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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遥(近代现代)——十八鹿

时间:2024-10-16 21:41:48  作者:十八鹿
  当年自己有几个月的时间没露面,对外的说法是出国度假,瞒过去了。可是,如果是现在的盛星河,真的要在这件事上深挖的话,也不是挖不到。
  闻亦清了清嗓子:“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就是当时也不是很严重。”
  盛星河没明白:“啊?”
  两秒后。
  闻亦也愣了下:“啊?”
  窗外北风呼号,屋里一片漆黑,他们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是莫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一时都困顿在那里。
  最后闻亦先问:“你说你知道什么了?”
  盛星河大脑晕晕的,说:“我看了你的手机,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了,就‘我想你了’。”
  闻亦恍然地啊一声,然后又哦了一声。
  那两年里他换过手机,盛星河翻到底也只能看到后面一年多的聊天记录。
  盛星河轻声问:“我走了之后,你喜欢上我了是吗?”
  闻亦没说话,被盛星河从被子外面抱住的感觉像困在一个茧里。
  外面风声又大了起来,盛星河的声音近在咫尺,那么清晰。
  他说:“闻亦,我一直爱你,一秒钟都没有变过。每天醒来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都觉得我和世界总有一个要完蛋。”
  “爱上你之前,我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很一般。可是爱上你之后,它就从一般变成优秀了。”
  “闻亦,你真的很好,你一个人就拉高了整个宇宙在我心里的评分。”
  说完,他往前伸了一点,想亲吻闻亦鼻尖上那颗妖丽的小痣。
  闻亦陡然转开头,让那个吻落了空。
  盛星河也不计较,只是很烦人地扒拉他,晃他,要确认:“你说啊,我走之后,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黑暗中,闻亦扯了扯嘴角,一时不知道该纠正他的哪个误区。时间,还是程度
  不是在你走之后,也不仅仅是喜欢。
  闻亦的心千疮百孔,不停往里灌风。
  他擅于调情,却不懂爱人,建立亲密关系对他来说从来都是经验盲区。
  那些并不美好,也不纯洁,甚至还带着怯懦和自私的阴湿的爱,盛星河到现在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三年过去,它仍在记忆中生霉,可那些已经是自己能拿出的全部了。
  闻亦张了张嘴,声音干涩:“那时候,我爱你。”
  盛星河没说话,呼吸在黑暗中变重,急促,最终变成颤喘。
  闻亦继续说:“应该说,我爱的是那个时候的小星星。”
  于是盛星河的呼吸又顿住了,窒息般。
  闻亦声音如梦呓,像在说一些很遥远的事:“我曾经真的以为,他永远都不会伤害我。”
  盛星河意识到闻亦已经将自己的过去和现在进行了分割 ,突然恐惧起来。
  人要怎么打败过去的自己
  他在安静中崩裂,巨大的绝望兜头覆来,哽咽声泄出来就再也塞不回腔内:“对不起,我……我以后不会了,我真的不会再伤害你了。”
  他将闻亦抱得很紧,悔不当初的情绪撕裂了他,他颤声问:“你原谅我吧,我要做什么?你说,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希望我做什么?”
  人生中那么多尖锐带刺的事物曾向闻亦呼啸而来,他最多也就是哭一哭就算了,可人是没有那么多眼泪可流的。
  所以,更多时候他只是叹了口气就算了。
  就像现在,闻亦只是叹了口气:“盛星河,我希望你能放过我。”
  盛星河死掉般没有了呼吸,整个人仿佛融进了黑夜。
  闻亦爱一个人的时候很悲壮,悲壮往往要配上一个壮士断腕的结局。他任何时候都随和,唯独在退缩和放弃的时候最决绝。
  盛星河,你说你也爱我,一秒钟都没有变过。
  可为什么你爱的举动和实施酷刑那么相似?
  性格太温和的人,连绝望都不热烈。
  闻亦说:“盛星河,放过我吧。”
 
 
第76章 一个结局
  盛星河在自己的泪水中躺了一夜,一夜没睡,和闻亦的对话被他反复咀嚼成绒。
  闻亦的绝望让他也跟着绝望,但同时有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后半夜一直在琢磨。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就是当时也不是很严重。“
  没事了,严重。
  这样的字眼也许别人不一定能往那个方向猜,但是作为母亲曾常年住院,自己又是医学生的盛星河,很敏锐地就捕捉到这句话背后那含混不明的信息。
  闻亦当年肯定是有什么事。
  明显这件事是跟自己相关的,最起码有某种间接关系。
  否则为什么是在自己说“我都知道了”之后,闻亦来了这么一句?他以为自己知道什么?
  这次见面后,闻亦肯定能察觉出自己的不安和后悔。
  所以,这说明闻亦还认为,这件事如果被自己知道,那自己的反应理应是该觉得愧疚的。
  到底是什么事?
  盛星河很少有用到直觉的时候,可这次他直觉闻亦说的这件事跟三年前有关。
  爱中自带偷窥欲,盛星河心中的不安逐渐扩散,他必须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事。
  到底还有什么事,让闻亦觉得自己该对他愧疚?
  第二天早起后,盛星河用对讲机联系了陈宁,让他帮自己查一些事。
  吃完早饭,他又找到闻亦,跟他说自己准备走了。
  闻亦有点惊讶,想想应该是自己昨晚说的话起了作用,盛星河这是想通了。
  他点点头,说:“那祝你一路平安。”
  盛星河盯着他看了半天,说:“你先不要下山,山路不好走,很危险。”
  他是因为有陈宁等人的护送才敢一个人上来的。
  闻亦点点头,他没事儿当然也不乐意瞎跑,之前还不是被这个人逼的。
  他住不了酒店,只能住查得不严的小旅馆。在被盛星河追捕的那段时候,有时候找不到住的地方,他会直接睡在车里。
  只是天太冷了,总睡车里容易生病。旅馆他也不敢长待,怕被盛星河找到。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躲到山里来,虽然还是被找到了。
  但是这些天他在这里待得挺舒服的。
  盛星河直接回了南州,落地后,陈宁也传回了消息。三年前的那个秋天,闻亦有好几个月都没有露过面。
  如果说之前还是猜测,那现在盛星河几乎可以确认,闻亦当年肯定是出事了。
  已经没事了,不是很严重……
  听起来可能是病,也可能是意外。
  病,可能性不大,因为在那之前不久,自己看过他的体检报告,没有异常。那极有可能就是意外。
  他突然不敢继续想下去,意外。
  会是什么意外呢?
  他让陈宁帮自己继续查下去,陈宁答应了,但是这需要时间。
  盛星河没耐心等,烦躁间突然想到了白景。
  白景听见敲门声,上前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先是愣了下,然后眼中就燃起了怒火。他转头对客厅里玩游戏的小白说:“白乐天,你先去书房待着。”
  小白听他声音不对劲,有点害怕,他叔平时看起来挺温和一个人,其实是个隐藏的散打高手,看现在这个样子像是准备揍人。他什么都不敢说,乖乖去了书房。
  白景二话说话,拽着盛星河的领子,把人拽进屋里,狠狠推到墙上,然后一拳锤出去砸在他脸上。
  闻亦和他一直有联系,他知道盛星河又跟着自己找了过去。
  想到在天寒地冻的北方,连个身份都没有的闻亦,像过街老鼠一样被这个人撵得东躲西藏,他心里的火就压不住。
  怒火像破栅而出的猛兽冲向盛星河,白景把拽起来,又一拳揍过去,怒骂:“你他妈还有完没完了?他是不是杀了你全家啊?让你这么赶尽杀绝!”
  盛星河被打得后退了好几步,有意要激怒他,说:“那是他自找的。”
  白景眼睛一眯:“你他妈说什么?”
  盛星河接着又诈他:“他跟我说他三年前出事了。”
  白景愣住,蹙眉,然后问:“他都告诉你了?”
  盛星河心里一沉,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又说:“但是根本说不通,我不相信。”
  白景火冒三丈,真心替闻亦觉得不值,这人怎么能这么混账?他深吸口气:“你有什么可不信的?住院记录和复诊记录要不要调出来给你看?”
  住院,复诊,盛星河猜对了,心却像掉进了冰窖。
  白景还在问:“而且他在你那里那一年,你是真没发现他反应都变迟钝了吗?”
  盛星河看着他,眼睛都不眨。
  反应变迟钝。
  闻亦跟他说话的时候是回得有些慢,可那些说成是他不乐意搭理自己也说得通。
  盛星河声音放轻,几乎是用气音在问:“他为什么会变迟钝?”
  白景:“脑损伤后遗症啊。”
  盛星河腮部猛地跳了一下,耳边响起耳鸣的长哨。眼前的画面突然失真,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和波动。
  反应过来之后,盛星河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以质问的语气,在问白景另外几件困扰他的事。
  白景把当年在办公室的谈话,闻亦为盛星河的前程做的打算,在疗养院如何出事,又过了多久才醒过来。
  全部都告诉了盛星河。
  盛星河像被抽了灯芯的灯,心脏抵着喉管跳动,全靠一口气在强撑,他问:“那个电话是谁接的?”
  那一根最后压垮他的稻草,到底是谁放上去?
  白景听完盛星河的描述,接电话的年轻男生。
  因为当时闻亦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范围实在太小,白景思索片刻,很快就锁定了目标,转头冲着书房怒吼:“白乐天,你给我滚出来!”
  两秒后,书房门打开,小白鲜少见到这么愤怒的白景,吓得吞了吞口水:“叔,怎么了?”
  白景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揪过去坐下,审问:“你有没有乱接过你闻叔的电话?”
  小白很快就想起来了,主要还是这事儿让他印象太深刻了,那时候他叔千叮咛万嘱咐他好多遍,说闻亦住院的事不能泄露。
  白景每嘱咐一次,他就担心一次,怕自己接的那个电话会坏事,又不敢声张。那段时间他心里一直放着这个事,直到过了好多天,他见一切风平浪静,才放下心来。
  可这都过了三年多,为什么这件事又被翻出来了???
  小白瑟缩着,嘴角抽跳,顶着压力否认:“没有啊,你那时候不是交代我了吗?”
  白景显然是了解他的德行的,咬牙冷笑:“我还没说什么时候,你就知道了?”
  小白心里咯噔一下。
  白景解开皮带扣,把皮带抽出来,折了折拿在手里,面无表情:“想好再回答。”
  小白的脸瞬间就白了,耷拉着脑袋承认了,把自己说了什么也交代了。
  白景:“滚回书房。”
  小白滚了,白景转头去看盛星河,只见他脸色惨白,被吓傻了似的蜡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景抬了抬下巴,睥睨着他:“现在信了?我可以接着揍你了吗?”
  盛星河还是一动不动。
  白景又重重给了他肚子好几拳,把人推到书架上,盛星河一直都没有反抗,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
  书架晃动,几本书掉下来砸歪了盛星河的帽子,露出里面白了七八分的头发。
  见状,白景愣在那,再看到盛星河红的泣血的眼睛,彻底说不出话了。
  几个月前,大热的天,盛星河那次过来也是戴着一顶帽子,他现在可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白景出神地看着盛星河花白的头发,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之前闻亦一言不发流泪的样子。
  他突然丧气般停了下来,搓了搓脸:“你们俩上辈子到底都造了什么孽?”
  盛星河失魂落魄地离开白景家,脑子全是刚才得知的那些事。
  白昼如焚,盛星河的胸口痛得快要喘不上气,悔恨几乎将他凿穿。
  他犯了比错误更大的错误,承受着比绝望更深的绝望。
  原来爱情早就发生了,参宿四早就爆炸了。
  可是他们都忘了一件事。
  其实我们现在仰望星空,看到的星星中有些已经不存在了。它们的光花了很长时间走到我们面前,被我们看到的时候,它也许已经消失、瓦解。
  闻亦和盛星河之间隔着三光年的距离,所以爆炸时的星光在三年后才被盛星河看到。
  而在被盛星河看到的时候,它已经消失、瓦解。
  原来自己不敢说实话的时候,闻亦也同样不敢说。
  他们都有自己的隐疾。
  他们非要确定对方是爱自己的之后,才敢说出我爱你。
  他们都以为自己处于感情中的下位,自私、懦弱、心虚,不安的情绪像病毒,你传染给我,我再传回给你。
  越交.合,病越重。
  我爱你。
  放过我吧。
  这两句话怎么也不该连在一起说,可闻亦就是连在一起说了,他是真的对自己绝望透顶了。
  闻亦在厨房,等着吃锅巴。
  在这里吃的是柴火饭,烧柴的那种土灶铁锅,直接在里面焖饭,也不知道怎么能做的那么好吃。大概是因为做饭的人厉害吧,郭奶奶做了几十年的柴火饭,手艺已经如臻化境了。米粒饱满分明,软硬适中。
  连下面的锅巴都恰到好处,整片掀出来又是另外一个“锅”。焦黄、橙黄、金黄、微黄,从中心向外均匀过渡,色泽非常漂亮。
  郭奶奶把整个锅巴拿出来敲碎,挑了一块好的给闻亦。
  闻亦接了过来,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真好吃,他找了个小板凳在门后坐下。
  正要再掰一块儿,门从外面猛地撞开拍到闻亦肩上。
  他被门撞得手一抖,锅巴就掉地上了。锅巴是真脆,直接碎成两块,给闻亦心疼得不行,准备捡起来吹吹灰,看还能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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