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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香草门庭(三国同人)——青山见晓

时间:2024-10-17 20:33:43  作者:青山见晓
  自尽自是牢中,对其他人,荀柔也没有按惯常做法,公开杀人,悬首示众。
  而是命筑台,先活着示众一日,杀于台后,再躺着示众一日,即许令亲友收敛。
  天下要太平,社会要恢复秩序,人也要恢复道德,这一辈经历战乱,艰难求生者已经没办法,他想要以后的孩童,不要从小知道怎么杀人,也不要认为杀人容易。
  少年时期的课本,是上下五千年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文章,每一篇都极其精彩,令人记忆深刻,至今想起也让他回味。
  他记得《药》里那群伸长脖颈的鸭子聚拢,又轰然退开。
  鲁迅先生辛辣的讽刺,那时候没见过杀人的他,自然没什么感觉,然而在战后某个清晨醒来,他突然被记忆刺痛。
  他必须时刻警醒,自己想要做什么,想要什么样的世界。
  因为保全身体、允许收敛这两条,这次处死的人虽多,但他在冀州民间,准确的说,在士人的名声却回升了。
  虽然,他本意并非为成全这些人,但也不至于专门辟谣,就让他们以为他保持着儒家的仁义道德观好了。
  这样他们才会愿意为了前途,甘心受他约束与驱使。
  不过,他也清楚,许多门第早就放弃挣扎,期盼着尽快清算,好重新开始,而他居然还肯施舍他们一点尊严,不至让他们起步太低,就成了意外之喜。
  “叔父放心,我会守好冀州。”荀襄立即答应道。
  荀柔再在看向她身后,特意赶回来送别的荀光,青衣、簪笔、腰间配印、配笔刀、配燧石、着皮靴,已全然一副文吏打扮,洒洒落落,文质彬彬。
  “小心保重,勿过辛劳。”
  对于这个妹妹,在事业上,他只剩下钦佩了。
  “是,兄长也请保重。”荀光屈膝一礼。
  其余人等,亦各有嘱托,一番道别后,荀柔攀上马车,却又不由得回首一望。
  他和兄长还有堂兄友若,已数年不见,这次回到中原,原本想应当能见面,竟又未得。
  他终于攀住荀攸的手,进入车中。
  军队暂时驻扎冀州,免得明年春天还要赶一趟路,张郃、高览这些降将,了解当地,被留下来辅佐荀襄。
  随行则是典韦所领的五百亲卫,还有氐将千金、羌将当良贾,两人各余的二百族兵,以及甘宁的三百亲卒,浩浩荡荡的千二百人,不必担忧路遇匪徒。
  魏郡那些小门户出身的青年,他也挑了几个表现不错的带回长安。
  一方面,他们的确是栓在冀州士族门第前的胡萝卜,让他们安分老实,另一方面,果然有才能,当然要用,其实到处都还缺人。
  从邺城出发,向雒阳一路,沿途都荒凉。
  野村山郭,颓墙败瓦,蛇鼠寄居,荆棘丛生,旦夕止宿,他们都寻旧时村落落脚,但所过之处,空见旧迹,不见人踪。
  不过荀柔还是乐观的,这里没有大战,人应当还在,只是都躲进山里,等天下太平,就都会慢慢回来。
  不过一直过了荡阴、朝歌,直到清水河畔的汲县,才终于看到活人。
  不,准确说,荀柔先听到歌声。
  悠扬婉转的女声吟唱的小调,很美,很动人。
  他没听清歌词,又或者本没有歌词。也不需歌词,那只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女子,偶然发出的一段心音。
  那一缕清音,活泼泼的就随着流水潺潺声飘来。
  荀柔抱着暖炉,在车里坐起身,往窗口望去。
  马车很快驶过一道缓坡,一切展现在眼前。
  清澈的流水泛着浮光,三个女子站在河边,垂发,穿着灰色粗布长衣,长度刚过膝盖,系着草绳腰带,穿着草鞋,各抱着一只陶瓶,惊慌的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地望过来,看不出刚才歌者是谁。
  临河不远是座小城,小城建在河湾内,周围田地,一看就已经荒废了,黄土墙垣三丈高,沿墙有几颗枯掉的枣树,墙上一座小望楼,楼下只有一个城门洞,城门大开,黄尘扑扑,门口无人戍守,墙上也没有岗哨。
  然而,城上毕竟飘着几道炊烟。
  “似是汲县。”荀攸道。
  按照路程,的确该到汲县了,更何况旁边又正好有一条清水。
  “我们再向前再赶一程吧。”荀柔向荀攸道。
  何必去惊扰那一支歌?
  荀攸点头,“此地似无官吏掌管,为安危着想,的确不宜宿夜。”
  荀柔不由一笑,公达这理由找得够可以的。
  一匹枣红马哒哒的来到车旁,马上大红锦衣的骑士弯下腰,车窗外甘宁满脸欢喜凑过来,“太尉,今日在此城中休息罢!”
  “不行啊,”荀柔摇头,“先前山路转折难行,已拖慢行程,现在道路平坦,需得赶路速行。”
  甘宁露出肉眼可见的失落。
  “这样,好不容易见到人烟,”荀柔继续又道,“你领几个人,进城看能否买到一些牲畜,鸡、羊、兔、豚、犬都好,牛就不要了,若有酒,也买一些,买好赶上来,今晚让大家好好饱食一餐。”
  过城不入,他也需安抚一下一路疲惫的众人。
  “领命!”甘宁果然立即又高兴起来。
  “等等,拉一车粮去,用粮食换。”见他拨马要走,荀柔又连忙唤住他。
  这里显然交通未便,钱不如粮。
  “是!”这一声答应已经从一丈外传来。
  马车下令继续前行,荀柔也不再看窗外,让他稍微可惜的是,待他们走远,也没有听到歌声再响起。
  不过那天傍晚,用鸡肉、兔肉、猪肉煮出的汤很鲜美,他连喝了两碗,喝得一身都暖和。
  汲县过后,人渐渐多起来,也有了成建制的城池,虽还是寥落,城中可能也只有一个老年县令,多是原本县里的三老,或者德高望重的长者,但也有些条理了。
  袁军败得太快,原本大量青年男女被征走、抓走,但当袁绍带着残兵逃向冀州时,还是有些活着的河南郡本地人,都尽力逃回家。
  虽然家园被毁,满室皆空,可毕竟是家。
  军队经过时,各城都很紧张,但听说是朝廷军队班师回朝后,却也都欢欣鼓舞,愿意献出酒食和女子招待。
  荀柔依旧不令军队入城,只以钱粮换酒肉,不过既然路过,也招当地县令前来一见。
  都是众人推举的,又肯在那个时候留下来,这些县令不说能力如何,心性大多很好,除非太老迈,他都想让对方干下去。
  只有一位实在老病不堪,他亲自入城去会面,另选了同留在城中的这位老县令的儿子继任,并留下医工、药材。
  这位老县长,则赐爵关内侯。
  新爵已制定,尚未颁布,但将来颁布时,旧爵也会有一个说法。
  有些冀州子弟,眼睛都羡慕红了,这简直是白捡的县令谁都看得出,新官制下七品的县令,是仕途中一道门槛,跨过了才能为主官,否则就只能一辈子给别人打下手。
  而让荀柔惊喜的是,河南郡成皋的县令刘翊,竟是颍阴旧人。
  当年同县之内,荀、刘并为著姓,族中常有往来,只是刘翊与他年岁相差大,他还是孩童时,刘翊都出仕郡中了,相互没什么交情。
  虽然没有交情,但毕竟是年少时在县中街市见过的人,多年重逢,自有一番亲切。
  这次也是凑巧,刘翊原为颍川上计吏,要入长安送税赋,恰逢雒阳收复,百废待兴,无人可用。
  钟繇恰知其人,就硬将他留下,让他帮忙安抚雒阳东北面,重要城池成皋。
  刘翊原本不愿意,可钟繇显然清楚这位老先生的性格,将他往成皋一领,见一城几为废墟,废墟中全是忍饥受寒的百姓,他就丢不开手了。
  荀柔一边听老先生无奈叹息抱怨,一边忍不住发笑。
  启程离开前,正式拜刘翊为成皋县长,由于成皋是大县,故而官位六品。
  过了成皋,入了汜水关,再往前,人就更多些,也有了牛的身影,都加紧耕地,以便及时种下冬麦。
  钟繇到偃师亲迎,来到雒阳附近,又是另一幅样子。
  由于当初淳于琼扫荡弘农,军队数量竟突破十万,十万人,粮食又有限,钟繇只能一面让兵卒种些秕子、芜菁之类勉强果腹,一面将人组织起来劳作,防止作乱。
  “这也是无法,若放出去必为祸患。”钟繇道,“况且,雒阳实在也需要修整幸好有杨将军镇守,倒也无碍。”
  荀柔连连点头。
  从前战后坑杀降卒的传统,其中关键的原因,就是缺乏粮食又担心士兵哗变,但凡能够约束住,当然能避免就避免。
  杨奉跟在钟繇身后,一直一言不发。
  他在寻找机会。
  他记得杨修跟他说的话,太尉让张鲁换他,必然是想夺他的兵权。左冯翊是京畿重地,他又并非太尉亲信,掌握一郡兵马,如何让太尉放心。
  他最好的机会,就是凭借受降淳于琼的功劳,主动请求迁来雒阳。
  观太尉性情,必不会固守关中,放弃中原,迟早必还旧都,到那时候,太尉就必需倚仗兄长了。
  “某愿为太尉镇守雒阳。”杨奉单膝跪下来。
  听闻此话,荀柔立即看向钟繇,见钟繇摇头,便知并非他的主意。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杨奉的确没做什么,可几次拖延犹豫,荀柔也记在心上。
  他想换雒阳,不外乎一为避祸,二看中了雒阳这个地方。
  可钟繇经营雒阳多年,又收复了本地的豪强匪帅,就算杨奉背后立着弘农杨氏,也休想从钟元常手里偷家。
  “也好,便以杨将军为河南都尉,辅佐钟公,以,潼关司马徐荣为左冯翊都尉。”
  没有战略意义,潼关也不必再留将军镇守。
  这些年,徐荣屡有战功,忠勇勤恳,荀柔看他也看够了,正可以借此提拔起来,左冯翊邻近并州,正是将来有为之地。
  他说完这一句,不再理会怅然失神的杨奉,转向钟繇道,“另外,此次归京之后,我愿向朝廷请命,保举元常兄为司隶校尉,加中郎将,坐镇雒阳,元常兄以为如何?”
  钟繇拱手应命。
  司隶校尉旧为二千石,与河南尹平级,如今河南尹为四品,司隶校尉不见在文官官阶表中,显然是平级武官的职务。
  至于中郎将不过加封,他也并未多想。
  荀柔看出钟繇尚未明白关窍,此时也不多作解释,武将官阶他已经搭建好了,到长安后,再同荀彧商议后,就会发布。
  就同中条山战前所说,此战胜利,当有褒赏。
  处理讨袁一战最后遗留,荀柔加紧了行程,终于赶在腊月下旬,回到长安。
  是日,雨雪霏霏,尚书令荀彧代天子郊迎出三十里。
  兄弟相见,纵使端庄如荀文若,在这样庄重的场合,也不由扬起唇角。
 
 
第286章 酒醉既醉
  白雪轻盈如飞絮,随风扑人。
  侍从撑起金色曲柄青金华盖大伞,却无法阻拦随风横流的风雪,而肆意的风雪,却也无法阻拦郊迎之礼的盛大。
  鼓乐声作,百官跪拜。
  望着伏倒雪地,甚至激动嚎啕的人群,荀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似乎正由一场胜利凯旋,一场众人眼中决定国运的大战的胜利。
  在冀州时,当然开宴庆祝过,可那只是针对战斗胜利的庆祝。
  身处中原,那里复杂、互相拉扯的形势,让他如何也难认为自己已经取胜。
  可如果换作长安?
  固然还有袁术高举反旗,可那只是南方,就是承平之时,天下也不是没有造反起义。
  在公卿百官,这天下已经算重归太平?
  荀柔觉得荒唐可笑,可一想,似乎并不意外。
  郊迎的礼节缩减大半,删掉天寒地冻、雪花飘飞的郊外,观看礼乐舞蹈的环节。
  不过即便如此,他登上马车,被室内温暖的空气一激,还是直接打了个喷嚏。
  “含光勿恙?”荀彧递来一张帛巾。
  朱轮的轩车,双毂两辖,宽敞的车厢内,刺绣锦缎贴布车壁以及底座,荀柔一坐上去,就感觉到车底是温热的,应当是在底部做了夹层,放置炭火,而车顶上盖,亦是羽盖华藻。
  这比他那辆厢车舒适多了,可惜不能让公达也坐上来。
  “这怎么……仿佛是天子车驾?”他接过帛巾,擦拭眉稍、脸颊、头发上的残雪,仰头看华盖上华丽的黑色纹样。
  那是象征天地万物的十二样图案,和天子冕服上的一样。
  “天子亲赐车驾仪仗,不能推辞,则彧代辞了六马、龙旗、凤辂,并华盖曲柄换以铜箍。”荀彧轻声道。
  若不换下,那完全是天子仪仗了。
  荀柔小有惊讶。
  权臣标配九赐,他已得六,车马、衣服、纳陛、虎贲、斧钺、彤弓矢。
  车马四马大辂金车,以赏有德,是成为太傅时所加。
  衣服冕服赤舄,以赐安民者,是成为太尉时所加。
  虎贲,以誉退恶;彤弓矢,奖征讨不义;斧钺,能诛有罪是每次出征凯旋后,逐渐增加。
  这三样只是仪仗,他常年出征在外,没怎么摆过。
  最后,纳陛别于其他公卿大臣的单独道路,可以乘车直入殿中,以赐进善者,这是年初政变之后,他自己要求来的没有这条优待,他实在没法入宫觐见。
  不过,九赐中的仪仗,不是天子仪仗,车驾装饰规格都要低一层,由天子亲赐的仪仗车驾,在如今,绝对算是无上荣宠。
  而让荀柔惊讶的是,他的学生,天子刘辩,并非是那种聪明细致的学生,在许多时候,即使是讲授过的东西,他也很难理解其中真意他从未使用过这种“荣誉”奖赏。
  刘辩的赏赐,大多是精美的布帛、衣饰,精致的器物,冬日窖藏水果一类,不只是对他和一些近臣,但凡赏赐,都是如此。
  直到娶了蔡皇后,才有所改变,但依旧差一份意思。
  毕竟天子赏赐,和士人礼尚往来还是有些不同。
  这是一门知识。
  一个皇帝,可以通过运用这门知识,将皇权“出借”公卿大臣,将利益分享给他们,然后利用他们加固手中皇权。
  这就是谈论政治时,谈到的“奖惩”中的“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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