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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Alpha的味道。
并不是过分浓烈，闻起来只是在同一个空间里待了一阵的程度，但是足够让车晨奕吃醋的了。
醋，但不敢说。
对方本来就明显还在生气，自己这么敢在这节骨眼上再去找茬呢。
只能先当做不知道忍一忍了。
可是，话语可以被忍住可以被憋回肚子里，心里的难受劲儿却不是忍一忍就能消失的。
也许对方只是因为生气，所以才故意通过这种方式来报复自己呢？
也许只是个小小的报复罢了……
但是如果，车晨奕想，如果对方真的已经厌倦自己了，真的已经遇到下一个想要交往的人了，真的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把曾经给自己的感情慢慢转移给别人了，那自己该怎么办……
这回是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道歉的话说了无数遍，但是已经犯下的错是没办法挽回的，如果对方真的一直不接受自己的道歉，那该怎么办？
像之前那样死皮赖脸软磨硬泡吗？好像已经没用了。
再诚恳一点去道歉吗？对方一定还是那副淡然的语气回答一句知道了吧。
自己到底还能做什么呢……
车晨奕颓废地一头扎进沙发靠枕里——
好后悔。
第176章 168
这辈子没这么后悔过。
尤其是在悄悄跟着提前去兼职的对方，在不远处看到有人正在店后门的门口等着，还一脸期待地跟自己的恋人笑着打了招呼聊了天，最后一起走进门里的时候。
这次，车晨奕没有勇气再闯进去耍小脾气了。
他的任性向来恃宠而骄，但是现在，他不敢赌对方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无奈但温柔地哄哄自己。
站在刚才那两人站着的位置，车晨奕努力捕捉着空气中残留的一丝丝气息——果然是那个最近经常从对方身上闻到的陌生信息素。
刚才那个人就是对方最近总是见面的Alpha？看打扮也是店里的员工？但为什么自己从来没见过？除了个子挺高身材还不错之外，脸也并不是多么出众的长相啊，对方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吗？明明自己长得更好看……
就像车晨奕的心情一样，天空中的阴霾越来越重，远处传来了隐隐的雷声。
连绵细雨打湿了他的衣角，也淋透了他的心。像是湿漉漉的小鹿，不再蹦蹦跳跳，安静地窝在避不了多少雨的角落里发抖。
车晨奕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有些可怜。
「下雨了，我去接你吧？在你们店后门门口等你可以吗？」
郁闷归郁闷，此时的车晨奕至少还知道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再联系对方。
消息发出去之后，很快得到了回复。
柏正清：「不用。」
柏正清：「预报说是暴雨，出行不便，你在家等着吧，我下班就回去，今天应该会提早一些的。」
车晨奕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死心，继续发道：
「但是我想去接你。」
柏正清：「我说了不用。在家等着。」
车晨奕：「可是我真的很想见你啊。」
柏正清没有再回复。
车晨奕等了好一阵儿，一直没有新发来的消息，他这才放下了手机，将面前玻璃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埋着头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才突然又拿起手机，发送过去了一条消息:
「我会等你的」
……
他对自己的酒量很清楚，并不是千杯不醉的类型，也喝不了度数太高的，所以感觉不太舒服的时候，他就慢慢悠悠地走出了店门。
揣在口袋里的手机一直没有感受到震动或者其他提示，说明对方还是没有回任何消息。
没看见？还是不想回？车晨奕已经想不清楚也不愿去想了。
靠着身后冰冷的墙壁，脑袋稍微有点晕。他缓缓坐到熟悉的门边抱住膝盖，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任凭雨水将自己打湿，脑海里反复碰撞的话语甚至盖过了雨声。
他会心疼我吗？这次他还会来找我吗？好困。好冷。好难受。好后悔……
反正自己已经被雨淋的不能再湿了，干脆再多等一两个小时，一直等到对方下班出门看到自己好了。
不过，车晨奕脑子里的这些胡思乱想没能持续太久，听到开门声的下一秒，有点迷糊的大脑和湿透身体就被人猛地扯了起来。
“这他妈是暴雨！车晨奕你神经病啊！！”柏正清一把扯住车晨奕的衣领，连拖带拽把人拽进了后门的走廊。
一墙之隔，外面就是敲打着墙壁的大雨，这边的柏正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齿地把人按在走廊的墙上，声音都忍不住比平常大了几个度：“你闹这出是想干什么！跑我面前来发什么疯！！”
这才闻到对方身上的隐隐酒气，但是柏正清不打算过问——反正十有八九也是为了演这出苦肉计做的准备吧。
“我太想你了，我想抱抱你……”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车晨奕答非所问地解释道，抬起手臂试图讨一个拥抱。
换来的是对方松开了他的衣领，同时避开了他的手臂，“别碰我。”
原本是因为不想工作服被弄湿才拒绝了对方的拥抱，但是看到对方湿漉漉地垂着脑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他抿了抿嘴，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最终还是没能忍心就这么放着不管。
“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别跟着我，丢人。”留下了这么一句嘱咐，他转身打算去找几条毛巾来先给对方擦擦身上的水。
可惜刚转过身，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抱进了怀里。
“你别走！你不要去找别人，不要把我扔着不管，我才是最喜欢你的人，我比他们谁都更喜欢你，你不要去找他们行不行……”
撒娇甚至接近哀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对方湿漉漉的脑袋甚至还在自己肩上蹭了两下，没等柏正清发火，对方的语气就染上了哭腔：“别走，求你了……”
“车晨奕你犯什么神经！放手！你身上全是水别往我身上蹭！衣服都湿了！”柏正清挣扎着试图掰开对方的手，可惜后面的人力气太大，没能成功。他只好妥协了一下，不再拉开距离，而是在人怀里勉强转了个身。
“小蛇……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车晨奕垂着脑袋，抬着胳膊把人圈在怀里，但没有像刚刚那样抱得很紧，也没有贴得很近——因为对方刚刚才说过不想衣服被弄湿那样的话。
“……”看着面前的人垂着头，居然还很听话地跟自己保持了距离的乖巧样子，柏正清一时间也发不出什么脾气了——总觉得对方是在惹火自己的边缘反复横跳。
车晨奕不吵不闹，柏正清也不好意思骂得太难听。他于是做了个深呼吸，抬起手来不轻不重地抵上对方的下颌骨往上抬了抬。
车晨奕的眼眶红红的，浑身都湿透了，看过来的眼神也湿漉漉的，头发更是像刚洗完澡似的一缕一缕往下淌着水，脸上已经看不出是泪水还是雨水……
被柏正清麻利地抬手把额前的碎发全都捋向后面，车晨奕这才露出一个晕晕乎乎的笑：“小蛇，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不能再喝了，早就困了，早就想回家睡觉了，可我总觉得你会来，我怕我在别处你找不到我，所以我才到你门口的……我怕你找不到我……”
看着格外让人心疼。
且不像装的。
“……你傻不傻啊！”听着对方的碎碎念，柏正清有些无语，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人拥进了怀里埋怨起来，“我要是真不想理你怎么办？我要是以为你在胡说八道没有出门看那一眼怎么办？我要是有事在忙没看到消息怎么办？你要一直那么淋着雨等下去等到别人发现你冻死的尸体吗！”
“不会的。”隔了这么久才得到一个久违的拥抱，车晨奕把脸埋进对方颈窝，贪婪地呼吸着潮湿的空气中那属于对方的味道，“因为我觉得你还是在乎我的，所以我猜你肯定会来接我回家……”
“……真服了你了。”感受到对方衣服上的水终于渗透了自己身上的布料传到了皮肤，柏正清这才把人推开。拿人没辙，又赶不走，他只好主动牵住车晨奕的手腕：“算了，丢人就丢人吧，你跟我过来，去休息室把衣服脱了拧一拧水擦擦头发再说。”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牵着车晨奕迈开了步子。
车晨奕倒是也听话，垂着脑袋就那么一声不吭地乖乖跟去了员工休息室。
看着对方熟练地取了纸杯给他递来一杯热水，车晨奕接过杯子，顺势拉住了对方的手：“对不起……”
“这三个字你这段时间反反复复说过多少遍了，怎么现在还在说？你都不觉得腻的吗？”柏正清有些无奈。
“我不觉得。”车晨奕摇了摇头，幅度不大，但碎发上的水珠还是甩出来了一些到柏正清的手上，“只要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道歉，直到你接受我的道歉，重新给我机会为止。”
“……”柏正清垂眼看着两人贴在一起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我接受你的道歉，以后别搞这种苦肉计了，头疼。”
“真的吗？！”车晨奕猛地抬头，脸上的表情都亮了亮。
不听话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从他的碎发上跳到了柏正清的脸上，引得柏正清一阵皱眉，满脸无语，抬手擦了擦脸埋怨：“别到处甩水！跟狗一样。”
“那你不许骗我。”车晨奕没有在意柏正清的抱怨，继续追问，“你刚才说你接受我的道歉，那以后就不能再跟之前一样对我爱答不理的了。”
一段时间的反省，这次他是确实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了。见对方没有立刻回答，他不敢再打什么小算盘，于是赶紧主动保证道：“我对天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不经你同意就那样标记你了！当时是真的因为易感期脑子不清醒，本能地就在里面成结……”
话没说完，被柏正清伸手一把堵住了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你不嫌丢人我嫌丢人。”他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让你反省了这么久，我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你长个记性，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知道你到底哪里错了以后该怎么改。只靠说的话你总会当耳旁风不往心里去，但是让你自己主动反省的话，我觉得也该有点作用了吧。”
“对对对，特别有用，我特别认真在反省！特别认真！这种事绝对不会有下次了。”车晨奕附和道，眨了眨眼，再次有些不确定地确认了一遍：“你没有在敷衍我对吧？我是真的知道错了知道改了，所以你也是真的不生我气了……对吧？”
柏正清稍作沉默，回答得有些模糊：“差不多吧。看你之后的表现。”
差不多吧。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但是既然这么说了，至少能证明对方气消了一大半儿吧。车晨奕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怕自己再啰嗦多了反而让对方嫌烦，于是没敢再多问。
差不多吧这个回答，确实也差不多了。
“那你自己拿毛巾把头发再擦擦，用完记得晾起来。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说一声我早走。”柏正清说。
“好。”车晨奕答得格外利索乖巧。
转身关上员工休息室的门，柏正清停了停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了出来——看来自己心还是有点软。
怎么对方稍微一卖惨自己就妥协了呢……不过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看刚才那个样子，对方应该是确实有在反省了。
而且，两个人一起生活，如果总是这么别别扭扭地拖下去，自己也怪累的，有台阶就下才是处理感情问题的好办法，这件事也差不多该过去了。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他走到吧台时，之前一起聊天的两位白领姐姐还没有走，正在和接替了自己位置的小唐谈笑。
见柏正清回来了，两位气质成熟的女性大方地笑了起来，招了招手调侃道：“哟，我们漂亮弟弟终于回来啦？要不要姐姐再请你一杯呀？”
“谢谢，但很抱歉我得辜负二位的心意了。”柏正清摆出了一副习以为常的温柔笑容，走到了跟前，“我是回来跟同事和姐姐们打个招呼的，今天有点私事，得提前下班了。”
“欸，这就要走了？和年上姐姐聊天就这么无聊吗？该不会是我们太热情，吓到了吧？”其中一个女性咯咯笑起来，打趣道。
“怎么会呢。能有机会跟二位这样成熟优雅而且事业有成的女性聊天，大家都会觉得是一种荣幸的，如果这都会觉得无聊的人，恐怕是天生没有享福的运气吧。只不过是因为……”柏正清笑得温柔，话锋一转：“我有个特别黏人的男朋友，不放心我大雨天一个人半夜回家，所以这会儿来接我了。如果把他晾在一边，自己只顾着跟漂亮姐姐聊天说笑的话，感觉他有点太可怜了，不太忍心。”
“哎呀哎呀……”其中一位姐姐故作惊讶地捂了捂嘴，夸张地调侃了几声，笑了一会儿便很识趣地跟柏正清挥了挥手，“和你聊天的感觉真的很放松舒心，不过既然是这样，那就下次有机会再聊吧。你这么体贴的人，你男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嗯……我想也是。”柏正清笑了笑，大方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之后就麻烦你们了。”又跟小唐确认了一遍，看到对方乖巧地点头催促自己快些回去不用担心之后，他才放了心，出于职业习惯，又笑着跟面前的两位客人关心嘱咐了几句讨了个好印象，这才转身离开了喧闹的吧台。
恶劣天气里跑出租的师傅不多，但金钱的诱惑下，总会有人愿意冒着风雨去接给出了翻倍车费的客人。
一路上，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话语。
司机师傅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于是，车里全程都只有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噼啪声。
车晨奕没有多讲一句废话，只是一声不吭地跟柏正清一同坐在后排，代替话语，像是怕人跑了一样，一路紧紧攥着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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