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他说:“你且告诉那些人,救人的是本王。”
管家一脸震惊加为难:“这……”
燕重萧挑眉怒斥:“还不快去!”
燕重钰心想不妙,四哥竟是认真了,若是萧王府传出这样的话,那国公府庶出的五小姐岂不要赖上四哥?
眼前便是僵局,燕重钰只得出了个缓兵之计,先把他四哥稳住。
“四哥这又是何必,若真对那夏时瑾动了心,不妨待风寒痊愈后去宫中请二哥赐婚,天子之令岂不更能说服世人?”
他随口出了这么个主意,料定了四哥贵为大燕萧王,天潢贵胄,又怎么会娶国公府中一个小小庶女?
哪知他四哥听后思索一阵,又对他说:“六弟所言甚是,明日你便与我一同进宫,向皇上说明。”
燕重钰慌了,连忙起身,“不是,四哥你当真要娶她?”
而回应他的,只有他四哥一个坚定的眼神。
燕重钰顿时就觉得,他四哥疯了——为了一个女人。
赵铁柱在这个开完早会的早晨迎来了他的两位老弟。
燕重萧面色看起来比从前苍白了几分,叫赵铁柱心里一阵暗爽,病了最好,病死了更好。
这想法冒出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想法更像是阿澜会说的话。
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被阿澜影响了。
内,卡密撒嘛,这就是有喜欢的人会出现的连锁反应吗?嘻嘻~也不知道阿澜现在醒了没有。
又想着这俩人最好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耽误他宝贵的时间。
赵铁柱心不在焉地看着这俩人,假装很高兴地说了一堆用“来了,老弟”这四个字就能概括的废话。
俩人又中规中矩地向他行了个礼,一套虚假的兄友弟恭下来,赵铁柱直奔主题。
没料到燕重萧这小子也直接跟他开门见山,“臣弟想求皇兄,为臣弟赐婚。”
赵铁柱被他这句话拉回了神,他看了燕重萧几十秒,又看到燕重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觉得这事里面多少有点猫腻,他随即一笑,“这倒是稀奇,四弟甚少有求朕的时候,叫朕有些好奇,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能叫四弟如此上心?”
燕重钰赶紧接话,“皇兄有所不知,前些日臣弟邀请四哥一同游湖,突闻一阵歌声悦耳,便想邀那姑娘一见,哪曾料到船还未至跟前,那姑娘似是未在船头站稳,便落了水,四哥见状便跳入水中将那姑娘救了起来,后来才得知那姑娘乃是国公府的五小姐,说来也算是纯妃娘娘的妹妹。”
燕重钰一边说一边朝他二哥挤眉弄眼,想要他二哥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的反对,拒绝这桩事,毕竟他四哥如此身份,哪能配个庶女呢?纵然她家世门第不差,但出生却是万万配不上四哥的。
而他这通用表情卖力的传递,在赵铁柱眼中看来,就是他一个人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这段“英雄救美”的爱情故事。
赵铁柱在听到“国公府五小姐”“纯妃娘娘的妹妹”这几个描述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不简单。
以燕重萧的性子,他很难真正对谁心动或者是喜欢上谁,因为他从来都是一个利益大于感情的人。
他不信就那么短短惊鸿一面,短暂的相处之下,燕重萧会从一个精于算计的人变成一个恋爱脑,除非是这位国公府的五小姐貌若天仙下凡,美得人神共愤,值得他为爱自降身份去挖野菜,要不然就是燕重萧被僵.尸吸.干了脑浆。
很显然这两者发生的几率堪比叫燕重萧下一秒立刻原地去世一样低得可怜。
再加上这个他要求赐婚的对象不是别人,好巧不巧就是太后娘家的庶出女儿。
此刻一个大胆的想法又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很可能是燕重萧时隔这么久,沉默了三个回合之后,打出的第一张牌——合纵连横。
他要娶夏家之女,来跟太后联合起来,借太后手中夏家的势力,完成他的谋反大业。
而太后之所以会选择燕重萧,动机也不难猜。
因为他跟太后之间的决裂,给了燕重萧可乘之机。
果然,燕重萧这小子不出牌则已,一出牌就上炸了。
“臣弟对五小姐一见钟情,还望皇兄成全。”
燕重萧咳嗽两声又提出请求。
燕重钰看得那是一个着急,四哥在“情”字上栽了跟头,万一二哥见他痴心一片爽快允了,那还了得?
“皇兄勿怪,四哥此番如此心急是因为近日皇城中流传了些于五小姐那日落水的传闻,四哥是不忍五小姐被恶语中伤。”
赵铁柱听了觉得他这话还不如不说,这完全就相当于他是燕重萧的人证,见证了全过程,而且游湖还是他燕重钰邀请的,这不就让燕重萧所有的刻意都变得顺其自然了吗?
难怪沉默了三回合,原来是要玩发大的。
赵铁柱此刻只想跟他说:“你的牌打得也太好了!”
第82章
赵铁柱最终玩了一手回旋, 没有当即就应允燕重萧的请求,只说会给他安排就下了逐客令。
燕重钰见他二哥没有马上答应,反倒松了一口气, 跟他四哥从勤政殿出来时还在表面上安慰了两句。
“四哥莫要灰心,二哥没答应这不是也出于多方面考虑?那国公府一个庶出的五小姐又如何配得上四哥?况且四哥你也就见过她那一面,眼下纵然是喜欢的, 过几日兴许便又不喜欢了呢?”
燕重钰自以为的安慰, 在燕重萧耳中犹如废话一通。
他从不爱任何人,喜欢不喜欢,于他而言根本无益,他谋划这个局, 将所有的一切都机关算尽, 自然也算到了今天这个结果。
燕重云今天不允, 多半是在怀疑他的目的,可这又如何?燕重钰才是他这个局中无懈可击的佐证。
今日大殿中他并未多说一句话,皆是燕重钰将所有的一切陈述得一清二楚。
纵然燕重云猜到了他的动机, 也仅仅只是猜测, 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 又能将他如何?
二人行至宫门口便各自回府,燕重萧掀开马车帘子, 上车之前他同随行的下人说:“叫奉行去国公府, 告诉夏允之, 本王今日求皇上赐婚, 皇上未允。”
那人领了命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燕重萧坐上马车,叫车夫驾车回府。
眼下只怕有人比他更急着想要全了这桩亲事。
这桩亲事, 燕重云他不得不成全。
燕重萧这边把算盘都打到叙利亚了, 赵铁柱一个人在办公室思考了半阵, 有了个初步应对的措施,但还得叫阿澜来听听,商量商量。
孙德福来请澜贵妃时,澜贵妃似乎刚醒一会才用过早膳。
“娘娘,皇上召您前去勤政殿呐。”
王富贵一听就明白,这是有情况了,赶紧放下了手中端着的碗,这甜品不喝也罢,还是赶紧去了解一下当前局势,火速赶往勤政殿,毕竟他跟萧王摊牌这么多天了,迎春他们几个都像个没事人一样,该怎么还是怎么,让他心里很慌,生怕哪天夜里被尿憋醒的时候看见他俩拿着刀站在他床头。
光是想都觉得画面惊悚。
进了勤政殿王富贵火速关上了门,转头就问皇帝:“怎么样了,有什么消息?”
赵铁柱答:“燕重萧带着燕重钰来求婚了。”
哈?
王富贵听了满脑壳的问号,并且十分震惊,不是吧?玩这么大?
他将自己所想脱口而出,“所以他俩也是gay?还玩骨科?”
被阿澜这么一问,赵铁柱也有点发懵,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很大的歧义。
他忙不迭摆摆手,赶紧解释,“是燕重萧想娶夏国公家中的孙女。”
听了解释后王富贵这才明白完全是自己想太多,又发出新的疑问:“他要求娶国公府的孙女,带燕重钰这个老六来干啥?”
赵铁柱说:“这就是问题所在。”
然后详细地给阿澜说明了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
王富贵听了这些弯弯绕绕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燕重萧想求娶的人就是太后娘家庶出的三弟的女儿?”
光听这个嫡庶之类的区别王富贵就有点晕,什么嫡不嫡,庶不庶的,怎么里头这么多名堂,一家人也分个三六九等,无不无聊?
赵铁柱点点头,“夏国公一大家子人目前适合嫁娶的好像只有这个孙女儿,这是燕重萧没得选的,他在这个节骨点上要娶,十有八九就是已经跟太后做了交易。”
王富贵顿时一个头变两个大,先是燕重钰,现在又牵扯到了太后,当真有点剪不断理还乱的意味了。
“怎么到哪都有这个老妖婆,她就不能消停一会?”王富贵现在听到“太后”这两个字就有点生理上的不适。
这么多天了除了担心迎春跟奉霖半夜把他嘎了,还担心太后什么时候对他动手。
精神压力很大,导致他睡得晚起的也晚。
王富贵垮起个小猫批脸跟皇帝说:“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把太后这老妖婆也给嘎了,不然总感觉她要弄我。”
赵铁柱将他拉过来抱了抱,“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他们已经沆瀣一气要联手,况且还有燕重钰这么大个见证人夹在中间,只能说燕重萧这次真的下了功夫,这张牌不好接。”
王富贵一听皇帝都说不好接了,那可能确实有点难顶。
“那怎么办?”总得想个办法。
铁柱柱将他拉在椅子前叫他坐下,“先别急,只是不好接,不是不能接,眼下要处理燕重萧,咱们可以直接明牌了,将从前收集到的证据拿出来,把他做了。”
王富贵问:“那太后呢?”
萧王是可以直接嘎了,可他们现在还有个威胁,就是太后这个风暴龙王。
如果直接推萧王的家,这条风暴龙王依旧存在,并不会随着萧王的家没了而消失,以太后的手段,萧王如果真倒了,她为了保全自己,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
到时候再要处理她这个点,就更加没有什么把柄了,再者这老妖婆还有身份加持,怎么说都是皇帝名义上的母亲,当朝太后,没有把柄又身体健康的,让她怎么死都会叫人觉得蹊跷。
“如果要把太后跟燕重萧一起处理,燕重萧的这一手牌就不能接,不仅不能接,还要让他如愿以偿。”
道理跟放长线钓大鱼一样,不放饵,鱼就不会上钩。
王富贵望着皇帝,好似从他深沉的眼眸中看出了些什么,他仔细想了几遍皇帝的话。
觉得这才是最优方案。
燕重萧忍了三手,才出了这张牌,那他们为什么不能也忍一手?
王富贵问皇帝:“如果让他娶了,一切都如我们所猜想的一样,他真的和太后合作了,皇上可有把握能赢?”
赵铁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严于硕已经在秘密回京的路上,此番已经十拿九稳。”
得了皇帝的保证,王富贵从椅子上站起来,十分坚定地说:“让他娶。”
为了往后长久的安宁,让一手也不是不行。
赵铁柱却摇摇头,“阿澜,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让他娶了,兴许我们要一直等到他反的那一天了。”
只有在那一天那一刻的到来,他们才能将太后和燕重萧一举拿下,永绝后患。
王富贵懂了,忍可以,但是有风险,并且是高风险。
谁都不能确保这中间出什么岔子。
可悬在王富贵头顶上的那把斧头,随时都会落下,焉知它会不会像草草被处理的俞妃,又或是始料未及的秋月宫大火一样,叫人防不胜防?
王富贵同皇帝对视,“重云,我始终相信一句话,‘富贵险中求’更何况这已经是十拿九稳局。”
王富贵不想做别的选择了,他就要走这条路,他相信皇帝也相信他自己。
从他穿过来的那天起,他一直都在‘险中求’,他能活着走到今天,且不说过程是不是艰难万险九死一生,很显然,是他赢了。
在这样的关头中,他可以不在乎过程,他只要结果。
只要翻过太后跟萧王这两座山,他跟燕重云才会真正拥有自由。
赵铁柱看着他坚定又毅然的眼神,里面还有着对自己的绝对信任。
赵铁柱伸手轻抚他的脸。
罢了,他的阿澜如此信任自己,若自己不能护他周全便是无能了。
“阿澜,我们想做的事情,想卸下的枷锁,想得到的自由,都不会再等太久了。”
王富贵握住他在自己脸颊边的那只手,冲他笑,“等到了那天,我要和你痛痛快快地喝场酒,醉了就睡在地上也无妨。”
赵铁柱看着他笑成月牙的眼睛,低头吻上了那双唇。
皇帝吻得很轻,用极致的温柔在回应他刚才说过的话,王富贵的手揽上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同他缠绵,好似在用这样细密的吻在说着那些还未说出口的话。
直到两个人都发出轻微的喘息,呼吸间都被对方的气息所缠绕。
当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碰,眼神相对之时,赵铁柱就觉得有些不妙。
为了迷惑太后,他们已经大有几日没在一起了,先前还找各种理由,装病才能换来一时片刻的亲密。
如今人就在怀中,不用偷偷摸摸,也不用顾虑燕重萧的眼线。
赵铁柱顿觉喉咙发干,呼吸的空气都是热的。
当他脑海里出现这大白天里这么搞是不是不太好的想法时,燕重云那几百个g的珍贵画面像中了病毒的电脑一样,疯狂出现在他眼前,一幕更比一幕刺激。
他滚动着喉咙,低低轻唤了一声:“阿澜……”
王富贵不等他把话说出口,就又堵住了他的唇。
气氛都已经到这儿了,不做点什么,真的对不起他自己。
勤政殿中赵铁柱平日里办公的豪华大椅子此刻充当了衣架,用来补觉的榻上已然乱成了一团。
修长的手将床被揉皱,洁白的手背上显现出条条分明的经络,另一只大手从指缝间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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