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的阿尔特一脸傻笑。
艾利斯抱了足足一分钟,才把兰浅放开,揉揉他的头发说:“走了。”
兰浅一路跟到门边。
他听到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是军靴踏过金属地板发出的,铿锵有力。
也听到了机器发动的轰鸣,像是战机,也可能是飞船。
两大虫王针锋相对,另外一个虫王也已出现,局面即将变得白热化。
任务是击杀虫王,现在虫王有两个。
是不是把他们都杀了,才算完成任务。
兰浅边洗漱边思索,冷不丁的,一道人影闪现在身后。
他吓了一跳,分辨出来人是舒正思,还未反应,舒正思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她怒气冲冲,“是你对不对?你对阿尔特暗示了什么,他才把成元弄到奴虫营,日日夜夜被当成奴虫,生不如死!还在他身上穿过打不开的特制铁链,不轮换地派重兵把守,我连救他都不行。”
兰浅脸颊涨红,呼吸困难,艰难道:“我、我哪有那种本事,我这么弱小,怎么去干涉,咳咳……”
舒正思一双金色复眼盯着他,口器狰狞,身躯紧绷,随时要发动攻击。
过了许久,她才深吸一口气,把兰浅放下来。
脸上露出愤恨隐忍的神色,“温切尔虫王也来了,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艾利斯虫王一定会胜出,你是唯一能靠近他的卧底,还有利用价值。一旦通关,在你离开游戏前,我会让你死。”
兰浅吃了一惊,他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通关之后还有短暂的滞留时间,这段时间竟然不是安全的,副本允许玩家自相残杀。
他捂着胸口咳嗽,抬起头,眼前出现熟悉的莲花钟摆,有规律地在他眼前晃动。
催眠来了。
舒正思换了一副嘴脸,面带笑容,用温柔、哄睡般的语调说:“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噩梦,快快遗忘。”
兰浅配合地放空目光,一副乖顺模样。
舒正思放了心,将一管不锈钢筒装着的试剂递给兰浅:“将这个喂给艾利斯,他必死无疑。”
她适时示弱:“成元出了危险,你是我们的队友,我只能靠你了。为了我们共同的任务目标,你会做到的,对不对?”
兰浅犹豫了下,坚定回应:“嗯。”
舒正思神色一松。
她却不知道,从她进来那刻起,兰浅的精神之网就将她的光点捆住。
上一次明显感觉到舒正思的精神之墙,这一次,精神之网轻易渗透。
舒正思正为催眠技能生效而沾沾自喜,防备心最低,根本想不到,总操纵别人的她,神不知鬼不觉被一个她蔑视的玩家操纵。
兰浅有很多问题想问舒正思,但紧急关头,重要的事情排在最前。
他命令:“不让炸弹爆炸,安全解开我的奴环。”
兰浅的精神掌控,是来自虫族血脉中的指引,舒正思不像失去灵魂的木头人,外表看上去没有变化。B级的她行为直接被改变,放下试剂,往兰浅脖子伸来。
她没有急着解黑色皮环,而是点开控制光屏,先操作几下,待皮环发出三声短促的“滴滴”声,才上手去解。
兰浅额上流下冷汗。
还好他没轻举妄动,没有自行解开。
埋下炸弹的舒正思,是唯一能无伤解开皮环的人。
主观上知道在“拆弹”,兰浅仍然不敢放松。
脖子是要害,万一舒正思一个手抖弄错哪里,他就凉了。而且,上一次在阿尔特脑中仅仅是埋下“种子”,阿尔特更多的是自己发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控制虫族,他没底。
他浑身戒备,由衷祈祷,现在千万不要有其他虫族闯进来。
这是虫王的舱室,重兵把守,其他虫族不敢进。
能出入的只有阿尔特,还好他跟着艾利斯离开了。
皮环被取下的感觉很鲜明,脖颈的皮肤呼吸到新鲜空气,彻底放松。
舒正思拿着被取下的炸弹退开,兰浅的心也跟着落下。
偏偏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一道高大的身影忽而出现在门口,半人半虫的脸上尽是阴霾。
兰浅心中一个咯噔——他没想到,真有人会来,回来的还不是阿尔特,而是虫王艾利斯!
精神动荡,精神之网变得不稳定,等级不低的舒正思如梦初醒。
虫族对虫王的恐惧刻入了骨髓,她面无人色,复眼在脸上大睁到恐怖的地步。
她脑速不慢,明白她和兰浅都已暴露。
听闻虫王对他的奴虫极近宠爱,和军官们议事时,奴虫闯入,虫王都纵容着没有责罚。
兰浅用手段魅惑虫王,被冲昏头脑的虫王未必对他下杀手,如果说两个玩家中有人会死,那死的那个一定是她自己。
等等,既然虫王被兰浅蛊惑,兰浅有危险,虫王必定被吸引注意力,她或许有机会逃走。
电光火石间,舒正思做了决定,她将刚拆下的炸弹启动,将发着红光、“滴滴滴”个不停的炸弹往兰浅的方向抛来。
兰浅反应也很快,迅速往旁边躲避。
爆炸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范围,他反应快,身体素质却跟不上。
“滴滴滴”声更加急促,他明白炸弹马上要炸开,可他根本没挪动几米!
“嘭!”一声闷响。
兰浅如坠冰窟,以为自己会被炸个稀碎,可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破碎的黑色军服。
硝烟弥漫,血腥味浓厚,他在巨大的震惊中无法回神,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艾利斯在爆炸的前一瞬,强悍的身体机能爆发,竟一跃来到他面前。
他的身高在艾利斯面前不够看,壮硕的艾利斯紧紧把他搂着,用自己的身躯,给他挡住了爆炸的冲击。
兰浅惊诧不已,下意识侧望。
地上全是被炸成肉碎的触肢,有些黑红的触肢离体之后还在抽搐,断开的触肢都是血,地上的血肉触目惊心。
艾利斯的右臂更是完全被炸断,血淋淋的伤口不断流血,断面能看到骨头。
兰浅内心震动,怔怔地抬头上看。
艾利斯脸色如常,好似断臂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紧搂着他,还在查看他是否受伤。
两人在蓝黑的烟雾中对视。
“啊唔——”一声惨叫吸引了兰浅的注意力,他转眸一看,竟是舒正思在大叫。
她的身体被艾利斯的银色鞘翅重重钉入,肩膀、手腕全断,瘫痪在地,成了废人。
她倒在血泊中,不甘心地大吼。
兰浅不敢置信。
他看穿了舒正思的意图,先扔出炸弹吸引火力,再瞬移脱身。
没想到,舒正思的瞬移没能成功,也许没来得及发动,或者是发动了,没来得及移动,就被艾利斯的鞘翅截获。
意外来得太快,兰浅的视力捕捉到的只是残影,他脑中还原出刚才发生的一切。
在舒正思还未扔出炸弹的时候,艾利斯就往他的方向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截住了炸弹。
他化出触肢将炸弹紧紧缠绕,上下肢都被坚硬的甲壳覆盖,用虫族强大的躯体,为兰浅构筑了一道生命网。
同时,他放出鞘翅攻击舒正思,把她的逃离扼杀在摇篮。
逆天的反应速度、身体机能、战局分析,在保护兰浅毫发无损之时,还能把伤害减到最小,把敌人擒获。
上一次,虫王在心脏被穿透的情况下还能自如活动;这一次,他的战斗能力,再一次刷新了兰浅的认知。
难怪虫王能站在虫族之巅,难怪他能从两千高等虫族的围剿中脱颖而出,他根本是战斗机器。
击杀他,真有可能吗?
兰浅没心思关注任务,更紧要的是眼下的局面。
艾利斯不是傻子,他突然出现,将舒正思逮个正着,恰恰说明他极为敏锐。
那么多将领都提议让艾利斯排查所有军虫,找出隐藏在军中的杀手,艾利斯坚持按兵不动,不打草惊蛇。
他头脑很清醒,也很有谋略,恐怕早就察觉到什么,才会杀舒正思一个措手不及。
艾利斯绝对看出他有问题了。
刚经过生死时刻,又落入另一个生死漩涡。
几位军官尾随而入,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
艾利斯命令:“把这个虫族押下去,别弄死了,等会儿我审问。”
军官们应下,纷纷出言让艾利斯去医疗舱,艾利斯一挥手,他们立刻噤声,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缩着身体离开。
艾利斯没有将兰浅松开,而是将身上被甲壳撑爆的军服撕开。
侧边的舱室就有医疗舱,他单臂搂着兰浅过去,躺在医疗舱内。
心脏被穿透还没痊愈,胸膛甲壳的颜色都不一样。
哪怕艾利斯平时没表现出异常,兰浅也能确定,心脏的伤不可能这么快复原。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医疗舱自动清洗伤口,即将进行消毒时,艾利斯按停了医疗舱。
他将兰浅拉在腿上坐着,侧身把坠着小肉块、还未止血的伤口送到兰浅嘴边。
兰浅没动。
艾利斯摩挲着他的脊背,“别浪费,吃。”
兰浅的心像一湖池水,接二连三被小石子投入,泛起一圈圈涟漪。
艾利斯强势、独裁、冷血,对手下的军虫,从不心慈手软,杀伐只在他一念之间。
兰浅猝不及防被他投入奴虫营,也被他丢弃在野外,睡在他枕侧,就如睡在老虎身边,时时刻刻都在刀口舔血。
正因如此,艾利斯没有发难,还惦记着先喂养他,才让他这么惊讶。
赤红的血从肉上滴落,兰浅伸出舌头将那滴血舔入,没有继续。
他看着艾利斯手臂被炸开的断面,视线上移,看着对方问:“痛不痛?”
艾利斯垂着眼眸:“如果是你这只奴虫,恐怕早就痛得哭了。”
兰浅没被他堵回来,又问一次,“痛吗?”
艾利斯眼神一凝,手指摩挲着兰浅的嘴唇,“怎么,你在想怎么报答我吗?”
兰浅专注地看他。
气氛应该很严肃的。
艾利斯现在喂他喝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变脸,虫王就是这样喜怒无常、捉摸不透。
他和舒正思的事疑点重重,怎么看他都无法独善其身。
危险这么多,他的神经应该绷得很紧才对。
可兰浅不知为什么,听到艾利斯反问的一刻,只想笑。
他冲艾利斯抬了抬下巴,露出灿烂笑容,半玩笑半挑衅地说:“那你倒是说,你想要我怎么报答?”
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尾弯了起来,嘴唇也是上扬的。
艾利斯看过的好皮囊不知有多少,特别是蜜虫一族,一向以美貌而闻名。
兰浅算不上顶尖,最多算中等偏上。
可他唇红齿白,笑意盎然,不设防的姿态让艾利斯的心头涌过电流。
他见过兰浅对阿尔特笑,对区区一个仆虫笑容明媚。
这是兰浅第一次对他笑。
好稀罕。
分明没有吃到兰浅那让人血脉喷张的血液,激越的艾利斯还是无法自控,任由欲求支配。
他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印上兰浅的嘴唇,吻住了他。
兰浅完全没想到这一遭,艾利斯伤口还在流血,这是做什么?
他往后退,可艾利斯完好的那只手掌扣着他的后脑,挣脱不得。
兰浅又锤他胸口,哪怕艾利斯在第一时间变成人的躯体,胸前不再是那坚硬的甲壳,兰浅的力道还是不能奈何他分毫。
感知到他的不配合,艾利斯更加狂放,粗厚的舌面重重刮过兰浅的上颚,在还未苏醒、还未长成的蜜囊上兴风作浪。
他动作那么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兰浅招架不住,蜜囊被刺激得发酸,熟悉的胀痛感传来,湿滑的液体从中溢出。
清甜的蜜,对艾利斯来说,是更直观更猛烈的刺激。
他扣得兰浅不能动弹,舌尖的肉刺一遍遍卷住口液和蜜的混合物,喉咙发出了吞咽声。
兰浅的挣扎被侵占得说不出口,舌头探刺进他的喉咙,喂过来无法抗拒的哺育液。
早晨刚起,他的食欲也复苏了。
强迫变为主动索取,兰浅的求生欲和好斗因子被完全挑起。
艾利斯吃他的“蜜”,他也要吃回来,他要看看,到底谁吃得更多!
问题是,人类短短的舌头,太不顶事了。
艾利斯察觉到他的急迫,热情如巨浪,让兰浅这艘小船彻底迷失。他没一次性给足兰浅想要的哺育液,给一点儿,又将长舌收回,给兰浅喂去口水,含着对方的舌头,吸咬得热火连连。
等兰浅按耐不住躁动了,再给一些哺育液,把兰浅勾得馋虫四起,瘫软在他怀里,力气全无。
他对着兰浅上颚的蜜囊一次次刮,一次次舔,将香甜吃入。
越是投入,冲动越是叫嚣着无法平复。
暧昧的水声不断响起,高强度的吻咬不知持续了几分钟,搜刮干净的艾利斯终于停下。
他的虫眸红如宝石,将兰浅嘴角未能含住的口液舔去,单臂轻松把人抱起。
兰浅看到他还在淌血的狰狞伤口,震惊道:“你干什么,艾利斯,你需要……”
话没说完,床陷了下去。
艾利斯将断臂按在兰浅唇边,扣住他的下巴,让他张开嘴。
血液径直流入兰浅的喉咙,他不得不将它吞下。
艾利斯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动作强势,却小心地控制着兰浅口中的血液,没有让他呛到。
如此数次,兰浅摇头,示意吃够了。
喂也喂过了,血也吃过了,不管怎么说,艾利斯都该去躺医疗舱了。
兰浅正要提醒,艾利斯忽而半跪在他脸边,一条翘如蝎尾的黑尾,径直钻入了他还未闭合的红唇。
兰浅吃了一惊,含糊不清地说:“你疯了吗,快去治疗!”
艾利斯银灰的短发罕见地出了汗,抬起头,一滴汗从鬓角往下,沿着下颌滑到那过分凸起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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