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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被对方敏锐地感觉到了，并且说穿了罢了。
口是心非着不愿承认，自己又是在逞什么强呢？
他于是叹了口气，见不得车晨奕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于是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我以后会好好听你说的，但是我现在很累，你先放我回去休息一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我不要等什么以后，我现在就要和你说。”车晨奕立刻拒绝道，柏正清能感觉到他把自己抱的又紧了一些。
没等柏正清问出一句为什么，他就接着说道：“我怕你现在走了之后就再一次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我怕我再也找不到你，我怕我就这么又把你弄丢了。”
“那你也不能总这么一直勒着我啊……”柏正清妥协般地哄道，“怎么可能再也找不到我呢？就算我现在去申请离职，也得过上几天才能把手续办下来吧，哪有你想象中那么快说走就走啊。”
车晨奕：“你看，你这不是都已经想到要离职了吗？”
柏正清：“……”
“我那只是举个例子，没说我真要离职。”柏正清无语了一下，服了车晨奕这自动过滤信息的耳朵，继续说道：“那你想怎么样？就这么抱着我不让我回家，在这耗一晚上？”
车晨奕立刻回答了柏正清的问题：“我想让你把你对我的误会都问出来，好好听我给你解释清楚，然后保证再也不会对我说那种赶我走的话。”
柏正清沉默了一下——
你要求还不少。
“好吧，好吧。”因为赶着时间，并不太想耗在这里，他于是妥协道：“那你说吧，说完就放我回去，好吧？”
车晨奕没有对柏正清的问题做出什么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柏正清垂眼——想问的太多了，但是既然已经认为这段感情没必要开始，那么那些事情问不问其实也就无所谓了。
他于是说道：“我想对你说的话之前已经说完了，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既然你不想问，那就我来解释给你听吧。”车晨奕松了松力气，把脑袋轻轻抵在柏正清的肩膀上，缓缓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在门外面都听那两个人自以为是地说到了什么程度，但是反正她们说的话里肯定没几句能信的。”
见柏正清没吱声，他于是深吸了一口气，一边整理着思路一边概括着，“这次见面本来就不是我自愿的，你也知道吧，像我爸妈他们那种家族之间的关系很麻烦的，大家都巴不得跟有钱有势的人家打好关系，结婚也就是他们能想到最名正言顺的手段了，所以我这不就被我爹妈给忽悠过去了么……”他顿了顿，有点不悦地啧了一声，“本来说好的只是应酬吃顿饭而已，我临出发之前才听司机说对面只有一家人，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是他们是把我忽悠去相亲的……所以我才故意没带那个礼物。那个是我妈之前买了交给我让我带去的，我当时一想到肯定是要让我亲自送给那家的小姑娘，我就干脆没拿。再然后……呃……对，我和那个小姑娘。我之前说的是真的，我俩根本都不熟，一点都不熟，只是以前参加什么聚会的时候见过几面客套过几句罢了，和别人家的孩子也是那么客套的，我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我保证。”
一股脑说完，他抬起头看向柏正清的脸，像是回答完问题等着老师评价的学生一样眨了眨眼，“你……还有什么想听我解释的吗……？”
“……”柏正清下意识想说没有，但是刚刚听着车晨奕努力去向自己解释这些事情的语气，莫名就觉得心软了下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渐渐融化了一样的感觉。
抵不过内心深处的那份莫名的冲动，他还是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我不是刚说了吗，我之前以为只是普通应酬，司机来接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忽悠我呢，我寻思就是吃顿饭而已，也没多大事，再说也不一定是相亲嘛，我就感觉这种事没必要和你说啊……”车晨奕委屈巴巴嘀咕道。
“我不是指这个。”柏正清垂了垂眼，重新问道：“你们不是早就有婚约了吗？”
“我妈说我们早就有婚约了？”车晨奕反问道，没等柏正清答话，他就有些懊恼地自己接了话，“啧，烦死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瞎安排我的事……算了，我提前跟你说好，我在遇到你之前，或者说在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之前，一直都是骄傲且自由的单身状态，什么情人啊未婚妻啊一律没有，你别听我妈瞎说。就算她真那么安排了，结婚的人是我，我不同意，这婚就不可能结。”
“……”听到这话，柏正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父母都开口了，这种事情你真的觉得你能违抗得了？”
语气微妙。
柏正清说这话的时候偏了偏头，车晨奕看不清他的表情，猜不透他是带着什么表情和心态说出这句话的，于是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反驳道：“我怎么就违抗不了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那一套？别人会不会同意我不知道，反正这招在我身上行不通。”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柏正清的脸，加重了语气，“别人干涉不了我的决定，我只会跟我选择的人在一起。”
柏正清沉默了半晌，车晨奕才听到他轻笑了一声：“希望你真的能得偿所愿吧。”
“……”车晨奕皱了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句祝福罢了。”柏正清淡淡地答道，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
——也许你现在说起来轻松，觉得父母的意见无所谓，但是这种事情大概是比你以为的要更加困难的……
第91章
“……行吧。”车晨奕凭直觉感觉这话听着不对劲，像是话里有话，但是看柏正清不打算多说的样子，便也没再追问，“我已经把我能解释的都解释过了，你现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柏正清立刻答道，心里只想让车晨奕赶紧放过自己，让自己好有个机会喘口气儿缓一缓。
车晨奕确认道：“这可是你说的？”
“怎么了？”柏正清挑眉看过去。
“没有想问的了也就意味着你对我没有误会了。”车晨奕说道，“你之前答应过我，没有误会了就不许再生我气了。”
柏正清：“嗯。”
车晨奕：“真的？”
“真的。”柏正清无奈又疲惫地笑了笑，“我也不喜欢自寻烦恼啊，有误会就立刻说开了解释清楚，我们现在这不已经是最有效率的解决方式了吗。”
车晨奕：“……那你不许再阴阳怪气我。”
柏正清：“好。”
车晨奕：“也不许再说什么未婚妻之类的。”
柏正清：“好。”
车晨奕：“赶我走也不行。”
柏正清：“……”
——我倒是想赶你走，关键是我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你也不走啊！我赶，我赶得动你么！
柏正清：“好。”
“……”车晨奕盯着柏正清的脸看了一会儿，“你答得这么爽快，总让我感觉你在敷衍我……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干嘛啊。”柏正清终于是忍不住了，无奈地笑了一声，“你不是也知道么，心里有事纠结着的话，我会失眠的，所以就当是为了我的睡眠质量着想吧，现在我也听你说完了，误会也解开了，没有什么可纠结的事了，我当然答得爽快了。”
这话说得不假，他对车晨奕的误会的确是解开了，知道车晨奕对那个女孩的看法了之后，心里的确没有之前那么多的猜疑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只因为这么一个小插曲就决定要和对方交往了——
摆在自己面前的担心和阻碍可不是只有这一个小小的误会而已啊……
再等等吧，既然对方执意要坚持，那至少先等到自己整理好了思绪有勇气面对这份感情了再说吧。
他于是抬眼对上车晨奕的视线，既是给对方的一个答复，也是在心里默默给对方致了个歉——抱歉，我没有你那种坦然面对感情面对未来的勇气，也做不到立刻给你答复，所以……再给我点时间吧。
“……”车晨奕见对方视线毫不躲闪，没有骗自己的意思，于是没有深究什么，只是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索性就这么信了。
但是还是有点不放心。
他犹豫了一下，别别扭扭地开口道：“那……你怎么证明你没骗我？”
“？”柏正清愣了一下，一句“你又犯什么神经”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他换了个说法：“我说出来的话就这么没有可信度？”
“不是这个意思……”车晨奕嘀咕道，“口说无凭啊，你就不能做点什么实质性的事来证明一下……”
话听到这里，柏正清猛地意识到，自己忘说了一件事——忘记和他好好划清界限了。
“车晨奕。”他突然认真起来。
“怎么了，突然这么认真？”车晨奕歪歪脑袋看过去。
“我的确对你和那个女孩之间没有什么误会了，但是，我相信你和别人之间没有关系，并不以意味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一定要有什么改变。”柏正清平静地说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车晨奕没回答，反问道：“到现在了，你对我还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个问题过于敏锐，柏正清一时间找不到什么适合的话来回答。
感情还是有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本就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类型，面对一个向自己掏心掏肺示好，一个像是不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一样坚持不懈地对自己表达喜欢的人，他不可能那么冷血地无动于衷。
但是，经过客观的思考，他还是认为自己和对方各方面都并不是那么合适。
愿意相信对方是真心喜欢，却不敢相信对方真的能够克服那些困难，那些来自于外界和现实的压力与阻碍。现实往往让人不得不妥协，往往是打碎多少人那美好爱情幻想的罪魁祸首……
所以，他才会不想开始这段感情。
这种话怕是跟车晨奕说了他也不会明白的吧，没有经历过的人大概是体会不到人在现实面前的无奈感的……
柏正清闭了闭眼，不打算把令人遗憾的往事重新扯出来，于是决定撒一次谎，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怎么有吧。”
“我不信。”车晨奕立刻接话，“你对我的态度不像是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我明明就感觉你对我的态度有慢慢变好……而且既然你刚才会误会我喜欢别人会吃醋，那就说明你并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啊，没人会对着无关紧要的人吃醋吧？”
柏正清：“……”
——这要让我怎么反驳啊！！！
“我说对了？”车晨奕歪了歪头。
“不是……”柏正清强装淡定，继续努力给自己圆场，“我自认为待人还算友善，对谁都是那个好态度……”
车晨奕：“那你之前误会我要和别人结婚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又是下意识的否认，话说出口，柏正清自己都不信。
实在是没什么底气，他叹了口气，承认道：“我当时生气是因为，觉得你太不把感情当回事了，明明有婚约还要对着别人说什么喜欢想要在一起之类不负责任的话。”
“那现在呢？”车晨奕突然问道。
“什么？”柏正清困惑。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不负责任吗？”车晨奕往人跟前凑了凑，在昏暗的车内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我现在没有在装模作样演给你看。不接他们的电话也好，跑出来不回去和你待在一起给你解释也好，都是因为在我心里你才是首位，其他的人其他的事统统都可以往后排，所以我才会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给你演戏……我想让你明白，我是真的把你当做很重要的人来看待的，所以不要再怀疑我了，好吗……”
“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柏正清抿着唇顿了顿，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抱歉。”
“……你如果真的觉得抱歉的话，就至少别再对我那么设防了吧？”车晨奕一副罕见的柔和语气，“你说感情不能施舍，但是我其实不介意。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愿意试着喜欢我一下，我不介意那份感情是不是你施舍给我的……你不要再赶我走了就好，反正我是心甘情愿黏着你的，我就这么一直在你跟前晃悠一直对你好，没准哪天你就不知不觉中已经爱上我了呢？”
“你……”柏正清皱了皱眉，面对这么直白的话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于是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先让我消化一下今天的事情……我要回去了，你下车吧。我知道你有司机接送，不差这么一辆车。”他不打算再等车晨奕接话，决定结束这场对话，听着语气平静，却没有给车晨奕一丝妥协的余地，“给我点时间，让我整理一下情绪。”
“……”车晨奕也听明白了，估计现在就算自己再这么步步紧逼，以柏正清的性格可能也不会就这么承诺自己什么，于是他几乎下意识地追问道：“你之后不会躲着我吧？明天还会来上班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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