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的笑脸一下子就收了回去,据工作人员友情提示,俞铮是货真价实的跆拳道黑带,一掌能劈裂三块板砖的那种。
一旦动起手来,还只真不太好分得出孰强孰弱,但祁肆秉承着坚决不打打杀杀的原则,将以理服人上演到了极致。
作为一个伪装到极限的众人眼中实打实的花花公子,祁肆可以说是把执垮二字贯彻进了骨子里,也不知道打哪学来的手艺,不仅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相貌好,出手阔绰,重情重义,成功俘获一大群狂热小弟。
“大哥”长“大哥”短地叫着,可算是体验了一把提前出道的感觉,不过紧紧限于他经常活动的酒吧。
其实他挺不喜欢掺和进一些花花绿绿的扰人场所的,但架不住任务需要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有一大部门有着秘密交易的酒吧圣地总会在进去前搜刮一下来者的全身上下,以免混进带着公章的人员。
那些天里,祁肆以一己之力撂倒一个两百多斤胖子的情况下,还能再伸出一只胳膊活动一下。
近些天里,也不知道从哪里萌生出来的念头,祁肆冒出了点学武术防身的打算,但安全部门死活不让他报。
理由很简单,你打斗方面已经很可以了,再去训练是想眼睁睁逼死教练吗?
现在……
祁肆亲眼看见俞铮一手单拎起一只牛那么个重量的两只叠在一起的沙发后,突然有点不想面对现实。
挺好的,他最起码知道面前这人不是空谷幽兰,清新怡人,而是超级食人花,一口爆汁。
以后再也不用纠结明天早上该吃三明治还是包子油条了,能不能活过今天还不一定呢。
能活活,活不过就活埋。
反正总会落叶归根,生老病死,就当提前适应死后的生态环境了。
或许此时此刻,打好关系是个很好的选择。
祁肆认真思考好半晌,觉得拉进关系的第一步从更为亲人的称呼开始,斟酌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道:“我以后该称呼你为什么?”
俞铮刚想怼上一句:“你叫我我就一定要理吗?”
祁肆小心试探:“阿铮?铮铮?俞俞?还是……”
俞铮听不下去:“随你。”
祁肆眼睛一亮,却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黯淡下去:“可是我想叫你老婆,又怕喊错……”
“……”
“要不我叫你俞俞?挺亲切的称呼,有利于拉进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距离。”
“……”
祁肆见俞铮没有丝毫开口的打算,甚至脸色还愈发阴沉了几分,又立马改口:“要不……叫铮铮?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这下倒好,四周温度也一并降了下去。
事实证明,底线在祁肆那里很快就变得一文不值:“……阿铮?”
“……”
你是不知道“随你”这俩字的的意思是吧?俞铮还在绷着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因为“滚”字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
俞铮心想,你这人能安安稳稳活的现在简直不科学。
怎么就没叫人拉进小胡同里,乱棍打死呢?
身上没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疤简直对不起祁肆这张嘴。
眼看祁肆还要开口,俞铮实在是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瘸腿的骚包男人:“我觉得你的存在实属多余,地底就挺适合你的。你待在人世间八年时间肯定待腻了,去个新环境陶冶情操就挺不错。”
俞铮稍一跺脚,地面抖了三抖,连同祁肆将欲发出来的声音也一并抖了个清净。
“……”
世界总算是安静了。
左右不过一点小小的插曲,眼一睁一闭,过去就过去了,不过祁肆自打那天起就养成了个扰民的习惯,一有事就叫“阿铮。”
这是祁肆自发组织起的活动,以他以前的相处经验来看,只要称呼喊得勤,老婆早晚怀里抱。
刚开始俞铮就当没听到,半点想搭理的心思都没有,后来事情发展愈演愈烈,祁肆有事叫,没事叫得更欢。
跟叫魂似的,就算是魂也被他给生生叫醒了。
这跟家里进了一只蚊子有什么区别?
好消息:俞铮终于在百闲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
坏消息:离开席不远了。
将要张开的怀抱瞬间转变成了护头的防护。
祁肆在伤害将要落到身上的前一秒还想为自己争取点基本的人权:“你把我打死了,看以后谁在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大别墅里陪着你,陪你孤独终老。”
拳头还是落了下去,拳拳致命。
俞铮无情表示:“我随便从路边绑回来一个男人都比你安静,没有你,我能活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长长久久。”
他想,祁肆跟蚊子还是有点区别的,毕竟蚊子能一掌拍死,祁肆可一章拍不死。
祁肆无奈妥协:“那你打轻点,万一不小心打出血了,我血液中含有剧毒……”
他随口一胡扯,也不知道另外一位究竟信不信得过。
却瞧见俞铮毫不在意地“啧”了一声:“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我的血液也含有剧毒。要不咱俩比比,看谁先毒死谁?”
“……”
别墅从来就没这么安静过。
祁肆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是假正经,俞铮却是真毒物。
第04章 对弈
门卫第二天根据俞铮的要求前来送餐时,摁了门铃,很快门里传来拖鞋踩在地面所发出的踢啦声,一个有着一张俊脸,顶着鸡窝头,双眼迷离的男人开的房门。
他的右脚脚踝随着脚步动作,从裤脚袒露出大半崭新的纱布,但步履依旧矫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祁肆。
祁肆接住门卫递来热气腾腾的早餐,没走几步,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俞铮没好气道:“阿铮明明在楼下,非要我一个二楼的残废来开门拿早餐。”
话没说完,祁肆说的“残废”二字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下一秒俞铮的目光略过祁肆脚踝的纱布,开口嘲讽道:“脚踝好的挺快的,睡一觉起来就脚下生风,行动自如了。”
“……”
这话祁肆没法接,因为他就是装的,不过一大早刚醒没多久,大脑还没完全通网,身体反应先快一步,就这么露馅了。
时隔八个小时的残废,混吃等死生活宣告终结,家务重担终是落在他的肩上。
就比如……做饭。
不过祁肆这次并不是被逼迫的,他是心甘情愿。
要知先事如何,请看VCR。
紧跟门卫脚步而后赶来的是个摄影师。
他是俞铮众多颜粉中的一员,曾私底下联系俞铮,请求拍两张人物照片,在签下保密协议的前提下,摄影师通过外面的层层阻碍,终于还是来到偶像面前。
为此他特意穿着西装,头发打蜡,领结打得一丝不苟,对着镜子一遍遍排练着见面语,长相不差,经此一打扮,看起来像是职场里的商业精英。
上午的拍摄进程很顺利,就是另一位姓祁名肆的先生看向他的眼神阴测测的,比鬼都渗人。
就好像在看一个勾引他老婆的野男人。
祁肆拉近亲密值的第二步,要想方设法地将外来的一切无关骚扰者统统赶走。
尤其是摄影师中午提出要下厨帮忙做午饭的时候……
这次祁肆的眼神已经不足以用渗人来形容了,准确来说,是吃人。
站在一个猎人的角度,任何一个捕猎者都不希望自身所得的猎物被他人所觊觎。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摄影师面前,眼中透漏出警告:“你是客人,老老实实在沙发上待着,做饭这事不劳你费心。”
接着他的目光移向俞铮,暧昧缠绵:“阿铮,我去做饭吧。”
对祁肆表现置若罔闻大半上午的俞铮,在祁肆期待不已的眼神中开口说道:“不然呢?”
“……”
通过一上午的观察,摄影师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隐隐有些猜测,答案在此呼之欲出。
他打着圆场:“既然如此,就让这位先生来吧。我挺期待先生的厨艺的。”
在祁肆怒火中烧的眼神注视下,摄影师那是想笑都不敢笑,在心里憋着偷偷笑:“先生赶快去吧,再晚一会儿就赶不上饭点了。”
在厨房门前,祁肆突然转身看了一眼摄影师,神色重归平静:“你有什么忌口?”
“葱姜蒜,还有,最好不要加辣椒。”
祁肆若有所思,转身进了厨房。
所以,中午的午餐是火锅,麻辣牛油底料,不是鸳鸯锅,没有清汤。
摄影师捏紧筷子,看着锅里一层层翻涌上来的红油,内心悲痛万分,偏偏面前两人吃的一个比一个欢。
其中一人还抬头看他:“你不饿吗?”
“……”
摄影师犹豫半天,还是夹起一块牛肉片尝了一下,一块肉还没咽下去,咳得满脸通红,惊天动地,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
面前一只手递来一条干净毛巾,摄影师抓起毛巾,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谢谢,就见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一盘油碟。
碟子里葱姜蒜堆得满满当当,尤其是顶端的蒜,差一点就要掉下来了。
“……”
摄影师无语凝噎,他这到底是招惹了一位什么样的活祖宗。
好不容面前端上来一口喝的了,结果是姜茶。
茶在嘴里含了不到三秒,就不出意外吐了出来,摄影师待在洗手间的洗漱台前好半天没缓过胃来。
意识到不对的他匆忙道别后溜之大吉,出门时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好。
祁肆满意的正欲再捞上一碗,俞铮一根筷子将他的手敲了回去:“好玩吗?”
祁肆装聋作哑:“什么?”
俞铮懒得与他周旋,站起身来,只当这人病情复犯:“记得收拾碗筷。”
毕竟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傻充愣的人。
但这种美妙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隔天那个摄影师又来了,他换上了休闲装,与他一同前来的是九十九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摄影师……现在该称呼为黎昕先生了,可能是上次的交手激起了来自于男人之间的胜负欲,他说什么也要扳回一局。
不过很不巧,开门的是祁肆,他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黎昕怀里的玫瑰花:“你来干什么?”
黎昕胸有成竹:“你们还不算交往关系吧?”
祁肆眼皮一跳:“所以?”
黎昕:“所以,你们现在不过算是正在同居的男性朋友关系,我有跟你公平竞技的权利。”
祁肆堵在门口,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一番,不屑一顾:“就凭你?”
接着补刀:“天下男人是死绝了吗?怎么说也该从我这个标准卷起来。”
黎昕也不甘示弱,他先是扫了眼祁肆敞开大半的胸口:“轻浮。”
紧接着细细打量着他的面容,叹息着摇摇头:“花心。”
祁肆现场撸了袖子,也不管能不能打过,先是撂了一句狠话:“有种咱们打一架,分个胜负?”
黎昕一点一点卷起袖口:“来就来,谁怕谁!”
岂料袖口刚卷一半,祁肆扭头就喊:“阿铮,打人了,快来救我!”
“……”
阴险奸诈,卑鄙无耻的小人!
最先敢到现场的是自称为保镖的武装人群,将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连一点喘息的空间也不给。
要不是随后赶来的俞铮救了他一命,好教他从铁桶般的束缚中脱离开来,就冲这架势,他免不了要被请进局子里喝茶。
黎昕经历艰难险阻成功登堂入室,祁肆的眼刀接踵而至,如果眼刀可以杀人,他早就被千刀戳成马蜂窝了。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黎昕的真身是只狐狸,他是名副其实的狐狸精,他现在这副皮囊不过是伪装,原先容貌下,狐狸该有的妩媚与妖娆统统不少,更何况身为一个合格的狐狸精,外形更是上乘。
祁肆觉得是时候该放大招了,他清清嗓子:“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被护的那么紧吗?”
狐狸精眨眨眼,一脸真诚:“因为你们是毒物化形。”
短暂的沉默。
祁肆诚心发问:“你就不怕被毒死吗?”
知道你还硬着头皮往前凑?
嫌自己的妖生过于平淡如水,非要来点性命之忧点缀生活?
黎昕满不在乎,甚至还万分骄傲的冲他白了一眼:“我是九尾狐,没听说九尾狐有九条命吗?给他一条也无妨。”
狐狸精说着,还伸出细嫩的指尖撩起头发:“没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吗?值了!”
听的祁肆真想上前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一下,长长脑子。
黎昕刚刚换了一副容貌这件事对俞铮的冲击力挺大的,他不过拿了瓶饮料过来,结果家里又多了一位搔首弄姿的狐狸精。
祁肆在他眼里的形象跟狐狸精没差多少,如果不是原身对不上号,俞铮有权怀疑他就是狐狸精化身。
而真的狐狸精,正歪着脑袋深情款款的望着他。
俞铮放下饮料,丝毫不被美貌打动半分,对着陌生男人开口示意:“左转前行,慢走不送。”
黎昕软绵绵开口,一秒绿茶:“铮铮,是我。”
“……”
相当熟悉的声音,是黎昕没跑了。
这次俞铮没半分耐心,完全是用脚将人踹出去的,在祁肆幸灾乐祸的眼神中,黎昕死死扒着门框不松手,还想凭借撒娇卖萌赢得一线生机:“铮铮,你就真的忍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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