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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随身听(近代现代)——芒西

时间:2024-10-13 19:51:18  作者:芒西
  “......”
  好吧,我承认我吐槽别人的时间远远大于夸奖,但这也没什么问题吧,毕竟:“我觉得他能行。”只是一种直觉而已。
  [324]
  沈一亭的新歌《晕水》在暑假发表,他在网络上并没有做过多的宣发,但原本的粉丝群体自来水的推荐也起到不错的效果。
  新曲发布之后的第一个小型公演会定在八月初,听沈一亭说有音乐节主办方邀请他们,所以之后还需要排演音乐节的曲目。
  乐队进入紧锣密鼓的排练中,沈一亭虽然忙碌,但乐在其中。
  也许每一次发布新歌,沈一亭都会紧张忐忑,他期望大家能够喜欢他的歌,给予他肯定,让他未来能更坚定地走下去。
  同时,他也是喜悦且满足的,他创造音乐,享受音乐,无关名利,无关金钱,最初始的欲望往往会成为最有力的推动剂。
  所以我希望沈一亭能一直唱下去,不浪费他的灵感,不浪费他的嗓子,不浪费他的汗水,不浪费他的天赋,亦不浪费梦想。
  [325]
  假期中我无事可做,闷在家中的时候,要么弹钢琴保持手感,扒一些沈一亭旧歌的谱,要么自学了进阶的编曲制作,听课听着听着倒头就睡。
  如果是外出,基本是跟着袁学席去找沈一亭他们,经常一坐就是一整天,他们乐队排练结束后,我的脑门子都是嗡嗡的。
  袁学席高考结束后没有清闲。
  因为公演和音乐节的需要,袁学席这位临时被赶鸭子上架的贝斯手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魔鬼式训练摧残,为了配合乐队的演出,他需要付出非常多的努力。
  于他而言,恐怕比准备高考还要累。
  但袁学席从不表现出累,嗯......可以说是毫无怨言,乐队排练完回到家里还主动加练。我在他隔壁房间,晚上十点之前都能听到贝斯音。
  好嘛,他弹我也弹。于是家里仿佛变成一个巨大的混杂外放音箱,一到晚上就叽歪作响。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终于有一天袁学席大晚上推开他的房门,去钢琴旁边找我,对我说:“哥,歇着点吧。”
  公演在江东一个比较大的长方形livehouse,我拿到沈一亭给的内部票,提前进场,直接站在VIP专区,手一摸就能碰到他的裤脚。
  整场演出非常带感,袁学席凭借之前对沈一亭歌曲的超高熟悉度,上手很快,再加上这段时间乐队的不懈努力,配合这次演出,效果very good。
  我近距离全程跟唱,互动体验感直接拉满,没有手持手机拍照录像,而是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演出当中。
  与酒吧迷乱刺眼的灯光相比,这样的舞台才更适合沈一亭。
  黑色渔夫帽加金属链条,黑背心与羊皮铆钉黑色蝙蝠外套,扎紧的亮皮带,马丁靴,镂空手套,银戒指,晃荡的无事牌搭在胸前,如果一定要刻上所谓的字,那一定是我的名字。
  沈一亭唱着激烈的风格,挥洒身上的汗水,后半场却又摇身一变,成了众多歌迷中的纯情学长。
  简单的白T,破洞牛仔裤,运动鞋,手腕缠绕红色波点丝巾。
  沈一亭给了歌迷们极大的自由度,让他们尽情跟唱,自由点歌,他们叫喊着嘶吼着,一个又一个歌名从无数张不同的嘴中蹦出,混杂的声音冲破天际。
  最后,沈一亭抹去脸上的汗水,侧头对着立式麦克风,露出自信张扬的笑容,声音不见得半分喘:“今天有点特殊,送给大家一个礼物。前段时间我写了一个小小的抒情Demo,想先拿出来给大家试听几秒。”
  “好!!”
  “啊啊啊啊啊——”
  “一亭一亭,妈妈爱你!!”
  “......”
  此话一出,台下瞬间沸腾,欢呼着,伴随沈一亭海盐般粗颗粒的声音,进入旖旎梦幻的空间。
  “让一切化成灰,
  灰烬随着风落到心头,
  带着余温灼烧我的血液,
  企图让还在跳动的停止跳动,
  让未被麻木的变成麻木。
  这样我的耳朵可以变成和你一样,
  和你一样,
  所有嘈杂一挥而去,
  只剩记忆中你对我的呢喃,
  至此之后,
  只会听到你的声音。
  像自由,
  像洒脱,
  像奔跑在无尽田野中,
  像穿梭在音乐花丛中,
  永远都会有能够听见的声音,
  一段属于大自然和全人类,
  一段只属于你我。”
 
 
第87章 与之有关的音符(完)
  [326]
  拍了集体大合照,给VIP专区的粉丝签了亲签,轮流合影完成后,沈一亭终于得空,靠在后台喝水休息,时不时插一嘴乐队的聊天。
  Livehouse快关门了,他唱得上头,超过了原定的时间。
  我拿着卸妆水帮沈一亭卸妆,卸妆巾在他脸上搓过,他脸上的汗水一颗一颗被消灭,却又很快重新出现,像回南天附着在窗上的水珠。
  沈一亭抬眼看我,睫毛跟扇子似的,我恨不得把他那双多情的眼睛遮上。这厮一和我对视,就感觉无时不刻在诱惑我。
  最终,我忍无可忍,“你可以闭眼吗?”
  “不可以,”沈一亭却催我,“你怎么这么慢?”
  “慢就你自己来。”
  我毫不客气把卸妆巾往沈一亭手里一塞,他从善如流地接过,随便擦了几下当做结束,边冲水边问我:“你觉得刚刚那个Demo怎么样?”
  “很不错啊,”我靠在洗漱池边上看他,“你终于准备往情情爱爱方面发展了?为什么?”
  “对,”沈一亭抬起头,水珠顺着额头、鼻翼、嘴唇往下滑,眼睛像浸了水一样透亮,他柔和地注视我,“我以为你知道原因。”
  我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所以他很快开始得寸进尺,“耳朵,你帮我做这首情歌的伴奏吧?”
  “可以啊,”我早就猜到他的意图,故意吊着他,“等我技艺更上一层楼之后,再帮你。”
  沈一亭:“?”
  我狡黠一笑:“如果你等不及,可以去找别人。”
  [327]
  沈一亭当然不会这样做,他在我这里拥有超乎常人的耐心。
  所有演出结束后,就像暴雨中激荡的水重新恢复平静,电子日历一页页翻过,生活在近来鲜少的安闲中稳步前进。
  不过,留给我休息的时间可不多了。
  九月初的那天,我在机场安检处和沈一亭告别。比起不舍,他似乎更加担心我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语言不相通的城市受欺负。
  我听到这话,白了一眼,和他说,我能受欺负的概率可太小了。
  “最多就是在床上被你欺负。”我一本正经地补充。
  沈一亭别开眼笑了,而后又凑近调戏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去欺负你?”
  “你想来就来啊。”我稳了稳头上的白色渔夫帽,往安检口走去,朝沈一亭挥手,故意用上矫揉造作的音调。
  “我等你哦~”
  这就是那段时间,面对面和沈一亭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了。
  [328]
  在A国音乐学院的生活有点让人难以适应,不过我很快凭借垃圾口语和助听器特色与外国友人打成一片。
  没过多久,我收到史密斯教授的邀请,他说可以当我这一短暂学年的钢琴导师。
  我对此感到惊喜,并且很快接受邀请,第二天就去综合大楼找到他。
  彼时,史密斯教授正在上一堂本科生的钢琴课,我趁中途休息偷偷溜了进去,史密斯教授似乎没有认出我。
  史密斯教授与我约定的时间是放课后的几分钟,但我闲着无聊没事干,没有提前打招呼,暗自拜访了上课的教授。
  结果没几分钟,课堂进入自由展示环节,史密斯教授开始随机摇人,第三个就喊到了我。
  “Mian,”他朝我挥挥手,“come on.”
  我指了指自己,吃惊地瞪大眼睛,没料到会突然被点名,不知道史密斯教授什么时候认出了我,我的穿着其实并不夸张。
  这堂课的同学开始悄悄埋首讨论,各种低声的外国语言混杂一团,似乎对我这位陌生同学的出现感到十足的好奇。
  别无他法,我硬着头皮上了,好在之前有过类似形式的训练。
  我根据史密斯教授给出的要求,“Lake,Wind,Spin”(湖,风,旋),来了段即兴演奏,获得史密斯教授赞赏的目光和台下同学们的掌声。
  那节课过后,大学生们夹着课本陆陆续续离开,几分钟后,偌大的教室只剩下我和史密斯教授。
  他站在讲台上收拾课件,关闭电脑和投影,我走过去用英语同他打招呼:“你好,史密斯教授。”
  “噢,Mian,很高兴见到你,”史密斯教授抬起头,慈祥的笑容充溢他脸颊,他用标准的英文说,“上一场中国的比赛,你令我印象深刻。”
  “谢谢。”我笑了笑。
  “Yeah,也许你知道林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你的母亲。”
  “对,是这样没错。”我有点吃惊,林英作为史密斯教授的十几年前的众多学生之一,我没想到他还会记得她。
  史密斯教授也许是在比赛资料上看到我的信息,突然想起来了吧。
  “她是我过去的学生,”史密斯教授下抿嘴唇,抬起眉头,额头被挤出一条条皱纹,“她很优秀,才华横溢。她是我见过的,对音乐非常有活力的钢琴家。我带她参加过很多比赛,她拥有极高的专业素养和心理素质,每次都能为我带来惊喜。她和我说,‘Perfect piano’会是她永远的追求。”
  “之前,我和你母亲做过一个约定。你知道吗?”史密斯教授收起U盘,朝我勾起嘴角,往三角钢琴踱步而去,“如果她能一直热爱钢琴,无论何时回到这里,我都愿意带她继续深造。”
  我的脚步跟随我的视线一同过去,“后来她回国了,她还有再回来过吗?”
  “......”史密斯教授在钢琴边站定,他对上我的眼睛,缓缓摇了摇头,那里面细密的感情让我看不懂,是惋惜吗。
  为什么要惋惜?
  “读到第三学期时,她在一场比赛前找到我,告诉我‘I am pregnant(我怀孕了)’,毕业后会回国,”史密斯教授露出夸张的表情,“哦,天呐!鬼知道当时我听到这则消息时有多么讨厌那个男人。在她眼中,难道爱情比钢琴重要吗?我猜不是,她只是被那个男人鬼迷心窍了。”
  未婚先孕?我爸真不是人啊。
  “但我尊重她所有的决定,不过我希望她回国后也能好好继续钢琴事业。音乐不分国界,我永远欢迎她回来,”史密斯教授继续说,“她最后在A国参加的一次钢琴比赛,是她站上过最大的舞台,为此她准备了很多。但是......”
  史密斯教授的声音渐渐低沉,他靠在钢琴边,叹出一口气,抬头看向我,“就是那次比赛,她出现了严重失误。这几乎断送了她的职业生涯。或许别人都会说,哦林英,那只是一次失误而已,继续站起来证明你自己。可我非常了解她。她不容许自己出现这种情况,陆续而来的非议几乎压垮了她。当人的名声越大,压在上面的舆论力量便有多可怖。甚至她都无法完成学业考核,就回国了。”
  妈妈在我眼中,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但一碰到有关钢琴的事就会十分严格。
  她明明有着卓越的水平,却舍弃了她一直追寻的舞台——明明每次提到舞台,她眼里的光比任意时刻都要更甚。可她却甘于当一个机构的钢琴老师,顺带从小培养我学习钢琴。
  我猜到也许是比赛,导致了她的消沉。
  可那次比赛中,导致她产生失误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林英如此一位骄傲的钢琴家,不容许自己在任何场所出现任何错误,哪怕只是甚微的一点。比起精神压力,我更觉得是身体问题引发的。
  可那段时间,她的身体有过什么变化?她是生病了吗?还是......
  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答案,如惊雷般炸醒我。
  我的眼睛直愣愣对着史密斯教授,心脏咚咚跳,连出声都十分困难,“所以......是因为我吗?”
  “不不不,孩子,为什么要把原因归咎于自己?当然不是了,”史密斯教授笑起来,“林英的身体一直很好,她事后也和我交流过,不是身体原因。我猜,是她有了心事。”
  得到史密斯教授否定的回答,我感觉浑身紧绷的肌肉松懈下去,但依然赶忙追问:“什么事?”
  “谁知道呢?”史密斯教授耸耸肩,“Mian,其实这些话我不应该对你说,但我憋在心里太久,想起来就觉得可惜。你妈妈问过我,‘Can a man treat his love as sincerely as his piano(一个男人可以像对待钢琴一样真挚地对待自己的爱情吗)’,我说‘Sure,but not everyone(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我从她表情里读出来,或许她更想用‘devotedly(专一地)’。不过我一生未婚,钢琴就是我的伴侣,我也很难回答这种问题。”
  我的呼吸开始不稳,手指微微颤抖。
  我好像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答案。过去的种种由一颗颗点,被史密斯教授的话串成了线,这些线绕过蜿蜒又泥泞的路,连接到脑海中的炸药包上,一触即燃,一点即炸。
  “我......”
  “但是你要知道,你对你妈妈而言十分重要,她爱你,胜过自己的生命,也胜过钢琴,”史密斯教授说,“不然,她怎么会把你再次送到这里?”
  送我到这里......是她吗?
  尽管走了也让人不省心,林英好像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因为她的相册,我开始对这所学校充满期待,我想走一遍她走过的水泥地、石板路、白瓷砖、宴会厅,弹一次曾经在她十指下发出婉转曲声的琴,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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