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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抠门赘婿[种田]——似椒

时间:2024-10-18 07:39:52  作者:似椒
  “哎呀,晏晏哥,”余冬扑腾一下撞到他腿边,“我不想你欺负我哥哥,我想看看,晏晏哥,你会欺负我哥哥吗?我哥哥很好的。可不可以不欺负我哥哥?”
  贺晏被一连串的“欺负”砸得脑袋嗡嗡响,“谁跟你说我会欺负你哥哥的?”
  “没谁。”
  余冬说,“我听到婶子说的啊,说你今晚要……呜呜……”
  贺晏老脸一红,这些婶子开黄腔的时候就不能躲着一点儿小屁孩吗,真的是!
  在余冬的眼神控诉下,贺晏松开手,跟他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欺负人。
  余冬才迈着小步伐走出去。
  太阳落山,天色渐暗,院子里的响声慢慢停歇,三叔么催促余满,“满哥儿,剩下的我们来收拾,你先回房。”
  余满用手扇了一下风,感觉有些热,“好。”
  他拖拉着脚步,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贺晏正依靠着床柱呼呼大睡起来。
  余满就像一只充满气的气球,瞬间瘪了,他慢慢踱步到贺晏跟前,凝神细看。
  被炽热的目光一寸寸扫视,睡得再熟估计也会被吓醒,更别说贺晏本就是阖目休息,他在余满的注视下睁开了眼。
  余满吓得原地一蹦。
  “……人都走了?”贺晏先开口,打破僵持的局面。
  余满偷瞄了一眼,忙不迭点头。
  贺晏拍了拍床边,“坐这……我们聊聊。”
  匆忙定下婚事,他们好像也没怎么细聊过。
  说实话这婚事出乎他的意料,也和他原本的打算差得天差地别。
  余满屁|股只坐了一半,他看贺晏的表情很严肃,心一整个就悬了起来,落不到实地去。
  该不会刚成亲就想和离了吧!
  贺晏正色道,“我们成亲多是被流言裹挟的缘故,但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你说对吗?”
  遭了,怎么真的像是要和离的架势!
  余满心急如焚。
  贺晏往怀里掏了下,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递给他,“打开看看。”
  余满抓紧手里的荷包,“哦”了一声,会是什么呢?
  他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几块碎银子。
  “聘银到了我那爹娘手里是掏不出来了,这是我之前攒下来的,先还你,以后的伙食费我会交一半,一月五钱够吗?交税之类的事情可以分我一半,其他事情我也不多打扰你,要是以后你有心悦的汉子了,我们就和离……可以吗?”
  余满整个人愣在原地。
  “我没有心悦的汉子,我不和离!”
  暗黄的烛光打在余满的脸上,贺晏明显看到他红了眼眶。
  “我是,是说以后。”贺晏有些诧异。
  怎么好像和他想得不一样啊。
  他本来是想着就跟室友一样相处,如果彼此都不舒服又或者余满以后有心悦的人了,那他们就和离。
  毕竟大兴朝风气宽和,对于寡妇寡夫郎再嫁寻常人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甚至一些生过小孩的二嫁女、二嫁哥儿还很抢手呢。
  和离也没什么,大不了到时候说他不行。
  要是能合得来,那自然是不用和离了。
  “以后也没有!”余满不管不顾,质问起来,“你有心悦的姑娘?”
  “没有。”贺晏摇头。
  “哥儿呢?”
  余满第二次追问,贺晏还是摇头,他怎么可能有心悦的人啊!
  他根本不喜欢人,他只喜欢银子!
  哦,还有金子!
  余满松了一口气,愤愤然地想,既然都没有心上人,进了他们余家的门就别想离开!
  一双水润透亮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余满将荷包丢到他身上,双手叉腰,瞪着贺晏,“那你休想与我和离!下辈子都别想!”
  贺晏:“……”
  好一个霸道哥儿!
  贺晏突然笑出声,他竟然不知下辈子也被许了出去。
  余满一巴掌拍在床边,“你笑什么?不许笑!”
  说正事为什么要笑?!
  “行,那就不和离。”到这里他还有什么不懂,他这人是不想谈感情,但又不是傻蛋,自然知道余满作何这样了。
  本以为余满和他一般,都是被逼无奈选了这门亲事,但殊不知他在开口问的时候便已经鼓起了勇气。
  现在回想起在埠头躲雨那天,余满的神情早就藏不住了。
  只是他根本没想过余满会心悦他,一直单方面以为对方和他一样。
  亏得他还一直想跟人家当室友。
  贺晏在心里紧急撤回“根本不喜欢人”这条消息。
  感觉打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余满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光影打在脸上明明暗暗,“真的吗?”
  “真的呀。”贺晏学着他说话,尾音微微上扬,“那这银子我收回去了啊。”
  “……你收!”
  余满冷哼一声。
 
 
第021章 吃面鱼
  玉钩定谁挂,冰轮了无辙。
  皓月当空,皎皎月华洒落,群山披上烂漫月纱,烛液滴入烛台,火苗孜孜不倦地舞动着,院子里已悄无声息。
  贺晏利索将银子收好,昏黄的灯光像是给他打了一层朦胧虚幻的滤镜,让人恍惚又令人神往,余满双手自然垂下,神色莫测。
  良久后,余满开口道。
  “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喝吗?”
  这话好似只是寻常的问话,但贺晏莫名听出了什么。
  喝下这杯酒,就意味着从此他的人生不再是他一人的独角戏,可能会是双人戏,也可能是家庭戏。
  “喝。”贺晏就这么下了一个决定。
  白瓷的酒杯格外娇小玲珑,盛满的酒水看起来清透无比,一大一小的手臂交缠,而后分开。
  窗幔被放下,烛光悄然熄灭。
  ……
  金轮初显,天空泛起鱼肚白来,公鸡尚未打鸣,贺晏于微暗的房间内睁开双眼。
  身侧萦绕着陌生的、温热的气息,贺晏猛然扭头,是谁在这?!
  哦……是余满啊。
  贺晏舒了一口气,悄然坐起身。
  余满侧着身体,睡得很安稳,脸颊肉都被压出来形状来,柔软的发丝贴着耳畔,呼吸声轻柔均匀。
  他就这么静静地端详了片刻,才起身下床。
  房间门“咯吱”一声打开又阖上,床上的哥儿挠挠颊边的秀发,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贺晏拿出自己的牙刷与自制牙膏,蹲在前院的水井前开始洗漱,牙膏入口是草药的味道,刷完后只剩下薄荷的清清凉凉。
  时下庄户人家多是用纤维较多的柳枝洁牙,富贵些的则多是用青盐,又或者用牙粉,牙膏其实也有,但那个价格就不是贺晏能用得起了。
  一小罐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五十克,就要一钱,这个价格他用来干什么不好。
  贺晏在现代虽然没办法和人接触交流,但跟着于家那小孩一同长大,耳濡目染之下,他还是学到了许多知识。
  所以贺晏只能勉强算半个文盲。
  缺胳膊少腿的繁体字,看个字形多多少少能认出不少来。
  自制了一款便宜好用的牙膏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了。
  刷完牙后,贺晏才开始四周晃悠,打量起这栋以后要居住的房子来。
  其实院子的格局大多差不离,前院是菜地、鸡圈、驴棚、杂物房,还有一口水井。
  中间是堂屋与灶房,穿过堂屋便是后院。
  也就是贺晏他们睡觉的地方,正房与左右偏房,原本余满是住左偏房,后面他决定招婿后便做主搬到了正房去,余冬睡在右偏房,左偏房眼下是空着的。
  和贺家院子区别最大的便是这接近两米高的院墙,还有后院的布置。
  后院摆放着一个偌大的石磨,还有两个大木桶,压豆腐的模具,显然这里便是平日做豆腐的地方。
  贺晏摸了摸坚硬的石磨,真好啊!
  豆浆、豆腐、豆皮、腐竹、油豆腐、千张、素鸡,还有豆瓣酱、腐乳、豆油……各种各样的豆制品。
  铁定能挣不少钱,贺晏仿佛已经看到了数之不尽的铜板“哐哐”砸在他面前,捡都捡不完。
  这么一想,竟然还要多谢于家来。
  于家祖上便是卖豆腐的,开放后于父便开始支起小摊卖豆腐,赚了钱便买了一个小铺面专门卖各种豆制品,娶了妻子并且生下了一个儿子。
  在各种被动或者主动的机会下,贺晏还是学会了做各种豆制品的方法。
  贺晏沉思片刻,怎么感觉这“余”跟“于”好像有渊源一般。
  “咕噜……”
  贺晏摸了摸肚子,任由缥缈的想法远去。
  赚银子的事情先不着急,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问一下,不然搞得好像谋求人家做豆腐的手艺一般。
  自昨晚吃了一碗面,到现在都没有吃过其他东西了。
  灶房里该有的米面都有,贺晏看了下吊在水井的菜篮子,里面是昨天席面剩下的菜品,一碗梅菜扣肉,一碗酸菜炒肉,还有一碗猪肉渣。
  不会席面是宰了一整只猪吧?
  贺晏突然想吃了面鱼,感觉面鱼配猪肉渣应该很香,至于另外两碗留着中午吃吧。
  既然决定了,他直接用杂面调成粘稠的面糊,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和上筋。
  “贺大哥,你什么时候起来的?”余满急急忙跑过来,见贺晏已经在做早饭了,懊恼道。
  怎么会这样啊!余满抓抓头发。
  要不是被打鸣报晓的声音吵醒,估计还能睡下去,根本感觉不到旁边的人已经起来了。
  “我来做早饭吧。”
  余满提议道。
  “不用,很快的,”贺晏摇头,见余满沮丧地“哦”了一声,他又说,“你摘几根葱回来吧,可以吗?”
  “可以!”
  余满声音高昂,脸颊上还是湿润的,看贺晏的眼睛是闪闪亮亮的。
  贺晏低头笑了下,摘几根葱而已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快速将胡瓜切成丝儿,见有些单调,又泡了几个菌子冬菇,同样切成丝儿。
  胡瓜便是青瓜,传入大兴朝已有百余年,早就成了寻常百姓家的菜篮子之一了,而西红柿却还没有传入大兴朝。
  不然番茄与面鱼才是最绝配。
  “给。”余满摘了一小把小葱,已经洗干净摘好了。
  “好,谢谢小满。”
  贺晏接过翠绿的小葱,快速在案板上切成葱末。
  “小满,帮我生一下火。”
  他等了片刻,还不见人有动静,“小满……?”
  贺晏抬头望去。
  只见余满眼睛微微睁大,嘴巴轻启,英气十足的眉眼显露出几分娇憨来。
  “哦哦……”余满从那声“小满”中回过神来,“你要什么,我去摘!”
  贺晏再次被逗乐,“我是说帮我生一下火啊,小满。”
  余满:“……”
  余满只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丢脸过,这耳朵!!管什么听的,这都能听错!
  水开后,贺晏将面鱼下进锅里,切好的食材和鸡蛋液也一并倒进去,沸腾上片刻,下半勺盐,一锅热腾腾的面鱼就出锅了。
  “这是什么?面条吗?”余满好奇道。
  看起来怪模怪样的,还挺有生趣。
  色香味俱全的面鱼看起来很是吸引,上面还铺着几块猪肉渣,余满坐在桌子上,咽了咽口水。
  “差不多,这是面鱼,做起来很方便,不用跟面条一样还得揉面,擀面,切成条。”
  贺晏说完,端起来喝了一口汤。
  面鱼是北方的面食,余满一个水乡人,自然是见都没见过。
  他在山洞开小灶就经常做来吃,眼下已经许久没做了,杂面吃起来确实没有白面好吃,但也不差!
  余满吃了一口,“好好吃……”
  吃饱后,余满端起碗筷去洗,用抹布将水渍擦拭干净,回味着那碗面鱼的味道。
  太好了!
  贺大哥做饭手艺可比他厉害多了,应该可以向他学习学习。
  早饭过后,余满便带着贺晏出门去,四处认人。
  虽说余满没了爹么,但成亲后第一天,还是需要去最亲近的亲人那认一认人。
  “大伯为人公正,最是不喜欢那种油嘴滑舌的人,”余满说,“不过其实他是最心软,最疼小孩的哈哈哈……”
  余满提起余远山话密得很,又说了几件小时候余远山悄悄给他们做玩具的事情来,显然和这个大伯关系很亲近。
  贺晏点点头,又听他说大伯母周秋,大堂哥余时仁,大堂嫂梅玲,出嫁的堂姐余时清。
  说话间,二人便到了余大伯家。
  “大伯,大伯母。”余满一进门就喊人,贺晏跟着喊。
  余大伯他们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他们一进门,就站起来说话,“好好好,满哥儿和小晏来了啊。”
  贺晏一坐下,便被大堂哥余时仁抓着开始盘问,余大伯坐在一旁对此乐得其成。
  而余满也被大伯母拉着手开始聊着私密话。
  俩人隔着老远,对视一眼,同样苦涩地扯了下嘴角。
  在艰难作答了一轮了,总算是有喘口气的功夫,余满赶紧起身告辞,“大伯母,我们先走了,还要去三叔家呢。”
  “行。”周秋往他们手里一人塞了一个红封,“这拿着,今后你们二人要好好相处啊。”
  “好。”
  两人一人揣着四个红封出了余大伯家的门,而后又走去余三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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