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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阶(近代现代)——赤道今日周几

时间:2024-10-13 19:48:38  作者:赤道今日周几
  燕贺昌一直在玻璃柜外面坐着,里面挡了半截身体,也没看见寸头右腿是这个情况。
  瞧见那只机械腿,多问一句:“你这个伤?”
  “哦,出了点意外。”寸头冲他一笑,大啦啦的,“我老婆耳朵不好,就是小时候被家暴,然后一只耳朵被他继父打聋了,另一只也不太好使,必须得很大声讲话才能听见。我们俩原来也不在这边开店,最早是在西桥火车道上当铁路工人,就是负责捡障碍物那种,后来有一天轮到他上班,刚好那趟火车改点,他正在轨道上捡东西没听见鸣笛,眼看车开过去我都要吓死了,一个飞扑过去救他,结果自己腿卡里,然后就——”
  他咔了一声,冲燕贺昌做了个切的动作,脸上没心没肺的笑,看不出半点挫败,坦率到仿佛在讲他人事迹。
  “老婆”又端了一盘白斩鸡出来,见寸头男孩摘了机械腿放在椅子上,微微一怔,眼里充满愧疚:“……又疼了吧?我说让你换个好一点的护托,你嫌浪费钱,是不是又磨烂了,让我看看。”
  “没事。”寸头男孩刚才疼的龇牙咧嘴,他“老婆”一出来,立马装大丈夫男子汉,“嗨,这点小事儿算什么呀?小爷我一周前穿的是机械腿跑马拉松还拿了第一名,你又不是没看见,这点小事还疼来疼去,那不让人瞧不起?”
  “……”老婆不讲话,饭菜放在玻璃柜上,蹲在寸头男孩跟前给他擦药。
  没一会,清冷俊美的脸上眼泪流了一脸。
  外面这雨下的是越来越大了。
  伴随着轰隆隆的雷,仿佛在向世人诉说,天无情,而人有。
  长长久久,牵连不断。
  风雨雷鸣,只庇佑真正有情厮守之人。
  只看那人懂不懂,愿不愿意许。
  ……
  燕贺昌将修好的手机攥在掌心,解锁,打开相册。
  温绕以前很喜欢拍照片,去哪个地方都要拍一张作为留念。他跟别人拍纪念照还不一样,每张下面都专门写了一篇小日记,那天他看见什么,发生什么,遇见什么事,碰见什么人。
  燕贺昌一篇篇翻过去,竟发觉他手机里存的每一张照片都是跟他见面的日子,结尾也必然提到他。
  只是温绕怕给他带来麻烦,所以从不写他名字,只有一只燕子的图标代替,只有他们彼此知道它是谁。
  一张又一张照片翻过去,燕贺昌垂眉低眼,手机拍照确实可以,每一张都刚好能把温绕衬得清纯可爱,一路记载了他这几年从学校到社会的一点一滴。
  内容翻看过去,燕贺昌看见其中一张照片,温绕拍了一张本市有名的烘焙店门头,而下面写的日记则是今是个好日子,我要去给燕子先生过生日,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惯水果蛋糕,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吃。
  在那张照片的下一页,是温绕偷拍的一张两人合影。
  屏幕太小,两人的脸露了一半。燕贺昌自然不知道在睡梦中被拍了这张照,温绕正在他胳膊上举高了手机,脸上是大大的有点傻气的笑容,他在日记里写,燕子先生睡着时真好看,老男人有老男人的魅力。
  后面他又写,蛋糕赌错了,大概他讨厌吃奶油吧,下一年我还是买玛芬蛋糕,不要奶油那种,但愿他喜欢,但愿他不嫌弃。
  雷声再一次从远处的山谷轰隆隆传来,燕贺昌回过神,室内电压低,灯泡闪了闪,连那两扇玻璃拉门都跟着晃动,像电影里的恶劣末世。
  外面的雨已经大到足以淹没整座城市,像是谁在天空最高处泼了一大盆水。
  连这间小小的维修店铺门前都铺满了积水,地下荡漾着一层细微的波浪,上面可以游船。
  而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却在一个非常狭小的门市读到了独属于温绕的,隐秘的照片日志。
  维修店铺从左到右不过十平方,左侧一面墙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手机壳,挨着小门的地方放了电脑桌,还有主机。右边是几只大柜子,上面是些音箱路由器什么的,靠近门的玻璃柜里还有各种各样的手机,看样子都是模型,不过一两年也卖不出去一台,大家都怕买到假货,很少有人在修手机的地方买手机,不当上当的怨鬼。
  窗外瓢泼大雨,室内开了一只小风扇,脑袋从左摇到右,就这么嘎吱嘎吱慢悠悠地吹。
  燕贺昌把这只小手机里的秘密窥探的1/3,终于发觉,他不该对小朋友生怨。
  年轻人毕竟思维不同,温绕又不会说花言巧语。燕贺昌看着玻璃柜台想,如果他说的话不是那个意思,自己岂不是误会了温绕?那他现在应该很伤心?
  他心中那片许久都无人打理的荒芜花园,在这一刻一点点藤蔓散开,露出百花齐放的浓艳。
  手机揣回西裤,燕贺昌抬起头。
  柜台里的一对情人都收了声,寸头男孩坐在板凳上,咧嘴笑着看他“老婆”,偶尔犯个贱,伸手摸摸“老婆”鼻子,他的眉毛,像个多动症儿童一样,一边小声乱喊。而那个非常漂亮而且阴郁的男人没有责备,也没让他老实点,一直忍他到擦了药,收拾好伤口,这才在寸头男孩问他“你今天是不是还吃那些个难吃的健身餐”时嗯了一声,看着寸头男孩的嘴巴说,“这个星期要增肌,所以还是吃难吃的健身餐。”
  小两口对视片刻,咧嘴笑了,没在意店里还有第三个人。
  老吴打着伞在门口接人,燕贺昌终于回神,准备离去。
  他起身,柜台里的小两口也起身:“谢谢您。再见。”
  燕贺昌回头,想说些什么。
  视野落在白背心男生那两只白净的,没有佩戴助听器的耳朵,以及寸头男孩短了一截的腿,只点了下头,无多言语。
  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心中有了数。
  在一柄黑伞下皮鞋迈开,从这小小一间铺子中走了出,想起温绕同他都健全,似乎没什么理由不珍惜,反倒惋惜。
  老吴撑伞把人送进后座,说:“这两天这天气真是鬼见愁,要人命似的一会阴一会晴,我寻思也不是6月天,怎么就像个小孩的脸说变就变?燕部,咱们现在回办公室?”
  窗外雨帘顺着玻璃窗往下流,模糊了世界。
  燕贺昌坐在公务车后座,享受着空调冷气,由内而外看那些雨水。
  不知道想起什么,他掏出温绕的小手机在掌心中一转,问老吴:“你说,是天气多变,还是情多变?”
  “啊?”老吴愣了愣,摸着下巴想了一会,犹豫不决,“那应该是天气吧。毕竟两口子除了特别不能接受的底线问题,我还没见谁是真正一点都不再爱对方的。有些就算出轨,为了孩子,最后还是选择接受对方,这太多了。”
  “是吗。”燕贺昌笑了,手掌向雨水中的玻璃楼一挥,“那走吧,不回办公室,随便找个地方,等他下班一起回去。”
  老吴眼睛瞪大三倍:“啊?这,真不回去了?外头这么大的雨,咱们就一直干等着?”
  “多话。”燕贺昌叠起来一条长腿在膝盖,双眸透过雨幕出去,脸上储笑,“有个借口让你带薪休假还不好,非要一月22天,把这个班一分不差上完它不可?”
  “那不至于。”老吴沉思一会,乐了,“行吧,听您的,您坐稳,我这就掉头回。”
  臣随主便,燕贺昌愿意让他偷懒,他又何必介意。
  反正特权这种东西,无论贵贱,是人人都想得,他乐得恣意。
 
 
第17章 情敌
  等待时间不算太长,燕京报社三点上班,没什么事六点就能下班了。
  这场雨下的也没有维持太长时间。下午5点钟,西方雨过天晴,老吴在车里坐了挺长时间,一下雨膝盖就疼,忍不住趁雨停功夫出去转了一圈,想着给燕贺昌买些水啊什么的。
  温绕倒不知道他俩在楼下等着,5:30全静静给他很厚一摞纸,温绕以为是让他参加什么项目,结果全静静说是一些打印废的东西,说他上学可以当演草纸,算算题什么。
  临下班前燕京报社开了个会,大意还是说有关文集的最新出版。
  经典文物每次出版总能有全新的销量,一部分适合内容有关,另一部分则是看封面的二度装订以及各项排版,还有里面新增的插图以及赠品。
  现代人的读书目的跟以前有很多差别,书籍最早出现的时候,人们读书就是为了读,是产生了阅读欲望,想了解世界更多。到后面伴随赠品出现以及分类的多种多样,导致部分青少年买书订杂志不是为了去看,去学习,而是单纯为了能够同学之间谁的礼品更酷炫。
  诗歌文集原本就不像同人故事这样在市场受欢迎,除了一些文学爱好者,还有那些教育部门规定的必读,其他不知名作家的作品就算印出来,也会无人问津,一辈子堆积在了各大书店的角落。
  文学发展,演变到最后就变成了戏剧化的悲剧。而那些日以继日购物转出来的思想,终究会为书籍的赠品,以及更漂亮的营销手段而退避三舍。
  温绕在出版社开的第一场会,感悟良多。
  6点出头大家依次下班。向峰通常是最后一个,全静静倒数第二,这两人把其他同事全都送走,当天的收尾工作轮换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下楼见温绕还没走,说:“这两天不太忙,你按时下班就行,不用等。”
  话是这么说,但老板不走,实习生第一天哪有提前跑路的?
  温绕借口先把手上这一章节翻译完,算是学校里的一个假期作业。等向峰和全静静都离开,他忙活了20来分钟,才伸个懒腰关掉电脑,拿了包往外走。
  这栋楼按时下班的并不多,出版社工资不高,但能准时下班这一点比很多公司强多了。
  温绕从兜里掏出新手机,刚开始还用不习惯,总觉得从小屏换大屏有很多不舍得。
  断舍离三样,他分不清哪个会让人被困更多。打开消息群,先看到刘雪娜他们几个出发的消息,往下拖了几条,他发现朱瑞依旧保持沉默,所有留学生都在议论飞往东南亚的航班上有一种格外奇怪的香味,只有她像是泡沫,始终一句话不说,也不参与任何讨论,好像说了只会自找难堪。
  信息跳出来,温绕看电梯停在三层,估计还有一段时间,这就点开语音,放在耳边听。
  是一个语种系的学长,因为成绩太好,家世显赫,去年做了交换生,刚好上个月回来,想到温绕一起做过一个学分项目,正好他现在要在国内创业正是缺人的时候,就发信息邀请温绕让参加他生派,说从教授那里知道他现在进了燕京报社实习,专门过来接他,已经到楼下了。
  学校里的这些个应酬温绕其实不大喜欢,在他印象里人应该去结交有用的人们,要么能帮他往上爬,要么能给他介绍资源。而像学长这样曾经一起合作,但现在没什么必要再过多牵扯的,他真心不想浪费时间。
  本来想找个理由推脱,从电梯出去没来及找后门,学长开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在玻璃转门前冲他鸣笛:“温绕,快点下来啊,等你呢!”
  “……”
  你不如拿个大喇叭吆喝。
  头皮硬的发麻,温绕不想引人耳目,深吸一口气,朝人过去。
  老吴买水回来,见燕贺昌盯着外头一辆红色跑车,还以为他是对那车感兴趣:“燕——”
  刚叫一个燕字,发觉不对。那跑车上下来一个男孩,瞧年纪也就二十六七左右,他对面站着的却是两人在大雨里等了一下午的温绕。人家此刻还浅浅笑着,一点没发觉燕贺昌车在对面,真是铁了心要踩老虎爪子。
  “燕部,这……”老吴刚要说话,燕贺昌一个手势,他闭嘴了。
  曲林拿了瓶饮料,见温绕第一面,先结结实实跟人来了个拥抱:“好几年没见你了,个子又长高不少啊小弟弟。我问罗教授你现在什么情况,他说你没做留学生,一个人跑这出版社实习——怎么样,还行吧这儿,用不用帮你打个招呼什么的?”
  “谢谢学长,我在这边挺好的。”温绕怎么进的燕京报社自己一清二楚,他不是见便宜不要的人,而是知道曲林无非是个富二代,就算再有本事也比不过燕贺昌能耐大。
  与其欠他人情,不如就这样干干净净,什么都不让他做。
  “下午一直都下雨,我原本还担心你今天不上班,看样子挺走运啊,大概是寿星福利?哈哈。”曲林在国外待了几年,身上花衬衣,纯色热裤,脚下踩着一双底子非常厚软的洞洞鞋,一笑一口白牙,除了在东南亚晒的有点黑,跟几年前年没什么变化,丝毫不见年纪增长。
  这几年r大招收了不少人,但对校草榜单,还属温绕和曲林始终名列前茅,名列不落。
  两人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位置永远轮换着来,这个月曲林第一,下个月就是温绕,谁知道那些年轻可爱的姑娘们理想型变得为什么这么快,反正男神一个月更换一个。
  下过雨的空气透着一丝清新,夜幕沉下,曲林花衬衣被晚风吹起,半长头发扎了一半,手上缠了一条特别长的罗汉珠,一看就是从东南亚刚回来。
  论颜值他确实长得很不错,论脾气性格也很好,大概是校园里面最受欢迎的那种开朗学长,什么事情都能帮忙去做,还不求任何回报,纯粹人格魅力强烈,没有任何不轨之心。
  夜色照在大地,原本天上就有乌云,月亮一出来,整座城市都变得死气沉沉。
  但周围环境再昏,也不及燕贺昌眼睛里的暗分毫。
  拧开水瓶喝了一口,他问老吴:“你看他多大了。”
  “可能二十六七。也就那么大吧,是个小年轻,就是不知道谁家孩子。”老吴说。
  嘴里的水咽下去,喉咙里的火却烧起来。
  燕贺昌笑了声,攥着水瓶的手指用力,塑料在他掌中变了形,一番咔嚓作响,他眼也没眨一下,盯着窗外教他的两个年轻人,说:“可我怎么觉得他跟我比,赢不得?”
  老吴一愣,没想到那样沉着冷静的燕贺昌能如此失控,竟然跟一个小毛孩比这个。
  领导的心思他捉摸不透。这头还没做安抚工作,燕贺昌打开那头车门,皮鞋直接踩在了地上。
  温绕正跟学长谈论有关翻译的问题,大概讲述今天向峰跟他说的,他那个语种的文学前景以及将来的就业困难。
  话说一半,忽听身后有响动,于是就分了心,没往下说。
  燕贺昌的皮鞋非常独特,连牌子都没有,查也查不出来发源地是哪。但材质跟剪裁都是一等一极好的,说是有价无市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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