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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貌美如花(古代架空)——易四三

时间:2024-10-29 08:13:22  作者:易四三
  李牧道:“除夕将至,今年这雪下的这么大,今年的除夕宴就不要大肆操办了,太子来安排吧。”
  “儿臣遵旨。”李长泽恭敬回答。
  “太子要忙除夕宴的事,年初的祭天大典就交给齐王和晋王来办吧。”
  “是。”李长泽神色自若。
  临近年关,祈京的雪越发大了,听闻北方冰封千里,万户家禽被冻死,寒冬凛冽,这是数年罕见一次的雪灾。
  自入冬以来贺景泠的身体更虚弱了,当年没人能想到他能活着走到流放之地,也没有人想他能活着走到平凉。
  毕竟流放几千里日日都要带着几十斤重的铁枷赶路,离京之前他还曾在狱中呆了几月,从前降烈马射狼王,如今年岁不过二十三,却缠绵病榻如同行将就木之人,一次流放彻底拖垮了他原本健康的身体。
  风雪愈大,大齐最富庶的京都都人迹萧索宛若空城,家家紧闭门户,只有夜里渐次亮起的灯火证明这座城中还有人在,天地间仿佛只有人们苟且存活的方寸之间。
  无数自北而来的灾民汇聚成片,聚集在祈京城门外,祈求皇恩浩荡让他们在雪灾之下留下一线生机。城外善庄之上人满为患,无处可去的人躺在四处漏风的窝棚中,那里日日哀鸿声弥漫,却传不进紧闭厚实的京都大门。
  一连十数日贺景泠已经没有出门了,今夜除夕他决定大家一起好好热闹一下,都闷了这么久没出去,听说今年皇上要在天地共祭时亲自兴祭礼,祈求这场雪灾快点结束。
  “亲自去?他舍得?”贺景泠笑问。
  “那怎么办,谁让他是皇帝,越来越多的流民聚集在祈京城外他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沈木溪耸了耸肩,啃着一个果子,“不过听说那皇帝病了,我猜他也就是这么说说,到时候还是随便派一个皇子代替他去。昨日我还想出去看看,走了一半冻坏了马都冻坏了,实在出不去,现在城门被关着,守城的将士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换一轮,飞鸽传不了,粮食也进来不了,就连城中许多百姓都快要活不下去,怎么还能管得过来。”
  何升说:“我已经留下足够我们自己过冬的口粮,捐了大部分给各处善庄,其他的都收在库房中以备不时之需。”
  贺景泠点点头:“何大哥安排得很好,好在有你在京城。”
  因为大雪下人都回不去,只好留在府中过年,因此也黑压压坐了一屋子人,大家吵吵嚷嚷没了平日的拘束倒也热闹。
  沈木溪问:“怎么,就何大哥一个人好,哦懂了我们就是可有可无的,诶小祝安你听见了吗你家公子说……”
  “沈大小姐,你长得这么好看心地这么善良,怎么会跟我这个粗人一般见识呢。”
  沈木溪笑得眼睛都弯了:“那你说说我和李长泽谁更好看?”
  贺景泠一口茶差点喷出去:“你和李长泽?你能不能换个比法?”
  “你不说,怎么,本姑娘貌若天仙配你个病秧子绰绰有余,你这么清心寡欲难不成还怕死得早耽误我不成?没关系我不在乎,你要真病死了我再找一个就是,我现在就看你顺眼,只要你说我长得比李长泽长得好看我就嫁给你怎么样?”
  贺景泠:“……”
  他再三思索,故作迟疑:“他比你更像男人,你比他更像女人。”
  这话一出就连何升都没忍住笑着摇了摇头,祝安更是不客气的大笑出声,沈木溪怒不可遏大喝一声:
  “贺景泠!”
  冷月婵端着饺子进来,见状快步过来道:“哎呦呦乖女儿,你可是淑女,淑女,注意形象。”
  贺景泠忍俊不禁,佝着背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祝安立刻挪着凳子离他更近,伸手给他拍着后背。沈木溪又坐下来一甩头发:“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
  冷月婵说:“好了饺子要趁热吃,看今年谁吃的到我包的福饺,谁吃了福饺来年就去最有福气的人。”
 
 
第17章 除夕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呼啸的北风在黑夜中肆虐横行。
  贺景泠喝了点酒倒也不觉得冷,等祝安他们离开后也没有入睡的意思,一个人穿着厚厚的大氅坐在窗前打开一条缝吹冷风。
  阴冷的夜风顺着缝隙吹进屋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到贺景泠带着微红的脸上,长风吹气鬓边的发热意瞬间退散。
  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漆黑沉静,昏黄的烛光映在他一侧脸上,切割出了阴阳两半,一半笑意散漫,一半阴沉冷然。
  房中还有人!
  不过片刻间,贺景泠脸上表情松动。他抬手拉上窗户回过身来,一个黑影瞬间将他笼罩其中,他被困在来人的两臂之间。
  贺景泠惊觉来人身上冷意惊人,忍不住想往后缩。
  李长泽顺势抱住他将手收紧,就这么歪在贺景泠身上,语调亲昵:“阿煊,我们可有大半个月没见了。”
  贺景泠扯着唇笑了下,用瘦白的手指拨弄李长泽鬓边的霜雪:“殿下是想我了?”
  “想,日思夜想,朝思暮想。”李长泽一只手摸着他的后颈捏了捏,往自己面前带,他碰到贺景泠的唇,柔软中带着淡淡的酒香。
  “嗯?喝酒了?”
  “今天除夕。”贺景泠的气息有些乱,“喝了一点点。”
  “我忙死了,好在这天气帮了我的大忙,不用去应付那些人。”
  “痒。”贺景泠不舒服的扭了扭脖子。
  李长泽喜欢在说话的时候抓着贺景泠捏来捏去,他的指腹有一层常年习武留下来的茧,贺景泠的脖颈都被他磨的发热。
  李长泽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那只罪魁祸“手”,改成抓着贺景泠腰间的玉穗子把玩。
  “天这么冷,你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李长泽进来时脱了大氅。即便如此身上的寒意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去得掉的,他看了眼贺景泠,眼中慢慢浮现出笑意,他凑近许多:“我来找你讨杯酒喝。”
  “酒?”贺景泠想了想,“都被他们喝完了。”
  “不过这里还有。””他抱住李长泽的脖子贴上他的唇。李长泽按住他的后脑尽情地攻城掠地,他发了狠,把人要往骨血里揉,像个食髓知味的恶狼,堂而皇之将面前的食物据为己有。
  贺景泠渐渐喘不过气来,他推了推李长泽的胸膛,李长泽仍然不放过他,直到一吻结束贺景泠彻底软了下去。
  他喘着粗气,白瓷般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眼底一闪而过一丝羞恼被李长泽抓住,他浑不在意,捏着贺景泠修长的指骨哑声问:“不爱吃我给你送的东西?”
  贺景泠不答,只看着他。
  李长泽又凑了过来作势又要亲他,贺景泠连忙道:“不爱吃,我不爱吃。”
  “那你喜欢吃什么?我下次让人给你送。”李长泽没继续追问为什么不爱吃,他的嗓音低低的含着笑,好像真的是一个用心的情人。
  “殿下深夜特意来一趟,就为了问我这种问题?”贺景泠抚过李长泽的脸颊,他的指尖是冰冷的,被李长泽一把抓住握在手心:“除夕夜来找你,阿煊觉得我有什么事。”
  贺景泠早就猜到了般点点头,抱住他说:“去床上,我可不想冷死在这儿。”
  李长泽眉头一挑,从善如流将人抱起来往里间走,路过时摇曳的烛火也被熄灭,屋子里暗了下来,他故意往贺景泠后腰处一按:“阿煊,你这算投怀送抱吗?”
  贺景泠只觉得腰上一麻,看李长泽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会错了意,顿时脸上的绯红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直冲头顶,好在屋里没有光。
  见贺景泠没有说话,李长泽言语更加肆无忌惮:“你也想我了?是吗?”
  这句话说的格外慢。
  贺景泠也被他的挑逗激起斗志,屈起腿毫不客气地碰了碰:“想你这儿。”
  嘶……
  李长泽眸色更深,他狠狠亲了贺景泠一口,却没有进一步动作,他翻身无可奈何地躺在他旁边:“你呀!”
  贺景泠推了推他:“被子。”
  李长泽把被子扯开,故意问:“衣服要我给你脱吗?”
  “劳驾。”贺景泠嘴里毫不客气,手上却没停。
  等贺景泠窸窸窣窣脱了衣物上床后李长泽又问:“听说你前段时间去了芳华寺?怎么不去看看?”
  贺景泠发现原来自己困了,特别是李长泽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些并不重要的话。见人不答,李长泽又问:“不见便不见吧,反正她就在那儿你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你知道吗,齐王身边的南宫玮最近……”
  “殿下,已经子时了,我要睡了。”贺景泠困顿地说。
  李长泽的声音戛然而止,黑暗中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轻声问:“贺煊,我刚刚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黑暗中贺景泠的脸上的轮廓变得不那么清晰,李长泽眼眸深深,脑中忽然回想起一个在狩猎场上骑着红马提着长枪的身影。
  他什么都没说,长臂一揽将人圈进自己怀中,感受到怀中的人明显身体一僵,他喊道:“贺煊。”
  贺景泠假装自己真的睡着了,李长泽除夕夜没事跑他这儿干什么他也懒得想。
  “贺三,”谁料李长泽存着逗弄的心思,不罢休继续喊,“景泠,三郎……”
  贺景泠在黑暗中轻笑道:“殿下,这么晚了你跑过来找若是想与我欢爱贺煊奉陪,若不是,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李长泽不说话时那目光仿佛能吃人,不过他向来好脾气,也最善于伪装,谁也不知道他生气是什么模样,他是无可挑剔的太子。
  “阿煊这话说的,无事我便不能来了吗?除夕夜也是团圆夜,我想见你这个理由够吗?”
  他在贺景泠鬓边低声耳语,低哑的嗓音混着热气,贺景泠没由来的一颤,他没说话,眼中的清明在夜色中并不明晰。
  “原来殿下大半夜专程过来,是来与我诉衷肠的。”
  李长泽没再说话,只沉默地替贺景泠盖好被褥躺在他旁边,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感受到明显又瘦了的人,他闭上眼睛吻了吻贺景泠的额头:
  “睡吧。”
  第二日一早醒来旁边的榻已经凉透,贺景泠起身时掌心触碰到一个温热的东西,他拿出来一看,是一块质地上好的暖玉,上面系着红绳可以挂在脖子上。
  他自己是没有这东西的,所以这是李长泽掉在这里的?
  或许是送给他的新岁贺礼,这东西瞧着漂亮,贺景泠心安理得的收下,将东西挂在自己脖子上时神情淡淡,也不见得有什么欢喜。
  他和李长泽本不过是各取所需,那年他流放的一路上并不太平,本是死罪的他们不知为何圣心回转,留了他们一命。
  可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流放路上那两个差役是奔着要他死在路上去接得这份差事,九死一生到了平凉,途经一处荒山时陡然出现几匹饿狼,那两个差役把贺景泠往前一推,四散逃去。
  那时贺景泠已经昏昏沉沉低烧数日,脚腕被铁链生生磨的白骨可见,流脓生疮,双脚浸血,血腥味刺激了饿狼,他以为自己就要葬身在那里的时候是李长泽救了他。
  他们本就是因利息而聚,各取所需,除此之外,如果非要说,那大多也就还在一点微不足道的惺惺相惜吧。
  贺景泠从前在祈京时和李长泽并没有太多正面交集,李长泽是他祖父的学生,也是贺承礼最得意的学生。但贺景泠是贺承礼最讨厌的孙儿。
  贺承礼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小子顽劣,不堪大用”。
  贺景泠顽劣跳脱,纵有天资聪慧却依旧难以入那位为天下学子楷模的祖父的眼。巧的是贺景泠也看不惯那老头儿严肃古板的做派,所以连带着对这位祖父教出来的素有贤名的太子也没有好感。
  谁成想生死关头,却是从前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过的太子救了他。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这个所谓的被寄予厚望的太子是他们雄才大略的陛下心中一根扎的极深的刺,齐帝等着一个机会,能把这根刺连根拔出。
  他让李长泽跟着去边关历练,但最好能永远留在哪里再也不要回来,李长泽活着,齐帝曾经所受的屈辱便永远忘不掉。他表面宠爱太子,实则却恨毒了他和皇后。
  贺景泠长舒一口气将那些纷杂从脑海中抽离,刚起身就听见何升在外面拍门:“景弟可醒了?”
  贺景泠给自己披了件外袍:“醒了,进来吧。”
  “出事了。”何升推门而入,一脸凝重。
 
 
第18章 腰牌
  “一连封城数日,我们出不去,商会也只是以各自的名义接济一些城中的贫苦百姓,大部分的物资我们都捐给各个善庄了,城西的一个善庄,说是善庄,其实就是个临时搭建的窝棚,今日一早狄青收到消息说昨日半夜窝棚起火,烧死了大半的人。”
  “可查出来了起火的原因?”
  “说是几个人因为挣抢火盆的时候火盆飞出去撞到御风的油布上,火势一下子就蔓延开了。”
  “这么冷的天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起火。”贺景泠轻声道。
  何升点点头:“羽林卫的人在烧毁的窝棚里发现了火石和灯油,还有羽林卫一个佥事的腰牌,提审了那个佥事,还没有招供,但说在他住处的火盆里发现了带有晋王府的私印的没有烧完的纸。”
  “晋王?”贺景泠手上一顿,思索片刻道,“看来是有人不想出现在祭天大典上。”
  “景弟这么说又是为何?”何升没想明白。
  “现在去代替皇帝主持祭天大典的皇子身份必然是诸皇子中最尊贵的之一,可这场大雪没完没了的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祭天大典之后要是还没有缓解的趋势,朝廷迟迟不正面做出回应,城外善庄上那些苦等的百姓怎么办?到时候民怨沸腾,这个后果总要有个人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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