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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和月老互换工作后(玄幻灵异 )——术子佚

时间:2024-10-16 21:14:08  作者:术子佚
  听见问话头也不抬地说:“我和他吵架了,打了一场。”
  “是吗……”土生说,“如果你没有这么春色荡漾的话我就信了。”
  “哼。”谢逢野顶着两个红肿的眼泡,“跟你定了命契,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我不让你说的你敢动心思讲就要灰飞烟灭。”
  土生一阵恶寒:“什么重要的秘密,值得您老人家这么威胁我?”
  “没什么。”谢逢野揉了揉哭得红肿发酸的脸和眼睛,不敛骄傲,“我把他劝好了,我以后每天都能看见他。”
  司命:“……”
  奈何冥王炫耀过后,实在是……从那眼缝中还冒着光等评价。
  土生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夸:“簪子不错,里头那点绿,翠得很。”
  谢逢野:“……”
  此时皇城中还有许多自不世天下来协助道君的神仙。
  自那之后,冥王逮到了月老关进小黑屋的消息就瞬时传遍不世天。
  “据说是先大吵了一架,然后冥王破门而出,就是可怜了成意上仙啊。”
  “上仙如何了?”
  “脸上全是红痕!衣摆上也全都是血!!!哎呀……”
  “冥王下手竟如此狠辣?”
  “……”
  这些传言落到谢逢野耳中,已是第三天过去了,宫里皇帝龙体大好,又派人来宣将军和带其幼弟进宫,却不是上回宣旨的那个内宦,且还单独要求他们带着当日那个玄衣公子一同入宫。
  玄衣公子谢逢野呢,正在呲着牙瞧那尸兵不肯被度化,又抓着成意的衣摆不放,连说杀他的人还在皇城中,他不敢开口,又讲一定有话要带给柴江意。
  冥王几次想直接碎了他,偏偏成意总是转头过来瞧他。
  为了保持听话的人设,冥王连着几天笑得脸酸。
  傍晚时候玉庄过来道别,三人聚首又重新聊了几句,宫里那石镜还是没能抓到江度,美人面也不知去向,恐怕后患无穷。
  谢逢野只说让他来便是,玉庄凝着他摇了摇头,又借清风寒月喝了盏热酒,这才带着玉塔以及问花妖离开。
  直到此时,那个一开始就偷偷藏在客栈的尸兵才敢现身。
  他小心翼翼地向成意说:“我家将军嘱咐我一定要去给你带句话,让你护一个人。”
  当年朱柳在百安城时,同山蛮子和柴江意算得私交不错,一见如故。
  谢逢野慨然道:“若是这般,大抵当年朱柳是想叫你去寻了那小妖怪来护好的,没想到自己先折在这皇城里了。”
  成意点头:“当年……他说过自己有桩心事了不下的。”
  两人正感慨着,那尸兵听见“妖怪”二字却忽地痛苦捂面,厉声大喊:“就是那个妖怪!他进皇城杀了将军!”
  风高云急,他这嗓子喊得实在撕心裂肺。
  谢逢野没听明白:“哪个妖怪杀了你家将军?”
  “妙手镇,妙手镇那个妖怪。”尸兵眼眶涌着血泪,“他千里迢迢而来,用妖术驱策皇帝,杀了红将军。”
  秋夜凌寒,谢逢野像是听了什么笑话。
  “你说那双眸异色的问花妖杀了自己恩人?”
 
 
第72章 旧酒(二合一)
  那尸兵即使穿着甲胄,也浑然阻拦不住身上那些簌簌掉落的腐肉,伴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那些碎肉残块也跟着落下来。
  若是常人看来或许会胆颤心惊,幸而现在见到的只有谢逢野和成意。
  他嗓子已然不大能用了,说句话都是嘶哑得如同一块兜着风的破布,才要发出声音便哧啦作响。
  顶上漆夜凉风萧瑟,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更加让人胆寒。
  谢逢野对于朱柳即便说不上有多么怀念,可也算得上是相识一场的交情,如今真也打算带他轮回归来好好把盏再言当年如何。
  这会听这久留人世的士兵这般开口,难免紧眉凝视:“不是那个人害的你家将军吗?”
  他稍做回想,还转头问成意:“就当时,我们在良府中时,见了让尘的诘问,你还记得吗?他劫里做了一个校尉,前朝的官,痴迷某位郡主爱而不得,为其肝脑涂地,甘愿做别人的刀来残害良臣。”
  “即便诘问之后让尘解释过当时只是为了偿还问花妖一族……”谢逢野忽而问,“当年那郡主也是问花妖化身,只怕香骨都不知被丢去了何处。”
  “你说,她应当知道红将军于她族有恩,为何还要帮着害人?”
  谢逢野凝神分析,正经得不行,成意自然也在认真听着,对于冥王几句话时间已凑到了自己身后没觉出有半分不妥。
  “还是说,他们彼此也不知道,而且听你说过,这人先前还讲百年前见过你,你说定要让他们留名青史。”谢逢野把话题引到了那个尸兵身上,脑袋也借着说话的时间往前凑,眼瞧着就要搭上成意颈窝。
  那尸兵却忽地怪叹一声蹲了下去,引得成意也跟着一处。
  谢逢野下巴磕了个空,唇角笑意僵硬起来,再投目光下去看那尸兵,眼神已然说不上和蔼。
  不成气的东西。
  那尸兵却两眼汪汪地看着他,可惜再也无法挤出眼泪来,只好借两痕稠血来表示感恩,他就这么蹲在地上,两只手无措地抬起来拢到胸前,对谢逢野感恩地说:“好久听见有人用这个称呼我了,看你凶巴巴的……没想到。”
  他说完还试图抬起腐烂的手来对手指,好似这话说得他相当之不好意思。
  谢逢野瞧得有些头皮发紧,稍作愣怔,随即明白过来,这货是在感激他用了“人”这个称呼。
  殊不知冥王殿只是公事公办,尚未入幽都造册,他不大习惯以“鬼”来称呼。
  “你别感动,我只是……”
  “——冥王殿心地仁厚,你们不该总说他凶。”成意指尖泛出轻盈灵光探到了那个尸兵的腕上,见对方似乎对此等灵光术法有所抗拒,随即安慰道,“莫怕。”
  他好温柔。
  谢逢野悄悄抿着抹笑,擦着成意的衣裳蹲下去,再认真不过地盯着那尸兵看。
  “你跟了红将军多久?”
  “不久,半年不到。”
  “半年不到?”谢逢野问他,“你如今能得此身长留世间,皆因你执念太深,半年不到,能有这个执念?”
  “他让我找柴公子。”尸兵又不出意料地重复了一遍这话,谢逢野眯眼瞧他,又听他小声地跟了一句,“我是百安城出来的。”
  “百安城?”
  似乎这也是他不可提起的东西之一,同先前说问花妖杀了朱柳一般,要是深想,就会痛苦不堪。
  成意收回探着灵光的手指,转过来对谢逢野摇头说:“他生前似乎……总之魂魄虽在,却碎得难拼,是以记忆才会这般不完整。”
  谢逢野瞧他目光一直流连在那个尸兵脸上,于是拿出个瓷瓶递过去:“此物可做养魂,收他于瓶,或许能养得回来。”
  “玉兰如若想管,我们可以多留一段时间,我这就派人下幽都查他往业。”
  “多……多谢。”成意接过那瓷瓶,施法将那尸兵收入瓶中,却像是有心事一般垂首去看,半张侧脸隐在鬓发之下,“冥王原先不想管的吗?”
  谢逢野稍微听他这语气,把“冥王”两字在脑中滚了几圈,又在嘴里嚼吧嚼吧才品出味来——玉兰这是觉得他是一个不善良不热心的神仙。
  啧。
  想那老龙,多热心,人家族灭去救妖,见着个小妖怪也愿意凑上去递给盘热气腾腾的糕点。
  “我不是不想管,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谢逢野没让玉兰接着蹲在地上,将他扶起来弯身下去给他拍去先前蹲在地上沾的灰尘。
  分明捻指掐诀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却很珍惜这样亲力亲为的方式。
  “且朱柳算是我们的故人,若是他的事,遇着了自当管到底,但你也晓得如今江度不知从何处又得了力量卷土重来,我想尽快带你回幽都去。”
  他直起身,正正凝着玉兰的眼。
  “若你还是不放心,我可以吩咐梁辰亲办此事,何况去幽都之后,我可以带你等朱柳轮回归来,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嗯?”他轻轻捏了捏玉兰的手臂,“好不好?”
  成意错开他的视线:“好。”
  翌日还要一同进宫,好歹瞧见俞家有多疼这个小幺,至少谢逢野把人带走也要给个交代,既然是皇帝又下旨宣他们进宫,那自该把最后要交代的交代完。
  然计划总是多变的,孟婆大清早从幽都杀回来,正遇上抬着托盘小曲飞扬的尊上,清茶热粥佐以爽口咸菜,贴心得忘了成意如今算是仙体不用进食这件事。
  “尊上!”
  孟婆也来不及过多感慨,只暗自念叨了句:“老房子着火。”
  “嗯?回来了?”谢逢野心情颇好,挑着眉瞧了眼小孟婆,“正好,我还有事要找你和梁辰。”
  “不是,我去查了朱柳。”孟婆拦住满脸春色的尊上,“我去查了朱柳!他压根就没入幽都,更没进轮回!”
  此话平地起惊雷。
  死后魂若不入幽都,在人间停留之下,消散也只是时间问题,何况距今已有百年。
  下场如何,身为冥王的谢逢野自当比谁都清楚。
  “当年皇城此处是哪殿负责拘魂招魄的?”
  “这个我也查了,当年鬼吏得了消息来皇城时,那朱柳的魂魄竟是一点都察觉不到。”孟婆摇头说,“都是有记档的,而且那会因尊上在人间还打过仗,我们向来有什么风吹草动跑得都快。”
  “几乎是朱柳才气绝,鬼吏就上来了,就是没有。”
  “没有……”谢逢野重复一遍,又问,“难不成?飞升了?”
  “不是。”孟婆眉眼间难得如此冷峻,“他是整个命盘都没有了,就如同当年的冥君一般。”
  谢逢野瞳孔骤缩,如今成意也不肯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命盘忽地消失了。
  “好,我知道了。”谢逢野忽地意识到,“你去查朱柳,是因为当日那问花妖幻境中尸山尸海,对吗?”
  “是的。”孟婆点头,“我们出来一合计,人间能有如此伤亡的情况,应当就是战争所为。”
  “不一定。”谢逢野遥遥看着成意所在的房间,“还有一种情况,也会死这么多人。”
  孟婆恍然大悟:“屠杀!”
  “再去看当年的妙手镇,那些身死之人如今何在?”谢逢野回想着当日幻境中的场面。
  黢黑血腥,路上皆是残肢断体,他一心想着早点见到人,便不管不顾地混扫过来。
  且在此类怨气泼天的境中,向来会伴随着境主心底最不愿想起的画面。
  而对于那问花妖来说,妙手镇被屠,朱柳救他于水火,难道镇民身死的场面,就让他这般难以忘怀吗?
  不应当啊……
  谢逢野端着托盘去找成意,待布置好粥食之后才跟他说这事。
  成意安静听着,才拿起调羹又垂下手臂架到了桌沿上。
  没讲几个字才想起,这……这会还叫人家吃早点,他又在这说什么断手断脚。
  “要不你先吃。”谢逢野垂下眼,无辜道,“我自己淘米煮的粥,就是太着急了想跟你说这事。”
  皇城秋末冬初可不比百安城,北风荡天刮来,能把人冻掉一层皮。
  他说罢,故意把粥碗往前推了推,正好露出自己手上那些被凉水冻得发红的地方。
  成意一眼就瞧见了:“你的手。”
  “哎呀,没事。”谢逢野见目的达到,大大咧咧地笑开,手却只意思性地往后挪了些,正停在玉兰一探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见他眼底还有迟疑,却也捏了诀要为他疗伤,无奈地叹口气:“你好歹爱惜自己,我吃不吃东西都行的。”
  “你教训我就算了。”谢逢野作势要把手收回来,“我也知你不是怕冷的人。”
  那双手一点都不安分,在桌上游鱼一样乱摆,就故意躲着成意的灵光,带着桌上布巾都起了好几道褶子。
  成意抬头问:“干嘛?”
  “你昨晚。”谢逢野幽幽地看着他,“你昨晚连给他探灵台,都凑那么近,都搭指去他手腕上,如今给我疗伤,却要离那么好几丈远。”
  “可见是嫌弃我了。”
  说完又在桌上晃了晃,最后才娇气地“嘶”了一声。
  成意可是当真拿他没法,轻轻地把手指按上去,力气都没使就停下了那些不安分。
  “我也不是没胃口,我是听你这么说,突然想起了朱柳。”
  他的灵光凉凉的,却又带着温柔的热,舒舒服服地铺在谢逢野手上,他顺势往前一趴,大半个身子伏到成意面前,送上自己的狗头,偏过脸来瞧着他,又刻意绕开命盘的问题。
  “我记得给他送行前夜,我们在小院中喝酒,你们都欺负我一个,把我灌得晕头转向。”谢逢野颇为合理地往前又蹭了蹭,直把自己的脸贴到成意袖上,“那会良密也在,就是司命,还有他哥,还有江书姐姐,你记得吗,我们当时好开心的。”
  他笑眯眯地去看,玉兰果然弯了眼,唇边轻笑一抹可见形状。
  见他不抵触自己靠近,谢逢野这才接着说:“你们都坏,见我晕了也不管,后来江书姐姐先回房休息了,良家兄弟也走,就剩我们三个,我当时……”还能把脑袋靠你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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