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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香草门庭(三国同人)——青山见晓

时间:2024-10-17 20:33:43  作者:青山见晓
  荀衍为亲弟的顽劣行为羞愧,二十二弟如此天真单纯可爱的小朋友,显然没遇见过这样的捉弄,看上去,都惊呆了。
  “谌弟”他剑眉一皱,觉得弟弟今天过分了。
  而正在这时
  “天真、可爱、被惊呆”的荀柔小朋友,原地跳起,张嘴一口。
  “嗷~”荀谌惊呼一声。
  荀柔飞快转身躲到荀彧身后,捉住他的袖子,“阿兄救我。”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连他自己都惊讶。
  自己这么幼稚吗?
  荀彧迟疑了一瞬,还是可靠的上前一步,不赞同的看向兄长,“阿兄,不要捉弄小弟取乐。”
  谁玩谁啊,受伤的是他好吗,荀谌揉着手腹诽,他瞟向弟弟身后,小堂弟捏着他弟的袖子,谨慎又紧张的偷偷向他张望,对上他的目光,先凶气一瞪,然后紧张的又往荀彧身后藏了藏。
  荀谌失笑,小堂弟眼光好,这么小就会找靠山了。
  “阿弟说得是。”他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果断认输,掏出一块糖,表示和解,“给阿善赔罪。”
  荀柔从荀彧身后探头,认真确认真的是糖,不是恶作剧玩具,这才伸手接过,“……原谅你。”
  见他又伸手好像要摸毛,再次机警的缩回堂兄身后,认真严肃警告,“不准你摸。”
  堂上的笑声很爽朗,显然大人们看戏看得愉快。
  站在一旁的荀衍,恍惚从石化中醒来。
  他左右看看,顿时意识到四弟和阿善小堂弟,旗鼓相当,半斤八两,平分秋色,他……还是不做评判了,不过
  “四弟,今日你随我练剑。”
  弟弟太闲,是他做兄长的没尽到责任,从今天起他一定会好好、教导。
  【柔幼时,随父爽漂泊在外,即归家,与堂兄衍、谌、彧恣爱友善,嬉戏无间,阖门廱和,乡人皆慕荀氏家风。《世说新语。德行第一》】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礼记》
  小剧场:
  荀。冲天辫。三寸丁。柔(叉腰指天):说吧,我是不是超凶的!
  荀衍、荀彧、荀谌(严肃鼓掌):没错,超凶、超凶的!
  荀爽遭遇党锢,史书没写具体原因,也并没有表示他和九月政变有直接联系,私以为大概就是发了点不当言论,再加上朋友圈比较危险。
  这位大佬年轻的时候,还挺潇洒的。举孝廉进京,到中央朝廷去拜见天子,抬手一封奏疏,把皇帝到当朝大臣的私生活指责了个遍,然后拍屁股走人。
  看历史记载,还挺颠覆我对荀彧和当时颍阴荀氏印象,绝不是书读傻了的儒生,就还挺…灵活的,但又不是油滑,而是大义不屈,行事务实,这个分寸,在荀令君身上,尤其体现。
  世说新语两条记载他们那一辈的事,一条是荀爽曾和袁闳(袁绍的叔父)聊天,对方问颍川有什么厉害人物,荀爽直接就是我兄弟啊就一点不做作呢。
  另一条,就是陈群全家到他们家来做客,这一条是假的,但可以看出,当时人对荀家人印象,就挺团结兄友弟恭那种,和袁术袁绍一家人打成狗脑子的,完全不同。
 
 
第5章 天机勿泄
  荀柔眼睁睁看着荀谌被荀衍拖走,地上留下两道痕迹,好像有什么奇妙的变化,在刚才发生。
  两位大人走下堂来,在门口穿上鞋履,荀柔嗒嗒蹭到亲爹身边。
  荀爽将一顶竹编的斗笠扣在头上,低头温和道,“乖乖待在伯父家里。”
  怎么肥事?
  荀柔顾不得欣赏他爹帅气的江湖风造型,扯住他的衣摆,“阿爹?”
  他爹不会将他卸载过后,继续隐匿逃跑吧?
  “为父会尽快回来,给阿善带糖饼,可好?”荀爽弯下腰来,耐心叮嘱,“阿善跟着十八兄,勿要淘气,乖乖听话。”
  “大人去哪,带上阿善可以吗?”荀彧小哥当监护人虽然很棒,但亲爹还是亲爹。
  孺子依恋,荀爽神色更加柔和慈爱,他抚着荀柔的背,“阿父去拜见县尊,哺食前一定回来,阿善勿惧。”
  “……唯。”县长说见就见,还挺牛的哦。
  不对,他爹不是被通缉吗?
  荀柔把糖含进嘴里,看着亲爹和伯父走出大门,被小堂兄牵往后院。
  伯父家中围墙数重,屋舍绵延,种满桑树、榆树和槐树,颇有几分庭院深深之感。
  荀柔被荀彧领到他的屋子,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雅的香味。
  这时候的人熏香,很多是生活需要。
  城市少,大家分散住在乡野,农田环绕,听上去很田园风情,但不可避免,要和蚊子、蜘蛛、蜈蚣、壁虎之类同居。
  尤其是隐士们呐,什么独自在深山老林隐居,晚上要点灯,真是招整座山的蚊子来聚餐的信号。
  所以,如果不想一掀开被子,发现里面跳出一只呱呱,或者一抖衣服全是虫眼,熏香很有必要。
  但荀令留香,名载史册,那和一般的熏香当然不同。
  “阿善?”荀彧回头,见荀柔站在门口,抽着鼻子使劲闻,不由疑惑,“可有什么不妥?”
  “没有,阿兄的屋子好香,很好闻。”荀柔连连摇头。
  荀彧微微一笑,“叔父刚归家,想是还不及熏香,阿弟若是喜欢,彧送些香丸给你,只是焚香需点火,阿弟要请长者帮助。”
  拥有了男神同款熏香,荀柔一本满足,脱了鞋,随着他进屋。
  东面的房间,显然是书房。
  木质书案,整齐摆着香炉、灯座、砚台、毛笔、书刀,书案背后书架上堆着累累的竹简,上一层放着七弦琴和棋枰,靠墙边的架子上横放着一柄三尺长剑。
  干净整齐,没有玩具。
  荀柔在屋里蹦跶了一圈,转到桌前打量桌上的石砚,墨色的砚台,刻着一丛兰草,了了数刀,花叶扶苏,神韵兼备,让他忍不住伸手。
  荀彧没阻止他乱窜乱碰,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自架上取下棋枰和棋笥,在窗牖下摆好,召唤他过去,“阿善。”
  “是?”
  光透窗而入,形成丝丝缕缕的光束,尘埃在光线中浮动,打造出如梦如幻的背景,荀彧跪坐在棋枰旁,发顶和纤长的眼睫被阳光涂了一层金粉,容颜白皙剔透,像玉雕的人。
  荀柔不由自主的就蹭过去了。
  “阿弟年幼,指力尚弱,不便操琴,且以围棋为乐。”荀彧将装白子的棋笥推到他面前,“叔父教过阿善弈棋吗?”
  荀柔摇头。
  亲爹以《诗经》消遣,小男神以弈棋为乐,真是同款学霸消遣方式。
  荀彧轻轻点头,仔细讲解,“此为棋枰,此为棋笥,是围棋器具。围棋是帝尧所作,纵横经纬十七线,合二百八十九道,三尺之局间,为战斗之场,阿弟且试投子。”
  摸了一枚白子,荀柔偷望荀彧一眼,将之放在棋盘格子中央不知道为什么,但皮一下就很开心。
  “阿弟错矣,当放在经纬交错之处。”荀彧用手指轻轻点过棋盘上的节点,取了一枚黑子放在天元,神色温和耐心,“当如这般,明白吗?”
  荀柔被他一看,顿时涌起心虚,连忙点头,“明白,明白了。”
  “棋子所占之地为城,纵横之线是交通道路,一城如能道路通达则活,如四面被围,则生机绝灭,为对方占领,围棋之争,亦如两兵交争,得势众者为佳,占地多者取胜,”荀彧拾起荀柔捣乱的白子,放在掌心中,托给他,“阿善再试试。”
  手掌如玉,白子放在掌心之中,更显温润光泽。
  荀柔心下一动,伸手捏住棋子,抬头看比棋子更温润的兄长,“阿兄。”
  荀彧探问的凝眸看来,眸中浮光跃金。
  “你日后”别跟曹老板混。
  话才出口,还未到关键处,荀柔陡然觉得头晕了一下。
  吧嗒
  一滴血落在棋盘上。
  他伸手一摸,果然鼻子下面是湿热的液体。
  巧合还是……
  “曹”
  “阿弟,快住口!”
  好吧,鼻管里的陡然加剧的热流证实,还真不是巧合。
  这种防止剧透的方式,还能更好吗?荀柔朝天翻了个白眼。
  ……
  布条堵住鼻子,血也止住,荀柔仰面朝天,十分生无可恋。
  亲爹和伯父不在家,伯母、亲姐,另两个堂兄全都闻讯而来,围观他出鼻血的囧样。
  荀彧小哥表情十分愧疚。
  “阿善一岁余,常有鼻衄(鼻血),”荀采认真的检查了一番,用轻松的口气对众人道,“伯祖先生看过,说没什么大事,小儿体热,偶然饮食不谐,就会如此。这一回,想来是近来旅途中饮食不佳。”她向荀彧道,“与十八弟并不相干。”
  荀柔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唯。”荀彧低头应答,表情严肃,仍未释然,但对上荀柔睁大的湿漉漉的眼睛,还是弯了弯唇角。
  荀柔蜷了蜷手指,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攥着一个圆润的东西。
  方才从堂兄手里接过的那枚白子,一直被他攥在手心里,已攥得温热。
  ……
  亲爹flag不倒,吃过哺食后不久,带着糖饼回来,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他和伯父的神色,今天行程想来算是顺利。
  归家仍然是等到天色暗淡,荀爽抱起荀柔,沿着里中小路前行,荀采跟在他身旁,提灯照路。
  此时家家秉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早早关门闭户,里道昏暗,沿路几乎没有遇见什么行人。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归家的途中,他们还真遇见了一个人。
  光线幽暗,对方并没有带照明器具,却缓步从容。
  远远发现他们,便顿步避于路旁,等到双方走近,彼此认得清面容,对方躬腰长揖行礼,“攸见过慈明公,姑妈,小叔父。”
  攸?荀柔一眨眼。
  荀爽停下步来,将荀柔放下,望着少年稍加思索,“你是…公达?”
  “是。”少年青色的直裾边缘绣着云纹,头上青帻束发,鬓发如墨,被火光照亮的五官柔和秀美,双眉纤长,低头敛眸间,温良恭谨得近于腼腆羞怯。
  荀攸,公达?是他知道的那个荀公达吗?
  “为何这样晚才归家?”荀爽问道。
  “攸从衢叔父学经,叔父见天时已迟,慈爱留饭,故而晚归。”少年垂头回话,声音低柔恭敬。
  荀柔一仰头,与他四目相对。少年双瞳漆黑,目光深邃,恭敬端正,但就离腼腆害羞…就有东海到昆仑山那么远。
  大概也没想到会和他望个正着,少年薄唇抿了抿,又埋了埋头,轻声道,“……小叔父。”
  “你好呀。”
  对哦,荀攸是荀彧的族侄来着,所以,真是那个荀攸了?十三岁就察言观色发现杀人犯,后来又刺杀董卓、水灌下邳城、画策奇谋十二的荀军师,原来这么可爱吗?
  稚子仰头好奇张望,头上顶着茸茸的短髻,眼睛睁圆,好像狸奴,荀攸手指动了动,从袖里掏出之前衢叔父塞给他的糖,递过去,“送给小叔父。”
  荀柔眨眨眼睛,他该说“谢谢贤侄”吗?
  “谢谢。”荀柔双手接过。
  还是算了,太不要脸。
  “小叔父客气。”荀攸弯了弯唇角,表情乖巧又温良。
  荀柔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飘开,目光不经意瞥过他的耳畔,不由一愣。
  被灯火映得透亮的纤薄的右耳廓处,有细细一条白色伤痕,隐隐约约并不清晰。
  他不由想起《魏书》记载的一件旧事。
  荀攸父亲早卒,从小依于伯父荀衢,荀衢性格有些粗枝大叶,在荀攸七八岁的时候,荀衢曾酒醉,误伤了他的耳朵,于是荀攸出入之间,常躲避遮掩,不愿让伯父发现,直到伤好。
  他自己的七八岁…这辈子还没到,不过上辈子,大概是在爬树捉鸟,下河抓虾吧。
  毕竟只是道中偶遇,彼此都想尽早归家。荀爽同荀攸只寒暄了几句,勉励他努力学习,就此分别。
  荀柔被父亲抱着,走过几步,忍不住扭头回望。
  荀攸未走,仍站在道旁目送,大概没想到他会回头,微微一愣,再温文一笑,低头作揖。
  青衫落落,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琢如磨。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但旧时痕迹仍在,大概一如失孤的幼年,总会留下点什么。
  有匪君子,如珪如璧,但谁又知道,温润如玉的君子,又是如何被天地造化琢磨而成。
  【柔既友兄弟,又与从子攸相交特善,不论辈分,叙年齿而已,攸亦知名,其事见本传。季汉书。卷十。荀柔本纪】
 
 
第6章 穿越必备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滴人~”
  “咯咯哒~”头顶红冠的大公鸡,从鸡埘的缝隙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蹲得和他一样高的人类幼崽。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荀柔换了右手支脸,晃动手中的锭子打着节拍。[1]
  “噗嗤”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荀柔寻声抬头,墙头上趴着一个青衫少年,单手抱着一只蹴鞠,笑得和今天的太阳一样灿烂,正是中二少年荀谌。
  “阿善在训鸡?”荀谌笑问,“这只鸡他不听话吗?”
  小白团子满脸苦大仇深的念叨,真是太有喜感了。
  荀柔迟疑的看向围墙他记得,他家隔壁是三伯父荀靖家,伯父已没,住的是伯父之子,七堂兄荀宜。
  蓝衫直裾,如空谷幽兰,高冷俊美的堂兄,曾面无表情的递过他一包糖,当时的姿势神态,好比递的是十本暑假作业,让他记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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