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第一层意思就是,壮壮的右眼是假的;第二层意思我那天没撞到你,是我手下留情,而你也有点底子在身上;第三层意思你那个宠物医院挂羊头卖狗肉,还用我再说么?”向非晚轻描淡写,但字字很重,“你的目标从来都是我,少在她那绕弯子。”
苏稚面色沉着,没有任何表情,但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慌乱,还是被捕捉到了。
向非晚扬起最灿烂的笑,说着最狠的话:“我最讨厌,有人背后说我,再有下次,她也救不了你。”
苏稚脸色愈发难看,压低声音,少有的恶意语气:“向非晚,你也少惹我,”她凑近,冷冷地笑:“别哪天被人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呵。”向非晚清冷地笑,略微侧身靠得更近,“你为人卖命才是要小心。”
一瞬,有什么东西顶上苏稚的小腹,她低头吓了一跳,鹰爪刀的柄对着她,她居然完全没有察觉。
“除了她,”向非晚握着刀刃,说这话时,偏头看蹲在路边和壮壮玩耍的叶桑榆,“没人能让我死。”
她漫不经心地笑,小巧精悍的鹰爪刀不知何时利刃对着苏稚,晃了晃,语气带着凛冽狠厉:“你活够了,可以试试。”
“喂!”叶桑榆喊了一声,走过来。
苏稚一分神,再低头,那把鹰爪刀不见踪影。
“你们聊什么呢?”叶桑榆看她们凑得很近,上下打量。
向非晚淡淡地笑,刚才的戾气散尽,柔声道:“在聊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能不能说一下?”
叶桑榆送她一个白眼,嫌弃道:“反正不会喜欢你。”
向非晚露出受伤的神色,悲戚道:“苏稚,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叶桑榆竖起耳朵,左右看看,寻找声音来源。
“心碎也没用,”苏稚夺过她手里的水杯,往地上倒水,学她的口气:“纪念你死去的爱情。”
叶桑榆心中闪过一排省略号,这两人幼稚死了,扭身走了。
向非晚歪头看了眼叶桑榆的背影,直白地提醒苏稚,别打叶桑榆的主意。
苏稚眸光沉沉,没做声。
向非晚指尖一下一下狠狠地戳她的心口,笑得冷清,又透着狠伐,警告道:“你那点小把戏都是我玩剩下的,识趣就回你主子,要考核就冲我本人来,要不然……”
“还不回家?”叶桑榆突然喊了一声。
她扬声道:“来了。”
“我说狗呢。”叶桑榆瞪她,向非晚歪头笑吟吟看着楼下的人:“想养我当宠物就直说嘛,主人。”
“……”
苏稚发现,这人空有一副美丽的皮囊,人前斯文,私下就是个十足的败类。
向非晚回眸看她,笑里藏着明晃晃的刀,提醒道:“我比她更危险。”
“你威胁我?”苏稚愠怒。
“谁敢动她分毫,别说你,就算是你主子,”向非晚侧身向着叶桑榆走去,笑意带冷,阴郁低声道:“那就……”她手比在喉间,像是刚才的鹰爪刀慢慢割破肌肤。
意味着:死路一条。
第63章
五一假期结束, 叶桑榆正式担任总裁助理的职位。
她坚持要去办公室工作,向非晚因为肋骨撕裂只能留在家里。
“你是我的助理,我在家, 你也应该在家。”向非晚挡在门口, 叶桑榆穿鞋, 头也不抬:“冬青会在家,是吧?”
向非晚回头看厨房门口的冬青,暗示道:“冬青你今天不是有别的事吗?”
看冬青一脸木讷, 她眸光一沉,明示道:“而且你还要外出吧?”
冬青摇摇头, 不知情的样子:“我今天没有啊,向总, ”继而扬起笑跟叶桑榆说:“桑榆, 你去吧,我留在家里照顾向总, 有事我们再联系。”
向非晚上下打量她, 眼神锐利如鹰,她心虚忙躲进厨房。
“那你中午回来吃饭吗?”向非晚不死心,“我想吃你做的面。”
“我是助理,不是保姆。”叶桑榆指尖抬了抬,让她躲到一边去,她靠着门框, 可怜巴巴道:“助理就不能给总裁做一碗面条吗?”
叶桑榆扬声叫冬青:“能不能给你们向总做碗面?”
“能!”
“你做的我不爱吃。”向非晚直白地嫌弃, 冬青受伤地叹口气, “您不喜欢的话, 那只能……”
向非晚眼神示意她继续说,说你只能去上班, 让桑榆留下来,冬青热忱地看着叶桑榆:“桑榆。”
叶桑榆已经扒拉开向非晚的手,拉开门,冬青一脸振奋道:“只能由你来教我了,今晚我跟你学,可以吗?”
叶桑榆嗯了一声,推门走了。
向非晚嘶了一声,嗔怪地看着她。
冬青连忙躲回厨房洗碗,听见向非晚凉凉地问:“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头也不回,语气无辜:“没有啊,我就是想好好照顾向总,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这语气,也不知哪点儿,有点像叶桑榆,向非晚正琢磨,手机响了,冬青偷偷松口气。
叶桑榆来总裁办公室,第一件事是先四处看一圈,没有监控。
她放心地锁上门,挨个柜子翻,翻了不少资料,但最核心的,放在靠墙边的木柜里,带锁的。
她猜测里面是华信集团和光明集团合作的合同,锁在里面更说明有问题。
叶桑榆拍下锁的型号,发给阿Pin。
阿Pin:能开是能开,但是我不能亲自去开,这玩意擦边。
叶桑榆没有向非晚那么熟练的开锁技能,阿Pin给她一个电话,以维修名义上门帮她开,但后续责任,她得担下来。
两人一拍即合,维修师傅午休时间到了,她下去接。
师傅居然是个女的,背个黑包,戴着帽子和口罩,脚下一双皮靴。
瘦高身材,比她还高半头,越看越像特工,不像维修的。
叶桑榆寒暄几句,师傅冷淡得很,伸手示意带路。
她尴尬,也不多说,要往电梯跟前带,被师傅拽了下,指了指楼梯。
叶桑榆明了,带她走楼梯,避免减少被监控拍到的机会。
两人一起爬楼梯,不一会就出了汗,相对封闭空间,叶桑榆闻到一个淡淡的苦味,好像是药味。
对方走得很快很稳,叶桑榆爬到18层,扬声道:“休息下吧。”
师傅站在缓台,双手背在身后,站得很直,很像是当兵的,看样子气息很稳。
最后到达顶层,叶桑榆长出口气:“你都不累吗?”
师傅嗯了一声,径直走到柜门前,叶桑榆好奇地跟到旁边。
“咳。”师傅清了下嗓子,抬手挥了挥,意思是不能看。
“……”
好吧,叶桑榆去给她倒杯水。
等她端水杯回来,锁已经开了。
“没破坏吧?”叶桑榆探头看,“是不是还能正常锁上?”
师傅点点头,叶桑榆竖起拇指,夸赞她厉害。
“喝口水再走。”叶桑榆端过水,师傅摇摇头,她索性仰头自己喝了,“那酬劳呢?怎么给?”
师傅还是摇摇头,往门口走,叶桑榆叫住她:“我送你下去。”
师傅摆摆手,出了门,顺着楼梯下去了。
叶桑榆感叹,真是一个又冷又酷的厉害家伙。
她特意站在窗边往下看,半天也没看见那个人影,不知从哪走的。
叶桑榆给Pin发信息道谢,真心赞赏,Pin:你我之间,不用客气。
这人太好了,叶桑榆问她是不是林映棠的原因,她才这样无条件地善待和支持……Pin:是。
是个实在的家伙,叶桑榆想着想着,感觉Pin和开锁师傅有点相似,闷头干大事。
叶桑榆连午饭都没吃,在向非晚的柜子里找资料,和她预料的差不多,合同都是都问题的。
直白来说,向非晚以合作名义,给秦熙盛很多钱。
这么吃亏的事,向非晚能答应,必定是别的地方有回报。
她偷偷拍下合同,重新把资料放回原位,锁上柜门,恢复原样。
下午,她简单吃个饭。
吃到一半摸兜,手机没带。
吃完回到楼上,她继续翻,办公室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最后的位置,是向非晚的办公桌,以及旁边专门用来休息的套间。
套间暂时没想法,她拉开抽屉。
里面的资料和用品摆放得工整,一眼就非常熟悉,她也是这样摆放的。
她的习惯,很大一部分都是向非晚给她养成的,莫名的相似感,让她有点不爽,仿佛她身上留着那个人的影子。
除去大部分工作相关的物品,最右侧的抽屉下面摆放的是私人物品。
她蹲在那,居然翻到一个复古的铁盒,是她小时候第一次吃比利时巧克力的盒子。
巧克力是她在电视里看见的,她随口说看起来好吃,向非晚后来买回来,说是出差顺便买的。
巧克力挺好吃,漂亮的盒子,她留下来装共同的回忆。
在别人眼里看来是垃圾的糖纸、雪糕棒、游乐园门票……她打开铁盒,里面的东西,居然都还在。
大白兔奶糖的糖纸,金丝猴的糖纸、还有最老牌的梅花鹿奶糖等等,糖纸舒展平整被夹成一叠。
她依稀记得,梅花鹿奶糖在她长大后很少见,向非晚出差,从北方的城市给她带回来,带着冬天的寒气,放在她温暖手心里。
她剥了一颗放在嘴里说很好吃,向非晚说要尝尝,她剥了一颗,向非晚点了点她的唇角,抹去残余的奶渍,腆了腆指尖,噙着笑说:“小叶说好吃,果然好吃。”她当时脸红得不行。
印象深刻的还有雪糕刺客的雪糕棒,她当时在超市挑着好看拿的,没想到要35元一支,她不好意思放回去。
向非晚买了两支,味道其实很一般,她后悔心疼钱。
“我觉得挺好吃的。”向非晚这样说,她也跟着开心:“那我以后赚钱给你买。”
后来,她用压岁钱给向非晚买雪糕,吃得时候好好的,就是后来向非晚不大舒服,她那时候还不知道生理期会疼。
最下面放着漂亮的小石子,她喜欢漂亮的石头,向非晚出差,从世界各地带回色彩斑斓的石头。
父母直说向非晚太宠她了,叶桑榆靠在向非晚怀里,听着漂亮姐姐说:“这有什么的,我打算以后专门给她弄个房间装石头。”
她那时是幸福的小孩,父母不说她贪玩,提前给她弄了个小玻璃柜放石头,每晚睡前她都要看几眼。
……
记忆如流水,看得叶桑榆心里沉甸甸。
滴答,泪水砸在铁盒上,她才注意到自己哭了。
如果……可这世界没有假设。
2年前,叶桑榆丢掉了很多东西,像是丢掉对向非晚的爱一样。
东西确实都扔了,但爱情生根,还留在心底。
她在监狱730天,无数次尝试硬生生地连根挖掉,很疼,出狱后走到现在,说明她没有做到。
她扔的东西,向非晚都捡回来了。
她记得当时仍在垃圾桶里,很臭很脏,她难以现象高贵的人蹲在那翻垃圾。
手机响了几次,她才听见。
冬青打来的,汇报情况:“有人太想你,找借口去公司,我拦不住,已经到楼下了。”
叶桑榆看地上摆放的一堆东西,她连忙赶紧收拾。
一着急就来不及放回最初的位置,叶桑榆只能先胡乱往里放,隐约听见脚步声,她赶紧关上抽屉,门开了。
向非晚站在门口,略微歪头看她:“你怎么在我的位置上?”
她当然是没来得及跑,但是理直气壮道:“不行吗?”
“行啊。”向非晚勾起笑,“是不是想念我的味道了?我的位置肯定最浓了。”
叶桑榆以前真没发现,向非晚是恋爱脑,而且是超级恋爱脑。
她嘁了一声,冷着脸:“你不在家好好养伤,跑过来干嘛?”
“我过来拿东西。”向非晚往办公桌边走,叶桑榆看她拉抽屉,心悬起来。
一个强迫症和完美主义者,对所有的一切都要掌控。
所以向非晚也不逊色,她几乎会记得每个物品摆放的位置。
向非晚翻了第一个抽屉,叶桑榆不经意挪过去,故作随意道:“什么东西不能让冬青过来取?”
“我不喜欢别人动我东西。”
她看着向非晚拉开第二个抽屉,心都悬到嗓子眼,面上还得平静地阴阳怪气道:“哟,难怪都不让我帮忙,”她幽怨道:“也是,我也是别人。”
向非晚的手摸到第三个抽屉,听她这么说,抬起头笑:“你不是别人。”
她计较地挡开向非晚,站在桌边:“我不是别人,你为什么不找我?”
“我怕你不愿意。”向非晚明眸生辉,一片赤诚,“我还是自己来吧。”
她反倒有些心虚,但坚决不让开,靠桌边纹丝不动,挑理道:“我说不愿意了?什么时候说的?”
“我是怕……”
“你就是恶意揣测我。”叶桑榆生起气来,一脸我很计较的样子,向非晚上前一步,靠得很近,略微躬身歪头看她的脸,淡笑道:“你在生气吗?”
“不行吗?”她一指头戳在向非晚的肩膀,往后推:“被人怀疑,谁能不生气?”
和向非晚斗嘴的工夫,时间被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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