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书上的的竞赛题,雪时微微拧眉,精力有些不济,突然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有了消息。
雪时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里面是一张图片,雪时点开一看,愣住了神。
图片的内容大致就是雪时与李家宁为父子关系。
无异于惊雷一般让雪时心神不宁,他能不知道他和李家宁有没有父子关系吗?
他不过是拿着李家的人信物而已,只有顾望京才真的是李家的儿子,而他只不过是冒牌货。
为什么会有人给他发这么一张照片?里面的信息齐全,手续规整,里面白纸黑字地写着李家宁是雪时的父亲。
下一秒那个陌生号码又发了一跳信息。
“我已经告诉我爸你是我们家的孩子,堂哥。”
雪时摁住手机屏幕的指尖发白,脸色也不对劲起来,在看到堂哥那两个字的时候最为明显。
还能是谁?只能是李敬琅。
平静心情之后的雪时开始不解,为什么李敬琅会帮他造假?李敬琅不是最讨厌任何莫名出现的李家人吗?
随后雪时删掉了这条短信,甚至直接把号码拉黑,他并不想回到李家,也不想看到李敬琅。
短信箱又恢复到以往空荡荡只有垃圾短信进来的样子,雪时捏了捏指尖,又开始复习。
*
李敬琅当初理所当然地认为雪时是李家的孩子,但是当他真的拿着雪时的DNA去检验的时候,得出来的结果却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看着上面写的无血缘关系,李敬琅黑了脸。那双风眸带着几分戏谑,随后看向递过来消息的人,问:“没有弄错?”
下面的人诚惶诚恐地回答:“绝对没有弄错。”
不是李家的孩子为什么会有李家的信物?
不过李敬琅转瞬间就不再管这些,他要的不过是雪时来到李家,能和他在同一片屋檐下,他是不是李家的孩子并不重要。
难道李家还养不起一个人?
于是李敬琅撕掉检测报告,叮嘱下面的人叫他们拿到一份证明雪时是他那已经逝去的大伯的孩子。
手下连忙应是,眼看着小少爷的心情还不错,连忙离开,就怕惹上是非。
李家完全由李敬琅的父亲掌权,而这位父亲又对自己孩子溺爱,哪怕弄出一个莫名其妙早已经死去的李家大哥的儿子也没什么。
更何况是李敬琅亲自授意。
盯着手机屏幕的李敬琅还在想着雪时会发些什么话过来,只是他等了许久对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按捺不住的李敬琅终于打了一段字发过去。
只是李敬琅在这边等了一个小时,对面还是没有回应。
李敬琅不耐地反扣手指敲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没有回应。
拉黑了。
李敬琅心中浮起着三个字,随后脸色顿时变臭。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他,只是沉默片刻之后李敬琅嘴角勾起,随后摁灭屏幕。
*
航站楼里人来人往,雪时看着自己的行李被给顾望京提在手里,眨了眨眼睛。
雪时和顾望京出门的时候温妈特意叮嘱顾望京要好好照顾雪时,记得让他按时吃药不要着凉。
因为只去两天,行李不算多,不用托运直接带上飞机。
雪时轻轻咳了一声,随后跟在顾望京身后去登记。
一个小时行程,雪时有些劳累,坐上飞机之后就靠在椅背上睡觉。
人来人往,雪时很快就能感觉到有许多人注意到他,视线一直往他的脸上看去。
雪时微微蹙眉,并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看,坐在一旁里面的顾望京看到之后,轻轻啧了一声。
“我和你换位置。”
说完也不管雪时同不同意就起身也顺便把顾望京拉起来。
雪时面无表情被顾望京换了位置。
似乎还怕雪时被人盯着看,顾望京身子坐得很直,直接挡住了雪时的脸。
那不断往雪时脸上瞥的视线终于消散许多。雪时抬眼看向顾望京,也不说什么,只是用指尖笼了笼盖在身上的毯子,阖上眼睛。
飞机顺利起飞。
睡了过去的雪时没有注意到顾望京的眼神。
阖上眼睛的雪时眼皮纤薄,淡蓝色的细小血管在上面。挺翘的鼻尖,微抿的嘴唇。唇珠颜色红润,嘴角的红痣也完完全全展示在顾望京的面前。
顾望京盯着雪时,一时间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一个小时的行程很快就到了。
随着大部队一起前往酒店的两人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偶然被分到一个房间。
酒店卫生不错,两张单人床。
雪时放下行李之后看向一张床,随意把行李放在上面,随后环视四周。
旁人不知道雪时满不满意,可是顾望京却清楚得很,他知道雪时现在只能算是勉强满意。
随着队伍一起吃完晚餐后喜欢玩的人自然跟着别人一起去外面逛逛。雪时不喜欢自然没有去。
顾望京不同,被别人吆喝着一起去外面逛逛。离开之前他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喝水的人雪时,眸色深沉,紧接着转过身又恢复了之前开朗阳光的样子。
等到顾望京在外面玩了一圈甚至还喝了一定啤酒之后,用房卡打开房门时已经是凌晨。
按道理来说雪时应该睡着了。
顾望京垂下眼皮一看,发现雪时确实睡着了。
他有些烦躁地用手按了按眉头,准备那着衣服去还没睡的同学那里洗澡,不吵醒雪时。
只是在他刚拿着衣服,经过雪时的附近时,一双纤细白净的手突然横亘出来。
紧接着是剧烈的咳嗽声,雪时趴在床边,就这样对着地下咳嗽起来。
恍惚间,顾望京竟然看到那伸出来的手腕骨处的皮肤上泛起乐小红点。
第9章 涂药
顾望京立马蹲下身来,一只手扶住雪时的肩膀,问:“哪里不舒服?”
雪时只感觉到胸腔一股剧烈的痒意,一只手不自觉地想要抓住一些东西。
看着雪时的手掌到处摩挲,顾望京沉默片刻后把另一只手放在一旁,随后雪时的手掌就紧紧握住。
紧接着顾望京就听到雪时呜咽,顾望京低头想要听清楚,可是下一刻雪时却整个人往顾望京怀里钻。
一时间顾望京僵着身子不敢动,任由雪时贴了过来。
“开灯。”雪时对于这些却没有任何反应,眼皮一掀,那双因为咳嗽泛红点而蒙着水意的眼睛看向顾望京。
不知道是不是雪时的话有魔力,顾望京照做了。
而此时的雪时坐在床边,细白的手指抓住床边,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红点。
“是过敏了吗?”
顾望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雪时的身后,亮白的灯光打在雪时那穿着睡衣而稍稍露出的后脖颈上。
他莫名觉得喉头一紧,为了缓解奇怪的气氛,顾望京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雪时轻轻点头,忍着手臂上的痒意与疼痛,随后抬起头看向顾望京,伸出了手:“我站不起来了。”
这时的顾望京才知道因为刚刚的咳嗽,雪时嗓音沙哑,说出来倒不像往常刺人。
顾望京一伸手就把雪时拉了起来。
“把这张床的床单拉起来看看。”雪时观察会儿后淡淡道。
看样子是要使唤顾望京。要是往常顾望京可不会管雪时到底要怎样。可之前第一次见到雪时犯病,刚刚又见了一次,没有办法,顾望京掀开了。
只是一打开,两人都有些惊吓。
床垫上是细密的霉菌。尤其是往床头那边。
雪时的脸色本就苍白,顾望京观察之后发现看不出来雪时到底有没有被吓到。
此时已经是凌晨快一点,雪时有些头痛,当听到顾望京主动提出要带雪时去医院看看的时候,他却轻轻摇了摇头。
雪时沉默片刻,等不适感压下去一点之后,解释道:“太晚了,我的头疼。”
这时顾望京才注意到雪时这人的头发发尾有些湿润,片刻后有了答案,“你洗了头发没吹直接睡了?”
回应顾望京的是雪时的咳嗽声。
顾望京还想说些什么,垂眸看向站在旁边的雪时用手掌捂住嘴巴,随后拿开,又是咳出来的血。
一时间顾望京烦躁地啧了一声,随后往自己包里翻找,最后拿到温院长给他的雪时的药。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顾望京拿到药打开包装的次啦声和雪时因为咳嗽而有些重的呼吸声。
拿到温水的顾望京把药递给雪时,垂下眼皮看着雪时乖乖把药吃完,随后有些冷嘲热讽:“药都没吃,头发没吹就准备睡觉。雪时,我真的好奇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捧着杯子正在吃药的雪时没有分一丝眼神给顾望京,任由他在那里唠叨。
药片滑过喉咙带来的异物感让雪时有些不适,等到全部药片都被吞下去之后,他把杯子抵回给顾望京。
房间安静得出奇,灯虽然被打开了,但是依旧让人觉得有些不安。隔壁没有动静,估计其他人也已经睡了。
雪时没有看向顾望京向他投来的询问的目光,而是在自己的包里翻找,最后拿出了软膏。
“这是治过敏的药。”
雪时那刚刚才握过顾望京的手指拧开软膏的盖子,随后停滞片刻,便递给了顾望京。
“我不好涂,帮我可以吗?”
雪时说话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是在求人,语气软了一些,甚至在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语调微微上扬。
顾望京沉默地接过软膏,没说任何话,只是抓过雪时的那已经把睡衣撸上去的手臂,随后挤出药膏。
乳白色的药膏是微凉的,被人抓着手腕有些不适的雪时垂眸看着,等到药膏真的被涂在泛起红点的地方时,不知为何微微瑟缩。
顾望京喜欢男生喜欢的一切,比如篮球。
因为常年在球场上驰骋,抓球的指腹上总是带着一层薄茧。而雪时的手臂终年不见阳光,常年被柔软的衣物包裹。
哪怕顾望京的指腹被一层药膏覆盖,擦过雪时手臂时还是有一阵莫名的痒意。
不止是雪时能够感知到,擦着药膏的顾望京也能感受到。
很软。
顾望京有些无厘头地想。
*
等到擦完药膏之后,雪时没有把袖子放下来,而是任由药膏自己挥发。
顾望京把药膏放回包装,随后定定看向雪时,问:“要吹头发吗?”
说完似乎有觉得应该补上一句,于是他又开口:“很快的。”
电吹风被酒店安在浴室里,只能在那里吹头发。雪时走到浴室的镜子前面,看着身后的顾望京熟练地拿起电吹风,打开试了试温度之后开始吹头发。
雪时很困。他这人总是这样,面对一些身体上的伤痛习惯了便生理性地很快放下。
于是他闭上眼,听着电吹风的轰鸣声,感受着温暖的风。
站在雪时身后的顾望京因为刚回来还穿着黑色卫衣,而雪时已经换上了白色睡衣。
一黑一白。有些让人晃眼。
更让人晃眼的是雪时的手臂。顾望京想要伸手去碰碰雪时的头发,可是没多久就作罢。
镜子里的雪时正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如同停摆的蝴蝶一般站在上面,时不时翕动。
顾望京神思逐渐跑远。
吹好头发之后,雪时跟着顾望京走出了浴室。他们要是再不睡觉就没时间睡了。
只是现在有一个难题。
房间不大,摆下两张单人床,再加上一个小沙发就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了。
刚刚顾望京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他睡的单人床,里面没有霉菌。而那孤零零的沙发也遭了殃。
现在两人要想睡一个觉只有一个办法。
他们睡在一张床上。
雪时不大想和顾望京睡在一张床上,于是他沉默片刻后说:“我可以不睡。毕竟刚刚我也睡了一会儿。”
顾望京抬起眼眸,对于雪时的说辞有些不相信:“刚刚谁在吹头发的时候昏昏欲睡的?”
“睡一张床吧。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我可以去别的房间找人挤一挤。”
顾望京语气除了刚刚嘲讽雪时的时候不大好,后面提出建议时倒也平静。
雪时思索片刻之后,抬起眼,嘴角的红痣又消失,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谢谢你。那我睡你的床上了?”
收到顾望京的点头后雪时就像是走到床头放着顾望京一来就放在那里的薄荷糖和一个黑色口罩。
而雪时慢吞吞地走到那里,安静地躺下,随后盖上被子。
片刻便是啪嗒一声,灯被关了。紧接着雪时听到房门被打开随后又被关上的声响。
绵长的睡意顿时袭来,雪时刚刚阖上眼就睡着了。
而走出门的顾望京拿着手机,看着时间,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睡意。
哪有人给他开门,这时候大家都睡了。
晚风凉如水,顾望京揉了揉自己脸,随后把兜帽戴上。
顾望京蹲在门口玩着手机上的游戏,等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他站在门口悄悄听着里面的动静。
确认没有声音之后他轻轻打开了房门。
呼吸声绵长的雪时睡得安稳,再也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咳嗽和过敏弄醒,乖巧地躺在床上。
顾望京蹑手蹑脚地来到沙发那里,而后半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黑暗中的雪时。
很奇妙,明明不久之前顾望京还很看不惯雪时这个人。可偏偏在看到雪时那不为人知的更加脆弱的一面之后,心中那点不满也有消散的苗头。
没有拉窗帘的窗户外面依旧是霓虹街灯,顾望京心里很静又很燥。
他不知道为什么静也不知道为什么燥。他只是在听着雪时的呼吸声里睡着了。
*
翌日,雪时睁开眼起身就看见顾望京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看到雪时醒来之后,顾望京愣了片刻随后说:“你睡了好久。”
雪时微微偏头,说:“多久?”
没等顾望京回答,带队老师却突然开门进来,看到雪时已经醒了,心里悬着的终于放下来,说:“还有没有不舒服?有不舒服一定要和老师说。早上听顾望京说你生病不舒服,我还担心有什么事情呢。今天下午的提前训练你就不用去了,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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