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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恨侣(近代现代)——禾花

时间:2024-10-17 20:43:39  作者:禾花
  徐矿至今都记得,郁书青砸的最后一个人,就是骂他娘炮的男生——很奇怪,这个词在他们这个年龄群里,仿佛是个很难听的词汇,好多男孩随着身体发育,争先恐后地证明自己是个青春期的男人,而粉红色的衣服芭比娃娃,甚至包括偏秀气的白净脸蛋,是软弱的象征。
  郁书青丢了书包,拎着那个男生的衣领:“你不娘,你掀人家女孩裙子是吧?”
  就他那小身板,却几乎以一人之力扭转了整个战场的形式,这会儿喘得厉害,额头全是亮晶晶的汗,眼神很冷:“真有意思,真爷们。”
  说完,他就轻蔑地松了手。
  没有打,也没有骂,似乎连多看一眼都是恩赐,而那个男生的脸立刻变得涨红,强撑着骂道:“你、你之前经常给老师告状……有本事跟我打一架,不然就是娘!”
  “哦,”
  郁书青拍了拍手:“谢谢你夸我。”
  说这些话的时候,徐矿一直在后面站着,他盯着郁书青的后背看,那会儿起了风,给少年的校服衣角吹得晃动,铁制的拉链头在阳光下,有那么点闪。
  甚至有些刺眼。
  那天,郁书青并没有和以前一样,选择去找老师“告状”。
  他只是捡起自己的书包,头也不回地走掉。
  徐矿跟了好久,才鼓足勇气把手搭人家肩膀上——后来他也纳闷,他紧张个屁啊,搞得跟郁书青刚才揍的人是他一样。
  “喂,你不怕他报复你?”
  “不怕,”郁书青拍开对方的手,“他敢来,我弄死他。”
  ——似乎从那天开始,郁书青不再选择告状,或者向老师求助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他开始自己扛,轻描淡写地拎着书包,跟人打架。
  也会放狠话了。
  ……因此突兀听到这句威胁,徐矿甚至产生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并且,有点爽。
  好爽。
  居高临下地用手背拍脸,其实是个挺侮辱人的姿势,郁书青嘴角还上扬着,眼眸冷静地盯着对方的表情,却突然发现,怎么这人笑得有些荡漾。
  他迟疑了下,视线跟着变幻。
  屋内有些沉默。
  片刻后,郁书青毫不犹豫地抬腿,一脚踩了下去。
  他光着脚,没穿鞋,踩上去的瞬间还狠狠地碾了两下,可男人短促地叫了一声后,居然瞬间伸手,反握住了他的脚踝。
  郁书青受制于人:“松手!”
  “来啊,”徐矿往后仰着身子,明明痛得脸色发白,眼里却满是笑意,“我看你怎么弄死我。”
  “我还给你踩舒服了?”
  郁书青冷笑:“变态。”
  徐矿:“……”
  这种微妙的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以前也不这样啊!
  怎么说呢,现在抓着郁书青的脚,上面还有点没消的指痕,这个时候,徐矿就很想再炒点什么东西……
  但对方已经不给他机会了。
  郁书青随手捞起个枕头,劈头盖脸地朝对方砸去,同时快速收回腿,穿好鞋袜就要离开。
  至于这混账到底叫什么名字,没关系,他早晚知道,因为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回家洗澡。
  流出来的感觉……太难受了。
  刚才再怎么装得镇定,往外跑的时候还是狼狈,郁书青浑身酸得厉害,进电梯的瞬间就弯下腰,痛苦地揉了下自己的肚子。
  昨晚弄得太深了,对方天赋不错,活儿一般,就知道按着他使劲儿怼,哪怕多换几个姿势,郁书青也不至于难受成这样。
  他站在路边,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还好,男人没有跟上来。
  郁书青的目光从窗外收回,看向司机:“师傅您好,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对方爽快地答应了,给手机递了过来。
  “谢谢。”
  郁书青拨出去个电话:“喂……”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郁书青毫不犹豫地打断:“别问,我现在还在外面,马上到家。”
  窗外的树影快速后退,今天阳光明媚,炽热的光线照着出租车流畅的线条,折射出一点的反光,而后座上的乘客脸色有些发白,身形动作不大自然。
  “然后给我联系一家医院,我需要做些……检查。”
  他醉得厉害,跟一个陌生人滚了床单,稀里糊涂地发生关系,连清理都没做到位,想想还真是……
  算了。
  那人的确是他的审美,也不算吃亏,先做完基础的检查再说。
  郁书青叹了口气,挂掉电话,还给前面的司机师傅。
  视线相对的时候,他突然愣了下,低头,心虚地看了眼自己皱巴巴的衬衫。
  昨天晚上他被吃肿,穿衣服的时候,摩擦得郁书青吃痛地“嘶”了一声,这会儿欲盖弥彰,生怕被人看见,只好微微往下伏着身体,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来遮挡那点暧昧。
  唯一庆幸的事,自己的一夜情对象挺讲良心,没在外人能看到的地方留下痕迹。
  都是锁骨,胸前,腰侧,大腿-根儿……
  算了,有点良心,但不多。
  郁书青有些懊恼地垂下脑袋,埋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地“啊”了一声。
  车水马龙的高架桥上,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出租车正缓慢前行,不远处有脾气暴躁的司机按响喇叭,顿时,大家不甘示弱地纷纷拍下方向盘。
  乱糟糟的一团。
  无人注意后座上有位乘客,几乎把自己变成了角落里的蘑菇,后知后觉才暴漏出点羞涩,在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中,悄悄地红了耳尖。
 
 
第06章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先用花洒冲了一遍,洗净大腿-根部的黏腻,然后走进浴缸,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温热的水里。
  郁书青抱着膝盖,脸色不太好看。
  直到外面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他抬高音量:“我在洗澡,五分钟。”
  “行啊,”对方声音爽朗:“你吃午饭没,我刚在外面买了蛋烘糕,味道真不错。”
  与此同时,悉悉索索的塑料袋声音也响起,郁书青几乎都能想象到,白可心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悠哉地享受美食。
  这位是他表妹,同时也是跟了他五六年的助理,刚上大学的时候,白可心一有空闲时间就被郁书青叫过来,没办法,家族企业存在这些弊端,总有些推脱不掉的关系被塞进来,所以他要先发制人地挑选,郁书青和白可心关系不错,对方能力足够强悍,也足以令他信任。
  浴室门打开了。
  白可心嘴里正嚼着东西:“哎,你手机昨晚怎么落饭局了,我给你放桌上……哇靠!”
  她目瞪口呆:“你被人打了?”
  “差不多。”
  郁书青裹着浴袍走来,头发还有些湿哒哒地森*晚*整*理往下滴水,洇湿了一点的肩。
  他随手划开手机页面,大致浏览了下,果然,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信息,以及二叔欲盖弥彰的关心。
  郁书青冷笑一声,给手机扔一边了。
  “不是,”白可心没了吃饭的心思,“你怎么这儿都青紫了……走路也有点……”
  她犹豫了下,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
  “没有的事,”郁书青伸手,“我的蛋烘糕呢?”
  白可心把打包好的那份给他:“喏。”
  “吃完就去医院,”郁书青在旁边坐下,“然后,公司那边我需要请一天的假。”
  他腰实在太酸了,身上有些细微的难受,而可能因为刚才水温太高,某个部分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疼。
  郁书青沉默了下,还是站了起来。
  “不是,哥,”白可心严肃地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接到电话那会,她问需要挂哪个科室的号,对方有些语焉不详,说需要抽血化验点东西。
  白可心当时正在排队买蛋烘糕,周围有点乱,嗓门就大:“那我挂内科?”
  虽然她也奇怪,郁书青干嘛不叫家庭医生,还需要特意跑医院一趟。
  “……也有点外伤。”
  一句话给白可心吓得够呛,买完东西就飞速开车过来,所幸见到郁书青,打眼一看没有太大问题,就是肩颈那露出来点青紫的痕迹,以及,嗓子哑得要命。
  好可怜啊。
  白可心想,这是被打了闷棍吗,疼得给嗓子都叫哑了。
  她有些着急,就半开玩笑地缓和气氛:“是被人揍了还是睡了,都得去医院检查身体了?”
  郁书青:“嗯。”
  白可心:“哈哈,我猜对了!”
  白可心:“这样仔细看的话,不像是被揍了,难道被人睡了?”
  白可心:“……哎?”
  安静了足足五六秒,她终于反应了过来,眼睛瞪得很大,用尽浑身力气地骂了一句国际友好语言。
  嗓门嘹亮。
  郁书青早已经走进厨房,淡定地从冰箱里拿出瓶牛奶。
  “谁啊?”
  白可心急得要满地乱爬:“哥你快点跟我说!”
  “不知道。”
  冰凉的牛奶瓶沁着水汽,郁书青犹豫了那么两秒钟,要不要加热一下,但还是直接拧开瓶盖,慢慢地喝了一口。
  白可心声音都在抖:“您……被捡尸了?”
  她哆嗦着拿出手机:“我是不是得报警,怪不得你让我预约医院……阻断药,对了,现在时间来得及,咱别吃饭了,赶紧去医院!”
  “不是,”郁书青摇了摇头,“我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白可心表情一片死寂:“这有什么区别?”
  郁书青不说话了。
  “有措施吗?”
  “……”
  片刻后,郁书青死死地拽着白可心的胳膊,防止这人冲去厨房拿菜刀,说要砍死那个混蛋渣男。
  “臭不要脸,居然还不带套,这在小说中是要追妻火葬场否则就没老婆的啊!”
  郁书青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一把给人拽回来:“不用慌,先去医院。”
  白可心摆脱无果,气鼓鼓地回到沙发上坐下,表情呆滞。
  似乎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一时没有消化完全。
  郁书青此刻倒是还好,他站着,慢条斯理地给蛋烘糕吃完,简单地洗手漱口,就去卧室换好了衣服。
  当然,淡定的表情还是扭曲了瞬间。
  ……在穿衬衫的时候。
  想了想,给衬衫扣子解开,放回衣柜,拿了件柔软的套头卫衣穿了。
  穿上的瞬间,摩擦得又疼了一下。
  但起码能遮挡住微肿的乳.尖。
  郁书青怀疑那王八蛋还没过口欲期,昨晚就干了两件事,一边怼一边吃。
  他实在不理解,男人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可挣扎不开,只能徒劳地抓住对方的头发,瞳孔失去焦距——
  对了。
  郁书青突然想起来,那个男人的发型是比较轻薄的狼尾,应该是精心打理过,显出一种英俊的不羁范儿,拱在他胸前,像只毛茸茸的大型野生动物。
  所以舔.舐时,就会有被雄性头狼嗅闻的危险,和难以言喻的刺激感。
  郁书青吞咽了下。
  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能色令智昏到这种地步,光是回想,居然就开始脸颊发热。
  仿佛有些蛰伏多年的情绪,在此刻蠢蠢欲动,随时会破土抽芽。
  将他吞噬殆尽。
  开门前,郁书青用手背贴了下脸。
  烫的。
  “还好吗?”
  白可心抱着胳膊,斜靠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像是经过摧毁又重建,呈现出一种虚无缥缈的空寂感。
  郁书青点头:“嗯。”
  “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你有点问题,可能是性-冷淡,不然干嘛这么多年没谈恋爱?”
  郁书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别,我现在就是你妹,没啥不能说的。”
  白可心的眉头拧了下,目光凝重:“所以,您就真的跟男人睡了,就这么丝滑地、水灵灵地弯掉了?”
  郁书青顿住了。
  ……水灵灵是什么意思?
  昨晚在床上的时候,对方咬着他耳朵,似乎也夸了一句,说他好可爱好水灵……
  啊……
  郁书青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白可心突然尖叫起来。
  “哥,你怎么跟个红透的烧水壶似的,你脑袋瓜上面在冒烟啊,哥!”
 
 
第07章 
  郁书青才不像烧水壶。
  烧水壶会滋儿哇地一边冒烟一边叫,他从头到尾都闭着嘴,一声不吭。
  很配合地量体温,抽血,坐在凳子上等医生。
  对于郁书青的这种行为,白可心的评价很简单——
  烧傻了。
  足足39℃,可谓来势汹汹。
  以至于让她想到了一些不太适合讨论的可能性。
  “外伤在哪里,”医生正在敲键盘记录病情:“需要去后面检查一下吗?”
  郁书青沉默了下,终于开口:“不用了,只是一些淤青。”
  这会儿医院里人不多,诊室内,只有白可心陪着郁书青,她已经提前带着人在疾控处做了风险筛查,结果倒还好,现在愁得就是这场发烧,和郁书青过于酸痛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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