意地笑了笑，这才俯下身子压了上去。手掌沿着对方的腰侧往上摸去，嘴唇也贴在人脖颈附近游走，舔吻啃咬的空隙含含糊糊地说着，“我跑过来想给你送礼物是真心的，现在见到你之后想跟你上床也是真心的，两者都是真心的，哪里谈得上什么目的纯不纯啊？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对你向来都是真心的就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咬人很疼，轻点。”柏正清没有抵抗什么，只是顺势揉着人后脑勺的碎发，感觉对方整个人的重量逐渐压了上来，手也沿着小腹往下划过时，才意思意思推了推车晨奕的肩膀：“要在沙发上？”
“你不喜欢？”听着对方的语气一挑，很明显是不太喜欢，车晨奕于是含含糊糊地明知故问了一句。
“有点挤，不太舒服，而且客厅遮光不好，太亮了……回卧室吧。”柏正清坦白道。
“……”车晨奕微微沉默了一下，脑子里迅速做出了权衡——自己倒是挺想就在这里做的。因为交往之后还从来没试过大白天跟他做呢，一直想试试，奈何平常工作没太有时间，或者对方总有理由推脱，所以才作罢，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把人给逮着压在底下了，就这么回卧室的话实在可惜。
不过呢，就凭他对柏正清的了解程度，很多时候，柏正清这人的脾气比自己还倔。从刚刚对方的语气中就能听出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自己真的执意要在这里做的话，没准儿对方一个倔脾气上来，自己就连做的机会都没有了。
怕就怕得不偿失。
所以还是算了吧。
“那好吧。”权衡的结果就是，在哪里做并不重要，只要做到了就不亏，于是车晨奕立刻爽快地做出了回答。
直起身子从人身上起来之前，还不忘一脸乖巧地低头在人嘴角轻轻吻了吻，讨好地特意补了一句：“都听你的~”
……
在车晨奕的印象中，自从那天他把那串手链亲自送出去，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自己一次都没有特意强调过，但是柏正清却一次都没有忘戴过。
除了睡觉时会把手链摘下来放到床头那个专门的软布盒子里，其他时候，只要不是什么不合适的场合，柏正清居然真的没有一次忘记它。
不管是日常出门还是工作上班。
至少一次都没有忘戴被车晨奕抓包过。
视线每每不经意间落在对方手腕那串亮晶晶的珠子上时，不知怎么的，车晨奕总觉得，心情莫名就变好了。
他试图思考自己的这种心态，但是想不出来什么太具体的说法。就像是躺在柔软的床上时身体不由自主就会感到放松的一样，看到自己送的东西被对方带在身上珍视着，心里就会觉得对方是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属于自己的，就算自己不想方设法提醒挽留，也不用担心对方会离开的安心感。
第159章 151
接到那通电话时是个周日，车晨奕惯例跑去自己恋人家里蹭饭的日子。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柏正清正心情不错地摆弄着那台咖啡机——阳光正好的周末，的确和一杯香醇的咖啡更配。
柏正清这个人并没有手机不离身的习惯。工作时间以外，尤其是在家里闲着的时候，他的手机要么就是搁在茶几上，要么就是搁在就近的随便什么柜子桌子上。
这会儿，他的手机就在车晨奕旁边的茶几正中央。
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车晨奕一骨碌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的备注是赵婶，于是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不少，没怎么当回事儿，只是懒洋洋地朝着不远处正在倒咖啡的柏正清说了一句：“你电话，备注是赵婶儿。”
“噢。”柏正清随口应道，没有要过来接电话的意思，而是继续背对着车晨奕说道：“我弄咖啡呢，你替我接一下吧，开免提就好。”
“哦，行。”车晨奕也没怎么介意，一口答应下来——接个电话而已，倒不如说他很乐意让柏正清身边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存在。
于是，他不慌不忙按下了免提。脑子里正琢磨着等下自己一开口，万一对方一听声音不是柏正清，问自己是谁，那时候要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呢，结果可好，来电话的人根本就没在意接听的人是谁，几乎是一接通，还没等车晨奕开口，对面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柏呀！你回来一趟吧！你爷爷他出事儿了！老张家那栋房子一下雨就漏水，他今天趁着雨停帮忙上去补屋顶，结果地上太滑梯子没搭稳，他摔下来了！现在被老张家儿子送医院了，我还没来得及过去看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小柏你回来看看吧，你快回来吧！”
电话里的人根本没有给这边什么插话的机会，一股脑说了这么一堆，把车晨奕听得一下子懵住了。
餐厅那边传来杯子与瓷砖台面猛烈碰撞的声音，柏正清几乎是立刻就冲了过来，迅速简洁地确认着情况，皱着眉应着：“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准备赶回去，我爷爷就先麻烦您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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