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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香草门庭(三国同人)——青山见晓

时间:2024-10-17 20:33:43  作者:青山见晓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接过侍从端来的汤药,奉至榻前。
  “果然是长进了。”荀柔支起身,接过盏一饮而尽。“你收拢的山匪,你必要好好管束,若是出了劫掠扰民之事,我会拿你是问。”
  “叔父放心,襄明白!”
  荀襄又奉上一盏温水,“此次征冀州,还请叔父交给我,先前未说,我让长庚不要追击袁绍太迫,也是想要保存兵力。”
  “那时候,你就准备请命了?”荀柔捧着盏笑问。
  “正是!兵贵神速,如今冀州正是人心不稳,正是收复之时。”
  “那你想好方略,明日帐前议事,你让众将心服,我便将此任交与你。”荀柔饮了水,缓缓道。
  他没提袁绍之死,其人若是活着,招降当然会容易很多,但既然已经死,那自然不必再说。
  “是!”荀襄脆声一应。
  荀柔含笑摇摇头,让她回自己营房,却添了外氅,缓步行到淇水边。
  云散雨霁,淇水湛湛,天边落霞的光辉,笼着一只孤飞的大雁。
  袁绍死了,天下格局真的改变了。
 
 
第273章 九月肃霜
  共和元年七月甲子,袁绍自尽于淇水之阳,将文丑,谋士审配被诛,其子长子袁谭,谋士许攸,逢纪,郭图,辛毗,将马延,朱灵,张颌,高览等皆降。
  八月甲申,袁绍身死消息传开,游荡于弘农的淳于琼,自以为无能为已,决定请降,监军沮授先佯装同意,后于渡河之时,使人破船,与淳于琼共沉于河中。
  同月,荀襄领兵三万,沿太行北入冀州。
  袁熙守邺县,不听田丰主动出击的建议,坚守城池,荀襄一次劝降,即不停留,绕行东北走斥丘,再折西北,与自常山而下的平难军汇合,攻打邯郸。
  邯郸守将为审配族侄审荣。
  审配随袁绍而亡,使袁熙产生了错误判断,将邯郸这样抵挡北方进攻的重要城市交给其侄。
  然审荣并不肖其叔,见汉军势大,直接献城投了降。
  邯郸投降,魏郡北面一片坦途,荀襄继续北上,自广年入巨鹿,再入中山,一月之内,所至之处,攻无不克,数县望风而降。
  与侄女纵横睥睨相比,荀柔的行军速度就缓慢了。
  荀襄绕行时,他只缓压在后,防袁谭寻隙偷袭。
  待荀襄与平难军汇合后,北面通畅,再无运粮之忧,他才沿黄河缓慢向东北行军,沿途只拿下内黄县,繁阳县,魏县,馆陶四县,就不再行进。
  馆陶,即为西汉景帝之姊,汉武帝丈母娘刘(女)票,馆陶公主的采邑。
  广袤的平原上,大片已经收割的土地luo露出褐色的土壤,秋雨润泽后,已悄然有野草冒头,在田间陇上,点缀出象征生机的绿意。
  田地间,许多衣衫破烂的农夫农妇,或用农具,或无农具,就用枯瘦肮脏的双手,在田间辛勤翻弄。
  只是他们的脸上,眉间却看不到生机。
  隐田归簿,佃户归民,分田归个人,这样的政令,并未得到此地百姓的喜欢。
  荀柔从他们表情和眼中,看不到同别处一般的欢欣鼓舞,只有惶恐与忧虑。
  荀柔走进田间,与一些农夫交谈,隔着方言阻碍,艰难交流的结论是,这里的百姓不理解扩隐籍田,怜惜献出土地的士族,对于失去佃户身份感到忧虑。
  比起成为普通的,自由的,独立的农户,他们更愿意依赖豪强大族,甚至会彼此攀比所投靠的士族,并以家中子女成为豪族奴婢为傲。
  荀柔很困惑,这样的人自古皆有,并不奇怪,可是这么多百姓,偌大一县之地,尽皆如此,就实在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将近十年之前,他曾游历过冀州,在那个时候,此处的百姓并未规训的如此奴性。
  黄巾失败后,那些宁愿投河而死的身影,他永远都不会忘。
  这里的农夫,外表看上去比他过去见的大多数更知礼,更谦卑,更温良,具备更高的农业和手工业技术,甚至长安上方局失传的玉器制造技艺,他还在馆陶县衙内看到了相似的范式。
  但与此同时,他在不到一个月中遭遇的刺杀次数,超过了过去里的总和。
  这些刺杀,大多数粗糙不堪,也未有精密的组织,似乎都是一时冲动,并不能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不过是妨碍他的调研进度。
  第一次如此不受欢迎,对荀柔心理产生了相当的冲击,让他更想追根究底。
  但这件事似乎对他周围的亲友,造成一些担忧与困扰。
  “这是长安传信。”
  馆陶县衙后堂内,荀攸双手捧匣,放在案前。
  荀柔抱住暖炉,看他一眼,“秋收已毕,长安还有什么急事?莫不是公达与文若说了什么。”
  他今日依旧是田野调查,半中午被唤回来。
  再之前,一次“紧急”军务,是三日前阿音攻取巨鹿郡下曲阳,一次“紧急”传信,是亲哥说愿意支援粮草,一次“紧急”消息,曹孟德攻取安平郡信都。
  这些事当然重要,但阿音攻取进展顺利,他相隔数百里,并不能指挥作战,只是听一声消息;
  亲哥心疼他,给他支援,写信来告诉一声,并不需要他立即答复;
  至于曹孟德,既已出兵,打下清河与安平只是正常操作,要等什么时候,大家齐力荡平冀州全州,才是商谈讨论的时候,在此之前,哪怕曹操进军河间,只要不与汉军冲突,也不必计较。
  荀攸每以这些为缘由,将他中午叫回,荀柔开始没发现,渐渐也能感觉得到。
  但这又怎么样?
  荀公达故意做得如此明显,是劝解之意,也是知道他不会听劝,更是明知他不听,所以不开口,而直接行动。
  还写信给他堂兄友若与亲哥荀棐,让他们写信来劝他。
  他既知是心意,也确实不会听,但也不可能责怪,那也就只能半真半假发发牢骚了。
  “是尚书令来信,信函未启,攸不知是何消息。”荀攸一脸郑重回答,似乎并不明白他之意。
  荀柔亲亲一笑,搓搓手,打开信函。
  此次出征,他与荀彧的通信比先前频繁。
  入秋后,除了报告秋收事宜,荀彧还专发了一封信来,告诉他因为天气转凉,凉州韩遂败亡后,西域通达有小国使者朝觐,以及秋收事繁,需要大量调取文书,等等缘故,所以他想将在昆明池的衙署迁回长安城。
  将天气转凉放在第一条,荀柔阅信时,体会到其中蕴含的心情,不免会心一笑。
  既是兄弟,也是同伴,也是同僚,其中相处距离本就难以把握。
  过去堂兄主打一个坦荡公正,如今却变得委婉曲折,绝非疏远,而是更加亲厚。
  这其中曲折隐晦的感情变化,大概也只有一同长大,又身处其中的他才能体会。
  信函中白纸叠得五寸厚,内容显然相当丰富,荀柔取出第一张展开。
  “秋收毕,于八月甲申各试诸生六百八十四人,太学生五百三十六人”
  荀柔神色立即一肃。
  堂兄信中第一件,竟是取士。
  这是官职更改过后,第一次举试,不由他不认真以待。
  出于在年初太学生正确的政治选择,这一次单独的太学策试是先前商议好的,但个人报名的士人人数,打破了以往纪录,显然今年虽未取消察举,但已有更多人意识到,策举入仕,才是大势所趋。
  现今的策试不难,毕竟基础官吏大量缺口,而读书识字的人也没那么多,但随着社会稳定,识字率上升,考试的难度必然也会渐渐提升起来。
  眼下这次考试的合格率,在四分之三,与荀柔经验相符,至于剩下的总会有些固守经书,不愿学律令历法的人两汉以来,尊崇儒术的残余,只能通过时间,缓慢消解。
  信后则附了两次考试,各前五名果然,没有一个寻常姓氏。
  其中,太学第二,姓卢名昶,乃是卢植之子,颇有名声。
  而第三名
  司马懿。
  果然是司马仲达。
  “司马伯达之弟,年岁几何了?”荀柔忍不住抬头向荀攸问道。
  “去岁加冠,年岁似在二九上下。”荀攸思索着道。
  十八岁啊……
  荀柔不是没见过司马懿,但忽而在这种情况看到其人名字,多少还是有些神奇。
  不过,也就是一句感叹,毕竟司马家明面上一直支持他,他不能能无聊将其黜落,而司马懿虽然步入仕途,也得从基层干起,说反骨什么的,为时尚早。
  太学前列俱是少年官宦子弟,士人策试政治意味却更加浓厚。
  第一名,董昭。
  原袁绍所任命的河内太守。
  降后原有五品下虚衔,却又报名参加取士考试。
  该说这位见风使舵,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然而,接下来荀柔就发现,这封信后,堂兄有且只附了此人一篇文章。
  上太尉以恩功封爵定民心策
  恩、爵
  未读文章,只见这两个字,他就感到心中凛凛一寒。
  几乎瞬间,他便忍不住了联想到冀州种种阻碍,并更进一步怀疑,莫不是旧爵名门这么快恢复,嚣张得舞到他面前。
  荀柔握紧拳,定下心神,若是如此,堂兄不会将这样一篇文章特意送来。
  “今天下之乱至之者二,一曰外戚,二曰豪强,皆使民不得保其财。
  “二者前有董承,后有袁绍,虽皆为太尉所平,然观其行事,皆以其身欲得利益,阴附徒众,以图叛逆之事……”
  读至此,见文章以一个隐晦的马屁开篇,荀柔神色稍缓。
  并非是因为对方奉承得好,而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确猜疑过头。
  继续看下去,这篇文章的建议,乃是将如今多出身边辟的将领,封邑于地方,即豪强与外戚族地。
  将军需守军营,常行军在外,不能久驻采邑,如此可避免割据地方,而有此一封,便可以让外戚和豪强忌惮。
  要反驳,荀柔随便一想,就可以说出十条八条。
  这篇文章归根到底,还是一通马屁。
  董昭或许以为他碍于朝廷制度,不好给手下这些边地出身的将领分封,所以炮制出这么一篇文章。
  但文章也并非全无可取,就似堂兄最后所题或可施于益州。
  荀柔微微心动。
  蜀道难,蜀人难治,但天府之地的丰饶,也让人不忍相弃。
  能借武将势力,形成平衡么?
  他原本已准备取消封爵中的采邑制度,改以岁币,就在年底开始实行,若再倒车回去,是否会造成更长久的问题?
  荀柔缓缓放下这一封,准备再考虑后决定,接着拿起下一张信。
  这封开篇,是荀彧本人给他的,关于冀州治理的建议了。
  荀柔呼出一口气,竟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第274章 劝说
  “子曰:无欲速,语速则不达。荀子曰: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闻弟患冀州之不治,近常为自苦,岂不知冀之弊,历来已久,非一时之功可成耶?”
  “冀为中州,向者常称其人口天下第一,土地丰饶,民多健朴刚烈,轻身重义,好儒称礼,然彧观之,则不然。
  “其地多豪强,自以为天下之中州,天子所居之地,故怀异志,善养死士,但有起事者,争相附翼,此何可谓重义亲身?
  “士多阿党比周,善相攻讦,常仗辞藻,文过饰非,颠倒黑白,欺天罔上,以图自丰,何可谓好儒称礼?
  “豪强并地,民无所依,劳役赋重,只得典卖儿女,至于隐附卖身以存性命,在籍者日稀,又何可谓土地丰饶,人口第一?”
  “袁氏治冀,乃以人治人,唯春秋之诸侯卿大夫之术,其量何小,而弟素存匡扶天下之志,欲存百姓之心,民初见或疑,未知其德,久必怀《甘棠》之念,弟何疑之?”
  “忆昔与弟学诗,弟最好《伐檀》,时常颂吟于口,族父老赞弟心怀仁德,必为天下之望,其非今日?”
  “秋渐,愿弟且慎风寒,调衣,加食,永安万年。”
  荀柔看信开头时,只当堂兄果然是写信来劝,念其心意勉强看下去,很快却发现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也太小看了堂兄。
  堂兄文若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本质。
  春秋诸侯卿士大夫。
  当然是春秋。
  荀柔抚额一叹,许多材料从脑海中划过,先前想不通的地方,竟都豁然明朗。
  他就说,几乎相同面积的汉朝廷,支持数万兵马,让他们如此步履维艰,如何袁绍却建得起一个常年征战,兵力充足,粮食充沛的小国。
  他知道的历史太长了,想得太复杂,反而忽略,袁绍如何能从那样漫长的历史中寻找治国办法,他只能向前看,只会向前看。
  袁绍度过得书,所学过的历史,不外就是周、秦与汉。
  汉的制度结构最复杂,无法在一州复原,更勿说改进。
  秦的军功制,会损害他四世三公名望的基础,一旦推行,不必等朝廷大军,冀州本地的豪强会直接将他掀翻。
  所以将冀州当做春秋战国之时一小国,那么其百姓是六国之百姓,其豪强是六国之贵族,袁绍不过是六国之一野心勃勃的诸侯而已。
  更何况冀州因为地理位置,在上古即被称为中州,帝王发起之地,冀州的士族豪强,何不以此为傲,何不愿尊古,何不会心怀从龙之心?
  袁绍手下全都根正苗红,出身望族,有名、有姓、有字,即使武将中,也没有一个是平民出身。
  因为袁氏建立的,是春秋战国时期,王-公卿-大夫-士-家臣,这样阶级固化、分明的社会。
  所以
  冀州,没有民。
  六国时的民,是公卿大夫的封民奴隶,不时汉代的民。
  所有拥有独立自主的,自由意志的,普通的人民,已在这片土地上消失了。
  在战乱年代,赋税与征兵,让普通百姓无法独立生存,如果没有外界干预,在自然选择淘汰之下,只有依附于卿士大夫,才能获得了最高的生存概率。
  豪族的“封地”上,土地统一调配,粮食统一调配,人口也统一调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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