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与母亲在时是不同的,她能感受到,现在的父亲很幸福。
于是她也就真正开始接受这位新来的母亲,之后没过多久,魏弋便出生了,母亲对她很好,所以她也理所当然地看护这个弟弟。
在两人成长过程中,父母给予了他们最大程度的自由,也正是这种自由让他们与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子女不同,在母亲的教育下,魏弋从小便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绅士,他像个太阳般照耀着周围所有人,是家族小辈中最优秀的存在。
所以在他提出要回国念书时,没有人反对,母亲说,魏弋身上有一半华国血统,无论走多远都是要回去的。
菲奥娜早知他心底有个念念不忘的小孩,她并未当一回事,心想弟弟也不能因为那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怎么样,然而事情却真的发生了。
M国风气开放,同性相恋早已是稀松平常的事,父亲母亲也并不介意魏弋喜欢男人,魏弋闯祸的点在于他回国后将自己的事处理得一团糟,连感情这种不可玩笑的事都能弄错,所以父亲责令魏弋回去反省,此后魏弋也安生了三年。
菲奥娜本以为时间已经让魏弋放下了,可没想到再次听到国内传来的消息时,却又一次让他方寸大乱。
包括这次回国处理学校的事情,也能惹得父亲发了怒,责令菲克先生用手杖打了他好几下,连伤口都不处理,硬要拖着一身伤赶回国,菲奥娜都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重情重义几乎深刻在魏弋从小所受的教育中,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则没人能阻止他。
所以父亲无法惩罚他,也只能选择移交他手中的项目来达到警示的目的,只可惜这招魏弋并不买账。
父亲免了他的职,他便越发心安理得地谈起了恋爱,若不是从各种娱乐小报上得知魏弋近况,菲奥娜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每天都在做什么。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状态,跟当年的父亲一模一样。
菲奥娜在电话那端扶额,这也能遗传吗。
“事情就是这样,你看着办,如果你真的想清楚决定不来了,别想我以后再管你了臭小子。”
魏弋没有给出明确答案,挂断电话后,戚容看他眉心紧锁的模样,主动问:“出什么事了?”
魏弋放下手机,凑过去抱紧他,将下巴垫在他肩头说话:“菲奥娜告诉我,今日上午会有一场跨国视频会议,父亲也会参与,她让我一起参会。”
戚容翻看着手中的书,短暂地偏头瞥他一眼,“那你还不准备出发?”
魏弋刚经过早餐前戚容直白的坦白,飘飘然的感觉让他此时完全无心工作,只想待在自己可爱的伴侣身边,可菲奥娜说的话却让他陷入沉思。
他为了回到戚容身边所做的一切努力顷刻间被夺去,如果非要在这两者择其一,他会毫不迟疑地选择戚容。
似乎在他的沉默中读懂了他的纠结,戚容伸出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审视他的眼睛:“难道你想就这样留在我身边吃软饭?”
魏弋当即就想反驳,就算没有在家族内任职,他现有的银行卡余额也足够两人挥霍一辈子,可想起现在的暧昧的姿势,他脸颊又微微红了,话到唇边变为了半是羞怯半是期待地发问:“阿容愿意让我留下吃软饭吗?”
戚容笑了下,松开抬起他下巴的手指,继续低头看书,“你想待多久都行,但一辈子不可能。”
魏弋暗自低落了一瞬,紧接着又听到青年漫不经心的语调:“我只养狗,不养人。”
魏弋眉梢扬了起来,靠近过去亲了亲戚容脸颊,凑在他耳边压低嗓音:“我本来就是你的狗。”
耳廓被热气吹得有些发痒,戚容好笑地偏头躲开,这狗崽子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现在知道自己不会被赶出去了,行事便无所顾忌。
前几天他在书房打视频会议也不安分地闹他,最后强忍到会议结束,把自己玩得一身火的狗崽子直接将他按在桌面,当晚两人连房间都没出。
久不食荤腥的身体一旦放开便没了节制,两个人碰在一起便予取予求,互不相让,在势均力敌的床事上酣畅淋漓地碰撞发泄,不做到尽兴每每收不了场。
不过不可否认,戚容的确很享受,所以对于魏弋的某些过分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玩笑过后,戚容抵住了魏弋凑近的毛茸茸的脑袋,轻轻一推,“去吧,别迟到了。”
“好。”
魏弋又不动声色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起身后弯下腰,抚着青年后颈亲了亲他发顶,便径直上了楼。
十分钟后,魏弋换好了一身妥帖的西服,边下楼梯边打领带,戚容放下手中的书走向他,眼神牢牢锁在他比例完美的身材曲线上。
无论看多少次,这幅养眼的模样他都不会腻烦。
似乎戚容眼中的迷恋欣赏太过明显,魏弋在他伸出手替他整理领带时,喉结难以克制地狠狠滑动了几下,垂下头颅低声问:“不想我走?”
戚容掀起眼皮和他对视,手指收紧,将那条条纹领带抚平整,嗓音也随着他压地很低:“是啊,所以快点回来,早就想和你玩了……”
“就穿着这身。”
话未说完,可魏弋已经在脑海中预见到了青年暗示的场景,喉结紧绷地贴着紧束的领口吞咽,眼神也随之变得幽深晦暗。
“……阿容可不能反悔。”
戚容笑盈盈地抚了抚他形状突出的喉结,一口应下:“当然,这是给乖孩子的奖励。”
最后被魏弋勾着腰身接了一个绵长的吻,戚容目送魏弋走出了大门。
别墅内瞬间恢复成了只有一个人的寂静。
戚容没有再回到沙发,而是上楼去到书房,他打开桌面上的笔记本,翻看起了邮箱中待处理的文件,全部浏览完毕确认没有问题后,他给薛济打去一个电话。
寂静的空荡房间内响起了青年断断续续地交谈声。
“你发的我全部看了,没有问题……尽快走法务……还有戚越,先不告诉他……我心里有分寸……父亲那边我会去说……以后没有……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做好……”
通话结束,房间内重回静谧。
戚容合上笔记本,走到酒柜给自己倒了半杯酒,踱步到落地窗边啜饮。
这几天被魏弋缠着,没有将心思放在工作上,不过大部分的事他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薛济一个人就可以应付。
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
……
自从那日尝试了新玩法,魏弋便有些沉迷其中,普通的花样已经满足不了他,他渐渐地开始提出一些更过分的要求。
戚容也好脾气地照单全收,仿佛对魏弋的得寸进尺全然不在意了,甚至配合他玩起了以前从不曾试过的女装……
两人在别墅中度过了昏天黑地的几日。
终于在戚容不堪忍受自己腰受到的摧残后,强制性地带着魏弋出了门。
魏弋丝毫不见放纵过后的萎靡不振,反而满身清爽,在车上还餍足地抱着戚容不愿放手,用鼻尖滑蹭他的脸侧耳垂。
又是凌晨才睡,戚容精神不好,也就没自己开车,而是打电话叫了司机,中间的挡板一直处于升起的状态,将后座的空间完全私密地隔绝了。
在魏弋磨蹭着吻上来的那一刻,戚容伸出一根手指,点亮了椅背上的显示屏。
纯音乐的旋律一点点充斥了车厢,盖过了暧昧的濡湿水声。
盛夏的傍晚依旧明媚,火红的夕阳缀于天际线边缘,火焰的亮光笼罩了城市,轿车行驶过广场,有鸽子成群掠起,在喷泉被染成橘黄的水流旁,年轻的情侣在拥抱接吻。
戚容的视线长久地凝视窗外的某一点,魏弋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顺着他的视线向外看。
“我们要去吃饭吗?”
戚容眼神微动,转回头看他,眸光被夕阳染得很柔和:“先去见一个人。”
魏弋没问他要见什么人,只是闭上眼又亲了亲他的手指,应了一声:“好。”
轿车最后在一家土耳其餐厅外停下,魏弋落后戚容半步走进去,内里雅致安静,环顾大半个餐厅,只有窗边坐了一个人。
穿过垂挂下来的装饰编织物,靠窗位置那个青年的背影渐渐清晰起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静默的青年转身看向他们的方向。
四目相对中,魏弋眼神微滞。
是黎歌。
第124章
落座后,魏弋偏头看向身侧的戚容,面色带有疑虑。
为什么黎歌会在这里?
戚容并不回应他的眼神,自顾自看向对面与他有着相似面容的青年,这是时隔几年,两人的首次见面。
黎歌同样在看自己这位血缘上的兄长,眼神专注认真。
“你终于愿意见我了……哥。”
戚容微微笑了一下,开口的嗓音温和:“听说你要去留学了?”
黎歌点了点头,也笑了起来,两张有几分相似的漂亮五官在这一刻有种照镜子的惊人相似感。
中间隔了素未谋面的十几年时光,他们透过时间的沙粒缝隙终于望向彼此。
“准备去F国,已经收到了那里大学的录取通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了。”
这是现实中黎歌一直以来的愿望,也是脱离了既定剧情的黎歌的另一个选择。
在这个故事的最后,貌似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戚容心里清楚,属于这本小说的剧情,走到这里才是真正的结束了。
他也终于要摆脱束缚他一生又给予他新生的“命运”,往后,他才开始真正的自由。
所以,他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和黎歌见一面,是送别也是道别。
戚容拿起醒酒器给几只酒杯倒上红酒,朝对面举起高脚杯:“那我祝你一切顺利。”
黎歌也举起了手边的酒杯,神色是显而易见的放松。
三人的酒杯在空中轻轻碰了一下,脆响中伴随着酒液晃动的轻响。
魏弋借着饮酒的间隙,瞥向身侧的戚容,没有人主动出声介绍,于是他也就心照不宣地沉默用餐,充当着这场饭局的陪衬。
直到黎歌的眼神转向了一直没出声的魏弋身上,坦坦荡荡地发问:“两位是恋人关系吗?”
魏弋握住刀叉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黎歌,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又看向身侧的戚容。
现在的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宣告两人的关系,可在将要脱口而出的时刻他犹豫了,他突然有些期待戚容的反应。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过很久,戚容切下一块烤肉放入口中,咽下后抿唇笑了笑:“如果相爱算的话,那便是了。”
听到戚容亲口承认的相爱,魏弋心脏猝不及防地漏跳了一拍。
他克制不住地朝身侧投去一眼,桌下的手在对面看不到的角度探过去,掌心朝上,暗示性地张了张手指。
戚容隐秘地垂眼瞥了一眼桌下朝自己五指张开的手,纵容地放下刀叉,垂下一只手握住他的。
指尖刚碰上的瞬间,便被魏弋严丝合缝地扣住了。
两人掌心相贴,那灼热的体温熨烫着戚容的整只手,热意连通着四肢百骸游走着,他用空闲的手端起一边的酒杯,喉结随着酒液不稳地滚动。
对面的黎歌对这个答案并没有多意外,也微微笑了一下,真心实意地说道:“看到你们解开误会,我真的很开心。”
话音顿了顿,黎歌的声音继续:“其实,在魏先生回国后,和我见过一面。”
戚容知道这件事,只是他从未问过魏弋那天晚上见面他和黎歌说了些什么,而魏弋后来也没有主动向他提起。
于是这件事便被他抛到脑后了。
但今天黎歌主动提起,戚容什么都没说,静静地等待他说下去。
感觉到手上的力道紧了紧,戚容默不作声地偏头,看了魏弋一眼。
魏弋接收到他的眼神,眼神中带上了些微不可察的慌乱,声音很低地对他说:“你想知道,我说给你听。”
其实两人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黎歌主动找上他,询问戚容的近况,并提出了想要见他一面的想法。
可这件小事被媒体有意编排推上了头条,加之那时和戚容关系紧张,魏弋便没再提起。
可他没想到,这件事会被黎歌再度提出来。
戚容听明白魏弋的意思,但他什么都没说,静静地听完黎歌讲那晚的经过。
事情不长,起因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概括,可魏弋却似乎一直很紧张,握住戚容的力道很紧,像是生怕被他甩开。
说完这件事,黎歌像是终于了却了一件压在心上的石头,“这件事或许魏先生早已说过了,可他说和我说是两件事,哥,如果让你误会了我向你道歉。”
当初的确误会过的戚容并没有纠结这件小事,他态度平淡的回应,好似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
可魏弋却在这种平静中隐隐感到不安,这种落不到实处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用餐结束。
黎歌因为黎彦提前来接他而离开,戚容和魏弋送他到餐厅门口。
黎歌走在前面,两人落后他几步的距离,自起身后,两人的手便没分开过,魏弋没再想掩饰,握得很紧。
戚容抽了两下,瞥了一眼目不斜视但手上力道丝毫不松的魏弋,于是作罢。
一直牵着手走出餐厅门,看着黎歌走向路边,拉开了一辆轿车的副驾车门,然后朝他们摆了摆手。
戚容回以一个笑,也朝他摆了摆手。
黎歌最后看了戚容一眼,便坐进了车内。
轿车隔绝了黎歌的身影,戚容站在台阶上盯着车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半晌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安静得过分的魏弋。
“还想再进去坐一会吗?”
魏弋像是在发呆,听到他的话回了神,看着他摇了摇头,瞳仁泛出一点可怜巴巴的水光:“我想回去了。”
戚容回了一个“好”,他给了司机打了个电话,等在停车场的司机很快将车开了过来。
上了车,魏弋便一言不发地靠过去,抱紧了戚容,将脸埋进他的肩窝,表现得像个得不到安全感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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