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晓月:“一看就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去!”武阳袖子一撸,他这一身力气可不能白瞎,刚一提步,就被孙大火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
孙大火在县里混惯了,虽说人比较憨直,但也知道不能就这么面对面打过去,“打扮一下,晚上再去!”
武阳点点头,“有道理!”
王小五:“…………”
“他俩真的是……”王小五扭头想和林大山吐槽他们,“……合拍,大山哥,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做声?”
他在林大山面前挥了挥,林大山愣住,随即摇摇头说,“没有……我在想……”
“我在想,对面老板到底什么来历。”
王小五不疑有他,“谁知道呢!”
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对面的李老板终于露出庐山真面。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哎哟,不好意思啊余老板,余老板他夫婿,店里生意忙,还没有机会过来拜访一下呢,别介意啊。”
身后的小二端着两大块豆腐,用力一放,豆腐碎了大半。
李老板见状,“你怎么干活的,小力一点!回店里再换两块来!”
小二连连应声,就要出门去。
武阳他们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两块豆腐是想隔应谁?!本就是抢他们生意!竟然还如此不要脸!
要不是有人拦着,下一秒就要冲过去。
而李老板见他们越急眼,心情就越好!闹吧!打吧!之后就别怪我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不用了,李老板,这礼我们收下了,多谢啊。”贺晏说。
李老板笑说,“好说好说,余老板你这夫婿果真不错,出得厅堂啊……改明儿我也给我哥儿招个婿才行,可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这话挤兑得忒难听了!
但凡有点胆色的汉子都听不下去,余庆礼恨不得把那豆腐砸他们脸上。
贺晏用手包裹住余满紧攥不放的拳头,手指从掌心钻进去,拳头被打开。
十指紧扣了,他才不慌不忙地说,“多谢李老板啊,没想到李老板也是性情中人,一点也不迂腐,更不是那种既当又立的人。”
懒洋洋顶了回去,贺晏又说。
“哦对了,李老板,你们新店开业我们也没什么准备,改明日送你们一份大的。”
李老板正眼看过去,这是他进门回来第一次拿正眼看人。这姓贺的还真的端得住啊,他话说得这么难听,他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随着贺晏的话一出,周围员工表情立马从愤怒到期待转变,李老板冷笑一声,“好啊,那就拭目以待余老板你们的大礼了!”
说罢李老板拂袖而去。
“慢走不送。”
屁股都不挪一下的。
余庆礼好奇问,“送什么礼啊?说一下说一下。”
贺晏牵着余满起身,卖起关子来,“明日就知道了,总之是个大礼。”
“啊?!现在不能说啊!”
……
次日,天大亮,早春的寒冷还未散去,冷风习习,余庆礼打了个喷嚏,原地抖了一下,又跑回屋里穿了一件夹袄。
“晏哥,到底送什么礼啊?”余庆礼当着大伙的面问道,“我们要不要也跟着降价啊?”
满五十减十文的活动对他们的冲击真的很大,昨日还不是人最多的时候,估计今日的客人还会更少。
“不降价,做完订单后,每样豆制品二十斤二十斤地卖。至于送礼……”
其余人忙把耳朵竖起来听,贺晏边说话边用余光扫着不远处做豆腐的几人,腐乳的事好解决,但是谁把素鸡的做法泄露出去的,这人一定要揪出来。
这人文哥儿和晓月嫂嫂肯定是不可能的,唯一出岔子的必定是住在县里的且后面来的这几人。
他低声和余庆礼交代几句,余庆礼拍手叫好,“太好了!那这样买他们腐乳的人不就知道了这腐乳是他们从我们这买的?!!”还变向帮他们宣传呢!
“什么什么?!”
文哥儿他们忙不迭凑过来,问发生了什么。
贺晏交代完,回屋看了下还在熟睡的余满,就领着余冬出门。余庆礼赶紧把印记的事情说清楚,他咳嗽两声,“事情就是这么个事,这个礼送得够大了,总之等会儿有客人进门,我们就提醒他们就是了。”
“要不要去对面提醒一下?既然东家说他们那边的腐乳是我们的,提醒一下会不会比较好?”文哥儿问。
余晓月拒绝道,“不用,说得太明白效果反而不好。”只需要暗示几句说他们的腐乳长得像,自然会有人去查看的。
“太好了!”王小五他们叫了一声,“看那姓李的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说完这事,大家各自忙活起来,很快武阳就推着板车去送货,店里也陆陆续续迎来了一些客人,多是不差几个钱的熟客,好些人纠结了片刻还是转向了对面,余庆礼看着远去的客人恨不得冲过去将人拉进来。
对面李记豆制品。
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虽说很多人都是冲着折扣和便宜去,但仔细算下来,同样的东西竟然能便宜十五到二十文呢!这跟在地上捡的有什么区别。
李老板得意洋洋,昨日抢了一半客人,今日抢一大半,他就要看看这姓余的拿什么和他们斗。更不要说他后面还站着两个大户呢,哪怕对面再降价,他们这边也能降。
就看谁财力足了。
李老板转身和掌柜交代几句,掌柜点头,“我已经交代人看着对面了,不会让他们有机会送什么脏东西过来。”
李老板点头,也不愿再继续在下面人挤人了。
花婶子和李夫郎俩人在余记一见如故,见他们的生意被抢,自是不悦,又从小礼掌柜那得知这封口纸张上有印记后,知道他们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俩人一商量,就跑到对面来。
“我们先买一坛试试看。”花婶子说,反正昨日她帮着跑腿还挣了一斤卤干回去,“正好我儿子喜欢吃腐乳。”
“成。”
说定后,俩人排着队进去,等了好久才买到一坛,店小二见他们买了东西还不走,催促他们,“买了东西就离开,店里人多,免得碰撞。”
花婶子一听这话,那可不行。他们可是带了任务来的!
李夫郎佯装站不稳,坛子以不科学的方式磕在地上,黄泥掉落,腐乳味道散发出来,“哎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花婶子指责道,“都给磕坏了,不能放了,这可是我特意留给儿子的,早知道就不和你一块来了。”
“对不住啊对不住,”李夫郎顺势站起来,“我给你赔一坛。”
“不用,开了就开了吧……”花婶子突然捂着嘴叫起来,声音还特大,“这不是对面余记豆制品的标记吗,跟上面的招牌一模一样。”
“不可能吧,”李夫郎笃定道,“这李记卖的腐乳怎么会是余记的呢。”
“可是这跟招牌上的一样啊,而且我听说余记出品的腐乳每一坛封口上的纸张都有这个印记。”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走吧。”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丢下一个响炮,就跑了。待李记的掌柜反应过来要逮人的时候,早跑没影了。
店里的客人眸光一闪,买了腐乳的当场就开封验证。
“还真是对面的余记的腐乳啊!难怪我说长得一模一样呢!啧!”
最后语气里满是嫌弃不屑,和人打擂台就算了,店里的东西都是抄的不说,竟然连腐乳都是买人家的,真是不知道这李记怎么这般厚脸皮。
“东家,怎么办啊?现在大伙儿都知道我们的腐乳是从他们那边买的了,甚至有人说店里的其他豆制品都是买回来的。”
掌柜顾不上其他了,转身去找李老板告状,还有一些更难听的话他没说出口。
李老板勃然大怒,“好啊!真是好一份大礼!”
万万没想到,姓余的竟然还有这份心思。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老板气过了又坐下,“怕什么,那些穷鬼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们这比他们那便宜,他们就算知道了还是会照样过来。”
时下做生意多是这样,用些手段有什么丢人的,只要有客人就好了。
掌柜想了想店里的人,“那我先出去了。”
作坊的青方还需要几日才能开售,贺晏转了一批放铺子里等候,接下来的几日,也确实如李老板说的那样。
李记的客人本就很多都是余记的熟客,好些人就算知道了还是会为了便宜十几文去买,但也有一些人转身出了门,并且转头和其他人说起来。
李记名声大噪,连带着余记又出了一次名。
直到青方腐乳开售。
因着味道问题,这次贺晏直接在门口摆起试吃,酒楼食肆那边也送了不少,青方的颜色看着倒还好,只是这味道真是让人闻之色变。
路过的行人纷纷捂着鼻子,快步远去。
余庆礼招手,“别走啊你们!”
“不行,太臭了!”好似茅厕爆了一般,实在顶不住!
李老板得了消息,挺着个发福的圆肚子就出来笑话,“哎哟,余老板,味道大成这样,别影响其他人才好。”要知道附近还有不少卖吃食的店内。
“李老板,这你就不懂了吧,青方腐乳很适合你这等发福的中年汉子,你别闻他是这个味道,吃起来可比你从我这买的腐乳还好吃呢!”
大家都知道他们在打擂台,见他们在对峙,连东西都不买了,捏着鼻子过来看热闹。
贺晏:“那还有假,你不看看我们店里买的哪一样不好吃,要不好吃我能推出来给大家尝尝,不信的你可以尝一尝,我这有馒头,你抹一点,或者就这么吃!不好吃,我这青方腐乳就不卖了!”
一年轻汉子跃跃欲试,“真的假的?我试试……”
其余人暗道,这汉子还是年纪小,被哄骗几句就上当了,臭成这样的东西吃了怕不是得去医馆才行。
年轻汉子捏着鼻子,用筷子夹了一点点放入口腔内,表情瞬间皱起来,嘴巴微微抿着,青方香醇浓郁从舌头蔓延至整个口腔,他砸吧一下,还微微有些甜。
“怎么样怎么样?会不会想作呕?”
汉子睁开眼,有人看热闹问。
他五官舒展起来,嘴角上扬,“好吃,吃起来一点儿都不臭,味道香醇,怎么还有些甜甜的?!我还能再吃一点儿吗?”
贺晏笑道,“可以,这半块小哥你拿去吃。”他将腐乳推过去,有第一个人吃就好,只要有第一个人就不怕没有第二个!
李老板被挤到最后,咬牙切齿地看着贺晏被人围起来,不禁也有些担忧了,若青方腐乳真像他说的那样好吃,那这生意可又被抢回去了啊!
不行,绝对不行!
汉子听了贺晏的话,又夹了一点儿进嘴巴里,不仅如此,他还抹馒头吃,看他吃的那样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进去,陶醉得整个人都要飞了,大家疑惑了,难道真有这么好吃!
要不要,他们也试一试?
第115章
青方腐乳的奇异之处很快在阳东县传扬开来,大伙儿也没甚事做,路过了便往余记走去,尝一尝味道奇异的青方,大多数尝了过后,都会抱上一坛回去。
李老板狠狠地看着对面来往的客人,发泄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扣你工钱!”
掌柜见状,赶紧让小二进去干活。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全部豆制品再降价!”他非要着余记滚出阳东县才行。
“舅爷,不能再降价了,豆制品再降价就剩成本价了,而且腐乳已经三十二文一坛了,这几日别说小赚一笔了,每日都在贴钱出去!”掌柜对于账目了然于心,劝道。
再降价又有什么用呢,莫不是以为这样,街上的酒楼食肆就会和隔壁毁约,与他们签订契约吧。
若真是这样,他们早就来了,还会等到现在,降价降得越狠,别人观望的态度就越谨慎。
李老板不听劝,“降!我大外甥说了,让你听说的,降!”
贺晏他们不管不顾,既然对面非要打价格战,那就让他打,他们这边卖青方卖得火热,其他豆制品不卖了也不影响什么,就当是给年后再放半个月假了。
对面越气急败坏,这边过得就越悠闲,顺便让孙大火起了一下对面的底细。
余满好奇问,“晏哥,他们不会狗急跳墙吧?”
“不会,这才哪到哪,”贺晏说,“这李记还和小冬的同窗有关呢。”
“啊?谁啊?子恩还是林苏?不是姓李吗?怎么会又跟其他人牵扯上?”
“和子恩那小孩有关,子恩他哥叫朱子豪……”
这事说来话长,简单说来,就是朱子豪不知何缘故和薛舟对上,而薛舟又和他们有密切来往,所以朱子豪就想将他们赶走,接手腐乳生意,这样一来等薛舟回来,交易的人就成了朱子豪。
届时他就能在薛舟面前逞威风了。
“啊?!这关我们什么事啊,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无妄之灾啊!”
余满情绪起伏比较大,气得小崽子在肚子里翻滚,“哎哟,好好好,阿么不气。”他摸摸肚子,深吸一口气。
贺晏伸手贴了贴,“又踢你了?别生气,知道是谁在后面捣鬼了就容易多了。”
因为这出,他们作坊的腐乳卖得可比年前好太多了,店里的豆制品少卖些就少卖些吧。
余冬拿着书本在旁边,却一个字没背,子恩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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