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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香草门庭(三国同人)——青山见晓

时间:2024-10-17 20:33:43  作者:青山见晓
  荀柔看得出他艰难勉强,毕竟也算感受过,遂点点头,并不插话。
  “朝廷天下,想来有含光在,不需我担心,”曹操一笑,“只是我家不成器的几个儿子,还请含光关照……
  “父亲,”曹丕隔着窗在外道,“荀令君听闻父亲病重,特来问候!”
  屋内两人一同向南看去,只是重重帷帐挡住了窗口。
  曹操面上一阴,复又向荀柔笑道,“文若必不是为探病而来。”
  “丞相病重,尚书令亲自前来,不为探病,又是什么?”荀柔也轻轻一笑。
  是,别看他家好像快过气了,文若要认真,调千百个虎贲士围了相府,也不是什么难事。
  亲自来,就是又担心,又放心,不过求安心而已。
  曹操振振精神,“请尚书令进来。”
  除了进屋时脚步较旁日略快,神情沉静庄重的尚书令,似乎与平常一般。
  可素底弹墨直裾,靛青缣巾,素面布履,这样日常的装束,原本就极少出现在尚书令荀文若身上。
  荀彧与荀柔目光一触既分,低下头恭敬行礼。
  荀柔扶着床栏站起身,“放心。”
  这话是向曹操说,也是向堂兄说。
  曹昂、曹冲,曹家执牛首的人物,都是品行端正,让人放心的人,有此二人,曹家将来不必担心。
  “荀丞相以为,操将以何面目呈于青史上?”在他准备提步离开时,曹孟德忽然问道。
  荀柔转身回望。
  榻上的曹操,苍老,衰朽,眼眸浑浊,目光却如同火炬,哪怕这火炬焰火飘摇欲灭,却依旧咄咄逼人。
  当年自己与刘辩的对话会流出来,倒也并意外。
  而比起托付子女,这恐怕才是曹孟德最想说的话。
  他认真想了想,“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可乎?”
  曹操愣了片刻,满脸皱纹渐渐舒展,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足矣!”
  ……
  我胡汉三,今又回来了!
  重回丞相府,在半屋臣吏拜见之时,荀柔油然生出有点可笑。
  曹操并没有同他一样拖拖拉拉,在与他一面后,不到半月,十分干脆的离了尘世。
  曹丕火候未足,曹操又没有培养别的接班人选,所以这丞相之位,绕了一圈,又回到他头上。
  堂中空的一半,都是曹家子弟并女婿,曹操当年上台后颁布的官员守孝政令,没用在荀家,倒用在自己家。
  荀柔必须承认,守孝是最温和高效的权利交接方式。
  如今,曹氏核心人物一起回家守孝,他于是可以重新安排官员,迅速掌控朝堂。
  与儒家动辄三年的漫长孝期相比,曹操毕竟重实用性,官员守孝期,照亲缘远近,最高等为一年,次六月、再次三月,最短十天,一共四等,守孝范围不过三族。
  这种时长和范围,并不过分,他也就不准备再改。
  数年未理政务,眼前又将夏收秋计,还有什么话好说,撸起袖子加油干罢。
  忙碌之余,荀柔觉得自己实在应了一句诗
  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这真是从头越,卷头如山,满脸血。
  建安三年,五月,曹操病逝,荀柔再次拜相,次年改元,为共和二十四年。
 
 
第325章 番外六
  “臣此番北巡,历扶风郡并雍、凉二州,共百三十七城,所察吏治、府库、赋税、田籍、刑狱、教化六事,皆细录在册,请丞相阅览。今雍、凉二州,开西域商路,人口渐盛,尤其敦煌、武威二郡,臣以为可增设县制……
  荀柔倚几坐在堂上。
  堂中昂首侃侃而言的是,尚书左仆射诸葛孔明。
  春耕后出京直到秋赋结束,大半年奔波让他黑瘦许多,却神采焕然、潇洒干练,这份自信得劲,荀柔都羡慕。
  他一面点头鼓励,一面悄悄揉着膝盖暗叹。
  真是老了。
  从前坐一天,都不觉什么,现在一会儿就不行了,铺了绵垫,还觉得骨头膈得生疼,一会儿就疼麻了,腰腿使不上劲儿,不靠着几案都坐不住。
  诸葛亮之后,是监察御史司马懿。
  此次一共派出五路,前面已经回来两路,也是凑巧,诸葛亮和司马懿前后脚回来,于是奏报也安排在一天。
  司马懿巡行路线是河北,此外就是去江东的曹冲未归,但此路最远,本来会慢一些。
  “丞相,太医丞樊阿已在后堂等候。”
  一名侍从悄悄上前小声提醒。
  荀柔摆摆手,让他一旁暂候。
  司马懿默默加快速度,汇报一结束,立即请辞。
  “也罢,”荀柔摆摆手,稍微一动,瞬间从腰到腿酸爽得脑干发麻,“我尚有些疑问,明后日再烦请二位前来。”
  “不敢。”“唯。”
  二人退去,荀柔望着空堂叹了口气,向侍从一招手。
  帷幔放下,屋里已被火盆烘热,侍从将他扶至榻上,接着去了冠带衣裳,将他在榻上放平。
  太医丞樊阿上前问候。
  这是华佗的大弟子,华佗年事也高了,如今施治倒是他来得居多。
  酸、麻、胀、痛,针刺按摩勾起各处病灶,纠结的筋骨、凝滞的血脉、萎缩的肌肉逐渐捻开揉散,艾灸灼烧伴随着苦涩枯焦的臭味,荀柔眉头皱紧,只一会儿额上就浮起一层汗。
  **的疼痛尚可承受,毕竟为了活命,但任人摆布的滋味,无论多久都难以习惯。
  荀柔合上眼,耳边是侍从与太医丞的低声对话,身体沉重,倦意上涌。
  曹操执政那几年,他在家闲极无聊,还有精神给曹孟德找麻烦,但他返场再出任丞相没两个月,激情就被现实雨打风吹去。
  从头到脚,哪哪都开始冒毛病。
  华佗却一改往常的大展身手,保守的建议他少用药,多修养,或许还可能再多活两年。
  荀柔当然不满,激他手艺退步,华佗也不客气,直言荀柔如今能活过五十,全是他的功劳,让他知足了。
  功劳什么的,荀柔当然自有看法,但是话中意思,他却能领会。
  于是交接提上日程。
  司马和诸葛二人,恰在一天,虽是巧合,但也是有意安排。
  虽还未见奏本,就只汇报,也能听出许多东西。
  切实、清晰、简洁、深入,和前两路使者相比,葛、马二人水平明显高一大截,不同是诸葛详究民生,司马懿更注意吏治。
  不过,考虑到他们如今一个在尚书台,一个在御史台,其职分如此,原是应当。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结果。
  时至今日,下一任宰相人选,已经足够清晰。
  年龄、才干、气魄、御下……用上排除法,最后进入决赛圈只有两人,诸葛孔明和司马仲达。
  他自然倾向诸葛亮,但通过策试入仕的诸葛孔明,作为文官,还没接触过军事。
  他的对手,却是从军二十年,八兄弟在州郡,姻亲遍朝野的司马仲达。
  是荀柔必须抛去个人主观意见,从国家大局稳定考虑,不得不留在候选名单中的司马懿。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给足诸葛时间,去接触收复军队。
  如果失败,司马仲达绝不会容忍与他各方面相抗,又染指过军权的诸葛孔明在朝中。
  当然,他也没底气容忍。
  一山不容二虎。
  这是荀柔在自己和曹操身上得到的经验教训。
  这一天,他终于下定决心。
  五千年历史中,干过丞相的人,不胜枚举,即使没有全本百家姓,也占过半本,但单以“丞相”称呼,而为大多数人承认,只此一人。
  共和二十四年秋,尚书左仆射诸葛亮,兼任京师武学训导。
  ……
  “父皇请丞相明日入宫一见。”
  共和二十五年,这年夏六月,伊、洛水患,绵延数百里,百姓屋舍毁坏,良田淹没,数万农户失去生计,紧接着瘟疫发生。
  于是,朝廷飞速运转起来,而作为中轴的荀柔,也不得不勉力支撑,刘珩到来前,他正因困乏难耐伏案稍憩。
  珩,组玉之首,刘辩与董氏当年所生长子,由阿姊照料长大。
  由今宫中侍从少,有时候暂充宫中使者,代传天子之意。
  荀柔看着案席前恭敬下拜的刘珩,原想推拒的辞令,在舌尖一转收回,点头答应下来。
  自初春祭祀后稷,他也有数月未见天子。
  半月前,天子祭祀山川,以安定四方,他当时身体情况不佳,未能到场。
  如今正值多事之期,以免节外生枝,他还是走一趟的好。
  次日清晨,丞相玉辂金车驰入了长乐宫。
  这座由天子一家居住的宫室,如今人口寥寥,大半宫殿紧锁无人,在暑气未消时节,竟有几分凉风生于庭院,不少鸟雀集停其中。
  由宫使引导,马车直驱至温室殿,然后绕过前殿直至中庭。
  荀柔扶着养子刘端的手下车时,天子刘辩已在车旁等候。
  “先生!”
  荀柔微微一惊,弯腰、低头、撤步,“拜见陛下。”
  “先生何需多礼。”刘辩扶住他。
  “谢陛下。”荀柔没坚持,慢慢直起腰。
  “先生请快来看!”大概真的急迫,刘辩向弯腰行礼的刘端一摆手,接着指向庭中稻田。
  青砖围绕,巍峨宏丽的宫殿前,五亩金色稻田映着烈日,越显光彩流溢,璀璨生辉。
  的确是一副动人名画。
  荀柔驻足欣赏。
  天子这些年爱上种稻,种得有好有坏,一直坚持,但像今年这样的丰收,倒也不总有。
  如今关中、中原、河北地区,多以麦为主,间杂黍菽,需要灌溉的稻米不多,而五亩地种出的米,只够一人之食,但这个健康、环保、有利宣传教化的爱好,还是赞赏鼓励。
  “先生请看!”刘辩献宝一样兴奋道,“这是五年前从交州送来的半寸粳稻,今岁终于丰收了!”
  “此粳稻,每粒半寸,较关中常种赤、黑、黄、白等种长三分之一,在长安种植后,竟较在交州又可长五分之一,故比其他稻种,一亩所获更多!”他弯腰执起一穗,珍视地一抚。
  荀柔目光一凝,终于被触动了,举步缓缓走近稻田,俯下身细看。
  穗子细长如粒粒黄玉,金黄微透,而夹在其中的稻粒果然较寻常更长。
  “朕知先生极重农桑,今岁水患,令先生十分忧心,如今稻田丰收,便想请先生来观,望能与先生稍加慰藉。”
  “这般稻田亩产能得几石?”荀柔扶着膝盖,声音沉哑,目眩神晕,却全然顾不得。
  “如今稻种还不稳定,有十分之三短穗,又夹杂不莠,需取良种再培,”刘辩谦虚道,“不过,去岁最多一亩得四石半,今岁生得更厚密,如何也有五石半罢。”
  “当不只此数,必能得六石上。”刘端在荀柔身后小声道。
  他如今职任昆池令,品级等于上县县令,负责打理昆明池苑内一切事物,从房屋修缮到林苑范围内土地、池沼产出。
  对土地产值自有一番估量。
  “很好啊……”荀柔喘了两口气,扶着刘端的手慢慢直起身。
  上田收五、六石,几乎是一道时代极限。
  除了扬州南部与交州这种低纬度地区,能一年两熟,大多数地区一年一熟的稻、麦、粟、黍等粮食,都没有跨过六石这道坎。
  虽也听说某处亩收八石、九石,一旦去确认,却大多不是衡器称量误差,就是弄虚作假,
  至于丰产良种,一茎双莠,各种稻米优良品种栽培,虽不如麦种得朝廷重视,却也一直在进行,只未见明显发展。
  这本就是功在千秋之事,就是他此生都不能见,也并不奇怪。
  他只是没想到,最先取得突破的竟是作为天子的刘辩。
  竟是天子。
  荀柔认真打量刘辩。
  他已经很久没有注意过天子了。
  已至中年的刘辩,皮肤微黑,身体瘦健,岁月沉淀出沉稳端凝,年少的轻浮急躁,不知何时已一扫而空。
  这些年,虽不干涉世俗朝政,但刘辩也兢兢业业履行着天子另外一面的任务,一年到头,从春到冬,从祭后稷、祭春神、祭龙神、祭山川,祭先王……到冬至祭腊,斋戒、礼仪一样皆未轻疏懒怠。
  若刘辩真能种出……
  “先生身体不适么?”刘辩关切问。
  “不,臣只是,咳,惊喜得一时失语。”荀柔缓缓道,“陛下若果然培出良种,乃是泽被万民,功于当世,利于千秋之大德,臣实在,咳,实在一时激动,不知该用何等言辞。”
  在这种时候……
  刘辩一眨眼,微微低头,露出几分腼腆,“朕一向无识愚鲁,不知天下大事,空受万民奉养,而无寸功归于百姓,如今若果能有一二分惠于百姓,则朕心无愧矣。”
  “敢问陛下,可允许太学博士入宫,一道收量此田。”
  如果天子真种出更高产的稻种……
  “好。”刘辩点头。
  “也请陛下允许博士们讨教种稻之法。”
  “当然可以。”
  “多谢陛下。”荀柔恭敬拜倒。
  一个在位三十年,无劣迹,无大过,仁善之民传于民间,从继位时江山风雨飘摇,到天下承平百姓安居,并且身体健康,没有隐疾的五十岁天子。
  而这位天子,又种出了惠及天下百姓的稻种……这样一位天子,他要如何留给继任?
  “先生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刘辩连忙弯下腰,“这是朕应该的,朕不能与先生分担国家大事,已十分愧疚。”
  刘辩原想许久不见,看过稻田后,邀请先生稍叙一会儿,可看荀柔精神着实不佳,到嘴边的话只好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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