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书青随口道:“可心说,看我的表情,感觉咱们马上就能三年抱俩。”
车辆引擎声很大,咆哮着驶出低下停车场,光线变明亮的瞬间,徐矿的喉结滚动了下。
等等。
郁书青敏锐地偏过脸:“你在想什么?”
原来白可心没有说错,一个人脑子里在想涩涩的事情时,真的会变成一个泡泡茶壶,太明显了!
“咳,”徐矿目不斜视,“在想一些过程。”
郁书青:“?”
他明白了,脸也跟着发烫:“不行,你不要脸!”
徐矿声音越来越小:“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可以了,很多话不必说得那么清楚,彼此就已经心知肚明!
他俩亲热的时候,除了最开始那两次,之后的安全意识挺好的,一方面的确为了健康考虑,另一方面就是郁书青会害臊。
尤其是被抱去浴室的时候……太难为情了。
有时候上头了,徐矿也会难耐地咬他的耳朵,问不用了行吗。
郁书青色令智昏,说好。
但最后,还是用了。
徐矿也就过过嘴瘾,所以这会从郁书青嘴里听见那几个字,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些过程。
路边的积雪都已铲除,树影婆娑,这会儿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两边的路灯像是飞速而过的流星,连绵出模糊的重影。
天气预报说,今晚会再下一场小雪,不大,很快就能结束。
郁书青偏过脸:“今晚去哪儿?”
徐矿说了,要带他一起吃饭。
虽然他想在家里吃点就好,然后尽情地亲热,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很快乐,只要能贴近彼此,郁书青现在很喜欢这种感觉,心无杂念地享受另一个人的怀抱。
“吃法餐,”等红灯的时候,徐矿握住了郁书青的手,“我们喝点热红酒怎么样?”
他对米其林大餐,精致的环境和摆盘没所谓,主要就是想和郁书青在一起,做些小情侣会做的事,吃饭,拍照,一块儿看电影,然后拉着手一起回家。
“离家不远,”车辆在路边停下,徐矿绕到副驾驶,为郁书青拉开车门,“吃完我们走回去,行吗?”
郁书青瞥他一眼:“我看你是想把我灌醉。”
“醉了我就背回去。”
“不是捡?”
徐矿低低地笑起来:“你说,我运气怎么这样好呢?”
郁书青把指尖搭上去,借着徐矿的手下车,矜持道:“是啊,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
外面还是冷,北风萧瑟,徐矿把郁书青的手放自己兜里:“那我希望,你也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小孩。”
“……肉麻。”
“怎么了,说点情话不好吗!为什么要用这个表情看我,郁小咪你就是还没习惯而已,以后我每天都跟你告白写情诗你不就慢慢习惯了,俗话说得好,温水煮青蛙,等你习惯的时候会不会也跟我讲情话?”
郁书青偏过脸,没反应。
徐矿继续:“你看,以前你多害羞啊,连腿都不愿意让我看,现在我们不仅在一起,你还让我看腿了,这不就是一种进步吗?下次记得多发点照片,好让我独自一人守着漫漫森*晚*整*理长夜……笑什么笑,再笑我就亲你了!”
以前,他也这样威胁过郁书青。
郁书青都是立马不笑了。
但是现在,旁边的人低着头,因为忍俊不禁而肩膀微微抖动,听到话才抬眸过来,眼睛很亮,唇角仰起:“好。”
这个笑,实在太漂亮了。
徐矿看呆了一瞬。
清醒过来时,已经捧着脸吻过去了。
什么法餐小提琴一块儿散步……他现在完全不想去了,只想给郁书青抱回家使劲儿亲,后天的机票也恨不得能退掉,或者能不能上苍显灵,把郁书青变得很小,让他能够揣兜里带着,去到哪儿都能看到。
或者把他变小也行,他就天天钻郁书青怀里睡觉。
他发现了,郁书青睡觉的时候,似乎挺没安全感的,身体是蜷曲的,只占了床边一角,肢体语言都非常拘谨,他曾经无意间和郁雪玲说过这件事,对方笑呵呵地讲,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在纸箱里睡习惯了,所以喜欢缩着睡。
纸箱?
徐矿当时就拧起眉头了。
但是郁雪玲没怎么在意,说以前郁书青不爱出门,有段时间喜欢在储藏室玩,家里的阿姨都找不着他,叫半天也没人应声,后来还是在大纸箱里发现的,果然,男孩子都喜欢玩这种游戏呀。
从此以后,徐矿就尽可能地抱着郁书青睡,一点点地拍着对方的后背,感受僵硬的肢体慢慢放松。
他喜欢郁书青赖床,喜欢郁书青睡觉的时候乱蹬,给他踢下去也没关系,他得跟所有人炫耀说看我爱人多厉害,小野猪似的,真有劲。
真可爱。
“……回去吧。”
他的声音闷在郁书青耳边:“我受不了了。”
郁书青的手抵着对方的胸口,跟着笑:“这就受不了,你不行啊哥哥。”
徐矿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把作乱的手抓住:“那……就在这里吧?”
郁书青:“啊?”
在哪儿,在外面?
不可以!他脸皮没那么厚,怎么能做出打野战的事!
可徐矿已经扯着他的手,往车的方向走了。
天气预报很准,雪真的下了,好小,很细碎的雪籽,由于温度低,落在地上也没有融化,看起来像撒了层薄薄的盐。
“你冷静一点!”
郁书青不住地挣扎:“能不能不要这么色欲熏心,我饿了,我要吃饭……啊我说的是吃食物,是真的那个饭,你控制一下你自己!”
这要搞起来的话,又得到凌晨!
还不一定能完全结束!
可徐矿一言不发,冷着脸往前走,力气大得吓人,几乎是把郁书青拖着前行。
郁书青还在滋儿哇叫,说不行,他不要野战,如果徐矿真的敢给他衣服扒了,他一定会给人弄死,在车上倒是也可以,但他是真的肚子饿了,能不能等吃饱了再……
徐矿突兀地松开手,一把拉开车门,弯腰进去找东西。
“你还在车里准备了套?”
郁书青不可思议道:“难道你早就有了这个心思?是挺刺-激的,但我觉得还是不好,真的徐矿你冷静一点,万一被人拍到了——”
他话没说完。
因为徐矿已经转身,朝他半跪下去。
膝盖跪在洁白的雪上。
有些仓促,过程也凌乱,车门都没关呢,地上的积雪扫除干净了,却被另一种干燥的碎雪籽所覆盖,一层好干净的白。
徐矿仰着脸看他,举起手中的盒子。
蓝色的天鹅绒。
他深吸了口气,打开的时候,手指都有些僵硬。
里面是一枚男士戒指。
“郁书青,”
徐矿紧张地吞咽了下,睫毛眨得很快:“我向你求婚。”
郁书青没说话,呆呆地看着他。
“请求你……能够答应我。”
郁书青听见自己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答应什么?”
徐矿凝视着他,嗓音有些颤抖。
“答应和我组成一个家庭,考虑一下,行吗?”
“求您了。”
第70章
郁书青不怕徐矿对他流氓, 就怕这人突然正经。
招架不住。
这次的雪下得太温柔了,由于温度低,地面也早就打扫过, 所以飘下来的时候不会融化, 干干净净地落在睫毛上。
徐矿似乎屏住呼吸, 表情紧张得要命。
郁书青的反应倒还好, 双手背在身后,不由自主地掐自己的掌心, 张了张嘴, 还是没能说话。
徐矿眼眸委屈:“好不好嘛……”
声音越来越低。
“拜托了……”
可郁书青还是没有反应。
徐矿有点慌, 也开始后悔, 本来他是不打算这么早就求婚的,但是刚才亲吻郁书青的瞬间,他就什么都忘了, 去他大爷的按兵不动循循善诱, 他现在就想给郁书青抱回家, 使劲儿亲, 让全世界都知道这是他的爱人。
是不是太突然了, 没有给对方足够的心理准备?
徐矿见过不少次求婚现场,也帮着朋友准备过惊喜的告白,又因为学艺术出身,说起来还挺头头是道, 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懵了, 心里慌张得厉害,完全没底。
这枚戒指, 是妈妈给他的。
上次父母特意飞回来,就是想亲眼看看儿子的心上人, 走之前妈妈给他留了个盒子,说该还给他了,徐矿不明所以地打开,怔了片刻,就笑出声——
是枚镶嵌了颗小钻的戒指。
“当初你说过,要拿这枚戒指娶媳妇用,”妈妈温柔地揉着他的脑袋,“现在当嫁妆用也挺好。”
徐矿:“啊?”
徐矿:“不是,妈你能不能别……”
妈妈还在笑:“虽然看起来有点寒碜,但毕竟心意在这放着,都有十几年了吧,并且咱家准备的嫁妆肯定不止这么点,放心。”
徐矿:“妈妈,您能不能先别笑得这么灿烂……”
总感觉在想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他把那枚戒指拿出来,对着太阳端详了好一会儿,就收进手心。
说来也巧,这枚戒指是他上小学的时候,很偶然的一次机会买来的,那天父母带着他去拍卖会,有枚很漂亮的蓝宝石拍卖,竞拍成功的是位年轻男士,当场就表示要用这枚宝石做成戒指,送给自己的未婚妻。
徐矿坐在凳子上,晃着自己的两条腿,闻言拉过妈妈的手,指着无名指上的钻戒,说这个也是爸爸送的吗?
妈妈就点头,说求婚的时候,男士要给心上人送戒指的。
徐矿把钻戒看了又看,说这个不够大啊。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仿佛越大越漂亮,就代表着越高的心意。
妈妈笑了起来,说这是你爸爸当年挣得第一笔工资,以及身上的全部家当合起来,才买来了这枚戒指,意义很不同的。
徐矿把这话听进心里了。
回家后,他整理了自己所有的钱,又攒了大半年,终于在下一次拍卖会的时候,提出自己也要拍。
不要带颜色的,就要钻石。
最剔透,最漂亮。
爸爸盘腿坐在地上,帮着他计算完全部的钱后,才冷酷地告诉这个满怀憧憬的小男孩,说他连颗碎钻都买不起,不够。
徐矿的世界小小地崩塌了。
“慢慢攒老婆本吧,”爸爸一脸严肃,“现在不着急,多攒点,买个大的。”
徐矿不服气:“你给妈妈买的那个,也不够大啊!”
他想好了,要给以后的另一半,买个比鸡蛋还大的钻石!
“那又如何,每年我都给她再买个新的,”爸爸嚣张道,“想买多大就买多大。”
直到那个时候,徐矿才知道,原来妈妈经常戴求婚时的戒指,不仅是因为有意义,还因为这枚最轻,戴着手指头不累。
然后,徐矿又攒了半年的钱。
说不上什么原因,他就觉得自己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要去做,从小到大,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徐矿就这样,一旦确定了目标,便一定要做到,因为钱不够,还跟自己的朋友郁书青抱怨过。
“挣钱真难啊!”
他戳着郁家的蔷薇花架:“我都攒好久了,还是不够。”
郁书青不明白什么叫求婚戒指,但他知道徐矿在手欠,淡淡道:“神经病。”
“你不懂,”徐矿忧伤地叹口气,“你没有目标,不像我,已经开始承担男人的责任了。”
在当时的徐矿看来,郁书青好幼稚。
如果不是因为两家离得近,对方长得很顺眼,有时候也挺可爱,他才不乐意和郁书青玩呢,在一群男孩子大呼小叫玩变形金刚的时候,郁书青总是一个人坐在旁边,还得他经常过去拉对方的手,带着一起加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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