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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近代现代)——左岸咖啡

时间:2024-10-14 20:26:46  作者:左岸咖啡
  汪政庭吃惊道:“怎么又要走?”
  汪澈站起身,汪政庭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许走!”
  汪澈挣扎,汪政庭慌忙道:“我答应你!你之前想要的承诺我答应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留下来!”
  “太晚了。”
  汪政庭再去抱他,却扑了个空,眼前的光也一下子熄灭了。
  汪政庭猛地一个抽搐,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朦胧,微弱的光线从窗帘透进来。
  原来是做了个噩梦。
  “呼……”
  他满头大汗地坐起来,急促地喘息了一阵,天光越来越亮,驱走了梦里那种恐怖的气氛,但是梦里汪澈冰冷的体温和诀别一般的眼神,在他脑中挥之不去,在他的心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很少做梦,这是他第一次梦到汪澈,却是这样一个不祥的梦。
  汪政庭是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但是自从做了这个梦,一直心绪不宁。
  惴惴不安地过了一个星期,这天晚上他突然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电话响起的一刻,一股可怕的预感袭上心头。
  “汪教授,我们发现了一具疑似您儿子汪澈的尸体,请您来公安局辨认一下。”
  一瞬间汪政庭难受得喘不上气来,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上次汪澈自杀那次还要恐怖,上次起码还有气,还有抢救的机会,这次直接就是“尸体”,让他如何能接受。
  汪政庭两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没办法开车,打车去的公安局,一路上向各路神明祈祷,千万不要是汪澈,他愿意用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换取汪澈平安。
  到了公安局,接待他的民警先带他去了物证科,路上说:“尸体是昨天被发现的,地点在本市郊区的一间出租屋内。尸体已经严重腐烂,无法辨认。经过法医鉴别,死亡时间是两个月前,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并排除他杀的可能。我们在出租屋内找到了一个钱包,里面有您的照片和汪澈的身份证,而且死者身上的衣服和汪澈走失那天穿的衣服也完全一致。”
  民警每说一句,汪政庭的心就下沉一分,听到最后两眼一黑,身子一晃险些摔倒,民警扶了他一把,“您先别慌,现在还不能确定尸体的身份就是汪澈,还需要您辨认一下死者的衣物,再做一下DNA比对。”
  到了物证科,民警把死者的衣物和钱包一起交给汪政庭辨认,汪政庭一眼认出了那条灰色的围巾,再仔细一看,围巾上有一个小、洞,是他抽烟的时候不小心烫的。
  汪政庭紧紧攥着围巾,心脏绞成一团,接着打开钱包,里面有他的一张大头照,他不记得拍过这样一张照片,可能是汪澈偷拍的。
  当看到身份证上面带微笑的汪澈,汪政庭终于忍不住落泪,哽咽道:“衣服和钱包都是他的。”
  民警惋惜地轻轻叹了口气,“那麻烦您再跟我去一趟血液科,还需要做下DNA鉴定。”
  汪政庭心痛地难以呼吸,感觉世界是那么苍白而冰冷,人生没有了意义,活着也没有了乐趣。
  民警轻轻提醒了他一声,“汪教授?”
  汪政庭抹了把眼泪,“我能……看一眼遗体吗?”
  民警有些犹豫,“汪教授您别怪我说话难听,遗体已经没法看了……”
  “我想看一眼,麻烦您。”
  “好。”
  民警带汪政庭去了停尸房,那已经称不上是遗体了,只能算是一团腐烂的肉。
  汪政庭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高大的背影佝偻着,仿佛只剩一个躯壳,内里已经空了。
  民警自己也有孩子,能体会汪政庭此时的心情是多么无助绝望,他走上前把汪政庭扶起来,带他去了血液科。
  之后发生的事汪政庭记不太清了,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大概是鉴定人员抽了他的血,然后有人把他送回了家。
  唯一记得的就是,明天一早鉴定结果会出来。
  这一夜他一宿没合眼,脑海里不断地闪现汪澈的脸,开心的,难过的,笑的,哭的,耳边一直回响着他清脆的呼唤声,“爸爸,爸爸……”
  他多想再听他叫一声爸爸,只要能换他回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悔恨像一把刀凌迟着他的心,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拒绝他,他要什么,给他就是了,为什么非要逼得他离家出走?
  如果汪澈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就是间接害死他的凶手。
  但是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晚了,汪政庭很清楚事情出现转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到这里,他反而冷静了。
  如果DNA对不上最好,如果真的是汪澈,他料理完他的后事之后,马上就下去陪他,他生前就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后他不会让他再孤单了。
  从接到警方电话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死,他不能想象没有汪澈的生活,汪澈不在了,他也不想活了。
  天色渐明,汪政庭用力搓了搓脸,去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在晨光中静静等待警方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之后,汪政庭深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汪教授,根据DNA鉴定结果,死者和您并无血缘关系,也就是说死者不是您的儿子汪澈,您可以放心了。”
  汪政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感觉如获新生,一片灰暗的世界重新亮起来了。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好像经历了一遍生死,把以前没看透的全都看透了,明白了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
 
 
第50章 
  警方就死者身份展开了调查,但是短时间内没有找到新的线索,死者的身份成了迷,他和汪澈的关系也无从得知。
  从那以后,汪政庭反而害怕接到警方的通知,因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新年不知不觉到来了,到处张灯结彩,热热闹闹,显得一个人的家里更冷清。
  春节汪政庭没有给自己放一天假,每天都沉浸在工作中,想以此麻痹自己。
  初六一大早,门铃突兀地响起,汪政庭精神一振,快步走去开门。
  可惜又一次希望落空,门后出现的并不是汪澈,是对门的张大爷。
  “新年好啊汪教授!”
  “张伯过年好!”
  汪政庭把张大爷请进了屋,正准备给他倒茶,张大爷说:“不用了汪教授,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
  张大爷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我女儿过年去L城旅游拍的照片,你看角落里这个人的侧脸像不像小汪?”
  汪政庭激动地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虽然拍的有些模糊,只有四分之一个侧脸,但只一眼他就确定这是汪澈!绝对不会有错!
  一瞬间汪政庭的眼里重新有了光彩,“是他,就是我们家那个混小子!张伯,太感谢您了!”
  张大爷也由衷地感到高兴,“别见外,我拿小汪当自己孙子的,能早点找到他最好了。”
  “张伯,这张照片具体是在什么地方拍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我这就打电话问问我女儿。”
  张大爷当着汪政庭的面给女儿打了个视频电话,问出了这张照片拍摄的地点和时间,汪政庭在一旁拿笔记下。
  送走张大爷,汪政庭一分钟没耽误,立刻订了最快的飞机票,当天下午就到达了L城。
  照片拍摄的地点在L城的一条小吃街,汪政庭赶到的时候,刚好下起了雪,而且下的还不小,对于这座南方城市来说十分罕见。
  汪澈喜欢美食,汪政庭拿着汪澈的照片,一家挨一家地向小吃店的摊主打听。
  很快一家炸串店的摊主将他认了出来,“我见过他,这个小帅哥经常来我家买炸串,前天还来买过。”
  汪政庭激动道:“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就在这附近吧。哦对了,他好像是画画的,好几次来买吃的时候都背着一个画架。”
  “好,太感谢您了!”
  汪政庭猜测汪澈可能靠给人画素描像谋生,地点应该选在人流多的地方,很可能就在附近的某个景区周边。
  汪政庭跟当地人打听了一下附近都有哪些景区,一个个挨个去找,果然被他打探到了汪澈的消息。
  和他猜的一样,汪澈在一家公园的门口帮人画素描,可能因为今天下雪,汪澈没有来。
  另外他还打听到了一个关键信息——汪澈可能就住在附近的一家民宿。
  汪政庭按照对方提供的地址赶到那家民宿,拿着汪澈的照片问老板,这个人是不是住在他们这儿。
  老板看了一眼照片说:“他是住我们这儿没错,但是他不叫汪澈,他叫王泽,我看过他的身份证。”
  不出汪政庭所料,他果然办了一张假身份证躲避警方的搜查,“他住在哪个房间?”
  “他住在305房间,但是他现在应该不在,我看到他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还没回来。”
  “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他跟他男朋友出去玩儿了,我看到他男朋友开跑车来接的他。”
  汪政庭脸色僵硬了一瞬,“谢谢,麻烦帮我开一家房,在他隔壁或者对面都行。”
  “隔壁都有人了,你住对面306吧。”
  “好的。”
  汪政庭拿着行李去了306房间,先放下行李。
  房间里十分简陋,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张榻榻米和一把椅子,卫生间和浴室都是公共的,要去外面上。
  不过也正常,在旺季的景区附近才一百块一晚上,也只能是这个条件了,据老板说汪澈是按月租的,可能会更便宜些。他走的时候身上本来就没带多少钱,后来钱包还丢了,靠画画能有多少收入,日子一定过的很拮据。
  至于老板说他有男朋友,汪政庭目前还存疑。
  汪政庭放好行李后下了楼,出了宾馆看到旁边有个电话亭,躲到后面守株待兔。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世界都成了一片白色。
  汪政庭在雪地里不知等了多久,身上被厚厚的白雪覆盖,成了一个雪人,身体也几乎冻僵了。
  忽然一辆鲜红色的跑车倏地经过他面前,扬起一片飞扬的雪花。
  跑车停在民宿楼门前,跑车两侧的门打开,下来两个青年,其中一个正是汪澈。
  他的头发长了,在脑后扎成了小辫子,原先乌黑的头发染成了耀眼的金色,烫成了微卷,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开跑车的青年身材高大,面目英俊,看起来比汪澈大两三岁的样子。
  两人道了别,青年返回车里,汪澈目送他离开,才转身进了楼内。
  看来老板说的是真的,汪澈真的在和这个开跑车的青年交往。
  在他为他日夜担忧,满世界苦苦寻觅他的时候,他在和别人谈情说爱。
  有一瞬间,汪政庭差点想原路返回,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
  但很快,胸腔里一股怒火熊熊燃烧,他跟在汪澈后面上了楼,在汪澈进了房间正要关门的一瞬间,伸手挡住了门。
  汪澈看到他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表情像活见了鬼,然后他试图把门关上,却被汪政庭强行夺门而入。
  汪政庭一把甩上门,沉着脸向汪澈走来。
  汪澈怀里抱的玫瑰花在刚才拉扯的时候掉在了地上,被他一脚踩过。
  他肩上和头上落满了白雪,乍一看以为长了白头发,凭空苍老了几岁,他眼中布满了红血丝,额前的头发被雪水浸湿了,垂下来几缕,显得有几分落魄。
  汪澈眼中划过心疼,但对上他那阴森的表情,就只剩害怕了。
  汪澈一步步倒退,很快退到了墙角,无路可退,他扬起下巴,尽量表现得冷漠而镇定,“请你出去,我不认识你。”
  汪政庭彻底被他这句话激怒了,一把将他拽过来,按在榻榻米上,手掌照着屁股蛋子扇了下去。
  第一下汪澈直接被打懵了,第二下才感觉到疼,他哇哇地惨叫着拼命挣扎,但是无济于事,汪政庭把他按得他死死的,逃脱不得。
  “啪啪啪”沉闷的巴掌声不绝于耳,屁股很快由疼变得麻木,汪澈不知不觉满脸是泪,他紧咬住牙关,一声不吭,心想:打吧,有本事你打死我好了。
  汪政庭不完全是愤怒,还有一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担心、牵挂、懊悔和恐惧,这些压抑已久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一次性爆发,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等他回过神来,手都打麻了,汪澈趴着一动不动,一点声音没有。
  他赶紧把汪澈翻过身来,只见他满脸泪水,通红的眼睛怨恨地瞪着他,嘴唇哆嗦着说,“打够了吗,打够了就请你出去。”
  汪政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自己刚才就像失控了一样,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我不是有意的……打疼了吗?我看看……”
  汪澈爬起来,疼得吸了口气,一只手捂着屁股一只手使劲往外推他:“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汪政庭不敢反抗,被他推出了房间,差点被甩过来的门撞到鼻子。
  汪澈靠在门后,呜呜地哭了起来。
  汪政庭隔着门听到他的哭声,内疚欲死。
  他刚刚做了什么?他怎么能打他呢?他明明计划着见到他之后好好跟他道歉,好好劝他回家,怎么一见面就控制不住对他动粗了呢?
  汪政庭轻轻敲了敲门,“汪澈,对不起,我不该打你,你把门打开,我向你道歉,我让你打我一顿行不行?”
  “呜呜呜……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汪政庭的心蜷缩成了一团,“汪澈,是爸爸不好,可是你不能说这种话,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怎么能不见我……”
  “我不认识你!我不是汪澈……你认错人了!”
  “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认错,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气,可是你总要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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