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师兄。”
“嗯。”
声音也染上了些许颤音,耳根红得过分。
陈时心中不由惊起鸿雁,眼下只一个念头——
仙君耳根暇若白玉,现下霞色弥漫,何不再放肆一点,将白玉作践得似血滴子!
心中想着,倒也这般做。
只稍稍伸长脖颈,玉面上的呼吸更为灼热。
沈卿池无波眸色好似慌乱,被投下细碎石子。
明显无措,摁在少年腰间的手用力,却还是没能躲过。
估计是不想,故而待三月红缨色的唇落在自己冷淡的唇上。
先是一顿,继而是等待。
陈时有些笨拙,先前生出戏弄的意味。
眼下真正的真枪实战地触到那冰若天山峰顶的冰冷雪,倒有些傻傻的。
顶着懵懂透亮的眼眸,唇齿微动,倒是先试探地舔了一口天山霜雪的滋味,只觉得寒凉柔软。
只是仙君这会倒是呆住了,耳根彻底红透,蔓延至脖颈,霞色仿佛晕染得更深,真正的红透若血滴子。
目的仿佛达成,陈时眉眼间狡黠眸光一闪,正要沾沾自喜地撤退。
才离开一丝,那灼热呼吸又猛地撞了上来。
天旋地转也不过如此,温度此刻彻底爆裂,风霜再无法消融此刻灼意。
白玉作血滴子,天山寒凉的风雪彻底消融。
漫天风霜都倾倒,冰凉的雪落在少年眉宇,又被灼热呼吸消融。
继而是紧密贴切,难舍难分。
凶得比那日南海之上的惊涛骇浪还要凶猛几分,惊觉于风雪浩大,他却被摁在风雪之中,与风雪消融,彻底享受了一场春日霜解,冷泉涌动的澎湃春意。
那双狡黠的眼睛被风雪盖住,此刻只能看到白月面庞。目光被倾倒江面填满,再无罅隙。
直到彻底被侵占,再无法逃离。
腰间的力道大的惊人,冷香涌动,风雪交加。
陈时被亲的昏昏沉沉,一时之间迷蒙,直到回过神,才看到沈卿池半垂的眼睛里江天之色暗波涌动。
那神色毋地染上情,让冷面仙君有了几分人气。
他一时之间看得痴了,冷白指尖忽地摸上那人被风雪染得冰雪般的脸。
冻的惊人,和面前这个人一样。
但呼吸却是炙热的,烫的他的面上发烫。
眼下,唇也没彻底离开,倒像是叹谓,在温存。
只是动动唇,又贴合上了。
实在是,冰天雪地之下,伤风化俗。
但后颈被摁住,离不开,也挣脱不掉。
于是变本加厉,再次碰上。
呼吸氤氲成云雾,眼睫扑簌,这吻却慢的像淅淅沥沥的雨点。
直到那吻落在他的锁骨,带着些许爱怜的意味。
陈时晕晕乎乎的想,都好得那么快了,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仙君的眼睛也太尖了吧。
但嘴角却无意识牵扯出一丝笑意,三月红缨在攻势之下被捣弄得花瓣糜烂,现下生出
绯色。
玉面倒也被绯色沾染,倒是胸腔响动的惊人。
腰间银铃也随着声音响动,在静寂雪色当中格外清晰。
还未回神,手腕忽地被扣住。
陈时错愕抬眼,对上沈卿池冷白面上泄露的一丝丝笑。
宛若风雪渐消融,冰霜不复再,苍山难负雪,阳春恰出头。
银质护腕最终在沈卿池修长指尖的挑拨下溃不成兵,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音。
风雪覆盖,被丢在了雪地当中。
耳廓旁响起那人的笑意,但这时却也抵抗不住了。
还未来得及将没有护腕的手收回,就被那人抵住再次凶狠的亲下来。
殷红傀儡线被握住,浑身被刺激地细细地抖,脑中一片混乱,眼尾染上绯色,眼泪也被激地欲落不落,眼睫被湿濡,显得可怜又迷蒙,冷白面庞在攻势下暗含春色。
所有的爱怜、担忧、自责统统在这一刻冰雪消融。
如若三月桃花娇艳,此番定是雨打桃花,将桃花激得颤颤巍巍抖动。
————
那头,风雪冷得动人,只看到一道素白衣袍缩瑟在不远处,冻得发抖。
那目光可怜兮兮看着前面亲得天雷勾地火两人,只远远看上一眼又马上收回来。只是默默地踩雪,心想天寒地冻,怎么师叔还没好啊!
另一边,秘境风霜声中,悄然变换,灵力乱窜,一时之间变幻莫测,再生异样。
第18章 南国
风霜落下,只听到海潮声响动。
先前秘境崩塌,天崩地裂般晃动。
还未反应,便再次被拉入了秘境当中。
陈时是在海浪扑打的潮湿中醒来的。
海潮扑在身上冰凉,簌簌的霜雪压在他身上,厚厚一层,又被打上来的潮水冲刷。
身上一阵寒凉,刺骨的冷迫使他醒来。
“咳咳~”
素白指尖在砂砾中动了动,继而在海边的砂石中撑坐起来。
瘦削身姿被风雪吹得更单薄,冷白面庞也苍白得不行。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个透,紧紧贴合在肌肤上,冷得肌肤冷白,指尖也被泡的发皱。
暗自观察四周,是初入秘境时的小镇,却也大不相同。
此刻的小镇沸反盈天,隔着老远似乎还能听到人声。远远看去的辽阔海面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渔船。
这番景象,倒像是文书记载中的百年前鲛人尚未隐世于南海云荒边拓那般。
人族与鲛人一族相处和谐,日月宗管辖守护这片区域。也因鲛人身上秘宝诸多,美艳鲛人频繁入世,热闹非凡。
沿海这带的小镇更甚,鲛人大多喜爱在边拓小镇用鲛绡与鲛珠交易与修士交易,这片小镇的身价也抬了不少。还因此,在日月宗地位一上再上。
身上的砂砾被拍下,陈时用灵力烘干衣料,施了一个净身术,眼下身上也干爽了。不再是冷衾贴在肌肤,刺骨的寒凉慢慢退去,被冻得有些僵硬的身子渐渐回暖。
沈卿池并不在身边。
他的护腕被解开,肥厚袖口中漏出一截手腕,冰肌玉骨上殷红傀儡线悱恻。
秘境还是将他和沈卿池分开了。
好在沈卿池修为很高,普通秘境奈何不了他,更何况这只是一个不足百年突生异变的秘境。
只是无端地想到那人走向自己一刻不容缓的样子,心中却不大舒服。
不知为何,在他的心中,总忍不住想。其实可以不必那般快的。
他在的。
如果可以,他希望沈卿池永远都冷傲若天山峰顶的那捧雪。
永远都不要生出失魂落魄的样子,永远都运筹帷幄。
最好,不要眉头紧皱,江色雾眸莫要雾霭沉沉。
若是面上再带点笑颜色,那便再好不过了。
好在傀儡线与护腕感应,他能感应到护腕距离不远。
当时秘境变换时,他可是看到沈卿池迅速地将他和护腕一同捞住了。
只是没想到,他还是和沈卿池分开了。
小镇上连着下了好久的雪,靴子踩在簌簌的雪上,被陷入一层厚厚的雪中。才走不远,听到前方忽地传来争执。
“天煞孤星!”
“难怪你爸妈死了!”
眼睛落在前面,竟然是几个半大小孩在推搡一个瘦小的男孩。
那几个小孩围成一团,将小男孩圈在角落,声音童稚,却一声比一声不堪入耳。
“喂!煞星!我警告你,快把鲛珠拿出来!”
“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男孩面上明显带伤,被几个小孩推搡间,眉角竟是破了口子,此时正汨汨地流血。鲜血顺着少年白皙的面容留下,糊的男孩眼睛难以睁开。
竟然是当时说有两个圣子的男孩!
“住手!”
陈时声音凌厉,不似往日那般温和,反而伴随着霜雪色,染上冰寒意。
那几个小孩回头一看,见是个大人,且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便化作鸟兽一拥而散。
只留下被推到在地的男孩,错愕地抬头看他。
“哥哥,谢谢你。”
被少年扶起来,男孩还有些羞怯地看了眼陈时,白皙但有些消瘦的面上不自觉浮出不太明显红晕。
但陈时却拧紧眉头,看着男孩脸上的伤,心底总归不太顺畅。
自然是不能任由男孩顶着一头上不管。
“别动。”
制住男孩乱动的手,纤细指尖碰到血污,后又翻出丝巾,替男孩将伤口处理,捡了处理伤口的药膏替男孩上药。
冰雪之下,沿海的小镇冷的惊人,海风猎猎吹来,男孩被冻得瑟瑟发抖。
这般的冷寒气候,连陈时这样的修士也抵不住,更何况是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小孩。
开启了灵力罩,替男孩处理好伤口。
陈时才问:“怎么被欺负了?”
看着男孩熟悉的面孔,陈时心中浮沉一个念头,秘境的主角难道是小男孩?但分明那缕魂魄和日月宗宗主有关。
这般想着。
目光落在男孩的面容上,仔细揣摩着男孩的面貌后,陈时却有些凝滞,心中猜测:
难不成,这小男孩就是那个所谓的下一任日月宗宗主?
越琢磨越觉得男孩眉目和前几日看到的日月宗宗主眉目十分相似。
陈时:“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垂下眼睫,满眼都是面前这个神仙般的人物,不由得有些害羞:“南国。”
陈时点头,也不急于一时问男孩其他事情,只说:“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男孩软若无骨的手被陈时握住手中,这般暖烘烘的热度让他贪恋。像是母亲还在时,才能享受到的暖意。
不用睡冷板床,不用担心茅草屋漏风,也不用担心一下雪,如果吃不饱一不小心冷死了怎么办。
这般想着,他怯怯地觑着眼睛看陈时,声音细弱蚊蝇:“哥哥,这个给你。”
另一只小手松开,竟然是南国握在手中的那颗鲛珠。
鲛珠上的气息十分熟悉,陈时感到体内沧珠与鲛珠好像十分亲切,寻思着,难不成都是鲛人前辈的?
只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他摇头拒绝:“不必,你留着。”
男孩可怜的紧,被拒绝了,一双眼睛朦胧,好像要落下眼泪一般。
他生的好看,哪怕才七八岁的样子,但也有将来日月宗宗主俊儒美人的风姿。
但一想到几日前顶着苍老声音的日月宗宗主,陈时对着男孩便忍不住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心中总觉得男孩和日后那个偏执的日月宗宗主对不上。
实在是难以将那个疯癫的日月宗宗主的脸安在男孩面上。堪堪错开眼,陈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连忙解释:
“鲛珠我也有的。不必你给我。这是你的宝物,你留下就好了。”
想到当时几个小孩围着南国欺辱,想抢占他的鲛珠。
面上都受伤了都舍不得松手放开鲛珠,眼下要给他,他自是不能收的。
想必是很珍惜,才那般护着。
听到陈时这般解释,南国只好垂着头点头。
“哥哥,我住那里!”
陈时顺着男孩的视线看去,看到风雪中摇摇欲坠的茅草房。
沿海富裕的地带,少有这样简陋的屋子。
男孩指的那间,是陈时看到的唯一一栋茅草屋。
脑海中闪过几人欺负男孩时所说的天煞孤星,想必是父母离世后,便一个人独自生存了。
好在这地带富裕,且被护着紧,不然恐怕是要落魄街头了吧。
拉着小男孩都能感受到单薄衣物下瘦骨嶙峋的触感,轻得像一团云。
男孩看到陈时不说话,以为陈时是嫌弃自己,说话也可怜兮兮的:“哥哥,对不起。”
男孩眼睛很大,此刻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自己,陈是心中一软,摸了摸男孩的脑袋。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男孩支支吾吾,好半响才说:“是我的房子太简陋了,如果我再努努力就好了,我的房子就可以很大很大……”
陈时摇头,声音在风雪中坚定如晨钟,“不是你的错。”
“你这般小,就那么勇敢,可以一个人照顾自己,还学会赚钱。”
“南国,你很勇敢,是一个很坚强的孩子。”
南国像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扑到陈时怀里呜呜地哭:“哥哥……”
安抚地拍了拍男孩的脊背,一把将男孩抱起,朝着那破旧的茅草屋走去。
虽然茅草屋看起来十分破旧,但却十分地整洁。
看来男孩往日里收拾的很好,并没有因为失去父母便放弃努力生活的精神。
这番被陈时安慰,还被温柔地擦去眼睛。
南国埋在陈时怀中,声音闷闷地:“哥哥,你好像我妈妈呀。”
陈时:“……”
一时无言,但只好安抚地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瓜。
这会,屋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那扣门的声音很克制,在木板门上,敲了三下。
想必力道也是很轻的,但这茅草屋的木门实在是过于脆弱。还未等第三下彻底敲下,木门发出惨烈的悲鸣,吱呀一声“砰”地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
陈时抬头对上了沈卿池绷着的面,不知为何,好像在沈卿池冷着的面上看到了一丝无措和尴尬。
男孩本还啊地一声说:“我的门……”
又抬眼,看到了冷面的仙君,被吓得声音一顿,可怜兮兮说:“其实不要紧。”
“……”
陈时觉得沈卿池绷着的面更紧了。
陈时压着嘴角,将脸扭过去,声音闷闷地,但肩膀却还是一抖一抖地:“他是哥哥的朋友,会帮你修好门的。”
15/74 首页 上一页 13 14 15 16 17 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