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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叨的话还没说完，他愣住了。
伸出去的手还保持着手心朝上接礼物的状态，他只是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掌心垫在了自己的手下面托住了自己的手，然后毫无防备地就感受到无名指被一个小圈套住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
在震惊中猛地睁开眼睛，果然，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漂亮的戒指。
而面前，自己的恋人正看着自己，无奈地笑着说道：“我还没说让你睁眼吧？”
“不是？这……这个……”车晨奕太过震惊，一时间支支吾吾地没能说出什么来，只能睁大着眼睛，视线在柏正清的脸和自己手上那枚银色戒指上打了好几个来回。
见恋人震惊到这个程度，柏正清反而觉得心里放松下来了。
比起紧张，他只觉得面前的人特别可爱，自己的心似乎都变得柔软起来……
他笑得温柔，抬手揉了一把车晨奕的头顶：“也不是什么婚戒，普通的对戒而已，我觉得很适合你，也不会影响生活什么的，戴着吧。”
说着他扬了扬自己的左手，同款的银色戒指在他的手上反射着柔和的光。
这是他在车晨奕闭上眼开始絮叨的时候悄悄给自己先戴上的。
“虽然好像该说一句‘现在摘下来还来得及’，但是我不想给你那种机会。”他说，看向恋人的眼神里满是温柔的笑意，讲出来的话却带了点强硬：“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摘下来。”
见车晨奕依然一副没回过神的表情，他噗嗤一笑，凑过去吻了吻对方的唇，开玩笑道：
“你要是敢摘掉，我就把你那根大宝贝也摘掉从窗户扔出去。”
这话确实把车晨奕逗乐了，他终于回过神来，笑着一把将柏正清搂进了怀里，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不是？怎么这么突然啊……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吧，你怎么就送我这么……这么隆重的东西……”
“不可以吗？”柏正清也搂住了对方，笑着反问道，“跟是不是节日有什么关系呢，你平常能送我礼物，我就不能挑个平常的日子也送你一份礼物了？”
这话说着有些心虚，他顿了顿，还是小声坦白道：“况且也不是突然，我其实准备了很久……”
“你准备了很久就为了等一个这样的时机？连个烛光晚餐都没有？我甚至还穿着睡衣光着脚呢。”车晨奕笑得放肆。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啊！”柏正清不满地提高了音量解释道，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只能把脸往人肩膀窝里埋了埋，“我也想约你去烛光晚餐，或是温馨的咖啡厅，但是我做不到……刚才是因为话已经说出口了，如果这次不送，我都不知道自己又会拖到猴年马月，所以硬着头皮送了…你就别笑话我了……”
“噗……我不是笑话你……我就是…哈哈……觉得你也太可爱了……”车晨奕不仅没有收敛，反倒是笑得连话都说不顺了。
气得柏正清照着他后背锤了一拳，接着就要推开他。
可惜车晨奕早就料到了，抱人抱得死紧，根本不让人有离开的机会。
“宝贝儿。”趁着对方闹别扭挣扎的空，车晨奕突然开口，“你这算是跟我求婚了吗？”
柏正清一下子安静了。
“……有这个想法，但这次不算。”他想了想才说，“就是觉得平常围在你身边儿觊觎你的人太多了，得给你带个圈儿把你套住，这样我才放心一些……像求婚这种帅气的事如果被我抢先一步了，你这种幼稚鬼还不知道要跟我闹成什么样呢，所以那个机会我想留给你……”
一时间，车晨奕没能说出来什么，又心动又无奈，觉得对方说得句句在理，未免也太了解自己了些。梗了一会儿，他感受着怀里人同样急促有力的心跳，用脑袋往人脖子上蹭了蹭：“别说是一跟手指头了，我整个人整颗心都早就被你套牢了……”
他语塞，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要如何表达，想了半天，才笨笨地开了口：
“我好爱你。”
第202章 190
看着面前撒娇讨好的人，柏正清笑着捋了捋对方的后背，把人搂得更紧了些，轻轻闭上眼睛，语气柔和：“我知道，我也爱你。”
“我哪都不想去，我就想待在你身边，就算有再多人围着我，我心里也只有你。”车晨奕很享受这种俩人抱一起腻歪的时光，之前没谈过恋爱不懂什么滋味，现在有恋人了说什么情话都觉得新鲜，黏起人来也不自觉地上瘾，叽叽咕咕地碎碎念着，“我真的好喜欢你，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你能不能保证一辈子都喜欢我啊？”
“说什么呢。”听到这没头没尾的最后一句话，柏正清笑了一声，揉乱了对方的头发：“我要是没那种打算会给你送戒指吗？辛苦一个月的工资都没了。”
“一个月的工资算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一辈子的工资都是你的。”车晨奕嘀咕，沉默了半天，柏正清才听到他小声地又念叨了一句：“我们结婚吧……”
“这可不像是求婚该有的样子啊。”柏正清无奈地笑，“而且不用这么着急，你可以再考虑考……”
“不需要考虑。”车晨奕猛一个抬头，答得肯定，“婚戒我去买。不会选很夸张很大钻的款，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张扬的，我挑素一点儿的，肯定让你喜欢。之后我每年都买一对新款的好看的，当做我们的纪念日礼物，到时候你就一直戴着，那样别人知道你是结了婚的人，我看谁还敢偷偷打你的主意。”
柏正清一时间没说出什么来——你是真仗着自己有钱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连以后纪念日买什么礼物都决定好了？每年都买一对钻戒？干什么，等着退休之后搞钻戒批发啊？
他语塞的空，车晨奕听人没动静，又念叨起来。
“担心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啊……你都不知道，看着你跟别人聊天说笑那么开心的时候，我心里有多紧张，多害怕你会被抢走……你以前说的话我记得，我知道我不是你理想型，可我就是对你上瘾，想让你只跟我说话只对我笑，但是我要那样的话你肯定会嫌我幼稚，所以我不敢总和你说……但是我心里真的很怕你哪天喜欢上其他的人！所以我也想让你身边那些人有点数。”
“我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但又不想让你有压力，所以才一直没敢再提什么结婚……”
听着对方嘀嘀咕咕说了这么多，柏正清心里只觉得甜蜜又酸涩。如果对方真的是在等待自己主动敞开心扉主动迈出这一步，如果自己能更早一点做出表态，是不是就能让对方，也让自己更早安下心来呢。
“你笑什么？”听到恋人的轻笑，车晨奕瞪人一眼，“我可是鼓足勇气才能说出来这么真情实感的话！这辈子都没跟别人这么矫情过！你敢笑话我？！”
“不是笑话你，就是觉得你这样蛮可爱的……”柏正清憋着笑解释道，心想你平时说话还不够矫情吗，我都快被你肉麻死了。
“既然已经聊到这里了，”他没再和人开玩笑，长舒一口气放开了怀里的人，拉开一些距离坐好，认真地看向爱人，“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对未来的打算之类的……我们好好谈谈吧。”
对车晨奕来说挺突然的。
但他还是很配合地同样坐直了身子。
他也想好好谈谈。
早就想了。
可是这场谈话来得太过仓促，他根本没有想好具体要怎么谈。
“其实吧，结婚这事儿我还真没太有经验……”车晨奕挠着头，小声说道。
见对方局促，柏正清忍不住调侃：“你要是说你有经验才更不对吧？我该去查你的婚姻记录了。”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可能结过婚！”车晨奕反应过来自己语意不明，于是赶紧解释，“就是……我朋友结婚的不多，结了的基本都是家里给定的亲，我也没问过那些自由恋爱的哥们是怎么处到谈婚论嫁那一步的……要不你先说，我听着……？”
“好。”柏正清没有推脱，点头认真道，“那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吧，至少让你听听我是什么态度。”
车晨奕郑重其事地嗯了一声，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其实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关于这件事我考虑过很多，虽然不至于打出一份演讲稿来，但有些话题我是在心里认真考虑了的。就比如你说过，你觉得就算结婚了，我们的生活也不会和现在谈恋爱的时候有多大的改变，我想，单从表面上看大概是这样没错，但本质上是有变化的。”
“我觉得，两个人恋爱，是允许对方参与自己的生活，一旦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或分歧，可以选择分开，用利害关系来形容的话，就是双方不会有太大的损失，这种关系是自由的，也是有着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的。可一旦结了婚，就像是给这层不确定不稳定的关系拴了铁链上了锁，虽然某种意义上是让这份关系变得稳定了，但同时也是会有束缚的。而结婚这个仪式，就是在向所有人证明‘不管未来如何，顺利或是艰难，我都确定我选择这个人了’。”
“一个人可能谈过很多段恋爱，有过很多个男朋友或女朋友，但很少有人会有过很多段婚姻吧？因为婚姻比起恋爱责任更大，也更严肃一些……结了婚的话，你身上多了的东西可就不止这一个小小的戒指了。”
他搭上车晨奕的手，指尖摩挲着对方手上那枚戒指，“还有一些是无形的责任，是你要自己心里清楚才行的。”
说到这里，他抿了抿唇，语气有意放得轻松了很多：“话是这么说，我毕竟不是父母长辈那些过来人，身边真正关系很近的朋友也没几个成家的，真要说结婚的话，我对这种未曾经历过的事也会期待会紧张，但是……人生总要有经历嘛。”
他笑起来，看向车晨奕的视线里满是温柔：“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愿意克服那些未知的困难，和你一起努力一下试一试。”
车晨奕喉结上下一滚，莫名有点想哭。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多细腻多懂感情懂恋爱的人，但他知道最初的对方是什么样的。那时候的对方戒备心那么强，对他的疏离感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迷茫的，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拉近距离，他甚至不敢想自己那份强烈的喜欢，那份心动和冲动到底会何去何从，是不是也会像对方对自己表露出的感情那般若有似无，有始无终莫名其妙地走向结束。
自己像是赌那一口气似的，一直想尽办法绕着对方打转，甚至都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彻底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就像是两条绳子，越绕越紧，越缠越乱，如今揉成一团的绳结，已经没有能够毫发无损解开的方法了。
正如现在的两人，早已错过了在这段感情中全身而退的机会。
想想曾经那个习惯了和人保持距离，习惯了用疏离感作为自我保护方式的人，让那样一个人亲口说出这些话，他都想不到对方到底是做了多少心理建设，又是对他寄予了多大的期待和信任，才会如此坚定地选择他，心甘情愿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他……
一瞬间，他有了一种实际感。
一种自己这么久的付出，自己一直以来尽可能捧出来塞给对方的真心和诚意都传达到了，也被对方确确实实接受了的实际感。
“法律能保护婚姻，但是保护不了爱情。”柏正清的声音依然是平缓的，温柔又清晰的话语一字一句传进车晨奕的心里，“我认为我是爱你的，我欣赏你身上的很多优点，所以我愿意和你进入一段恋爱关系试一试。同样我也可以接受你的缺点，我愿意负起一个伴侣的责任，引导你变得更好，也愿意听你指出我的不足然后努力改正……”
他做了个深呼吸，看向车晨奕的眼神里是温柔的坚定：“一辈子太久，也太远，我无法预知未来，但至少现在，此时此刻，我可以认真地说，不管未来如何，我坚定我的余生是你。”
“……你的回答呢？”
原本平静下来的心跳在这句话说出后又吵闹了起来。
他曾经试想过很多次自己该如何表达这些想法，现在终于说出口了，既不知道有没有漏掉的部分，有没有说得不清楚的部分，也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和语速会不会不合适，但是话已经说出口，迈出去的步子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呢。
他努力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却像是情窦初开的十几岁少年第一次对心上人告白似的，明明知道对方的心意，却难忍紧张与期待。
“我……”车晨奕吸了吸鼻子，“我也想一直，一辈子，永远都跟你一起……！”
觉得自己语气不对劲，他像是欲盖弥彰一样赶紧补充道：“我犹豫不是因为我不想跟你结婚，绝对不是！我就是……第一次说这种话，总感觉特别不好意思……而且你这么盯着我，搞得我更不好意思了……”
他嘀嘀咕咕说着，平日里比城墙还厚的脸皮罕见地羞得发红，连眼睛都不敢直视柏正清，脑内疯狂组织语言，试图给自己扳回一局。
“只是提前跟你谈谈未来，你都害羞成这样，之后让你正式跟我求婚，你可怎么办呀？”柏正清笑起来，“要不……求婚让我来？”
“那不行。”车晨奕立刻瞪大了眼睛看过去，“那个时候我肯定就做好准备了！今天这是因为太突然了，我才……算了，不解释这些了。”他也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敢直视对方了，眼神也从刚才那种慌乱变成了一种可以称得上温柔的坚定，“我想的可能没你那么多，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人说不出那么多漂亮话。你刚才说的我都认真听了，也想了，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你愿意选择我给我这个机会，我做梦都能笑出来。我会一直珍惜你，珍惜你的感情，也珍惜我们之间的每一分每一秒，不管是过去的还是未来的。我会拿出我最认真的态度来对待你，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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