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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说了这么多不差这几句了，我就趁现在一起说了吧。”他下意识用指节轻轻搓了搓鼻底，“其实以前啊，我觉得我喜欢的人应该是脆弱的需要我保护的，我想给你钱，给你买东西，甚至想干脆把你养在我家里不让你跟别人来往算了，但是你跟我想的不一样。你总表现出很坚强的样子，不需要我保护，不需要我给你钱，不需要我给你买东西，我能想到的对人好的方式用在你身上却是无效的，甚至可能起到反效果，我以前是真的不明白，不懂怎么讨你喜欢，但是……”
他顿了顿，犹犹豫豫，又有些小心翼翼地低着头抬着眼看柏正清，跟个犯了错乖乖坦白试探对方态度的小孩似的。
“但是只要你愿意和我说，我都愿意改！很多时候你说出来了，或者骂我一顿，我反而松了口气。我他别害怕你不说话的时候，你越是什么都不说憋在心里，我越害怕你是在悄悄记我仇，等哪天仇攒够了，你就放弃我了。”
“你是知道的，一直以来我想要什么都能拿钱买到。硬要说的话，生老病死身体健康我的确买不来，但我又不是神，那些我也不奢求能控制。我本来以为除了这个以外，别的什么我都能买来，但你是真的一块硬骨头给我啃怂了。以前听别人说有些事真正爱上了才能懂，当时我不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跟谈情说爱扯不上关系，但谁让我碰上你了呢？”
他终于释怀般笑了出来，“唉，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也没打过草稿，反正我就是想让你知道，首先，我对你非常认真，你必须相信我。其次……”
这个其次，等了有点久。
柏正清本就擅长倾听，不喜欢打断别人的话，刚才自然也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耐心听着，这会儿等了这么久都等不到下文，他才柔声提醒道：“其次？”
车晨奕的眼神瞄了他一眼，又迅速飘开了。
感觉……
有点窘迫？
柏正清觉得，这人肯定是又嘴巴比脑子快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刚想主动说点什么给人找个台阶下，对方就像豁出去了一样，突然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其次，我超爱你！”
听着这像是鼓起巨大勇气才说出口的语气，柏正清又忍不住笑了，同样抱紧了对方……
今天的自己，似乎笑容格外多。不是习惯挂在脸上的职场微笑，不是不屑一顾的冷笑，更不是嘲笑，而是感受到了一种令人安心又踏实的甜蜜，出自本能的幸福的笑。
柏正清知道，车晨奕这个人吧，就爱听夸。
所以很多时候，他愿意不动声色地放低姿态去哄人开心。
“刚才说由我来求婚是开玩笑的。”他故作惋惜，语气中带了些惭愧，“求婚我恐怕做不到，毕竟连送个普通的情侣戒指都搞成了这个稀里糊涂的样子，所以……”他说着，用下巴蹭了蹭对方的肩膀，往人脖子上靠了靠才闷着声说道：“之后你跟我求婚的时候，记得拿出你最帅气最认真的样子来……”
“那当然了！”车晨奕果然很吃这一套，柏正清能感觉到刚才还扭扭捏捏的人一下子变得信心满满，连腰板都挺直了些。
“帅到能让你记一辈子？”车晨奕沾沾自喜地带着点骄傲故意问道。
“嗯。”柏正清趁着对方看不清表情，压根没憋着脸上的笑，坦率承认了，“帅到能让我能记一辈子。”
“我答应你。”车晨奕难得没有翘尾巴，突然认真的语气让柏正清都有些错愕，他没有嬉皮笑脸调侃，而是用沉稳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不只是向你求婚的时候，往后的日子，我会把自己刻进你的记忆里，让你一辈子都戒不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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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身体一直不好，腰突急性期疼得要死要活，靠看小说磕cp续命了……
第203章 191
很多时候，有些话在硬着头皮说出来时并不觉得多尴尬，但回忆起来往往想一头钻进地里。
此时此刻的柏正清就是这样。
明明是一个温情又甜蜜的拥抱，但他的脑子里却循环播放着刚刚的对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些的话讲出口的，虽说是大部分情侣都必须面对的严肃问题，两人也好好地确认了双方的态度，但是……
有点羞耻。
羞耻到他一时间想不到这二十多年人生中还做过什么比这更让人脸颊发热的事……哦，还真有。
就是他莫名其妙被车晨奕找上门，还被对方在三更半夜的小区楼下喊全名的时候。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有种在小区邻居面前抬不起头的丢人感。
而且不仅是丢人的事，似乎自己所有那些破例的出格的从未尝试过的事，都跟车晨奕这个人有关。
真像是个被拉下水了的冤大头。
于是，他有些坏心眼地希望对方此时此刻也跟他同样尴尬——毕竟对方说的话比他更腻歪。
可惜对方毫无反应，甚至借着拥抱的机会开始动手动脚，不老实的爪子直往他衣服里探。
他做了个深呼吸，脑子里把这辈子遇到的尴尬事儿全都重温了一遍才终于敢直面现实。
直面这个虽然有点甜得发腻，却也算是必经之路的现实。
“结婚的事……”他不愿再沉浸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中，于是转移了话题，“如果你已经考虑好了的话，就按你想的来吧，我这边的话……”他垂眼，话语顿了顿，继续平静道：“没有什么可顾虑的，我爸妈不怎么跟我联系，我打个电话通知他们一声就够了，你家里亲戚多，要操办婚事的话应该会很忙。”
“我家的事儿我能处理好。”车晨奕意犹未尽，但也没纠缠，手在人衣服里面摸了几下，最终掐了一把对方的腰侧才收了回来，“我爸妈么……反正我不会让他们多搀和咱俩的事儿，倒是你……”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直白地问了出来：“我知道你跟你爸妈关系不怎么近，但连你结婚这么重要的事他们都不参与吗？”
“大概吧，”柏正清的语气里听不出遗憾或者惋惜，平静得像是仅仅在陈述事实，“平时我几乎不会主动联系他们，只不过结婚算是很重要的人生大事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我亲生父母，所以我觉得还是通知一声比较好。如果他们愿意来的话，就让他们来吧，他们不来也没关系。”
“这样啊……”车晨奕喃喃道，“我都还没有见过你爸妈呢，你真的不介意……？”
“嗯。”柏正清点了点头，确认道：“没关系的。我的事他们从不干涉，也没权利干涉，所以你也不用介意他们什么想法。况且你跟我爷爷关系都那么好了，他老人家巴不得我俩早点定下来呢。”
“哈哈，这倒是……”车晨奕干笑了两声，顺着对方的意思拉开了距离，直直盯着对方的眼睛，心里很想趁这个机会问一问以前从不敢提起的父母问题，但是犹豫再三，还是没问出口。
既然对方已经把他们从生活中剔出去了，自己又何必再让对方重新接纳曾经有过矛盾的人呢。
他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那你愿意跟我回家见一次我爸妈吗？”因为担心对方抵触，所以语气格外小心翼翼，“不是像以前那样偶遇什么的，就是……正式见一面的那种……”
“当然得去见了。结婚这么大的事，不见父母也说不过去啊。”柏正清开玩笑似的调侃道，“我家是情况特殊，要是连你爸妈都不去见，他们一生气把你逐出家门了怎么办？”
车晨奕这才松了口气：“逐出家门应该不至于，他们就我这一个儿子，舍不得扔，不过被我妈揍一顿倒是有可能。”
“那这事儿就定下来了？”他笑了几声不忘再次确认，“你可不许反悔。”
“我有什么可反悔的？”柏正清无奈道，“但结婚是大事，太仓促也不好，我们就按照平常的生活节奏慢慢来吧，等过段时间不忙了，挑个好日子去见你父母，然后慢慢筹备着，如果你想办婚礼的话……明年或者后年？我们也不需要那么着急。”
“婚礼当然要办了。”车晨奕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还等着看你穿婚纱呢。”
“？”柏正清皱了皱眉，当场浇灭车晨奕的美好幻想：“要穿你自个儿穿，我没有女装的癖好，我穿西服。”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你都不肯为了我穿一次？”车晨奕追问。
“不肯。”柏正清答得肯定，“这么好奇的话，你自己穿穿呗？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你不试试？”
“我有什么可试的，我又不是……”说到这里，车晨奕顿了顿，看着柏正清那副游刃有余的笑容，总觉得对方在给自己挖坑，于是索性不再争辩什么，“没事儿，西装也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我都喜欢。”
这也确实是真心话。
情人眼里出西施，喜欢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况且……车晨奕心想，柏正清底子好，个子高挑身材匀称，五官柔和又不失棱角，少了些侵略性多了些温柔，却也不会显得过于女性化……
俗话说，人帅裹个麻袋都好看，就是这个道理。
车晨奕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地就把自己给哄好了。
“这还差不多。”柏正清满意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虽然没能给人挖个坑让对方跳进去，不过这样也蛮可爱的。
正当他准备再调侃几句的时候，车晨奕再次凑上来环住了他的腰，缓缓把下巴搭上了他的肩膀，没头没尾地说道：“宝贝儿，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我感觉我这辈子都逃不开你了。”
“……也许吧。”柏正清微微勾了勾嘴角，“既然你知道一辈子都逃不开我了，那以后就对我好点，少气我，万一哪天真把我给气跑了，你可就追不回来了。”
“我对你已经很好了好吧！”车晨奕不满地为自己伸冤，接着又有点狡猾地反问道：“但是你肯定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毕竟感情这个蛊，但凡双方是真心，被蛊的就不会仅有一方。
柏正清愣了一瞬，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就你机灵。”
他当然清楚自己在对方身上投入了多少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而那一瞬的怔愣，完全是因为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就被看穿了……
……
“你说，我这算不算是以身相许啊？”车晨奕实在无聊，从背后搂住了正在办公的恋人，搭话道。
“怎么，就因为我小时候路过帮了你一把，你就要以身相许了？”柏正清没回头，眼睛依然在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同事刚刚发给他一份合作方的资料，工作的事他向来不愿拖，索性趁着闲暇翻阅起来。
“那也得看你愿不愿要了。”闲聊归闲聊，跟着扫了几眼之后，车晨奕伸手在屏幕中间的几个字上点了点：“这家人不是很厚道，之前和我熟人有过合作，对分红看得特别重，斤斤计较烦得要命，如果有其他选择的话就别跟他们签。”
“好，那之后再去商议。”柏正清点头，指尖飞速敲打着键盘把这些记录了下来，早已习惯这种阶梯式对话，于是不紧不慢地接话道：“你都把自己搞得可怜兮兮的送到我家门口来了，我敢不要么。”
“哈。”车晨奕乐了，没打算继续聊工作，于是抬手撩着对方的头发玩，“你一开始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后来你还骗我说你当时想直接报警呢。”
“是真的想过。”听到这，柏正清一转椅子背过了身，一脸认真看了过去，“不过看在你后来表现良好还算听话的份儿上，姑且不给你增加犯罪记录了。”
几句话聊得车晨奕开始傻乐，伸手就想拉着椅子跨坐到对方腿上，但是被柏正清眼疾手快当场推开：“你自己多重心里没数啊？你真坐上来这椅子今天就得断！”
“哪有那么脆弱啊！”车晨奕被推开，一脸无辜地垂着手站在跟前，“再说，断了就买新的呗，买个承重好的，我俩还能坐上面玩点新……”
话没说完，被人一把捂着嘴拖走了。
柏正清满脸无奈，看着对方一边被捂着嘴一边还乐，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不办公了，你说吧，到底想干嘛？”
“想躺你腿上玩手机。”车晨奕耸耸肩，找理由的话他可是信手拈来。
“好，你躺吧，你玩吧。”柏正清妥协，真就走到沙发边上坐了下来，拍拍自己的腿。
车晨奕乐颠颠地真就过去躺下了。
当然，躺了也没能管住他的嘴。
玩手机只是随口编的，他甚至是空着手躺下的。
他抬了抬胳膊，把手上的戒指举到对方跟前：“你既然都给我送戒指了，那叫声老公给我听听呗？”
“不。”柏正清偏过头拒绝，好不容易才让大脑不再去想那些深情得有些肉麻的情话，这会儿甩给他这么个肉麻的称呼，他差点想立刻站起来让躺在腿上的人滚到地上清醒清醒。
“为什么啊！”车晨奕据理力争道，“反正我俩都要结婚了，难道我不是你老公吗！”
“那你怎么不叫我一声老公听听？我不是男的啊？”柏正清一脸无语地随口怼了回去。
“老公。”车晨奕秒答。
柏正清：“？”
柏正清：“啊？”
着实没想到！
“老公。”车晨奕字正腔圆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叫完了，该你了。”
“……”柏正清花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来反应，然后才露出一个微笑:“我可没答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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