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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是棵草(玄幻灵异)——一林修竹

时间:2024-10-29 07:58:41  作者:一林修竹
  对啊,怎么会是杜霰呢……
  身上的人还在用牙尖轻轻咬他的唇珠,叶遥生气之余,竟更多的生出几丝无奈。
  不知过了多久,杜霰似乎也有些喘不过气,才缓缓放开。
  叶遥清醒过来,伏在杜霰肩膀的那只手攀上他的脸颊。杜霰一顿,压低脸贴紧他的掌心,语气惊讶:“师尊……”
  叶遥松开手,蓄足力气,带着胸口一腔愤怒猛地一挥。
  啪。
  这一巴掌软绵绵的,没有多大力气,但直击杜霰的左脸。叶遥已经用尽全身力气,重新瘫回榻上。
  杜霰没了动静,周围只剩沉闷的雨声。
  叶遥静静等着。
  忽然,不知什么东西滴落在自己脸上,一滴两滴,像是水。
  杜霰抽泣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师尊,对不起……”
  叶遥愣住。
  要命,他哭了。
  为什么他要哭?做错事情的不是他吗?他哭什么?
  叶遥大脑轰轰作响,懒得骂人了,只是开口道:“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唔!”
  话还未说完,嘴巴又被封住。
  叶遥那句“把你的发带解开”被堵在喉咙底,杜霰继续欺身亲下来。亲吻依旧毫无章法,胡乱扫泄,磕磕绊绊,但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他是边亲边哭,抽泣连连,泪水不断落在叶遥脸上,甚至浸湿覆着眼睛的那条发带。
  “对不起……”
  “师尊……”
  叶遥承着他的亲吻,内心长叹。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一开始在杜霰危急的时刻救下他,后来收他为徒,教他练剑,带他历练,最后出师。别人的师父也是这么做的,这每一个环节都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别人就是师慈徒恭,到了自己这里则变成另一副模样了?
  叶遥想不明白,十分懊悔。
  早知有今日,他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收下杜霰作徒弟。甚至更早的,他不应该下凡去救杜霰。
  同样是等到快喘不过气,杜霰才放开叶遥。
  见叶遥的脸和发带都被泪水打湿,杜霰急忙用袖子擦了擦,再扶起叶遥的后脑,解下绑缚的发带。
  叶遥松了口气,立即睁开眼睛。
  但眼前还是一片黑暗,窗外的暴风雨将所有光线阻隔起来,他看不见杜霰的脸。
  身上的人动了动,衣物窸窸作响,杜霰压下身,额头抵住叶遥的额头。
  叶遥:“……”
  等了许久,杜霰没有其他动作,呼吸渐渐和缓下来,只仍旧保持额头相贴,偶尔轻轻蹭几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相互对峙。
  叶遥不知道杜霰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杜霰有没有在看他。雨夜里的光亮几乎是没有的,即使两个人靠得再近,叶遥使劲睁大眼睛,还是看不到对方的一点轮廓,只有杜霰柔软的发丝倚在自己太阳穴上。
  忽然,窗外骤然亮起一道闪电。
  叶遥吓了一跳。与此同时,他看到了杜霰的眼睛。
  杜霰的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那两汪像清泉一样的瞳仁既清澈纯净,又深不见底,正直勾勾盯着叶遥。闪电亮起的那一瞬间,他眼里同样闪过惊讶和猝不及防。
  很快,屋内重回黑暗,雷声响起。
  四目相对转瞬即逝。叶遥想起杜霰说过不敢看到他的眼睛,现在突然看到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你……”
  果然,叶遥还没说下去,杜霰便气急败坏地捧起他的脸,亲了下来。
  “唔……”
  又来?
  叶遥彻底放弃挣扎了。
  这一次的吻相比前两次成熟了一点,也有章法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用力过猛,牙齿几次磕到叶遥的嘴唇。有了前两次的经历,杜霰还尝试探出一点舌尖,轻轻掠过叶遥的牙齿,探入他更深的地方。但一旦碰到叶遥的舌头,他又像受了刺激一般,立刻缩了回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杜霰才松开叶遥,两个人都微微喘着气。
  叶遥生怕他再来第四次,轻咳一声,骂道:“闹够了没有?”
  “……没有。”杜霰回答。
  意思是还要再亲?
  叶遥脑子麻麻的,不禁道:“我嘴巴痛,不知道是不是废了。”
  杜霰一听,立即从自己衣襟里摸出一条手帕,擦拭叶遥嘴边残余的水渍,一边低声道:“对不起……”
  叶遥别过脸躲开他的帕子:“不用。”
  杜霰顿了顿,最后收起帕子。
  他摸摸索索爬下床榻,又拉过一边的棉被为叶遥盖上。确保掖好四边的被角后,他道:“师尊,你好好休息。”
  这是结束了么?
  只听杜霰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转而出现在楼梯处,他这是要上楼睡觉。
  直到一楼只剩下一个人,叶遥的心情才慢慢放松下来。四周漆黑,他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四肢的疲惫感袭来,但脑子仍旧十分清醒。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
  .
  翌日,窗外的日光透进窗户,叶遥不得已被亮得睁开眼睛。
  雨下了一夜,眼下终于停了,他掀开被子,忽然发现自己手能动了,能拿得起被子,也能握得了拳头,只是还没办法起身坐起来,只能仍旧躺在榻上。
  这张小榻正好对着东边的那扇窗户,此时窗户的叉竿被重新支起来,窗外一棵不高的玉兰树被雨水打去不少叶子,树下满地都是湿哒哒的落叶。
  看来杜霰比他还要早起,先行支起的窗户。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杜霰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热粥,一见到叶遥又忽地避开眼神,耳根红透大半。
  叶遥:“……”
  眼下天光大亮,这小子倒晓得羞耻二字了。
  杜霰低眉顺眼走过来,将热粥搁在桌上,道:“师尊醒了?”
  他看上去情绪比昨夜稳定很多,不再冷着一张脸了,但也大有一种装作无事发生的坦然,只是耳朵的红晕和嘴唇的微肿出卖了他。
  嘴唇……
  叶遥第一次仔细观察杜霰的嘴唇。因为往常杜霰的眉眼实在夺目,他再无暇看其他的,但其实杜霰的嘴唇也有别样的风景,色丹而不艳,形薄而不凉,此刻还泛着一点红肿。
  这便是昨夜压着自己肆虐了许久的双唇。
  叶遥心脏一紧,立刻逼自己不再去想。
  杜霰却捉住了他异样的神色,目光也犹犹豫豫落在叶遥嘴唇上。
  ……怎么,难道自己的嘴巴也有异样?
  叶遥不禁张了张嘴,果然,麻麻的,想必也是肿了一点。
  杜霰打破沉默:“这是我煮的蛋粥。”
  “我不用吃东西。”叶遥拒绝道。
  杜霰皱起眉头:“但师尊是不能空腹喝离支仙的,必须先吃点粥垫肚子。”
  叶遥瞟了一眼桌子上的两坛酒,摇头:“我不喝离支仙。”
  “……”杜霰坚定道,“不,你得喝。”
  叶遥一时无言。
  这是什么情况,徒弟命令师父?
  算了,都说了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比起昨晚所做之事,这已经算是不出格的了。
  杜霰端起热粥走到跟前:“师尊无法动,我来喂师尊。”
  叶遥立即伸手:“我的手能动了,给我吧。”
  杜霰脸上升起失望,只好把粥递给叶遥,再为叶遥背后垫上一个枕头,最后坐到榻前看着叶遥喝粥。
  看着看着,他又开始说道:“你不在的一年里,我在天虞山学了不少东西。”他拿出自己随身的佩剑,展示给叶遥看,“这是我新的佩剑,名叫玉芜。”
  玉芜……
  样子长得好看,名字也不错。叶遥从头到尾掠过这把佩剑。
  杜霰又道:“但天虞山的生活再好,也不及以前同师尊一起的时候。”
  叶遥放下调羹,将粥碗搁在一边的小几上。
  气氛一时低迷。
  “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喜欢你?”杜霰忽然道。
  叶遥确实不明白,且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我起初也弄不明白,后来我想清楚了,我喜欢师尊的原因很简单。”杜霰放下玉芜,轻轻笑道,“不过是一把刀,两柄剑,三岔桃枝,四季热茶。”
 
 
第28章 徒儿一厢情愿
  一把刀,两柄剑,三岔桃枝,四季热茶。
  叶遥一时没听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杜霰望向窗外,回忆道:“我那年在军营里历尽磨难,已经不记得被别人拥抱是什么滋味了。那个春夜里,你从天而降出现在冰岩中,像神仙一样。”
  叶遥微愣。原来杜霰说的是三年前他们在凡间初见时的事情,三年的时间虽然很短,他却恍惚觉得十分遥远。
  “但我那时快要疯了,误把天神当恶魔,一把刀插进你腹中。你没有推开我,反而把我抱得更紧。”杜霰眼里波光微荡,“师尊,你不知道吧?你忍着痛但还是对我笑的模样,在我每晚的梦里重演过无数回。”
  叶遥心中无奈叹气,他当时并没想那么多,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动作。
  所谓的“两柄剑”,他也能猜到了,大概便是他后来买给杜霰和自己的两把剑,一把木剑,一把铁剑。
  “师尊给我买的木剑是我的第一把剑,如今还在天虞山,我舍不得扔。你教我指暮天,我每次学会一招的时候,心脏都跳得很厉害,不是因为我学会了,更多的是因为我又能听到你的夸奖了。”
  杜霰说到后面不自觉羞赧起来,声音小了,脸也微红。
  叶遥又无声叹气。
  杜霰道:“师尊的那把铁剑呢,会不会扔了?”
  叶遥一顿,没有回答。
  杜霰默认他早已把剑扔了,于是点头继续道:“扔了也好。十五岁那年,我也想过让你把铁剑扔了,我买一把新的给你,比原来那把还要好看,而且好用。”他笑了笑,“结果你也知道,还没有送到就掉下山崖了。所以路过桃林的时候,我折了一支桃花桃枝,想当作礼物送给你。”
  叶遥望向窗外的玉兰树,仿佛看到了当时漫山遍野的早春桃花。
  “我以为你最多安慰我几句,然后将那株桃花养起来,直到它枯萎。没想到你直接收它为结契武器,还给它取了名字。”杜霰的目光又亮起来,“我问过黄裳,结契武器是很慎重的,就好比终身伴侣一样,不可随意更换……我竟不知道你会如此看重我送的礼物。”
  “别说了。”叶遥立即打断。
  最后一个“四季热茶”,杜霰不用说他也知道是什么。
  他再也不想在这里与杜霰四目相对,听杜霰剖白陈情、抽丝剥茧自己对他所有喜欢的一点一滴,太折磨人了。
  杜霰点头乖巧道:“好,我不说了。”
  叶遥的心终于松下来。
  忽然杜霰又道:“但你得给我一个理由。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每次、每时,你对我总是同旁人不一样,是不是……是不是你也有一点对我——”
  叶遥立即道:“你想多了。”
  杜霰闭了嘴,眼底蓄起若有若无的水光。
  “只是你刚好需要关心,所以我给你罢了。”叶遥淡淡道。
  只是对方刚好需要关心,而他最不吝啬关心,所以顺便给了罢了。
  春风拂过窗台,扫过两人的衣襟。
  杜霰低下眼梢:“我知道,是我一厢情愿了。”
  他的情绪很快掩藏起来,再分辨不清楚。他抬起头,一切恢复正常,起身去开床尾的柜子,拿出一沓书放在叶遥床前。
  “这是几本天虞山的书,没有其他可选的了,师尊若是觉得烦闷可以看看。”杜霰提起玉芜剑,道,“我去外面练剑,你需要的时候随时叫我。”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叶遥继续斜卧在榻上,拿起那些书,一本一本看。
  这都是些天虞山派的功法书,没什么有趣的内容,看来是门派担心在这里夜宿的弟子无事可做,于是给他们一个挑灯夜读的机会。
  不一会儿,窗外似有脚踩落叶的沙沙响声。
  叶遥抬头向窗外望去,透过支起的叉竿,他看见一袭蓝衣的杜霰负剑走到玉兰树下,鞋子踩在湿透的落叶毯子上。他抬手捏诀,脚边便起了一阵风,十分规整地将落叶扫出十步之外,地板顿时干干净净。
  接着,他挽起剑风,开始在树下练习。
  叶遥放下书,端详他的招式和身手。
  杜霰练的是天虞山剑法。
  这套剑法大气磅礴,沉稳有序。杜霰的周身和剑上环绕一股涌动的灵力,一阵阵震动玉兰树,掀翻飞掠下来的几片落叶。他早已将剑法时得炉火纯青,起承转合熟稔自然,无论进攻、迂回还是防守都无比完美,甚至曼妙。
  叶遥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演奏。
  杜霰的动作如游龙过海口之时,叶遥便觉得天外恍若有笛声悠扬;那剑忽然霸气轩昂起来时,他便想着应当伴以激烈有节奏的鼓点;而当杜霰旋起身,水蓝的衣摆和袖子随长剑舞动时,似有几声蕉叶琴音伴着风声而来。
  赏心悦目之余,叶遥更觉欣慰。
  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虽然功劳并不在于他。
  直到撩开最后一枚树叶,杜霰挽了一个剑花结束。叶遥久久无法移开目光,看出了神。
  杜霰负着剑,偏头朝这边看来。
  目光交汇,两个人皆是一顿,又立刻分开。
  一个垂下眼,一个别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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