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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朋友推荐的，就来玩过一次。”车晨奕说道，想了想，又发问：“你很缺钱？”
“不缺。”柏正清即答。
“不缺钱干嘛还要用下班时间来打工？”车晨奕难以理解这种行为，于是困惑发问。
“因为无聊。”柏正清说得轻描淡写，“为了找点乐子打发时间而已。”
“……”车晨奕一脸无语地沉默了几秒钟，换了一只胳膊撑着下巴，习惯性地用指尖敲了敲桌面，“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柏正清说道，“白天在公司要被你黏着一整天，就连下班后都不给我点私人的时间和空间了？就算你是老板，也没权利干涉员工下班后的私生活吧。”
见车晨奕一脸别别扭扭的样子没吱声，柏正清于是也用手肘撑着桌面，看向对方，“说吧，这么急着跟过来找我，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车晨奕立刻答道。
“没什么事儿你大老远跑这儿来？”柏正清无奈道，“你的应酬呢？已经结束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结束？”车晨奕嘁了一声，“我根本就没回去好吧。”
柏正清：“……”
柏正清：“你就这么跑出来一去不回，你爸妈他们也不找你？”
“找啊，找得可急了。”车晨奕耸了耸肩，说得轻松，“然后我嫌烦，就把手机关机了，他们这不就找不到我了么。”
柏正清：“……”
“算了，没什么事儿的话，喝完这杯你就回去吧，别在这儿耽误我工作。”柏正清好不容易才勉强调整好了心态投入了工作，这会儿不打算继续跟车晨奕说这些车轱辘话，看了看对方手里已经见底儿了的高脚杯，又看向一旁忙着招呼几位客人的小唐，说着直起了身子，准备过去帮忙。
“你跟谁说话聊天儿不是聊啊，反正你这工作不就是陪人聊天么，跟别人可以，跟我就不行？”车晨奕说着，一把拉住了柏正清的胳膊。
吧台另一头的小唐用余光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远远地偏过头来，用眼神询问柏正清需不需要帮忙。
柏正清摇了摇头用眼神回绝了对方，然后重新看向车晨奕，一阵对视后，他像是妥协了一样叹了口气，没再执意要走，而是重新倾了倾身子撑在了车晨奕面前的吧台桌面上，开口道：“续杯加钱。”
第93章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猛地想起了车晨奕刚刚说自己没有回饭店，柏正清皱了皱眉问道。
“当然没有啊。”车晨奕故意说得委委屈屈，“还没等上菜呢就跑出去追你了，结果被你说了那么一堆伤人心的话，哪还有心情吃饭啊？这不，追着你就过来了。”
柏正清：“……”
——虽然这是他自己非要不吃饭就跑过来的，我没有理由必须照顾他，但是……但是也总不能让他像这样一直饿着肚子吧……就他那饭量，一晚上什么都没吃，胃里肯定不舒服……如果空着胃就这么喝酒的话对胃也不好……
“算了。”柏正清皱着眉，没再多犹豫，叹了口气直起身子，“在这等着，我去后面让人给你弄点吃的。”
车晨奕语气夸张地故意问了一句：“你不会想趁这个机会讹我一笔吧？”
柏正清：“……”
他无语地看回去一眼：“算我请你的，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虽然他车晨奕不差这么一顿饭钱，但他就是想要柏正清给他点特殊待遇，这会儿没忍住笑了起来，随口打趣道：“你这业务还挺广泛。”
“那是当然。”柏正清接了一句，转身走向后厨。
说的是一份烤肉拌饭，实际上，凭着员工特权和熟人加成，柏正清特意跟人嘱咐了一句：“加饭，肉也放多点，谢了。”
以开了车不能喝酒为理由，柏正清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就这么在角落里陪着车晨奕边喝边聊起来。
“你平常都跟他们聊些什么？”车晨奕抿了一口柏正清亲手给他续的低度酒，随口问道。
“看人家想聊什么我就陪着聊什么呗，就跟现在一样。”柏正清答道，“过来纯聊天的人也不算特别多，毕竟这里也不是那种专门为了找伴的地方。来店里的大部分是些朋友聚餐的，一边和熟人聊天一边听乐队，全当是一段休闲消遣的时间了。”
“那刚才那个大叔算什么？”车晨奕直奔重点。
“我刚说了，那种人不算多，但不是没有，偶尔会有那种专门过来就想跟店员喝个酒谈个心的人。”柏正清解释道，“那位啊……应该是把我当成晚辈，或者说儿子一样的存在了吧。”他有点无奈地笑了一声，“之前老跟我说他家儿子怎么怎么样，跟我年纪差不多大身材个子也都差不多，但是脾气一点都不好什么的。感觉他之所以每次过来总要找我聊，大概是因为跟自己儿子关系不怎么好，有些话对着人家说不出口，所以只好和我说说了吧。”
“……别人把你当儿子看你都乐意啊？”车晨奕听完，很欠揍地冒出来了一句。
“不乐意又能怎么样？”柏正清反问道，“突然翻脸把人家给打一顿吗？我还想不想在这里干了。”
车晨奕：“……行吧。”
车晨奕：“除了他之外，你就没有什么别的固定客户了？”
“当然有了。”柏正清坦言道，“我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自认为跟人聊起天来也不是很容易冷场，有固定客源也很正常吧。再说，干这个职业的，要是没有点固定客源才说不过去吧，那也太没有个人魅力了点。”
“我猜也是。”车晨奕笑了一声，“你要是跟我说你没有什么专门冲着你来的客户，那我才不信呢。”
柏正清撇了撇嘴：“知道你还非要问？”
“你亲口承认的跟我自己猜到的能一样么。”车晨奕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些人里面就没有谁想跟你要个联系方式的？”
“这儿有规矩，在店里工作的时候不可以随便给出个人联系方式。如果有客人想联系哪个员工，那就只能亲自来店里当面联系。”柏正清笑了笑，“也算是一种经营策略吧。”
“你们店长还挺精的。”车晨奕笑起来，“哪天让我也见见？”
“你见我们店长做什么？”柏正清看他一眼，“别告诉我你打算找她面个试，然后跟着我一块儿过来兼职当吧台酒保做服务生。”
“当然不可能，让我服务别人？想得美。”车晨奕嘁了一声笑道。
柏正清：“那你找她干什么？”
“随口一说。”车晨奕耸了耸肩，敷衍了过去。
这时，有人从里面探头喊了柏正清一声。
柏正清会意，对车晨奕说道：“你自己去边角里找个空位吧，我去给你拿饭。”
端着一份烤肉拌饭回来的时候，见车晨奕还是待在原位，柏正清皱了皱眉：“你没听见我刚说的话？”
“没空桌了。”车晨奕答得无辜。
“……”柏正清自然是不信，亲自走到大厅来来回回找了一圈。
——还真没空桌了。
怎么这么巧。
“……那你跟我过来吧。”柏正清无奈，只好领着车晨奕到了员工们换衣服休息用的小房间，“在这吃，吃快点，省得耽误别人过来休息。”
“好嘞。”车晨奕答得爽快，看了一眼饭的分量和烤肉的占比，抬眼问道：“你特意给我加量了吧？这肉都快铺满了。”
“还不是怕你那饭桶一样的胃填不满么，到时候吃不饱饿死在店里怎么办。”柏正清没否认，只是怼回去了一句。
“嘿嘿，你对我真好。”车晨奕嬉皮笑脸地说道。
“少贫嘴赶紧吃，吃完出去，别在这占着员工休息室。”柏正清瞪他一眼。
“说话又不影响我吃饭。”车晨奕耸了耸肩，听话地立刻开启了干饭模式，不忘抓住这个机会跟柏正清搭话，“刚那个小孩儿，也跟你很熟？”
不难猜到车晨奕口中的小孩儿是在指谁，柏正清于是答道：“嗯，很懂事的一个孩子，我们关系确实挺好的。”
“叫什么？”车晨奕问道。
“Candy，我一般叫他小唐。”柏正清答，答完还笑着调侃了一句：“怎么，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放屁。”车晨奕扒拉着手里的饭，“随口一问罢了。又不是看谁都像你，别人哪有那么容易让我一见钟情。”
柏正清：“……”
——你这人说这种话还真是向来直白，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委婉的吗……
“他信息素挺好闻的，感觉容易招惹人，让他平常多注意着点吧，别跟Alpha凑太近。”车晨奕扒拉着饭，继续说道。
柏正清沉默了一下，“……你还会关心别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就不能做出一些善意的提醒了啊？”车晨奕不满道，“还不是看在他跟你熟的份上，怕你个老好人总为他的事操心把自己给累着了。”
“我们同事们基本都会关照着他的。”柏正清这次没有怼什么，只是继续说道，“在店里的时候就得防着有对他心怀不轨的人，下班之后也会轮流把他安全送回家。”
车晨奕：“你们还挺体贴。”
柏正清：“那当然了，这家店里的同事们都是很好的人。”
车晨奕：“哦……”
“……你这是什么语气？”柏正清挑了挑眉。
车晨奕：“没什么语气，就是想着什么时候你也能像夸他们一样夸夸我。”
柏正清：“……”
柏正清：“你想得美。”
“嘁，区别对待太明显了吧。”车晨奕嘀咕。
“主要是你也没做什么值得我夸的事啊？”柏正清无语，吐槽道，“你要是表现得好，我当然也会夸你了。”
“比如呢？”车晨奕端着碗，抬起头眨眨眼追问。
柏正清：“比如你吃完饭就老老实实回家去，别留在这给我添麻烦。”
“哦，那还是算了吧。”车晨奕把头重新低了下去。
柏正清：“……”
——既然不打算听我的那你问什么问啊！
第94章
“吃饱喝足了就别在休息室待着，我还得回吧台。”见车晨奕吃完了，柏正清收了餐具站起身。
“哦。”车晨奕跟了上去。
知道甩也甩不开，柏正清索性没接话，最终是任凭车晨奕跟着自己回到了吧台。
“对了，我还没问呢，你干嘛非来酒吧打工啊？”车晨奕重新搭话，“你一不缺钱二不钓人的，我以前还觉得酒吧这种地方你绝对不会踏进一步呢。”
“因为酒吧给开的工资比较高啊。”柏正清答得爽朗。
车晨奕：“……”
车晨奕：“就这？”
柏正清笑了笑，重新解释道：“这家店最开始的时候缺人，当时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找我，问我能不能去他发小开的店里帮帮忙什么的，怕有人闹事，我就答应了。”
车晨奕：“这样啊……你不讨厌酒吧这种地方吗？”
“分情况吧。”柏正清想了想，“如果是那种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的酒吧，我进都不会进一步。这里的话，氛围还蛮不错，同事人也都很好，我还挺喜欢的，就这么一直干下来了。”
“而且我是Beta，不会被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影响，很方便。不只是我，店里的员工大部分都是Beta。你能见到的人里……”柏正清在店里环视了一圈，“调酒师是Omega，小唐，刚才介绍过了。还有一个新来的服务生好像是Omega，但是刚来没多久，我不是很熟，他今天也没轮班，下次有机会再给你指吧。再就是后厨有个Alpha，人挺内向的，基本不出来露面，不过手艺很好，除了各种菜式之外，店里的甜品也都是他负责的。除了我提到的这几个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Beta。”
“虽说不是性别歧视，但是出于人身安全考虑吧，我们店长招人的时候，基本都是面向我们这些性别为Beta的人来着，毕竟不受信息素的影响。”
“这样啊……”车晨奕若有所思地拖了个长音，“但是你解释了这么多，说的都是什么别人拜托啊你需要你帮忙啊之类的，我是想知道的是，你自己为什么愿意在这儿干？”
柏正清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我很无聊，想找点儿乐子打发时间。”
“真的假的？”车晨奕挑了挑眉。
“我的职责是听客人说话，怎么现在成了你反过来打听我的内心世界了？”柏正清扬了扬下巴反问道。
“不可以吗？”车晨奕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我想聊的话题就是关于你的话题，我现在是客人，跟我聊天就是你的职责。还是说……你要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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