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骏阳想趁乱溜走,被许瓒一把拽住,“主任,就是他带的头!”
郑骏阳心想大义灭亲算是让你给玩明白了。
年级第一带头打架,主任气得手指发抖,“今天凡是动手的一个都别想跑!”
最后两个班所有参与斗殴的学生都被主任带走了,包括郑骏阳在内,许瓒不听宫玦劝阻,也自告奋勇(自投罗网)跟着去了。
到了办公室,主任让所有人站成一排,然后问体育老师也就是这场比赛的裁判,“怎么回事?”
“没您想的那么严重,就是两个班打了一场篮球赛,过程中起了一点小摩擦,这在球场很常见,不算是打架斗殴。”
主任指着一个熊猫眼男生说:“这还不严重?我再晚去一会儿都要出人命了!”
“不至于……”
“打架的是哪两个班?”
“是高二六班和七班。”
“去给他们班主任打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
“好的。”
体育老师去一边打电话了,主任接着审问:“是谁先动的手?”
熊猫眼指着宫玦道:“他先动手的!”
宫玦还没吭声,许瓒立刻反驳:“明明是你先用矿泉水瓶砸他的!我头上的包就是证据!”
“是他先做侮辱手势挑衅我们!”
“那不叫挑衅,那叫正常发泄,还不是因为你们打球太脏,总搞小动作!”
七班的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比赛全程我们都录像了,主任不信你看!”
主任脑瓜子嗡嗡的,“好了别吵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郑骏阳,你一向是好学生,怎么也参与进来了?”
郑骏阳一脸无辜地撇清关系,“主任,我只是作为球员参与了比赛,打架的时候我一直在边上一下都没动手,很多人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这下不光七班的人嗤之以鼻,连六班的人都有些瞧不起他,不过碍于他家的背景,没有人说什么,宫玦则是懒得费口舌争辩。
许瓒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你撒谎,明明是你带头挑衅七班,结果一开打你就躲起来了,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
宫玦看他像个小机关枪似的火力全开怼天怼地,有点感动又有点好笑,看到他头上那么大一个包,又很心疼。
郑骏阳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跟自己作对,“这是六班跟七班之间的事,轮得着你说话吗?”
主任有点懵,问许瓒道:“你哪个班的?”
“我高一五班的。”
“合着跟你没关系,你在这儿吵吵什么?”
许瓒一脸正义凛然,“我是路见不平一声吼!”
宫玦忍不住笑了,孩子今天可爱得过头了,“感谢这位壮士替我们仗义执言,这事跟你没关系,快回家吃饭吧。”
“我说让他走了吗,既然你这么爱凑热闹,你就留下来跟他们一块受罚吧。”
许瓒毫不畏惧,他既然来了就没想走,这次他豁出去了,就算郑鸿业来了他也不怕。
但宫玦不想把他牵连进来,“主任,他又没做错什么,没理由处罚他吧。”
郑骏阳感觉他俩之间好像有点猫腻,试探顺便煽风点火道:“怎么没关系,他这么奋不顾身为你冲锋陷阵,你俩不会是一对同性恋吧?”
话音刚落,宫玦的拳头就到了他眼前,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眼看着他被打得身子一歪,又被宫玦揪住衣领,“你再造谣一句试试?”
郑骏阳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宫玦,当着主任的面打人,处分跑不了,轻则记大过,重则开除。
其他人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把他俩拉开,许瓒忧心忡忡,这下主任肯定会很生气,说不定会给宫玦很重的处分。
不出所料,主任气得直跳脚,“反了你了,我看你是不想在这个学校念了!我这就开除你,你爱去哪去哪,学校不要你这种目无法纪的学生!”
这时宫玦的班主任赶到了,急忙替他求情,“主任,这孩子平时遵规守纪,而且非常优秀,上次考试考了年级第九,这次只是一时冲动,您就宽宏大量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说完捅了宫玦一下,“快跟主任认错。”
宫玦昂着头拒不认错。
主任本来还想给他留一丝余地,见他这么不知悔改,便不给他留情面了,“不用替他求情了,你这就给他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来领人。”
“主任,他爸妈很早就去世了,他一个人无依无靠,身边没有人管教,犯了错也是情有可原,您就网开一面吧。”
郑骏阳嗤笑了一声,“原来是个没爹没妈的野种,怪不得这么没教养。”
话音刚落,又挨了一拳,但打他的不是宫玦,而是许瓒。
郑骏阳一脸难以置信,“许瓒你疯了!你敢打我?”
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宫玦已经将许瓒拽到自己保护范围内,他的震惊程度不亚于郑骏阳,这还是他那个胆小柔弱的弟弟吗,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他动手打人,随即意识到他是为了自己出气,心里百感交集。
许瓒不好太明目张胆,转移焦点道:“打的就是你,我忍你很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叫我野种吗?整天叫别人野种,你才是没教养的野人!”
除了宫玦,所有人都懵了,这三人什么关系啊,怎么瞅着有点复杂捏。
这时郑骏阳的班主任也赶到了,凑到主任耳边把许瓒和郑骏阳的关系跟他说了。
主任虽然严厉,但也通人情世故,碍于郑鸿业的面子,不好对他两个儿子处罚太重,只是让他们各自的班主任通知他们家长来学校一趟,再让他们各写一份检讨,为了不显得区别对待,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处罚,至于宫玦,则是让他回家反思一个星期,如果到时候还不知悔改就做开除处理。
许瓒听完处理结果立即提出异议:“为什么处罚结果不一样,不公平。”
“他当着我的面打人,没有直接开除他已经很仁慈了。”
主任也是惜才的,宫玦成绩这么优秀,将来大概率能考上名牌大学,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宫玦猜到许瓒接下来要说什么,急忙向他递去制止的眼神,但是没有用,许瓒今天打算叛逆到底了,“我也当着你的面打人了,怎么不让我回家反思?”
主任心想真是不知好歹,“那你就回家反思吧。”
“反思就反思。”
许瓒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宫玦随后也走了。
郑骏阳越发觉得他们两个可疑,假借上厕所偷偷地跟上了他们两个。
第二十一章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过得好
21.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过得好
许瓒出了教务楼,站在楼门口等宫玦出来。
宫玦出来后,许瓒正要上前,宫玦冲他摇了摇头,许瓒心领神会,默契地跟在他后面,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这时候已经开始上第一节课了,校园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许瓒一路跟着宫玦进了琴房,确认里面没有其他人后,绕到宫玦面前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哥,你带我去兜风吧?”
宫玦冲他嘘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兜什么风,先去趟医务室,然后回去跟主任认错。”
“我不回去。”
“你爸那么严厉,你想没想过后果?”
“无所谓,大不了跟他断绝关系,到时候我就跟你走, 你说过你会养我的。”
宫玦发现当初许下这个承诺是很不负责的,养活许瓒确实不难,但他没把握能为许瓒创造更好的条件,也没权利私自改写许瓒的人生,“瓒瓒,别任性,你跟我不一样,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许瓒不喜欢他总是跟自己划清界限,“哪里不一样?”
宫玦握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有爸爸妈妈,有很好的未来,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失去大好的人生。”
许瓒眼中满是执拗,“我不在乎,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宫玦摸了摸他的头,“你还小,将来你会懂的,听哥的话,好吗?”
“那你呢?”
“回家反思。”
“你还回来吗?”
“嗯。”
“那好吧。”
“回去老老实实上课,别再因为我做傻事了。”
许瓒想,为你做的事怎么能算是傻事呢,明明是再正确不过的事,“好,我听你的哥。”
“要是郑骏阳找你麻烦跟我说,我去教训他。”
“放心吧哥,有我爸妈在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有事随时联系我。”
“嗯。”
宫玦想了想暂时没有其他要交代的,轻轻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许瓒额头的包,“疼吗?”
“不疼。”
现在没刚才肿得那么厉害了,也没破皮,就是有点红,但是宫玦一向把他这个弟弟看得很娇,“我带你去医务室上点药。”
“不用,你给我吹吹就好了。”
许瓒记得小时候他磕着碰着,宫玦就是这样给他吹的,不知道他真的有魔法还是心理作用,每次吹完就没那么疼了,不过他们现在长大了,再做这样的举动多少有些不合适,而且这个姿势还有些暧昧,以为宫玦会拒绝,没想到他真的凑过来对着他额头轻轻吹了起来。
许瓒有些难为情,才让他吹了几下就躲开了,“好了。”
“那我走了,你赶紧回去吧,额头记得涂点药。”
“嗯。”
许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安,“哥你会回来吧?”
宫玦又返回来跟他拉了一下钩,许瓒才踏实了。
宫玦和许瓒先后离开琴房后,躲在楼梯间的郑骏阳悄悄从里面走了出来。
刚才两人说话的时候他一直躲在窗户外面偷听,不过由于两人说话声音太小,没听清他们的对话,不过已经足以验证两人是一对同性恋。
可惜他手机放在教室没能拍到他俩的照片,不然把照片交给主任,两人肯定被开除,老郑也饶不了小野种。
接着他恍然大悟,原来前一阵许瓒偷看的人是宫玦,小野种藏的够深的,这下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他决定先不打草惊蛇,等找到切实证据后把这两人一网打尽。
许瓒回到主任办公室,先向主任鞠了一躬,“主任我错了。”
主任哼了一声,“怎么又回来了?”
许瓒言不由衷地说:“我刚才去外面反思了一下,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下次再也不犯了。”
主任看在他态度还算不错,决定饶他这一回,“我已经让你班主任给你妈打电话了,她一会儿就到,等她签完字你再走。”
“知道了。”
郑骏阳的班主任走过来说:“主任,郑骏阳的生母在国外,他父亲工作挺忙的,应该没时间过来,反正他继母也要来,要不跟他继母说吧。”
“也好。”
许瓒估计郑骏阳一会儿肯定会跟妈妈告状,万一他把宫玦的事捅出来就麻烦了,正发愁时,突然想起他手里有郑骏阳的把柄——他在酒吧门口跟人接吻的照片,一会儿用照片威胁他就好了。
对了,他人呢?
说曹操曹操到,郑骏阳从外面回来了,主任问了他一句:“去个厕所这么半天?”
“我拉肚子了。”
“一会儿你继母就到了。”
“哦。”
“我去开会了,你们几个老实待在办公室反思,等你们家长来了签完字再走。”
主任走后,许瓒把郑骏阳叫到办公室外面,给他看了一下手机里的照片。
郑骏阳眯起眼睛,眼里透着一点凶光,“照片哪来的?”
“别管哪来的,如果不想我把照片交给爸爸,一会儿我妈来了就不要乱说话。”
“这么心虚,看来我没猜错,你跟宫玦真的是一对。”
许瓒扬起拳头冲他比划了一下,“又想挨揍了是吧?看来刚才打你的那两拳还不够狠。”
郑骏阳没再说什么,心里暗暗给他记下了这笔账,“不如我们达成协议,今天的事谁都不要告诉爸爸。”
郑鸿业知道的话两人都没好果子吃,许瓒便同意了,“成交。”
两人回到办公室没多久,许筠和许瓒的班主任一起赶来了。
许筠听许瓒的班主任说儿子在学校跟人打架了,麻将打到一半就急匆匆地赶来了,见了面先把许瓒上下前后检查了一遍,“儿子你受伤没有?”
“没有。”
“额头怎么红了?”
“没事。”
许筠见他伤得不重才松了口气,然后才想起关心旁边的郑骏阳,“骏阳你脸怎么肿了,谁打的?”
郑骏阳瞥了许瓒一眼,“阿姨你就别问了,赶紧签完字我们好回去上课,还有这事别跟我爸说,不然他发起火来,我跟许瓒都都遭殃。”
这么大的事许筠怎么可能不问清楚,“瓒瓒,这是怎么回事?”
许瓒按照事先跟郑骏阳串通好的说辞向许筠交代了事情经过,郑骏阳和别的班打篮球起了冲突,他作为观众因为情绪激动也参与了进来。
但是许筠完全不信,儿子一向老实巴交,从不惹是生非,她怀疑这事跟宫玦脱不了关系,不过她没明着问,而是签完字离开学校后,通过许瓒班主任要到了主任的电话,又从他口中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果然不出她所料,宫玦也参与了这起打架事件,不用问,许瓒肯定是因为他才卷进来的,而且还为了他当着主任的面打了郑骏阳一拳,简直是乱来,如果再不断绝他和宫玦的来往,说不定哪天他就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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