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度春风(古代架空)——宁喧

时间:2024-10-19 11:04:19  作者:宁喧
  北风裹挟着沙尘呼啸而过,将梅树摇晃得簌簌作响。
  萧元征从台阶上走下,经过跪在最前头的邓羌与穆乘风,声音冷冽。
  “朕再问一遍。”
  “你们王爷在哪?”
  “……”
  穆乘风抿着唇,如一尊石刻的雕像,维持低头的姿势,一言不发。
  其余的戌部守卫均是同样的反应。
  从来没有人敢于这样忤逆皇帝的意思,见此情形,旁侧立着的金翎卫纷纷露出愤懑的神色,正要抽刀上前喝问,却被萧元征沉郁的眼神慑住了。
  过了半晌,院内仍是一片静默。
  萧元征闭了闭眼,怒极反笑。
  “毕螭。”他说。
  檐下的阴影里走出一个玄甲带刀,面容普通的青年:“……圣上。”
  他并没有同金翎卫站在一处,反倒离台阶下的众人更近一些。长刀握柄处镌刻着张口露齿,耳目狰狞凸起的无角之龙纹样,如同某种坚实但无声的影子。
  “城中粮草的隐患已经解决。”萧元征寒声道,“明日开城门,架铁檑和床弩。”
  “能取敌将首级者,赏黄金百两。”
  【作者有话说】
  出营帐以后,纪闻和颜昼在半路碰上。
  颜昼(回想刚才的景象):我觉得北晋要完了。
  纪闻(回想刚才的景象):……不,我觉得殿下要完了。
 
 
第68章 红衣·芙蓉不及美人妆
  颜昼离开以后,梁承骁在桌案旁坐了一会儿,借着窗外渐盛的天光,指腹摩挲匕首上的刻字。
  萧元景还顶着谢南枝的名字在东宫的时候,他就从颜昼手里讨要来了这把匕首,专门请人重新锻造了一番,送给对方防身。
  那时匕首的握柄上并没有篆刻名字,因为他对萧元景说:“此时所写,不是你真实的名姓,不如留着日后再做决断。”
  如今误会已经尽数解开,两人再无相互欺瞒之事,梁承骁凝视着那方小字,低声念:“怀玉。”
  ——原来这是他的字。
  “萧怀玉。”
  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故,君子被褐怀玉。*
  什么貌若无盐,虚伪阴毒……从前晋国的密探是怎么打听的消息。
  太子殿下想。
  早知现在,去年年末时攻打什么沂郡,直接翻墙把端王揣走就行了。
  他心情不错地起身,打算回营帐与萧元景探讨一番和谈的事宜,如果时间尚早,还能睡个回笼觉。
  战与和毕竟是两国之间的大事,要谈和势必要双方君臣坐下来商定出个方案,其中少不了为了各自利益的推拉和争执。
  梁承骁心底琢磨着要不要把崔郢从上京请来,这老头一见到他就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堵着他念君子不强人所难,放出去对付萧元征定然也有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功效。
  主帐外的亲卫已值守了半日,见他走近,纷纷行礼:“殿下。”
  梁承骁问:“他醒了吗?”
  亲卫恭敬说:“公子已经起了,刚用过早膳。”
  梁承骁“嗯”了一声,让他们不必在外面等着,刚撩开帐幕,看清里面的景象,动作就顿住了。
  ……
  那两盆玉堂春雪重新搬回了帐中,洁白的花苞错落缀于枝头,清绝无双。
  大约是昨晚睡得太迟的缘故,萧元景在桌案上支着下巴小憩,面容被明红的衣袍衬得绯艳风流,比那待放的梅枝更盛三分。
  芙蓉不及美人妆。
  他光是闭目坐在那里,便是一室活色生香。
  靴底仿佛有树木长出了根,太子殿下牢牢定在原地,半晌没有言语。
  “殿下?”
  帐外的亲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要疑惑地探头张望,结果下一瞬就感觉面前一阵风扑来,差点被骤然放下的帐布打中鼻子。
  “……”
  被这一下声响惊动,萧元景徐徐睁开眼,就看到门口立着的梁承骁。
  “殿下与将领议完事了?”
  他困倦地打个哈欠,把那打发时间用的兵书放回原处,起身迎他。
  待走近了两步,对方还是没动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却是逐渐烫热了。
  “哦。”萧元景略略扬起眉梢,恍然想起什么似的,明知故问道,“我近来记性不好。”
  “……殿下是不是不喜欢我穿红衣?”
  —
  沂郡。
  萧元征接管嘉陵关的消息在很快传遍了边塞内外,短短几日内,连城中的稚子都知道,皇帝从临安亲自到了越北督战。
  一时之间,越国军队士气激昂,恨不得连夜大败晋贼,以扬圣上之威。
  与此同时,城外别庄。
  接连几天没接到穆乘风的传信,奉命保护陈凤亭的戌部侍卫都有些着急起来。
  倒不是忧心别的什么,别庄地处偏僻,周围又有不少守卫,照理说没有人会往这边来。
  但小公子的身份毕竟特殊,眼下圣上的态度尚不明朗,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事,到头来还会牵涉到王爷。
  然而事情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众人正商议着要不要回城探消息,第二日一早,别庄外就出现了一群不速之客。
  外头传来嘈杂动静的时候,随从正推着陈凤亭在庭院内散步。
  乍逢变故,随从吓得腿都软了,轮椅上的少年却没什么反应。
  他扫了一眼附近如临大敌的戌部侍卫,像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一样,淡淡道:“让他们进来吧。”
  ……
  找到这里的并不是金翎卫,而是那日在沂郡王府出现过的青年,身后带了不少玄甲带刀的兵士。
  从见到毕螭起,戌部的侍卫先是一愣,随后面上浮现愤慨的神色。
  毕螭并不关心他们的反应,视线在陈凤亭的五官上停留了许久,表情逐渐从讶然转向明了。
  “戌部只有一半留在王府。”他自语道,“原来另一半在这里。”
  他向陈凤亭点了点头:“冒犯了,陈公子。”
  而后无感情地命令随行的兵士:“把人带回去。”
  戌部的侍卫自然不可能让他带走陈凤亭,立时上前拔出剑,咬牙说:“殿下有令,谁都不能离开别庄。”
  毕螭半点不被激怒,平和道:“那就试试吧。”
  得到毕螭准许后,他背后那群沉默的兵士纷纷将刀抽出了鞘,长刀握柄处镌刻着如出一辙的无角之龙纹样,利刃的冷光映在人脸上,白惨惨一片。
  他们人多势众,打斗起来戌部不是对手。
  可毕螭毫无胜之不武的自觉,等到将几人都拿下了,按着后背押在地上,才拍了拍手,示意点到为止。
  有人瞪着毕螭,质问道:“陈公子是王爷的兄弟,你此番做派,可问过王爷的意思,置王爷于何地?”
  “……”
  眼看着部下已将陈凤亭控制住,毕螭本来已经转过身,打算回去向萧元征复命,听闻此言,脚步一顿,从一众侍卫中回过头。
  “圣上不会对王爷不利。”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调说,“但圣上也不喜欢被欺骗。”
  “该反省的是穆乘风和你们。”
  —
  次日晨时,晋国军营。
  自从梁承骁下了不许攻城的指令后,晋军不再派遣斥候在城墙外探查敌情,只围绕营地巡逻和警戒。
  然而今天的情况却与以往不同,太阳才升起没多久,在附近望风的斥候就远远地眺见,几里外的嘉陵关竟然自发打开了城门,随后从里推出黑压压的战车与床弩,声势浩大。
  城门楼上高悬的南越旗帜已经取下,转而换成了上书“萧”字的王旗,随风猎猎扬动。
  见此场景,斥候吓了一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正要赶紧回去上报主帅,倏尔听得一记破空之声。
  他惊而抬头,却见不知何处射来了一支箭,牢牢钉在辕门上,入木几寸有余。
  箭矢的尾部,穿插着一块绸布,上面隐有字迹——看上去像一封信件。
  ……
  听到纪闻禀报的消息,梁承骁逐渐挑高了眉梢。
  “萧元征让人送来的?”他神色稀奇道,“写的什么,让孤看看。”
  纪闻攥着那封信,着重咳嗽了一记,委婉说:“上头有许多……侮辱贬低的词汇,殿下要不然别看了?”
  梁承骁并无意外之色,心道孤都把他弟弟拐跑了,他能不骂孤吗。道了一句无事,等把绸布要到了手,大致扫了眼,才略微沉默下来。
  萧家人的性子果真是一脉相承的,信纸言语简短,无一脏字,句句全是辛辣的讥讽,几乎将他叱骂的狗血淋头。
  将近末尾时说,南越绝无不战而屈人之兵,若两日内不将端王安然送还,越军必定倾举国之力,北渡楚水,踏破上京国都。
  梁承骁一目十行看完了,总结说:“哦,他威胁孤。”
  纪闻简直替他发愁,无奈道:“越国的皇帝这么看不惯您,您都不着急吗?”
  “着急什么。”梁承骁略微一哂,曲指敲着桌面,姿态虽懒散,眼神却是锐利的,“孤要是执意带人走,他还真能犯我南境一步吗。”
  他放弃攻打南越,是因为这是萧元景的母国,而非北晋的兵力不够强盛。
  而且没有端王镇守的嘉陵关,亦如无本之木,能撑得了几时。
  纪闻想了一想,好像也是这个理,迟疑问:“那这封信——您打算怎么处置?”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梁承骁正沉吟思索,忽然见有人掀开帐帘,从外走进。
  营帐外的亲卫都得过吩咐,萧元景几乎没受阻拦就进来了。
  “什么信?”他瞥了一眼不知为何变得紧张的纪右卫,随口问。
  他今日换下了那件绯红的衣袍,改穿了一件素淡的。
  即便如此,梁承骁看见他的时候,仍有些神思不属,思绪总忘不该去的地方偏。
  他的眼神不可自抑地游弋了一瞬,正要解释,萧元景已经看见了他手上的绸布,声音有些错愕:“这是……皇兄的字?”
  梁承骁:“……”
  好嘛,萧元征竟然还是亲自写信来骂他的。
  他没打算瞒着萧元景,便把信纸递给了对方。
  萧元景挑着阅览完了那封信件,眉头越蹙越紧,等放下的时候,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我回去同他谈。”他简洁道。
  两军就在嘉陵关外对峙,多一天就多一丝火药味,容不得拖延。
  他刚要起身,梁承骁就握住了他的手腕,松松一扯,把人拽回来:“慢着。”
  见两人有话要说,纪闻识趣地告退了。
  梁承骁很不满意:“你去和他谈,去了还能回来吗?”
  萧元征没准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等萧元景回到南越,他就把人关起来严防死守。
  届时嘉陵关上下铁板一块,再想撬开条缝就困难了。
  “还是说。”他眯眼问,“你真想让孤半夜去翻王府的院墙?”
  萧元景:“……”
  萧元景没挣开他的手,无声叹了口气,耐心道:“谨之,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不可能坐视梁承骁和他皇兄在嘉陵关对上。
  何况历经这些年的内耗,越国国力亏损,若非迫不得已,百姓和社稷都承受不起一次大动荡了。
  “谁说的。”梁承骁对此嗤笑了一声,扣着他的手指,语气不容置喙,“他不是在嘉陵关吗,约个时日,孤和你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
  *出自《老子·德经》,有改动
  狐狸是一种很记仇的动物(请看23章)
 
 
第69章 手足·十四载黄粱梦
  既然要约见,自然得找个坐下来谈的时间。
  双方约定次日辰时在嘉陵关外会面。
  两国国君会晤,仪仗必然隆重,为防出现意外,纪闻特意挑拣了营中的精兵随行。南越那边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拱卫圣上的金翎卫几乎尽数而出,将营帐里外围住,盔甲映着森冷的光泽。
  初打了个照面,氛围就有了剑拔弩张的倾向。
  寅部和戌部均因为先前隐瞒军情不报的事受了罚,如今还被金翎卫看押着,立在萧元征身后的只有毕螭一人。
  “……”
  即便已经从卯部主事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在看到萧元景同北晋那豺狼野心的太子一起出现时,萧元征仍是忍不住动了肝火。
  他按下胸腔里上窜的火气,嗓音发沉:“怀玉,过来。”
  “皇兄,我——”
  萧元景迟疑了片刻,正欲开口解释,目光掠过他身后的毕螭,猝然看见了被金翎卫架着的陈凤亭。
  少年早在那场灾祸里失去行走的能力,此刻狼狈地拖着两条废腿,不住向他摇头。
  见他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仿佛陷入了僵直,萧元征心中的不悦更盛,皱眉道:“还要朕再重复一遍吗?”
  过去在临安时,刘进忠曾经和他说过一桩高门贵女执意要嫁破落户,闹得家中鸡犬不宁的奇闻。
  那时他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听过就算了结,岂料时过境迁,故事的主角掉了个个儿,被偷的竟然成了自己家,被禽兽糟蹋的成了他看着长大的亲弟弟。
  萧元征后悔地想,当初就不该顾及声名,让此人活着离开万寿节宴。
  他自以为已经给足了北晋的新主脸面,可对方却半点不识趣。
  梁承骁仿佛没有察觉他展露出的杀意,或者感觉到了也不放在心上,长臂一展,将萧元景虚拢在身边,姿态看似有礼有节,实则强势,寸步不让。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