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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养夫郎(穿越重生)——岛里天下

时间:2024-10-26 07:58:29  作者:岛里天下
  转又抬起袖子闻了闻自个儿,连忙屏住了气:“不行,实在难闻,可还有热水,我也要去好生盥洗一番。”
  祁北南道:“去吧,今日考罢,铁男烧了许多热水,管够。”
  言罢,他又与铁男道:“快去与赵郎君打些水送到屋里。”
  祁北南晾干头发,转再将头发束好时。
  大家都已经陆续回来了,头一件事都是打理身子,收拾洁净。
  在贡院里心头压着石头,夜里睡又睡不好,吃也吃不舒坦。
  这朝回来洗漱整顿一番,估摸还要好生歇息补个眠。
  祁北南便没前去打扰,带着铁男出了门去。
  他穿过北大街,径直往记忆中那片拆修的民巷去。
  老民巷唤做云平坊,自柳花石拱桥下去就到了,整个坊市都沿着河道走。
  这头已经修整的差不多,只还有些工匠把修缮建造余下的碎砖瓦,老木头给运出来。
  街面儿也在做打扫清理了。
  祁北南带着铁男进去逛了一圈,没有个把时辰竟还逛不完全去。
  他看着如今人烟寥寥的云平坊,与记忆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夜市简直判若两地,一时间别有感触。
  别说是他,就是头回来的铁男,从外头的大街穿走过来,热热闹闹的,一时见着这头还有如此清净的地儿,不免也是惊奇。
  这些日子郎君进了考场,他依言把磷州府城好好的逛了一遭,日日出去在街边上与人闲聊,吃盏子粗茶,同人唠嗑一下午,已然对州府有了些了解。
  按照祁北南的吩咐,他着重的打听了云平坊这头铺子的价格,已经问了好些个房牙子。
  这头铺子的价格倒是真不贵,一间前铺后屋最常见的铺子,房牙报价最高的要八十贯,最低的六十贯。
  换做旁的稍热闹些的地段上,同样大小的铺面儿,一间得要一百余贯。
  若是在闹市上,那价格更是不得了,也是同等的铺面儿,一间能追两百贯钱。
  “郎君,果真要在云平坊买铺子么?这头铺子价格不高,可名声属实不大好。”
  铁男打听了这些日子的消息,还是头一回过来云平坊,如今修缮好了肉眼瞧着倒是不差,可在磷州城人眼里,这头可就不好了。
  “云平坊原是些穷苦城户住的地儿。住户在院儿里养鸡养鸭,还有养牲口的,小巷子里四处都是屎尿,臭气熏天。这些人手头上都没甚银钱,平素城里的富贵闲人又不爱来这头。原本开张的铺子就没几间,多也都是卖杂货的。”
  “如今虽是受州府改建修缮了,可这片儿离主街闹市远。改建后铺子的价格比原先要高了两成多,商户都不乐意在这头买铺子咧,咱就算把铺子买下,往后能赁出去,赁钱也都不高,回本儿可得好多年。”
  祁北南当然晓得这些。
  可这并不妨碍宵禁放开以后,此处成为城中最大的夜市,夜间最为繁华的地段。
  倘若初始就可见此处的前程远大,那如何还能由着他一个外乡人前来置买铺子。
  这头铺面儿价格再高,也早被一抢而空了。
  “郎君,如此闲情往云平坊来呀,可是沿河道吹凉风走进来的?”
  祁北南未曾回答铁男的疑问,两人先遇见了个在路边上磕着干果仁的闲汉。
  瞅见祁北南,赶紧将一只大黄脚塞进了布鞋里头,凑上去与他搭腔。
  “你是此处的住户?”
  祁北南问道。
  “小的不是,小的住在北湖街那块儿,是个房牙。”
  祁北南闻言,想着要置铺面儿宅子总归都得过房牙,便与他攀谈道:
  “既是住在那头,过来云平坊,可是在跑这新坊市的生意?”
  房牙光看祁北南的衣着打扮,说的又是一口官话,也分辨不出他是不是磷州人。
  便道:“可不是,有新街新屋落成,咱房牙便忙碌些。”
  “别处的生意繁忙,云平坊的生意怪是清闲罢。”
  房牙一笑:“郎君是行道人。”
  祁北南道:“既是如此,怎还在这头寻生意。”
  房牙闲着也是闲着,便与祁北南闲侃:“云平坊修缮改建进了尾声,州府海量的银子投了进去,这些铺子若是售赁不出去,户房也是吃紧。”
  “不怕与郎君言,户房的官爷寻了我们这些房牙,差遣咱把生意好生做起来。”
  如今距离朝廷的宵禁解除令且还早,起码得明年夏月时,上头才拟定律令。
  州府上现如今自也还不晓得朝廷会解宵禁。
  磷州府公初才调任此地三年,改建云平坊应当也是新官上任烧的三把火之一。
  到了新的任地,总得是要做点政绩出来。
  否则几年后考绩官前来,能拿出来说的都不曾有,如何又还指着升迁。
  改建老旧坊市,倒也是拿得出手的政绩,只是也得分改得好和不好。
  今日瞧着云平坊倒是改建的有模有样,可正如房牙所说,新建成的铺面儿售赁不出,户房光出银子进不来账,那云平坊的修缮改建就得成一笔烂账了。
  届时不仅政绩不见光彩,反倒是平添败笔。
  府公怎可冷眼瞧着如此,定要想法子把这些铺子售出。
  寻房牙好生跑动着,也是个法儿。
  “想来是成一桩生意,州府户房那头与房牙酬劳不少吧。”
  房牙笑道:“郎君眼明心亮,州府财大气粗,酬劳自是要可观些。否则小的也不会在这鬼都能打死人的地方来巡街看铺儿不是。”
  祁北南笑而不语。
  房牙见势问道:“郎君闲与小的说了这许多,可是有意在此处置间铺子?”
  “早先云平坊的民声是不好,可州府已经做了整顿,郎君今日也来瞧了,这头宽敞明亮,将来总也能热闹起来的。”
  祁北南道:“我倒也不怕与你说,确有这些意头。”
  他上下打量了房牙一眼:“只不过我寻人办事,寻的必须是靠谱人脉好的,如此人物,方才与我争得最好的价格。”
  房牙听闻祁北南真有买铺子的打算,心中一喜。
  他拍了下大腿:“郎君可是寻对了人,这城中的房牙,我说二,那可无人敢居一。你甭瞧小的此般不见正形,小的家里往上两代人可都是做的房牙。”
  房牙最是牙尖嘴利,十句话里八句假,还有两句半真半假。
  祁北南不会全然信这些人的吹嘘,他道:“说有何意,我只瞧实打实的东西。”
  “郎君,你便请好吧!”
  房牙道:“我能把这云平坊的图纸与郎君拿来,郎君只管选铺子,您跑遍全城的房牙,也绝计不会拿着比小的此处更贱的价格。”
  祁北南道:“如此明日你前来寻我。”
  他与房牙留了个茶馆的地址,不曾教人上宅子寻人。
  别了房牙,祁北南才慢悠悠的与铁男回去。
  他要好生比对一番价格,尽可能的用低价多买下些产业。
  虽手上足有一千贯,可这些银钱一旦放在置办产业上,尤其是在繁荣人口聚集的地方,那便算不得甚么大钱。
  银钱短缺,也就只能抠抠搜搜的过日子。
  不过待着铺子赁出去,运转起来以后,家里便能舒喘口气。
  到时候转手卖上两间铺子,也能挣回不少银钱来。
  祁北南回到宅子时,天色有些暗了。
  几位同窗歇息了些时辰,现在都恢复了精神,正在园子里闲话。
  “祁兄去了何处?怎现在才回。”
  马俊义问了一声。
  “州府上有门以前我爹在世时的故旧,我前去做了拜访。”
  祁北南随意扯了个由头出来,转道:“大伙儿可休整的好?”
  “身子上是休整好了,心头却不是那般好受。”
  几人都言了几句乡试的不顺,不过倒也都还看得开,乡试非同寻常,一回两回不中实在寻常不过。
  退一万步说,至少已是个秀才了,即便考不中举子,有秀才功名在身也饿不死人。
  再来他们几人年岁都还算不得大,最大的也不过三十,还有得是机会。
  十五的月儿圆,明亮皎洁如同大圆盘。
  园子里头桂花香味阵阵,中秋佳节上,奈何远在他乡,不得与家中亲人团聚。
  夜里大伙儿在园子里头对月吃酒,倒也热热闹闹的,不觉寂寞。
  祁北南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屋中,从箱子里寻出从家里带的一罐子油浸香菇肉糜。
  出门时萧元宝一共与他准备了三罐子,路上吃干粮时,大伙儿都觉味好,争厢央来吃,路上就吃了两罐子去。
  这一罐子还是他藏起来的,否则也定教那些个老饕给吃尽了去。
  而下佳节,场吃点家里人的味道,念家的心绪也可得些纾解。
  祁北南正用菇菜就着大饼吃得香,门嘎吱一声开了来。
  惊得他险些将饼给丢到了窗子外头去,教人晓得了他在屋里闭着门偷吃,岂不是惹一场笑话。
  一转头,见着是铁男。
  他喘了口气:“你是要吓死我不成。”
  铁男傻呵呵的挠了挠额头:“小的将才拿到了封信,瞧着是家里送来的,一时间高兴的忘了形。”
  祁北南闻言,立马放下大饼,赶紧擦了擦手去接信。
  “怎的这时候信才到,若是再晚些时候,启程回去信可就收不到了。”
  “那信使说乡试其间信件繁多,这封遗落在了邮驿,今朝瞧见,这才赶忙给送了过来。”
  祁北南眉心一紧:“这邮驿做事怎这般马虎,家书抵万金的道理难道不晓得。”
  铁男鲜少见着祁北南因为甚么事情生怒,这朝因邮驿险些把信件弄丢而生了气,倒是稀罕。
  他没打扰祁北南看信,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祁北南满心欢喜的将信封拆开,展开信纸,眉心微动。
  信上竟是一字未落,独只落了几笔画。
  圆月之下,屋门前蹲坐了一只小狗,两只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月亮。
  祁北南轻笑了一声,眸光发柔。
  他指腹轻轻摸了摸纸上的小狗,心口顿时充盈起来,像是被甚么一下子给填了个满。
  一夜好梦。
  翌日清早,祁北南盥洗罢了,便直奔茶馆去,想着顺道在那茶馆里头用早食。
  他比约定的时辰更早了些前去,想着吃罢,那房牙按约来整好谈事。
  不想到茶馆门口,那房牙已等候多时。
  祁北南照例不慌不忙的把早食给吃了,这才与他说正事儿。
  “郎君且瞧瞧,这图纸可有误?”
  房牙等着祁北南吃罢早食,见人泰然自若,自个儿心头却早已经跟猫爪了一般。
  好不易等人吃好,赶忙把准备好的图纸低了过去:“郎君若是瞧了无误,尽可在图纸上圈画看重的铺子,到时候咱再上实地去看,合适即可定下。”
  图纸倒是没甚么假,他问道:“哪些铺子已教人定下了?莫要教我看中,又得人选了去。”
  房牙这才圈了几间铺子出来,其实这不当祁北南问就该标注好的,奈何云平坊的铺子实在是还未卖出几间,圈出来略显伶仃,只怕教人看了不火热歇了买铺子的意愿。
  祁北南瞧着教买去的都是几间位置不错的。
  不过好的也还有,毕竟不小一块儿地皮子。
  他指着中间地段,临河的一间三层楼铺子:“甚么价格?”
  房牙见是大单,心中一喜:“郎君好眼光,这间铺子位置居中,又可览看江色,做酒楼茶馆还是甚么旁的生意都好,到时候……”
  “得了,就不必细说吹嘘这些了,好坏我心头自有数。直说价格便是。”
  “最少也得两百四十贯。”
  房牙道:“郎君一针见血,小铺子也与您不相匹配,这大……”
  祁北南打断了房牙的话:“我瞧你这本事也寻常啊,这样的价格,我在你此处定下,与在旁的牙人那定下也并没甚差别。”
  房牙一时语塞,他估摸出祁北南是个有些门道的人,故张口也未曾把价格喊的天高,不想人竟还是嫌价高。
  这价格,市面上牙人可不会喊,初始张口少不得二百六十贯往上去。
  他也晓得,与买客再是低廉的价格,也照样会嚷着嫌价贵。
  便道:“郎君,这可是三层高的小楼,那些前铺后屋的小铺子姑且要上百贯钱,楼铺这个价格上,可很是实惠了。”
  “明白人便不打哑谜。上百贯的小铺子他就不在云平坊这片儿上,牙哥打量我不知行情?”
  房牙默了默:“郎君你开个价,若是合适,小的前去与郎君谈。”
  “两百贯。”
  祁北南悠悠道了一句。
  房牙眼珠子瞪大:“郎君,你可别拿小的打趣了。云平坊的铺子价格再是贱,那到底也还是在磷州城内。郎君这价钱,去地方县城上买处小楼,房牙有些神通的话许还有些可能。”
  祁北南道:“这价钱在地方县城上已然能在地段好的民巷上置一处大两进的宅子了,小楼虽是三层,可占地却并广,连二进宅子的一个园子都比不得。”
  “磷州虽是州府之城,甚么东西价格也有个标准。我不是乱还的价。”
  房牙默着没言语,生觉祁北南是根硬骨头,不好啃下来。
  祁北南丢出钩子:“我也是瞧价格是否合适,若合情理,多添几处铺子也成。但若不合情理,我又何必在云平坊这样的地方置些铺面儿下来。”
  “说白了,肯在这头置铺子的,不就是看中价贱二字么。”
  果然,房牙听闻祁北南有置办几处铺子的苗头,登时又起了心思:
  “郎君若除却这间小楼,另还要在小的手头上置买铺子,这价格也还有商量的余地。”
  祁北南挑眉:“那旁的小铺,你又想与我甚么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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