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和松田阵平这对刚开学就打架斗殴的冤家,在天台达成了和解,他们相视一眼,捧腹大笑。
笑了半天,松田阵平艰难地直起腰道:“我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白马的事情?”
“我当然希望他能主动说出来。”
“哈?你觉得他像主动开口的那种人吗?”
白马昭裕的性格很好,是教官眼中的优秀学生,同学眼中的榜样和标杆。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些不过都是他用来掩盖真实自我的表象罢了。
他其实竖着十分坚硬的心墙,将每一个靠近他的人牢牢挡在外面。
初接触觉得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再了解发现冷漠的内在,可这所谓的内在就一定是白马昭裕的本质了吗?
降谷零正试图撕开内在的伪装,看清真正的白马昭裕。
“果然还是再打一架好了。”松田阵平想了半天,脑细胞都死了一大堆,愤愤然道。
降谷零赞同:“如果他不进油盐,我和你一起去!”
“那就说定了!等等,降谷你看那边是不是有探照灯?”
降谷零顺着松田的视线看过去,不禁皱眉:“好像是警方巡逻直升机的探照灯,看样子那边发生了不得了的案子。”
“可惜我们现在还只是预备警察,没办法参与警视厅的案件。”
“是啊,好可惜。”
至于他们口中的白马昭裕——他觉得自己可能不用惋惜了。
因为他现在就位于松田阵平和降谷零口中发生案件的地方。
昭裕自己也搞不懂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种渐渐脱离掌控的地步的,他明明只是请假回家,试图从父亲的电脑里查询资料而已。
结果还没到家,半途就被逃狱的罪犯劫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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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怎么说呢?
昭裕望着那个用刀抵着他脖子的秃头男人,很难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之前——
因为白天学校刚出了鬼冢教官的事故,晚上特意给大家放了几个小时的假,昭裕打算趁此机会回家用白马利兵卫的电脑查询有关[白马昭裕]的线索。
考虑到放假是临时通知的,婆婆应该没有给他准备晚饭,昭裕决定路过超市的时候顺便买点便当回去。
他刚进商场的大门,就见一群人拼了命地朝外跑,嘴里还喊着“快跑”“有人绑架了小孩子”“报警”之类的话。
昭裕抓住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向他出示自己的学生证:“您好,我是警校学生,请问楼上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一看到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不已:“警官先生,有人、有人劫持了一个小女孩,您快去救人吧!”
“好,请您冷静,犯人目前在什么位置?”
昭裕一边安抚路人情绪,一边盲打报警信息。
虽然在场肯定已经有人报警了,但他可以直接联系到警视厅刑事部部长,效率更高。
“四楼儿童区,犯人拿着匕首,好像还说要跟警方交易什么的……”路人说完这番话,不等昭裕细问,就因为畏惧跟着人流跑了出去。
在一群面露惊恐逃命的顾客中,唯一逆流而上的身影格外醒目。
青年逆着人群,身体轻巧地从人与人的缝隙中穿过,偶尔遇到堵塞的拐角他甚至还能直接撑着扶手跳上高一层的楼梯。
很快刑事部部长小田切敏郎就看到了他发的信息,及时将电话打了过来:“喂,昭裕,你在哪里?”
“佐急百货,四楼有绑架犯劫持了一名儿童。我正向四楼移动,预计半分钟内到达。”
小田切敏郎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还算冷静:“好,你见到绑匪后先尽量跟他交涉,一定要稳住犯人的情绪,不能伤害到人质!”
“是!”
昭裕登上了四楼的平台,与小田切敏郎的电话一直放在接通界面。
原本熙熙攘攘的儿童区已经变得一片死寂,昭裕环顾四周,在游戏区发现了绑架犯和人质的踪影。
绑架犯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一手抱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一手攥着匕首,死死抵在女孩的脖颈处。
“不许过来!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看到昭裕,绑架犯的情绪突然变得非常激动。
昭裕连忙举起双手,做出安抚性的动作:“我没有带任何武器,我来只是想确认一下那孩子的安全……”
“你是她的什么人?”绑架犯眯起眼睛质问。
“我……”
“是哥哥,小兰的哥哥!”
昭裕本以为他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取信于绑架犯,没想到人质小姑娘非常配合地和他互动起来,还主动告知了姓名。
不过,小兰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等等,那个因为琴酒一时失误放走的后来成为了银色子弹的高中生侦探,他女朋友似乎就叫毛利兰。
昭裕还记得那个高中女生,他偶尔会在命案现场偶遇毛利一家,毛利兰恐怖的体术水平让他印象深刻。
如果是那个孩子的话,他似乎可以采用更干脆直接的方法?
于是昭裕故作熟稔地说:“小兰别怕,你是知道昭哥哥家庭情况的,我很快就接你回家。”
毛利兰显而易见没听懂大哥哥在说什么,但她很聪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配合,乖乖“嗯”了声。
安抚好小孩子,昭裕将目光移向罪犯,冷静道:“我想你的目的应该是平安离开而不是绑架撕票,对吗,刚逃狱的犯人先生?”
罪犯的眼神陡然阴狠:“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昭裕趁着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对话上,缓步靠近,“你的头发是短平头,这很符合看守所对罪犯的要求。如果还不够,加上你上身穿着的看守所统一配发的白色背心,总不会还是巧合了吧?”
剃头在日本有着很特殊的意义,至少其他国家没有用剃头道歉赎罪的含义。所以一般日本男性都会避免把头发修剪成这么标准的短平头。
被看穿后,绑架犯也不装了,直接问:“你什么意思?”
此时昭裕跟罪犯之间的距离已经被他缩到很近的地步,在这个距离,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赶在罪犯动手前保护毛利兰。
“我是白马昭裕。”昭裕平静道。
“谁在乎你叫白马还是黑马……”
“警视厅白马副总监是我的父亲。”
罪犯惊愕地瞪大眼睛。
“所以,”昭裕毛遂自荐道,“相比于侦探的女儿,劫持我对警方的限制更大。让我来做你的人质。”
因为震惊,罪犯下意识抓紧了毛利兰,这让毛利兰发出了吃痛的声音。
昭裕持续引导:“日本是一个世袭观念严重的国家,恐怕在警视厅大多数警官眼中,我都比一个普通小女孩重要得多。何况,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是警视厅刑事部部长小田切敏郎,他是我父亲的旧部,一定会以我的安全为先。我想救认识的小妹妹,你想成功逃狱,我们各取所需如何?”
刚赶到佐急百货楼下,正通过手机密切关注谈判情况的小田切敏郎:“……”
这条通话录音绝对不能保留!
必须删掉!!
绑架犯低喃了一句:“原来是你。”
“嗯?”
“把你的口袋翻出来,让我确定你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昭裕从善如流地照做了。
见他的确手无寸铁,绑架犯松了口气,命令他:“现在举起双手,慢慢靠近,自己站到我的刀下,你的手必须始终保持在我的视线范围中!”
“好,我举起双手,跟小兰交换……”
在与毛利兰交错而过的瞬间,昭裕其实有机会直接制服绑架犯。
但问题是他那离谱的射击成绩已经很显眼了,要是这时候再暴露真实格斗能力,很容易遭人怀疑。
他是要把白马昭裕还给白马利兵卫,但不是现在这种他连人都没找到的情况下。
昭裕成功把毛利兰推到了安全的地方。
“小兰,快下楼,到你家人身边去!”
“好……好。”
毛利兰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又回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跌跌撞撞地朝楼下跑去。
她留在这里只会给大哥哥添乱,要赶紧找到警察,拜托警察营救大哥哥!
现在,换昭裕当绑架犯的人质了。
[你好弱哦,我的契约者。]恶魔先生在他的意识海中悠然自得地看着戏,[不仅打不过同学,连区区一个绑架犯都能把你劫持。]
白马昭裕:[……您就这么爱说风凉话吗,恶魔先生?]
[怎么会?我对你可是非常有信心的,你一定要好好守护我的口粮啊。]
[所以,你身为恶魔难道就只会在旁边看戏吗?]白马昭裕实在想要吐槽,[传说中的恶魔不都是无所不能的吗?]
恶魔先生不知道又从哪里顺了颗苹果,咯嘣咯嘣啃得很高兴。
祂原本吃完顺手就想把果核丢到昭裕的意识海中,可果核即将脱手的时候,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
[喂,恶魔先生!]
[别叫了别叫了,听得到。]恶魔翻了个手,果核便化作金色的光点消失了,[就是因为那些同行太卷了,出卖灵魂的契约者才越来越少。以前明明只要帮一个人复活就能交易灵魂,现在不仅要帮人复活还得给人打工。听说有的恶魔甚至成为执事侍奉契约者,几乎兼任管家、仆从、厨师、园丁、保镖、秘书等各种职能于一体。关键是最后他的契约者还加入了我们,到手的灵魂就这么飞了。]
[……]
[唉,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久没尝到过新鲜美味的灵魂了!所以你一定要争气,早日推翻黑衣组织,找到白马昭裕,复活朋友,然后赶快把灵魂献给我!]
昭裕:[所以说我果然被你骗了吧?]
恶魔先生大抵是因为心虚,没敢回应白马昭裕的问题。
昭裕的意识海重归平静,无论他怎么喊,恶魔先生都坚决不露面。
在此期间,绑匪抵着昭裕上了废弃大楼的天台,他们的影像通过警用直升机配备的摄像机传到了负责此案的警方手中。
时任搜查一课课长的小田切敏郎眼前一黑,直呼要命。
“小田切警视正,罪犯情绪看上去不太稳定,我们是先尝试沟通,还是直接营救人质?”松本清长严肃地征询他的意见。
“还考虑什么?给我营救人质!不惜一切代价也得保证白马昭裕的安全!!”小田切敏郎几乎是吼出来的。
昭裕刚才那番话虽然是故意跟绑架犯说的,但某种程度上也命中了真相。
警方根本不可能坐视白马昭裕出事!
旁边的目暮十三被吼得打了个哆嗦,忍不住低声问上司:“松本警官,小田切警视正怎么这么激动?”
松本清长无奈叹气:“虽说这样不太公正,不过这就是现实啊。天台上那位可是警视副总监白马利兵卫的长子。百田警视总监即将退休,眼见白马警视监就要登上警视厅最高位,谁敢怠慢他的案子?”
“哦,原来如此。”目暮十三倒吸一口冷气,“那我看他还穿着警察学校的制服?”
“警校倒是那位白马公子自己考进去的,职业组,入学成绩第二。”说到这里,松本清长的表情柔和了几分,“毕竟是白马警视监最看重的儿子,未来大概也能成为警视厅优秀的人才吧。”
这件事麻烦了。
狙击手已经就位,反正绑匪是罪大恶极的越狱犯,如有必要可以直接击毙。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提醒白马昭裕和绑匪保持距离,以免被狙击手误伤。
小田切敏郎简直不敢想象要是白马昭裕不慎被狙击手误杀的下场,恐怕整个警视厅都要动荡不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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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绑匪那边已经通过昭裕联络上了警视厅的谈判专家。
“犯人先生,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昭裕被他抵着脖子,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换他自己做人质后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闭嘴!”绑匪恶狠狠道,“只要那群条子愿意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放你离开!”
果然。
绑匪似乎并不愿意撕票。
可以不撕票和不愿意撕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正常情况下绑匪应该说“要是警察不答应我的条件,你就死定了”,可这个绑匪换了个语序,听起来意味就马上不一样了。
而且在之前的绑架过程中,绑匪说过“原来是你”。昭裕有点在意这句话,他们以前见过吗?
不过他记得在他原来的世界中是没有发生过类似事件的。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于是昭裕又试图开启一个新话题。
“闭嘴!没有!”
绑匪虽然直接否定了他的说法,但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并未逃脱昭裕的注意。果然啊,他们见过面。
可出身警察世家的白马昭裕怎会见过刚刚逃狱的罪犯?除非是在罪犯被捕之前。
“哦,我想起来了。”昭裕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我们确实见过面,就在好多年前,对吧?没想到你居然能从监狱里逃出来,更没想到你居然认出我了。”
罪犯既然愿意冒着风险逃狱,说明他的罪责判处的有期徒刑时间很长,这种说法应该能骗到他。
果然,绑匪也没料到白马昭裕还记得他的长相,当即神情更激动了,抵着脖颈的刀子都更用力了几分:“我只是想活着。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能让我如愿呢?你只要像你之前答应我的那样,乖一点,别那么多话,我不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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