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权宦心如死灰后(古代架空)——妖也

时间:2024-10-15 08:37:17  作者:妖也
  彼时的容诀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瘦伶伶的一小把,随便哪个宫娥都能拎着他的衣领轻易将人提将起来。
  这种又小又瘦弱的孩子,多是家里养不活抛弃的,管事公公见多了,其实不大想收。因为这样的孩子许多身体底子都不行,经不住宫里规矩磋磨,容诀还是里头最孱弱的那一个。
  可他即时反应快,人也机灵,一张小嘴抹了蜜似的,哄的人禁不住心软,见他如此软糯可爱,管事公公还是破例将人要了,送去净房。
  身体孱弱的小孩净身只需要系绳抑制其生长,不必直接上刀子,往后再例行复查即可。工序不算残酷,不想容诀还是疼的遭不住,眼泪汪汪地求刀子匠轻着点,即使刀子匠心软放了水,小容诀半夜还是险些痛到撅过去。命悬一线之际,求生的本能迸发,他自己使巧劲将绳子扯松了,偷偷捱过了这一遭。
  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的复查。
  小孩子哪里晓得许多事,只知道很疼不愿再受一遍,撒丫子就往外跑,连管事公公都一愕地没及时追上。
  小孩使出吃奶的力气躲着管事公公到处钻,跑出了净事房的范畴,跨过一道垂花门门槛,来到一处轩敞开阔接近皇宫后山的地带。顾不得四下探看,忙回头看有没有人追上来,却“啪”的一声,额头撞上了一具携染龙涎香的锦袍男人。
  “你是哪里当值的小太监?”说话的人居高临下,却并不凶恶,语气甚至还有几分温和。
  容诀尚未答话,下一瞬瞳孔猝然紧缩,身子细细颤着抖,躲到了这锦衣男人之后。
  “陛陛、陛下——”
  追来的管事公公显然比容诀还要惊恐,忙不迭跪了下去,求饶道:“奴才不知陛下在此,惊扰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实在是这个小孩,躲了净身不算,还私闯进陛下的地盘,奴才这就把他带下去处理了!”
  “你说,这小孩躲过了净身?”
  “是。”
  “有点意思,”年轻的陛下莞尔笑了起来,并不在意地:“你退下吧。至于你个小孩,既然打扰了孤的雅兴,就罚你过来替孤研墨,孤现在要去作画。”
  “还傻愣着作甚,想去净身?”
  小容诀立即机灵地反应过来,跟上了这个能做他主的贵人。从此一直在皇帝身边侍候,避开了困苦不堪挣扎着往上爬的泥泞之路。
  这么一回想,其实当初的皇帝还是很好的,所以容诀心甘情愿为他办事,效忠于他,以一身光鲜到满手血腥,只为回报他这一份知遇之恩。
  却不想,他避开了宦官必经的艰难险阻,却一脚踏入了另一个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深不见底的官场幽渊,从此再无抽身的可能,和皇帝彻底猜忌离心。
  这么多年了,皇帝没再提过这件事。尽管他利用他,忌惮他,甚至重罚过他,可都没到这一步。现在为了太子在朝中的根基,皇帝不惜连这张底牌都拿出来了。
  容诀倒没有太过失望,反而有种这一天终于到来了的松快感。
  他哂笑一声,按照皇帝意思前往东宫,协同东宫官员一同辅佐太子。
  ·
  太子监国,逐步掌握朝堂政要,底下所有官员也跟着一齐动了起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病情日益加重,有意培养太子即位的想法大家都有目共睹,自是在此时想方设法地跟随太子投表衷心。
  礼部尚书宋融作为出了名的墙头草,自然更会审时度势。他叫来最近在礼部衙署得以重用的殷无秽,“你说咱们部门要不要也在太子殿下跟前抢先露个脸,到时东宫有任何需要,也先想着咱们。”
  殷无秽对他这只笑面虎不置可否,只心思活络一转便明白了。
  殷无秽再如何也是七皇子,在此时和太子殿下属于竞争关系,礼部尚书却偏来问他。
  “宋大人说的在理,只是现下父皇让督主辅佐太子,大人可是顾忌这个,怕不便出面?”
  “殿下英明!”
  宋融微微一笑,面部肌肉集体牵动起来,开始滔滔不绝地忽悠殷无秽,“咱们礼部和东厂一贯没什么干系,下面的人都畏惧东厂,不愿与之接触。但这大好的机会,殿下之前和督主一起共过事……依殿下看,这事情当如何是好?”
  殷无秽了然,也微微笑了起来,揣起手道:“大人不必担心。本殿愿出面替大人探一探东厂的态度,再怎样,他也奈何不了本殿下。”
  “好!好极了,就等殿下这句话了!殿下不愧是咱们礼部的楷模典范,那几个新来的,太不争气,哎,若是人人都跟殿下一样明事理就好了!”宋融恨不得拊掌叫好,殷无秽如此上道,便再好不过了。
  当天下值,殷无秽便在宋融期待的目光中“视死如归”地出发了。
  .
  容诀辅佐太子,自是少不了要跟东宫大臣和詹事府来往。
  他一贯态度熟稔,即便半路插进来也丝毫不见外,倒是左右詹事、太子宾客等几人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太子神色也不大好看,但这是父皇的意思,不能违抗,便耐着性子忍了。
  其他几人的建议无非都是太子该趁这时好好打理朝政,笼络人心,容诀不发表意见,只听他们高谈阔论。
  听了半天,太子却始终没表态。
  半晌后,太子道:“孤想要整顿吏治,之前拨银赈灾的后续孤打算派人再去落实,确保难民一事彻底解决。”
  太子此话一出,有臣欣慰,有臣静默,也有大臣面色踟蹰。
  容诀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通过太子之前在颐州的表现,他不难猜出太子想法,反而乐见其成地赞同了。
  太子不善觑他一眼,眉头紧锁,却还是打算这么做。这是他自回宫后就慎重考虑好的事情,利弊都已想清,不会再改变。
  简单一场东宫议会至此散了,容诀负着手悠悠然往外走,也不管其他几人如何看待自己,是心怀不轨还是纯看热闹,他俱不在乎。
  皇帝要他辅佐太子,他照做就是,至于最后如何,都是太子自己选择的结果。
  容诀毫无心理负担地回凌虚阁,期间途径过六部衙署,意料之外地看见了提前等在这里的殷无秽。
  少年着官袍信步上前,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容诀顿住步,朝他恭敬行了一礼,“见过七殿下。”
  殷无秽在他面前站定,主动开口寒暄:“督主不必多礼。听闻督主辅佐太子兄长,一切可还顺利?”
  “托殿下的福,一切都好。”
  两人始终保持着客套疏离的姿态,一路朝容诀的凌虚阁而去。
  礼部尚书下值后并未离去,而是居高静观殷无秽的做法,也揣摩容诀那边的态度。不过从此番情景来看,殷无秽倒果真没有竞争夺位的心思,是个踏实本分的。
  且他能和容诀搭上话,又不牵涉其他政治派系关系,实乃最好的人选。
  宋融看着两人在落日余晖下渐行渐远,影子却渐斜渐近,捋着胡子满意笑了,他也终于可以安心回府了。
 
 
第13章 
  “好了,没人盯着,那老狐狸让你来找咱家做甚?”容诀一莞尔,神色间不见愠然,反而眼角眉梢俱携浅浅笑意,慵然自得,十分像夕阳余晖下惬意眯眼的大橘猫,殷无秽福至心灵,倏地很想摸一下他狭长的眼尾。
  手都伸出半截,又状若无事收了回来,将礼部尚书的打算全盘托出。
  “父皇病重,眼见太子即位,他既想提前在太子跟前露面讨个好,又不忘警惕观望你的态度,窥朝中风向。”
  “他是个谨慎的,是他作风。”容诀哼笑。
  “在礼部任职如何?”这一路没什么人,殷无秽既来了,也有正当借口,容诀无需再回避他。
  两人边行边闲聊。
  “一切都好。”殷无秽转过头,看着他的目光却渐次幽邃深凝。
  容诀有些不解地觑了少年一眼,蹙眉道:“有话说话。”
  殷无秽在他面前一贯无所遁形,既然都被看穿了,少年索性不再掩饰自己的落寞情绪,耷拉下眸问:“你会一直辅佐太子吗?”
  容诀道:“东厂尽听陛下安排。”
  殷无秽闻言偃旗息鼓了。照目前形势,说句不好听的,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子继位几是板上钉钉的事,容诀又位高权重熟悉朝政,皇帝自是要把他留下,辅佐太子之用。
  可若如此,他还能够带容诀出宫么?
  他现在虽有了些许能力,身家底蕴却始终是不可弥补的缺陷,不会对太子造成威胁,只待太子顺利登基,他可以请诏封地淡出朝廷视线自去逍遥,可容诀怎么办,他走不了。
  殷无秽查过,大周律中宦官至悬车之年方可辞官出宫,除此之外只有犯错被遣退,或者流放出宫,他怎舍得容诀受这个苦,那他就没办法带他一起离开了。
  殷无秽闷闷不乐了半天,努力寻找借口,“可是太子与你并不好相与。”
  容诀讶异,道:“殿下多虑了。太子本身如何并不重要,只要东厂还在,咱家照掌批红之权缉侦刑狱,一切就不会有所改变。”
  至于他和皇帝之间此消彼长的隐隐对峙,他深陷囹圄身受桎梏的事就不必告诉殷无秽了。
  殷无秽一想,也是。
  容诀总是很有本事的,他从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是他妄想了。
  “殿下呢?”容诀出声问他。
  “什么?”殷无秽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容诀是在问他的打算,这个问题避无可避,迟早都是要面对的,他道:“我打算在礼部衙署先锻炼一阵,等到合适时机再请封出宫。”
  “可以。”
  容诀没再说什么,殷无秽没有失望是假的。他从小最熟悉、最亲近、最信赖、最魂牵梦萦难以割舍的便是他。若真封王离开,未得诏令不得回宫,届时他想再见容诀一面可就难了。
  一想到这样伤感的离别,殷无秽就忍不住失落。
  “殿下,你真的是……”容诀说着逐渐住了嘴。
  说殷无秽机敏擅变吧,他确实是这样的,自身能力足够应对他现下面临的困境,甚至心性实力远超同辈。只有些时候,他仿佛从未长大过,一如当初那个整日黏糊他的委屈小孩。
  容诀却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如果曾经在殷无秽身上获得的最多感受是他背刺皇帝的快意,那么如今淡地只剩下对眼前少年的无可奈何和一丝怜惜。
  最后,容诀摇头,失笑了一瞬。
  如果殷无秽想要的是安稳出宫,远离朝堂,凭他自己做不到,容诀完全愿意去推他一把,也算偿了这少年从小对他衷心不二的人情。
  从此,再不欠他。
  ·
  殷无秽并不知晓容诀的打算,不过所有事情一如容诀所料,除了太子党势头愈演愈烈之外,朝中不少官员都还在踟蹰。皇帝也并不是只有一位皇子,余下皇子的拥趸不会支持太子,选择暂时蛰伏;更多谨慎派和中立派,则还在观望。
  而此时容诀这个东厂督主的态度就十分耐人寻味了,一点细微的动静都会引起风声鹤唳,无数双眼睛明里暗里盯着,甚至有官员开始主动修复和容诀之间势如水火的关系。
  不论私下争斗地如何暗潮汹涌,明面上依旧一片祥和。
  容诀也乐的和人交好。
  凌虚阁再不复往日的宁静,小豆子每日接不同官员送来的拜帖都接到手软,更不提私底下的利益交换,有想获取情报的,有想拉拢东厂的,也有更多妄图窥伺东宫的。
  容诀随手捞起一叠拜帖,又哗地扔下,道:“再有这种东西,拒了就是,扰着咱家休息了。”
  “是。”小豆子忙把成叠拜帖撤下,换上新鲜的糕点饮子。
  容诀脱下最外层的罩袍,由小豆子拿去挂上置衣架。他只着一件玄色戗金直裾慵懒地斜倚软榻,伸手从小碟中执起一块牛乳糕来吃,糕点细腻,甜度正好,不似御膳房做的,旋即又捻了一块豌豆黄浅尝。
  果真,是他。
  人未来,糕点却没停下。容诀眼角眉梢向上一扬,哼笑了两声,心情不错地又吃了两块点心,喝了糖水饮子,人心情一好也就不排斥处理政务了。
  “去,叫徐通凉来。”
  “是。”小豆子领命退下。
  容诀惫懒地一手支颐,一手捻着殷无秽送他的点心吃。停下动作,他手指在小几侧面轻轻一扣,一叠信笺密折便露了出来,容诀将其拿在手中翻看把玩。
  不多时,东厂大档头徐通凉到了。
  容诀收敛动作,正襟危坐起来,“太子殿下那边情况如何了?”
  徐通凉回禀:“太子查出些赈灾银饷贪污的眉目了,不过目前尚未查出是户部源头就出了问题,还是半道出的问题,抑或是,两者兼有。”
  容诀皮笑肉不笑了一声,一抬手慷慨地将手里折子扔给他,“去帮太子一把,好叫他知道,他千方百计想要查证的真相,背后究竟是谁捣的鬼。”
  徐通凉看着折子上不属于东厂和容诀的锐利笔锋,并不多问,直接揣入怀里,垂首应“是”,旋即闪身消失在了凌虚阁。
  容诀继续斜倚小榻悠然品着点心。
  越想越觉欣慰,殷无秽能够审时度势进退有度,时局诡谲中还不忘给他备了爱吃的点心,已经很是面面俱到了,是他眼光太高。
  不成想太子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胆敢在储君眼皮子底下动作,要么监守自盗,要么至少和太子派有牵涉关系,无非此两种,否则哪个不长脑子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太子亲自出面已经很是出人意料了,竟还想深查。
  真不知他是傻,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皇帝过于谨慎仁者的教育风格终究还是反噬到了他一心栽培的儿子身上,当真因果报应。
  容诀一提唇角,随即又落了回去,左右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太子党派起了内讧,影响不到他的心情。
  还不如几上的糕点来的好吃。
  ·
  太子这一趟不可谓不顺利,臆想中的困难通通没有出现,轻轻松松就查到了想要的消息。
  一般来说,一件事情过于正常往往就代表着不正常,而太子面对证据指向了自己人时更是格外不信,甚至觉得是有人从中作梗陷害。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