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权宦心如死灰后(古代架空)——妖也

时间:2024-10-15 08:37:17  作者:妖也
  他可不认为容诀算不到这一点。
  置之死地,他还能后生吗?
  因此,郑首揆十分圆滑地回道:“按大周律法,应罪刑法定。”
  刑部尚书紧跟应和:“不错。东厂督主挑起政变,诛杀禁军和宫人不计其数,更是直接以下犯上重伤熹王,意图掌控宫闱。其罪,当就地诛杀!”
  一言甫毕,殷无秽冷冷瞥了他一眼。
  连内阁首辅都明白为官要留一线的道理,刑部尚书还没眼色地上赶着往枪口上撞。且他不知,论大周律法,殷无秽也是个中翘楚。
  于是,怒而不行于色的帝王道:“既按大周律法,是否要等罪行确定方可论罪?”
  刑部尚书困惑抬头:“是。”
  “那么,东厂督主的罪定了吗?”殷无秽目光如刀,看得人下意识浑身一寒。
  刑部尚书怔怔:“诶,罪没定论吗?在场诸位不都眼见为实了吗?”
  殷无秽不疾不徐道:“东厂督主也道,他并非主动发起政变,而是为了寻找护卫先帝,紧接着向大皇兄投诚的禁军率先围攻了东厂。政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光凭众口之言就轻易断定,刑部一贯就是这么按律处罚办政的吗?!”
  一口天大的锅扣下,刑部尚书双腿一软,顿时跪下道:“陛下明察!微臣冤枉啊!”
  “东厂督主巧言善辩,言论又怎可轻信?他杀了这么多人,重伤大皇子乃臣等亲眼目睹,难不成还能有假?还请陛下明鉴!!”刑部尚书很快反应过来,并精准攻击容诀的致命点。
  这一点,就连容诀本人也难以辩驳。他目光一厉,静观局势发展。
  不过,那又如何,人心本就是偏的,一个帝王的偏心更是胜过了一切,“这一点孤确实亲眼所见。不过,是自卫还是主动攻击,又当如何分辨?”
  刑部尚书被他问得一堵。
  最后的杀手锏都拿出来了,殷无秽非要这样说他也没办法。刑部尚书左支右绌,再争下去无疑会得罪新任帝王,他犯不起这个险。
  “这么说,陛下认为东厂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了?”出声的人为内阁次辅,刑部尚书做不到的,他却可以。
  东厂已是文武百官共同的囊中之物,不是一个甫一登基的新帝为其说话就能够免罪的。
  殷无秽眉心紧蹙,道:“自然不是,孤不过是实事求是、探求真相而已。父皇溘然薨逝,身为儿子,孤理应查清真相,皇家的事,岂容他人众口盖棺定论。”
  “陛下说的是。那么依陛下意思,东厂督主该作何处置?”
  次辅这话,看似由着殷无秽的意思来,可在他的四两拨千斤中已经无形框定了殷无秽言辞的范畴。
  殷无秽首次和内阁交锋,就充分感受到了来自位高权重者对官场的掌控压力。看来,这件事难以善了了。
  容诀从始至终都不置一词,眼下的局面,多说无益,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眉梢压紧,等候最终判决。
  殷无秽对于内阁早已有了充分的了解,每一位阁员容诀都为他细细分析过,但真正交起手来竟然这么难以对付。在这件事上殷无秽注定无法和他们利益相统一,容诀也是早早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第一时间推开他。
  殷无秽牙关咬紧,以内阁为首的文武百官一瞬不瞬觑着他,俱在等他的旨意。
  他该怎么做,才能护住容诀。
  殷无秽大脑飞快运转,迫在眉睫,但不管他怎么想,哪怕自己已经坐上了这个九五至尊的高位,还是无法真正地将权柄握在手中,保护想保护的人。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夜幕之下的皇宫愈发森冷,让人由内而外地生出一种如坠冰窖的窒息感。殷无秽掩在袍袖之下的手指死死扣进了掌心。
  他还是没有说话,容诀也转头看着他,目光平静无波。
  殷无秽却不敢再看他了,沉声道:“事情既然还没调查清楚,东厂督主就先收押看管,三法司共同审查政变事宜,一经调查完毕,即刻——”
  “即刻按大周律法处置。”
  说完最后一句,殷无秽的指尖几乎掐出了血来,这个时候他不能露怯,否则只会被利益熏心的文武百官看穿,撕碎殆尽。
  “陛下英明!既如此,先将东厂督主羁押进刑狱,再行处置!”刑部尚书再次开口,力图在殷无秽面前卖个好。
  殷无秽不置可否,道:“不必了。来人,将东厂督主羁押至镇抚司诏狱,未经孤允许,任何人不得见之。”
  “是!”
  容诀被关押进诏狱,东厂所有职能全部停下,与此同时容诀在司礼监中的职务也由其他秉笔太监共同承担。
  至此,东厂历经了从启用到发展至现在的巅峰时刻,最严峻、甚至濒临解散的最大浩劫。
 
 
第62章 
  容诀在诏狱里的日子完全听不到一点外界风声,诏狱狱如其名,堪称密不透风。
  没有一个人胆敢会见容诀,哪怕镇抚司曾隶属于东厂麾下,他们也不曾出面。先前在浙州办案时他们被迫臣服于东厂,眼下却未必了。
  容诀嗅出了一丝东厂即将分崩离析的前兆。
  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诏狱地处地下室,本就潮湿阴冷,冬天更甚。没有地龙和炭火,容诀又在政变之夜受了寒,很快熟悉的昏沉和潮热便从体内翻涌起来。
  将人折磨得痛苦难耐。
  容诀勉强忍受住了,并预算着时间。这几日,先帝的举国丧礼以及殷无秽的登基大典应当都举办完了。
  可惜,这样重要的国事他却无缘得见,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数着时辰过活。
  等候接下来的,真正审判。
  ·
  殷无秽登上高殿,举行登基册礼之后正式改年号为景瑞元年,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徭役共计三年,然后就开始火速处理朝堂堆积的政事。
  大皇子罪责明确,即日起废除亲王封号,在他的家族和笼络大臣的帮助下,最终落了一个终身监禁的惩罚,再加上他身体被创伤得厉害,这辈子算是废了。
  这件事由昭王全权处理,殷无秽没再过问。
  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了。
  原本政变一事容诀就难逃罪责,不想在他登基之后,弹劾参东厂督主的折子更是比雪花还要多。
  从容诀入朝堂开始,他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众臣所指之事,尽数被陈列上来,殷无秽宵衣旰食地审查。包括但不限于,某年某月某日,东厂抄了某朝廷重官的府邸;某年某月某日,东厂为排除异己铲除政敌,导致某官员全家一百五十六口人无一幸免;某年某月某日,东厂派人暗杀……
  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教人触目惊心。
  饶是殷无秽,也无法徇私枉法当做看不见。他本想拖延时间寻找救东厂的办法,不想办法没想出来,倒先迎来了这些向他投诚的一封封奏折。
  也是,朝廷官员本就互为朋党,争权攘利。
  东厂一倒台,自然而然成为这些人瓜分的囊中之物。且东厂本就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新帝即位他们想要投诚,东厂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绝对保稳不会出错。
  文武百官打了一手的好算盘,既想讨得新帝欢心,增添自身助力,又能一举铲除掉东厂这个权倾朝野多年的劲敌。
  他们是算无遗策了,却给殷无秽带来了十分棘手的麻烦。
  每一桩罪名的坐实,都是令东厂加速毁灭的催命符,殷无秽想要救出容诀的希望也就愈渺茫。
  殷无秽思量再三,最终做下一个孤注一掷的决定。
  当日,殷无秽在处理政事的宣政殿单独召见了内阁、司礼监以及六部尚书,共同商议东厂督主论罪一事。
  “内阁呈交上来的折子孤都看了,证据确凿,合该按大周律法定罪。诸位有何见解?”
  殷无秽态度转变之快令人意外,仿佛那一日为东厂督主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不过这个结果倒是令众人喜闻乐见。
  第一个开口的是东阁学士,他道:“东厂罪行累累,多年来更是一手遮天藐视皇威,不如就此解散了罢。东厂督主身为首领,按律,当斩立决。”
  殷无秽着明黄龙袍,微微斜了一点身子倚在龙椅上。冕旒晃荡,不是很严肃的神态,却无端给人一种威仪凛然的压迫感。
  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只有殷无秽手指时不时叩在龙椅扶手上轻轻作响。
  东阁学士心里一突,小心询问:“陛下,可是有何不妥?”
  殷无秽一抬眼睫,莞尔道:“没有,说的很好。其他大人呢?”
  他并没有生气,甚至主动鼓励其他大臣也发表意见,和前几天的态度判若两人。一时间竟叫众人看不分明他的意思了。
  只有那一刹,莞尔一笑的神态和容诀有着极度的神似。
  可惜,还未叫人捕捉到,就一闪而逝消失了。
  其他几位大臣在殷无秽的默许下陆续发表意见,都是和东阁学士差不多的谏言,殷无秽听明白了众人的弦外之音,他们不光想要权利,还想要东厂手里的东西。
  这可真是,贪心不足啊。
  不过,正合殷无秽心意。
  年轻的帝王爽快同意他们的观点,一锤定音道:“诸位大人说的在理,东厂权倾朝野多年,严重分散了皇权。正好,趁此次机会褫夺了东厂督主的职位,东厂麾下各分部,也一并收回来吧。”
  “陛、陛下此言当真?”闻言,众人不淡定了。
  “怎么,孤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殷无秽陡然正色,眉梢压紧,帝王气势威压迫人。
  “不不,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是想问,东厂的势力收回中央之后该如何分配?”这才是大家一致关心的问题。
  殷无秽似是不解:“什么分配?东厂是皇帝直辖机构,从来只听皇帝一人命令办事,既是要收回,自然是重新回到孤的手中。而且,此番大内和禁军损失重大,东厂的收回刚好能弥补这个空缺。”
  “诸位,意下如何?”殷无秽偏了偏头,觑紧他们。
  “这——”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殷无秽会如此说,这样一来他们可就捞不着半点好处了。
  东厂发展至今,不知积累了多少珍宝财富,人手资源,这样一块令人垂涎的肥肉,怎么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呢。况且,东厂若全归了皇帝,皇权加强集中,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殷无秽这样斩钉截铁,他又是新登基在即,实在不好直接拂了皇帝的脸面。
  众人登时左右为难起来。
  “陛下所言甚是。只是,东厂成分复杂,麾下组织机构众多,就算要收回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事。稳妥起见,还是先调查清楚,再徐徐图谋的好。”郑首揆一捋胡须,肃重开口。
  他一发话,余下众人俱如斯响应。
  事情一拖,殷无秽手里又没有多少能用的人手,还是得经他们的手。什么东西能让殷无秽收回,什么不能,也好有个分辨。
  殷无秽哂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这也给了他充分缓和的时间。
  年轻的帝王故作为难,“可是,这样一来东厂督主又当如何处置?”
  郑首辅为他解惑道:“按陛下所说,先褫夺了他的官位,继续关押诏狱,以免东厂底下出现动乱。待东厂收归完毕,一并清算处置。”
  “好,就这么办吧。劳烦诸位大人了。”殷无秽神色恹恹,散了会议。
  众人恭送他离去。
  事情总算暂时解决了,殷无秽心力交瘁地举步回到他登基之后就搬来居住的帝王寝殿——紫宸殿。
  年轻的帝王一挥手,殿内服侍宫娥和小太监俱低眉顺眼地退下,他们已经完全熟悉殷无秽的作风了。
  殷无秽不喜欢众人前呼后拥地伺候,尤其这段时间。
  他斜倚在软榻上阖目小憩。
  虽说暂时保住了容诀性命,但根本的矛盾始终没有解决。这已经不是容诀在不在意他、喜不喜欢他的问题了,这一天是容诀早就预料好的,他算准自己会救他。
  时至今日,殷无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论哪位皇子登基,东厂都不能留。若登基的是他,容诀方还有一线希望。
  殷无秽明知这一点,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
  容诀的计策,成功了。
  殷无秽表情苦涩,抬手挡住了眼睛,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以及政治利益被不偏不倚地搬到明面上来,殷无秽再也无法说服自己。
  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容诀怎么办才好了。
  殷无秽的旨意很快被下放执行,容诀知道自己的官位被褫夺,却没有多大反应。他的伤寒一日甚过一日,极为难捱,身体上的不适超越了一切。
  而唯一引起容诀注意的,是最近诏狱内来往换班的人员频繁了许多,容诀注意了一下,不少都是生面孔。
  镇抚司诏狱曾是东厂的一部分,殷无秽将他关在这里大抵也有打着熟人关照的意思在。殊不知,东厂麾下人员机构众多,诏狱并非最得力听话的那一分支,不过是屈服在他铁腕手段之下。
  他一倒台,自是树倒猢狲散了。
  不过也无所谓,都是牢狱,哪里还分个高低贵贱。只是,这里的冬天实在太冷了,寒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容诀思忖间,又咳嗽几声,面容泛着病态的苍白。
  倏然,诏狱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嘈杂声,旋即几个狱守提着三层的八角食盒进来,笑呵呵地走到容诀牢房面前。
  “督主,听闻您感染伤寒,属下们自作主张去太医院讨了几贴药来,您趁热服用。”
  容诀闻言,下了榻走至门前,望了那几个脸生的狱守一眼,并未接过。
  “督主?”来人又笑一声,打开盒子给容诀看。
  容诀实在病得难受,看了那碗黑黢黢的药汁一眼,到底接了过去。
  那狱守见状笑地更开怀了,连声道:“督主趁热喝,若是身体还有不适再叫属下们就是。此地不宜久留,属下先行告退。”
  说罢,那人转身去和值班的狱守闲话。
  容诀端回药碗,并不着急喝,他端近鼻边仔细探闻了一番,确认只是寻常伤寒药,没有投毒。没有任何毒药能瞒过东厂的眼,这点眼力见,容诀还是有的,放心饮了下去。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