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辞:“哦……”
他望着池非屿离去的背影,揉了揉怀中小白的脑袋,心想着,他这算是糊弄过去了吧。
……
池非屿回到琼楼,他几天不在,累积了一大堆文件要看,本来就忙,还要处理傅渊袭惹出来的麻烦,他真搞不懂傅渊袭是怎么想的,大张旗鼓地带走渝浅溪,让他想息事宁人都变得困难。
陈管家站在办公桌前,见池非屿看着手中的资料,眉头紧锁,思前想后还是为傅渊袭解释一句,“是有人从中教唆,傅少爷才会做出这种事。”
池非屿冷笑,“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他长个脑袋是为了好看吗?”
陈管家不说话了,池非屿这会儿正在怒头上,他再解释,也是火上添油。
池非屿捏了下鼻根,感觉有点头疼,最近麻烦事跟说好了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来,他本以为渝浅溪脑袋会清醒点,结果对方居然跟傅渊袭一起乱来,没有渝浅溪的默认,他可不相信傅渊袭有那个能力带走对方。
他开始怀疑,和渝浅溪联手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池非屿放下手中的文件,对陈管家吩咐,“田场的项目不用再让给他,既然喜欢抢,就让他自己想办法。”
陈管家稍稍迟疑,“好。”
敲门声突然传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池非屿还没开口,门外的人已经推开门,似乎敲门对他来说不过是走个过场。
池塘洲踱步走进来,面上笑容依旧,他在办公桌前站定,居高临下地望着池非屿,“你倒是会给我找麻烦,居然找到你舅舅那,这么不想我对那个小朋友动手?”
池非屿眼底毫无波动,“今天就能回来,看来那些事对你也算不得麻烦。”
“别岔开话题。”池塘洲一手撑着桌面,俯身迫近池非屿,他眯起眼眸,眼中的恶意不加掩饰,“你很在意那个小朋友?我教过你吧,露出软肋可不是正确的选择。”
池非屿抬眸与池塘洲对视,眼底没有一丝波动,“那又如何,你不敢对他动手。跑到我这口舌之快,你那点见不得人的掌控欲得到满足了吗?”
池塘洲似是被池非屿戳中心事,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他目光阴翳,池非屿三番两次挑衅,让他不想再维持表面的和平。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涨教训。”池塘洲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令人不适的笑容,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串珠,放到桌面上。
串珠与桌面接触,发出清脆地咔哒声。
“上次害你弄断手串,这是赔礼。”池塘洲将串珠推到池非屿的跟前,紧盯着对方脸色,“也是小渊送的,和你之前那一串一模一样。”
池非屿的神色终于有了起伏,他望着桌上的串珠,眼底划过一抹暗色,他敛下眼眸,没有接过串珠的意思。
“我这不是垃圾回收场。”
“可你不是很宝贝这点垃圾。”池塘洲拿起串珠在掌心把玩,没错过池非屿面色一闪而过的波动,他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是我说错了,在知道这是大家都有之前,你确实很宝贝它。”
池非屿的耐心告罄,他后仰靠在椅背上,和池塘洲拉开距离,“如果你来只是想说这些无聊的事,那你可以滚了。”
池塘洲面上不恼,反倒有些愉悦,他欣赏着池非屿生气的模样,似乎将此作为自己胜利的标志。
“别人稍微对你好点,你就眼巴巴的贴上去,从小到大,你这个坏毛病倒是一直没变过。”池塘洲收起串珠,俯视着池非屿,“你总以为自己就是特别的,但其实你什么都算不上。”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紧绷到空气都变得粘稠,似乎下一刻便会一触即发。
但池塘洲很快就移开视线,他轻笑一声,对着一旁的陈管家说道:“我喜欢的午饭,还有房间,你都准备好了吧。”
陈管家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他不敢去看池非屿的脸色,嗓音干涩,“准备好了。”
“谢谢。”池塘洲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果然不管过多少年,你总会记住我的喜好,我都有点后悔让你去照顾非屿了。”
陈管家头压得很低,“照顾历代嫡长子,是我们陈家的责任。”
池塘洲耸肩,对陈管家这句辩解不置可否,他冲池非屿摆摆手,体贴地说道:“我先走了,别总惦记着工作,也要好好休息。”
他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那位小朋友性格不错,不然也忍受不了你这狗脾气,他应该有不少玩得来的朋友吧。”
池非屿声音很冷,眸色幽深暗沉,“与你无关,你如果真这么闲,我不介意找点事给你做。”
池塘洲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那还是算了。”
他退出门外,反手将门关上。
房间内陷入一片寂静,陈管家望着池非屿,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池非屿翻开一旁的文件,好长一段时间,房间内只有他翻开纸张的声音,压抑到令人窒息。
最终还是陈管家打破沉默,他边说,边注意着池非屿的脸色,“老爷的话您不用放在心上,他说话一向这样,谢先生待您还是不一样的。”
池非屿嗤笑,眼底是说不出的嘲讽,“你这是在安慰我?”
陈管家哑然。
池非屿不疾不徐地将文件翻到下一页,语气平淡,“我的身份、地位,财力,以及种族,注定会让他待我不同,我为什么要为完全没必要的事费心。”
陈管家清楚池非屿说得是事实,但不知怎么,他觉得池非屿并没有因此高兴。
“……我知道了。”
池非屿又翻几页,速度越来越快,发现自己完全看不进去,他轻啧一声,将文件扔到一旁。
这时窗外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他无比熟悉。
池非屿起身走到床边,将窗帘拉开,谢景辞和陈澄并排而走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谢景辞大概是在说开心的事,说得眉飞色舞,似乎发丝都透露着喜悦。
陈澄不知回了什么,惹得谢景辞轻锤了下对方的胳膊,但很快他又勾搭上陈澄的肩膀,两人笑作一团。
池非屿面无表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但放在窗边的手却不自觉收紧。
他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在意……
池非屿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与其纠结这种无趣的事,不如回去继续工作,他可不想压缩自己的睡眠时间。
他拽着窗帘,想重新拉上,在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前,池非屿还是向谢景辞投去目光。
然后他就看见谢景辞啪叽一下,平地摔了个屁墩,把旁边的陈澄都吓到了。
池非屿:“……”
他哑然失笑,感觉刚刚想东想西的自己挺蠢的。
谢景辞捂着发痛的屁股,倒吸了好几口凉气,他刚想跟陈澄说自己没事,一抬头却瞥见另一人的身影。
他望着高处的窗户,发现池非屿站在窗边,他有些惊讶,举起胳膊冲对方挥手。
池非屿也挥了两下手回应。
陈澄觉得奇怪,扭头望去,只看见紧闭的窗帘,他问谢景辞:“你冲谁挥手呢?”
“老板。”池非屿回答,他冲陈澄伸出手,“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陈澄哭笑不得,拉住谢景辞的手腕,“叫你走路不看路。”
谢景辞瘪嘴,“我哪想到路中间有块石头。”
“你刚刚说得老板是指池总?”
谢景辞点头,回答道:“是他。”
陈澄知道谢景辞和池非屿的关系好像还不错,但具体是什么样,他也不是很清楚,想起之前的事,他有点担心,“你没在池总那多嘴吧。”
谢景辞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老板人还挺好的,不用那么怕他。”
第45章
陈澄白了谢景辞一眼,他发现谢景辞有时候真是迟钝得可以,他哪是在怕池非屿,“算了,可能傻人有傻福吧。”
“我听出来你在骂我了。”谢景辞忿忿不平,他走了两步,还是觉得屁股痛,拽着陈澄的胳膊诶呦一声,“我的屁股不会摔成四瓣了吧。”
陈澄毫无同情心地开口,“反正穿着裤子,摔成四瓣也没什么影响。”
“那可不行。”谢景辞一脸认真,“摔成四瓣,下楼不就跟鼓掌一样了,啪啪的。”
陈澄没忍住笑出声,他拍开谢景辞的手,笑骂道:“神经。”
“诶诶诶,让我扶着点。”谢景辞走得踉踉跄跄,“食堂怎么还没到,我要坐下来休息。”
陈澄见谢景辞疼得离开,问道:“你没摔倒骨头吧?”
谢景辞摇头,“我按过了,应该没事,可能就是一下摔狠了。”
陈澄哦了一声,还是有点不放心,他想让谢景辞去医院看看,但对方走到食堂时又生龙活虎了。
谢景辞将饭放在桌子上,扭头去看自己的臀部,他长叹一口气,“我估计得青上一块。”
陈澄用筷子另一端敲了下谢景辞的餐盘,“你这么看也看不见,真想看,就去厕所脱裤子。”
谢景辞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你这么说显得我很不正经。”
“我可没那么说。”陈澄夹起一筷子面,在空中吹凉,他随口说道:“想歪的人自己出去罚站。”
谢景辞有被内涵到,他见陈澄已经开始吃饭,便也夹一块肉放进嘴里。
吃到一半他有点想上厕所,估计是上午水喝多了。
谢景辞和陈澄说了一声,径直向厕所走去。
处理完人生大事,谢景辞走到洗手台,瞥见有人进来,他还特地往前走了两步,给后来的人让出位置。
谁知那人在他身旁停下,谢景辞透过镜子瞄了一眼,对方低着头看不清脸,潦草的发型显得有些邋遢,再加上消瘦的身形,空荡荡的衣服怎么都点诡异。
谢景辞洗手的动作顿住,想着阿飘应该不可能大中午冒出来,他壮起胆子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不记得我了?”
沙哑的声音和谢景辞记忆中任何一道声线都对不上,他僵硬地扭过脑袋,尴尬地笑着:“我们见过吗?”
那人笑了,笑声像沙子擦过玻璃,无比刺耳,他抬起头,露出一张凹陷的面容,“拜你所赐,我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你满意了吗?”
谢景辞心底雾草一声,差点以为真有鬼出来追自己,但定睛一看,发现面前的人有点眼熟,和谢庭那个鼻孔朝天的家伙长得尤其相似。
只是谢庭在他记忆力总是把自己打扮成社会精英,身材说不上好,但也绝对没有这么瘦,短短几天,对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谢景辞迟疑着开口,“谢庭?”
谢庭听见自己的名字,笑容瞬间收敛,望着谢景辞的眼神中尽是阴毒愤恨,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谢景辞面前,“你很得意吧,希望你看完还能接着得意。”
谢景辞没接,但谢庭一把将信封塞进他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人,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他看看门口,又看看手中的信封,信封摸着挺厚实的,像是放了照片或明信片之类的东西,而信封外表一个字也没有,里面的内容着实不好猜。
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反派拿来搞事情的,小说都这么写,一打开信封紧接着就是误会,还有接连不断的麻烦。
谢景辞眼中露出一丝鄙夷,他将信封揉成一团,走到一旁的隔间,扔进蹲坑里,还十分文明的按下冲水键。
看着信封被冲走,谢景辞拍拍手,走回洗手台,又洗了一遍手。
他心底夸赞自己一句,真不愧是他。
谢景辞回到食堂时已经过了好一会儿。
陈澄早就把午饭吃完,正在玩手机,瞥见谢景辞回来,他问道:“你真在厕所看了半天屁股。”
谢景辞呸了两声,开口道:“我哪有那么无聊。”
“那是便秘?”
“你够了,我饭还没吃完呢。”谢景辞重新拿起筷子,他不准备把遇见谢庭的事告诉陈澄,反正事情他已经解决,就不让陈澄跟着担心了。
陈澄对谢景辞究竟在厕所干了什么也没多大兴趣,很自然地跳到下一个话题,“马上就到夏游了,不知道今年会去哪里。”
谢景辞瞬间来了精神,他还记得保持人设,没直接问,“去年是什么时候去的来着?”
“就最热的那一周,也没固定时间,本来就是为了避暑。”陈澄果然没有起疑,“不过附近都玩遍了,希望今年能去远点的地方,但经费就那么多,估计不太现实。”
谢景辞一听能玩一周,差点出声欢呼,附近对陈澄来说玩腻歪了,可对他来说完全是一片陌生的地方,自打穿过来,谢景辞就没离开过这片庄园。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只要出笼的鸡,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谢景辞感慨,“上班跟死了一样,放假就想窝在宿舍里,我都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陈澄数着附近的景点,“寺庙,海边,还有几个小矮坡,要么就是市中心,美食街,大商场,也没什么好玩的。”
“而且上边可没那么好心,基本就是一个地方待七天,之前最远也就是到周边省,不过不去就得留下来接着上班,虽然有补贴,但还是带薪出游更吸引人,所以基本上大家都会去。”
谢景辞边听边点头,眼底的激动藏都藏不住,有山有海,还有美食街,最重要的是不用花钱,他追问道:“去哪玩是谁决定的,我们什么时候能知道?”
“可能是陈管家,也可能是池总,至于什么时候……”陈澄耸了下肩膀,“等通知吧。”
谢景辞有种吃馒头噎住的感觉,不上不下的,他现在就想知道去哪玩。
33/93 首页 上一页 31 32 33 34 35 3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